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刚你妹妹来找我们,说鬼节讲故事什么的,我们就讲了两个故事。”
老板一下子脸色就变好了,他殷勤地笑着:“原来是这样。”
王凡心道,这老板果然有恋妹癖好,他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了,自己今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睡,恐怕一闭眼,再一睁眼,天就亮了。
老板发现了王凡的小动作道:“我叫宋石,跟养父母的姓,原本不姓这个,我妹妹叫宋池。
宋代这个酒吧在云南范围内分布很广,有好几家分店,名气大底子硬,至于刚刚那种找事的人也很多。
你以后去哪里,要是没地方住都可以来我家店。”
宋石想了想又道:
“其实我家一直在招酒保,也算是半个保镖,要是兄弟你不嫌工资低,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
一个月一万块怎么样,这边保镖一月都是五千,不知道兄弟你家在哪里,要是有需要就找我吧。”说完把名片递了上去。
王凡接过名片,在心里谢了这个老板,说起来一万块在这里真不便宜了。
这老板有心留他,他要是个贫困的小人物,说不定就留下来了,不过他在东莞上亿资产,并不是小人物,于是笑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是东莞的,我这次来这边是为了找一个人,不会久留。”
宋石点点头道:“这样,那你们要去哪里找他?有眉目了吗?”
闻人泽道:“我们要去崇圣寺这个地方,找一个叫修缘的方丈。”
宋石一拍手道:“我认识啊,你们先去休息,明早上我叫人开车送你们去。”
王凡没想到这么顺利,这方那老板便叫花西服领着二人进了一个包间,王凡看着这情趣的装饰道:“没有别的房间吗?”
花西服道:“没有了,对面还有一间保镖宿舍,六人间,值得选择。”
两人都沉默了,其实这个房子床很软,房间很宽敞,于是涮了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花西服叫醒王凡和闻人泽,他开着一辆别克小轿车,拉开门请二位就坐,然后上车启动车子往崇圣寺的方向去了。
花西服道:
“说起我家老板,其实还和那崇圣寺的老方丈有些交情,那老方丈是从一个没落的村庄搬出来的。
那个村子在文革的时候,突然闹起瘟疫和麻风,好多人都死了,那老方丈因为得了麻风被隔离出去。
但他不知道怎么的,没死成,用现在的话说叫身体里产生了抗体。
如今活的也不是个滋味,那麻风夺走了他的双腿和一只手的四个指头,整个一残疾人。”
第1263章方丈的苦衷
听着花西服的讲述,王凡不动声色,心里却慢慢勾勒出这个老和尚的形象:年轻时身世悲惨,苦难加身,饱受病痛折磨,以至身体残疾,不良于行……
然而王凡心里想的却不是同情,而是另外的东西,修缘老和尚身体残疾,却能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动乱年代活了下来,还爬到了一寺方丈的位置,光是想想,就能感觉到这老和尚不简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混到这个份上的人,又有几个会是简单的?
闻人泽见王凡缄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心里也开始有些忐忑。
最近遭遇的怪事可不少,活尸、墨玉、鬼故事……而且这些事情隐隐约约都指向了一个中心,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真相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镜花水月,一把捞个空……
没人说话,皮卡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花西服也感觉无聊,索性手指拨弄了几下,直到朴树的《平凡之路》响起,才惬意起来。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闯过人山人海……”
…………………
…………………
崇圣寺在这一块名气很大,每天上香拜佛的人都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随着这几年人们生活的改善,腰包渐鼓,寺庙的香火钱也水涨船高,几经翻修之后,崇圣寺的面貌早已今非昔比了。
看看这小沙弥的僧袍就知道了,上面补丁都没一个,干干净净的,虽说不上崭新,可也得有个八成新,其他那些小寺小庙的穷和尚哪里穿的起?大都是穿了许多年,补丁密密麻麻的。
哪里都有阶级啊!王凡感慨。
“阿尼陀佛,施主请留步。”小沙弥见到来了两人,连忙放下扫帚,双手合十迎了过来,也将两人拦了下来。
“怎么?有事?”
