不过两人都是出身很低微的乡里豪强,和有名望的如蔡阳家、吕范家等,家族式豪强相差太远。
和曹性出身是差不多的。
看透了这点,也没有必要装大尾巴狼了,整得自己好像名士、高门似的。
曹性再扶起“酒”字仙酿,堪堪倒出半杯,就着韩忠刚用过的杯子,一饮而下,散发出十足的乡里人气势,让黄邵、韩忠感到打心里的亲切,来了个重重的回忆杀。
那时他两哪喝的起昂贵的“酒”字仙酿呀!一点浑浊的杂粮酒都是奢侈品。
“两位将军!性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顿酒应该是与白日里的比试有关吧!黄将军你还有些受打击!来找共同点最多的韩将军诉苦来了!”
黄邵一听,本能的看向韩忠,只见对方却没有自己这样惊讶,再次发现了自己与韩忠的差距。黄邵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主公料事如神!邵今日里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就是一个废物也!”
“废物”二字咬的很重。
曹性能体会到其被打击有些狠了。
老子·道德经有曰:治大国,如烹小鲜,自己统领数十万人何尝不是如此。
你自己觉得自己没用不要紧,有我发现你的用处就可以了,你虽不是千里驹,但也是一匹上好的马儿,我要做的就是伯乐,就是韩信口中善于将将的刘邦。
“黄将军,还记得当初你刚追随我时吗?那时我麾下只有曹勇、王晓、张雷公三位兄弟,有你这位武艺在我等军中排的上顶尖的武将加入,我是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觉!”
这一点黄邵如何不记得,这也是他值得吹嘘的一点。
曹性仿佛在憧憬最快乐的时光,脸上的陶醉,连无关的韩忠都看得向往:
“那时我等吃着一个锅里的食物,喝着一个坛里的酒,一起吹牛,一起聊着男人们躲不过的钻研女子成果的话题,那时你与我说过,你最是喜欢县里大豪强的女子!”
说着说着,曹性与黄邵两人笑了起来,黄邵骄傲的道:“现在那大豪强家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子,当初黄巾平定,主公你安排诸将轮休时,我回到家乡,穿着假军司马的官服,提着聘礼,来到了她家。
她家最大就出过一个百石小吏,面对我一个比八百石的大官,那叫一个恭敬,不仅把她嫁给了我,还把整个家里的十余位青壮回赠给了我,加上她家的族人,我领回了数十名新卒加入我曹军。”
“这个我记得!”
两人干聊着也是口渴,胡赤儿递过准备好的“瑶”字仙酿,一起推杯换盏喝了起来,不时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让韩忠好些羡慕,黄邵也回到了最初的感觉。
“可最后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曹勇、王晓、张雷公也变了!”曹性见黄邵已兴奋到了极点,知道时机成熟,改变了话风:“你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了你,不讲情义?”
曹性如此直言不讳,黄邵笑不出来了,不知如何回答。
“黄将军你当初做黄巾军司马时领兵多少?”
做黄巾军司马时,黄邵日子过得并不比现在好,但地位确实高很多,自己所在的一部,他就是领头人,就是决定一部人生死的那位,大权在握,这时的日子,黄邵怎么能够忘记:
“回主公,领黄巾军三千!”
“不错!领三千大军,并肩如今整个南下人数了!
那为了巩固自己的领导者地位,你是如何去做的?又是如何任命麾下武官的?”
本章完
第70章 最重要的是忠心()
听曹性一说,黄邵深思起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有没有想过,曹勇为曹军,为我个人,为我们这个集体,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王晓、张雷公,又做了什么,起到了什么作用!”
曹性说完,一杯仙酿下肚,不再说话,让黄邵慢慢斟酌思考一下,如有所悟,就可以根据其感悟的多少,升任相应的职位。
如果还是迷迷瞪瞪,不知所以,那就只能让他做一辈子的副将,等他年迈时,卸甲归田,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得已安享晚年。
曹性只是拿他与曹勇三人比较,黄邵之后的后来者,如夏侯兰、蔡阳、吴鹏等等,怕打击的太厉害,都比他更加重用,因此没提。
以己度人,换位思考,这个道理黄邵不是不懂,可长时间的抑郁,让他忘记了,一直困惑在“怀才不遇”的状态中。
曹性先跟他拉关系,扯从前,让他兴奋起来,想到了以前的种种,等他心中的抑郁消散之后,再提点黄邵以己度人这一点。
曹勇处事谨慎,尊重文人,在皇甫新的配合下,将十余万屯兵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王晓作战能力突出,与曹性配合度几乎达到完美,把黑脸唱的那叫一个绝,时刻凸显出曹性神圣伟岸的形象。
张雷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执行能力强,且尊重他人,与同僚只见关系处的极高,很多曹性、王晓两人唱完黑白双簧之后,都是他去帮忙调解梳理,引导他人走向曹性想要的方向。
如今驻守曹性的第一个根据地曹家港,把防御安全、管理日常,处理的游刃有余。
最重要的是,三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众所周知,曹性只要一有新的政策,三人每每都是带头全力响应。
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黄邵睁大了眼睛,眼神书写着惊恐、清醒、心痛、还有着羞愧。
回想起加入曹军后天天把资历放在心中,这也看不上,那也不做,面对曹性第一次发布的求贤令,自己举荐一个和自己关系要好,但能力普通的族人。
等扩建海师时曹性找过自己,但自己嫌晕船,嫌海上枯燥,又风险大,推托了,才有了卞喜这个后来者居上。
面对曹性扩大求贤令规模,进行内部举荐时。
自己举荐了直系亲属是庶出且年龄更小的同父异母弟弟,而非同母同父的那位弟弟。
举荐人才的三个名额,也是随便找了三个平庸之辈。
所有的曹性新政,响应是响应了,但总是敷衍了事,做做样子,没犯错,也没起到什么实际作用。
觉得自己资历高,曹性没重用自己,已经是亏欠了,自己给他点面子意思意思,曹性也不能拿自己这个老臣开刀。
现在回想一下,那时自己当军司马时,麾下的军候、屯长、甚至都伯、什长都是怎么任命的!