花西服展现出一贯的欺软怕硬本色。
“阿尼陀佛,施主来的真不是时候,本寺每月有三日休息,寺院不对外客开放。”小沙弥很礼貌地道。
“佛祖普度众生,慈悲为怀,难道还规定了何时能礼佛,何时不能礼佛?佛祖渡化世人,难道也有休息日?”王凡没想到崇圣寺还有这些规定,他和闻人泽一大早就出发,就是打算避开拥挤的人流,没想到却赶上了寺庙休息日。
“这个……”小沙弥涉世极浅,何曾遇到过这种来客?立刻就被问住了,佛祖自然没规定这些,可寺院却是明文规定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阿尼陀佛,佛祖未有此言,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是……”
“可是什么?佛祖都没说话,你家方丈就下决定了,难道你家方丈比佛祖还厉害?”花西服见状,想到这也里边有自己的责任,事情没办好,老板估计得骂他,于是流氓本色显露,一边捋起袖子一边用恶狠狠语气威胁道,“你个小秃驴再拦着,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这……不是这样的,佛祖当然非修缘方丈可比……但是……”小沙弥结舌,面红耳赤,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行了,你别添乱。”王凡瞪了花西服一眼,转头对着小沙弥和颜悦色道:“我们并非来礼佛的,而是有要紧事找你们修缘方丈,事关我们公司对贵寺的一笔捐款,麻烦小和尚帮我们引荐一下。”
“啊?”小沙弥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捐款?这可是贵客啊!千万怠慢不得,施了佛礼,宣了句佛号,尊敬地道,“小僧只是扫地僧,并非知客僧,请施主等候一二,我让会真师叔接待您。”
王凡哪里管什么会真会假,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
不一会,两人就被一名中年僧人引着进了崇圣寺,一路上七拐八拐,穿过许多建筑,最后来到一座殿宇之前。
王凡抬眼看去,大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一扇正红朱门朝两边打开,其上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匾额上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繁体字明宝殿。
还未进门便闻得梵音阵阵,香烛味道扑面。
“还请两位施主在殿外稍侯片刻,待小僧前去禀报。”知客僧停下脚步,和两人说了一句,然后才走了进去。
“真特么阔气。”花西服小声嘟囔了一句。
王凡没接话,伫立着思忖待会见到修缘方丈该怎么说?和这修缘性子怎么样?好不好说话,能不能帮我?
正想着,会真知客僧就回来了,朝两人做了一揖,“方丈已经在会客厅等候,请两位施主随我前去。”
王凡回头让花西服自己溜达去,他们出来时再叫他,然后和闻人泽在会真的引领下,进了明宝殿,从一排排正在做早课的僧人方列中穿了过去,从一侧的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修缘方丈?!面前赫然是一位身穿袈裟的老人,老人须发花白,皮肤皱巴巴的,老人斑遍布,垂垂老矣形象,双腿的位置衣裤空荡荡地,左手掌仅剩下小拇指和无名指,果然是严重的残疾状。
尽管事先已经听花西服说了修缘的事,可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时,两人还是有些意外。
老和尚淡然道:“会真你先下去吧。”
“是,方丈。”
会真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阿尼陀佛,两位施主请坐。”修缘这才一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两人忙道不敢,推辞了两句,这才有样学样地在一旁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
修缘脸色很平静,波澜不惊:“我观两位施主来此也并非是因为所谓捐款之事,若是有什么事尽管直言,渡人也是渡己,老衲若是可以帮上忙绝不会推辞。”
“呃……”
伎俩被人家一眼洞穿,王凡和闻人泽同时一惊,都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准备,可没想到老和尚话音一转,好像并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要求排忧解难。
王凡心思转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确实有要事求见大师,这事于我很重要,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大师恕罪。”
“无妨。”修缘淡然一笑,苍老的面庞上古井无波。
两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重新坐了下来,王凡斟酌了一会,才以一种叙事的口吻,将遭遇活尸围攻,以及关于那个鬼故事的事情一点点讲了出来。同时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修缘的面庞,想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就是这样了。”王凡停了下来,可惜修缘从头至尾都是平静状,唯有一双苍老的眸子深邃无比,不知其心中所想,“还请方丈为我解惑……”