“最重要的是忠心!次者是配合与支持!再次者才是能力!”
黄邵满脸自责的说道,说完就跳下了胡床,径直往外面走了。
怎么就走了!主公如此说,肯定不是闲的没事过来显摆呀!韩忠有些为自己这位好友着急,看向曹性:“主公,黄邵鲁莽,我去领着他来给你谢罪!”
“不用!他靠别人是靠不了一辈子的!来!我们继续喝!”曹性抬手阻止,再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韩忠的杯子。
韩忠心知曹性说的对,但又有所虑,会不会太着急,让黄邵消化不了,干出傻事!最后生死的一走了之,可就亏大发了。
陪着曹性喝了半个多小时,韩忠都有些睡意朦胧之感了,营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噗通~”
一个身影掀开门帘跪倒在地。
汉朝的初秋格外的严寒,寒风被门帘带着灌了进来,黄邵赤裸着上半身,看的曹性、韩忠都觉得自己有些冷,轻轻的紧了紧衣领。
一大捆还是绿色葱葱的荆棘,满是黝黑色已经成熟的荆棘刺,黄邵也不打理,就这样生生的背在了他的背上。
光滑的后背上有着一道道血痕,仔细寻找还能看到很多细小的黑点,显然是荆棘尖上较小的刺太过脆弱,经不起摩擦,断在了黄邵的肉里。
黄邵低着头,双手抱拳,语气透着沧桑与诚恳:“主公!末将有罪!末将罪该万死!”
曹性慌忙爬下胡床,连忙扶起黄邵,仿佛也没看到黝黑的荆棘刺,右手抓在了荆棘上,左手解开捆着荆棘的背带,掀开门帘,一把扔到了外面。
对着卫兵说:“把它给我烧了!”
转身解开了披风,又解开了外套,先给已经如同木偶般呆滞的黄邵穿上了外套,再为其披上披风,将其裹得严严实实。
天气越来越冷,黄邵的心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捂得火热。
身上只剩下单衣的曹性立在冷风中,冻得有些微微颤抖:“黄将军!黄兄弟!你的决心我看到了!你愿意为以前的过错承担责任,我也同意,以后假军司马你也不用干了,作为惩罚,干脆就做个小兵,跟在我身边,胡赤儿就是你的上级!如果愿意,你明天找胡赤儿报道,如果不愿意,这假军司马之职还是你的!”
说完曹性接过胡赤儿递过来的披风披上,离开了营帐。
黄邵看着韩忠,裹紧曹性脱下来的外套,仿佛他就是曹性本人,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假军司马,一个小兵,这叫自己如何选。
一直充当旁观者的韩忠,看着发呆黄邵,那叫一个气:“还不快追上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主公贴身侍从,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吗?你不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吗?贴身跟着主公,日夜耳熏目染,还不能学个一二?”
黄邵不知道是第几次如梦初醒了,活了二十余岁,感觉都有些白活了,脑子根本跟不上曹性的节奏,连和韩忠比起来也有些不足。
开始为以后的发展方向而开始忧愁。
本章完
第71章 迈出一小步()
皎月爬到了正头顶,月与星光散发出柔和的光,给曹军军营撒上一份朦朦胧胧的美。
除了打着火把巡逻、站岗的岗哨,士卒们都已陷入深深的睡眠中,曹性、胡赤儿、黄邵途径将士的营帐时,经常可以听到磨牙声、呼噜声、说梦话的声音。
仿佛是怕吵到将士们休息,曹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胡赤儿是个别人说十句他都说不出一句的闷葫芦,没有说话正好合他意。
黄邵性格却是外向的,跟着后面有些憋的慌。
走着走着,慢慢亲卫营的岗哨不见了,周围换成了精壮高大的虎豹义从。
一个没有上染料,最纯正的灰色粗布帐篷出现在视线中,朴实简陋,旁边却擦着一面由上好的绸锦制作,红底的旗面,一条黄色的盘龙,围着散发出金光的“曹”字,这样华丽耀眼的旗帜整个曹军只有一面,独属于曹性的一面。
普通的旗帜也是功底金“曹”字,但没有黄色盘龙,也没用这种上好的绸锦布料。
营帐很宽敞,营帐门也很大,要两位门卫一人掀一边,才能全部打开。
三人步入其中,帐内基本没有装饰品,只有书案、胡床、马扎、兵器架、书简等实用之物。
马扎也是曹性发明的,由两个矩形木框交叉,上面以双层的厚麻布连接,下面就是凳脚,可以折叠,收放携带方便。
书案、胡床等用具,木质都很普通,跟屯长、军候使用的没有什么区别。
给人感觉就不像是万军统帅、朝廷高官的营帐,而是一个普通的屯长、军候这种基层武官的营帐。
书案上,皇甫郦拿着一卷书简看的正入迷,见曹性携黄邵归来,嘴角微微向上拉升:
“恭喜主公又多了一个可用的英才!”
“谢谢师兄的祝福,不过要说最大的英才,还是师兄你!当初到了洛阳,本以为你会回到师父营中,没想到留在了我身边,当时我可被感动的不轻。”
皇甫郦放下竹简,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放在丹田处,保持着儒雅的风度:“承蒙主公厚爱!狡兔尚有三窟,我皇甫家人员众多,族长义真叔父性格太过刚强极端,而过刚易折,我追随主公也是为皇甫家开散枝叶,多留下一条出路!”
皇甫郦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说什么自己多英明,以后并成大事之内的虚话,曹性十分满意,这更说明了追随自己出自真心,还不是另有企图。
曹性对着新的跟班问道:“黄兄,你可会煮茶?”
黄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诚实的摇了摇头。
“煮茶乃是细活,是一种艺术,它可以带给人一种舒适、安逸感,也能让煮茶人静下心来,可谓一举多得,你既然放着假军司马不当,选择成为我身边的一个亲兵,那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了!每日里来了客人,你都在旁边煮茶伺候,去吧!明日夜里我就要喝到你煮的茶。”
曹性语速说的很慢,这次黄邵没用别人提醒也听懂了其中关窍,兴奋的拱手行礼,匆匆离开,连夜去找人学习茶艺去了。
黄邵走远以后。
曹性松了长长的一口气,打开马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面:“总算搞定了,如此培养黄邵,也算是千金买马骨,竖立起追随我曹性,前程一片光明的旗帜!”
“别的太守、刺史、中郎将麾下称得上英才的武将不多,黄邵这种二流武将,在它地做员领军大将都是很正常。
但在我军,却只能居于众人下,我军中比其有能力的不知凡几,别的太守麾下一个没有的一流武将,在吾军中两个手都数不过来。
常说汝南许子将有识人之名,他每月都要对当时人物进行一次品评,发掘了大量文人人才,人称为‘月旦评’。
可许诏在武将方面,与主公发掘的英才相比,差之远矣!且主公发掘出的武将英才都收归到麾下。
差的只是忠诚度。”
皇甫郦坐到了曹性对面:“如今黄邵归心,主公又迈出了一小步也!离众将归心这个目标又近了一些。”
培养黄邵这个计划皇甫郦正是唯二的谋划人之一,另一个谋划人就是曹性。
皇甫郦出身关中军将世家,同样师承皇甫嵩,还是皇甫嵩的侄儿,这一点就拉近了与曹性的关系。
其与曹性即是主从又是师友,有着一定的感情,内部一些不可让外人知道的隐患,却可以跟其商量。
皇甫郦也会全心全意的去解决。
还现在曹性与他一起做的事情,就是怎么使用各种明的暗的手段,将麾下诸将、士卒,牢牢捆绑在自己这辆战车上,很多时候是会伤害到麾下的利益,并增加麾下将身家投入到曹性身上的比例。
这种事情,哪怕是跟陈杨、王修,都无法商量,陈杨、王修本身就是曹性的麾下一员,总不能自己坑自己吧。
两人不像皇甫郦一样特殊,还有着一重师兄的身份,作为麾下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被捆绑了,作为师兄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却会增加。
其实曹性心中最合适的商量人选还是自己的族亲,可见识短、没读过书的猎户族人,计谋方面太过平庸,唯一一个稍好些的,就是以前的村里里正,族伯曹山。
但这一层次的谋划,曹山能力还未达到这个程度,在这也帮不上什么。
“诸将追随某,图的也不过是封妻萌子,一场前程与富贵,真正死忠的将领何其难找,有了标榜,还要有实际的好处,以及利益的捆绑,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师兄你说说我能给将士们什么好处,又怎样进行利益捆绑!
马上就要达到浈阳,我该如何将浈阳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未来统领一郡、一州之时,又该如何巩固地位!”
曹性即说到了现在的问题,还提到了未来将要面临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与模式,曹性并不熟悉,盲目的全盘否定,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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