“阿尼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确实对此事略知一二。”修缘脸上的皱纹抖了抖,喧了一句佛号,右手竖于胸前,“只是此物蕴有大凶,不该重现人间,否则极有可能生灵涂炭,若是因为老衲而放出了隐藏在地下的邪秽,危害人间,那老衲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施主还是请回吧。”
第1264章释放内心的秘密
说完,便闭目塞耳,已有逐客之意。
王凡和闻人泽相视一眼,没想到这老秃驴刚刚还很好说话的样子,一听完王凡的话就变得这么强硬,就差直接赶人了。
是老和尚故意消遣人,还是说……王凡眯起了眼睛。
闻人泽看向他,用眼睛问,怎么办?修缘明显知道,却不想说。
王凡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云里雾里,很是懵逼。
“前辈可能误会了。”王凡思忖了半响,这才表情诚挚地解释道:“我们并不是盗墓贼,也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做出那种危害无辜人的事情。我之所以前来求见大师,仅仅是因为我的执念,一股放不下的执念,大师佛法高深,应当明白何为执念,如果我不去寻找它的根源,恐怕此生都会被因果缠身。”
“而且大师莫非觉得,你一个人就可以守住吗?盯上苗疆古墓的远不止我一人,还有很多不怀好意之人,甚至有很多大凶大恶之徒,如果让他们从古墓里头得到什么凶物,那岂不是有更多人会因此死去?”
王凡顿了顿,见修缘脸色有了缓和的趋势,于是继续趁热打铁忽悠道:“大师慧眼如炬,我是好是坏相信你心中有数,你今日助我,就是在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就是在普度众生,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既然知晓了此事,难道真的还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那埋藏在地底,积怨千年的邪祟重现天日?”
听到这,老和尚终于动容了,犹豫了一会后,拧着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
他双手合十,叹了口气,“阿尼陀佛,真是罪过罪过。尽管知道施主有着私心,不过老衲仍然希望施主能谨记今日之话,心怀苍生,否则老衲真是愧对佛祖了。”
闻人泽和王凡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喜,事情成了!
“大师慈悲为怀,真乃活佛在世。”求人办事,马屁自然得奉上。
“施主方才所言种种,在我佛门密典里有一些记载,不过都不尽详实,老衲所说的略知一二,还是结合老衲自身的阅历而来,并不是谦虚之言。”修缘对马屁置若罔闻,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
王凡:“大师知道多少就告知多少,不论如何,我都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施主言重了。”老和尚慈眉善目地道。
“这座苗疆古墓,建于大凶之地,里面的很多门道都异于寻常墓葬,端是凶险万分,就算是倒斗界的祖师爷从土里爬出来,想要盗墓也是千难万难。老衲年轻时,未入空门,手足健全,那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也曾跟着一个倒斗派系混过几年,大江南北到处跑活,盗了不少墓,也分了不少钱。”
“可那一次却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王凡和闻人泽听得认真,心想不会是栽在这苗疆古墓上了吧?
果不其然,这边念头刚起,老和尚就说到了苗疆古墓,眼睛里有着追忆的神色,“那天,包括我在内的一群年轻小伙子,听说有活干了,都很兴奋,因为距离我们上一次倒斗已经有几个月了,分的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一听说有活干了,个个都争着抢着要去,我很幸运,被头儿选中,一起带去了。”
说到“幸运”二字,修缘原本平静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似暗自嘲讽。
“没错,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那座苗疆古墓。”说到这四个字,王凡和闻人泽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不平静,尽管已经时隔多年,那个梦魇却一直潜伏在他的记忆深处。
“为了这次倒斗,甚至有泰斗级别的高手同行,所以第一层墓穴我们很容易就通过了,第二层、第三层也没花费我们多长时间……”说到着,修缘顿了顿,缓了缓心情,才继续讲述,“可是噩梦也从这里开始了……”
“进去的一百六十二人,只有我们十几个人活着爬出了盗洞,其他人永远的沉眠在那个恐怖的古墓中了。”
王凡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就微微一惊,对苗疆古墓的凶险又多了一些认识。
“我们本来以为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谁知道活着回来的那十几个人,在两年之内,陆续惨遭厄运!有的意外被车撞死,打雷劈死,花盆落下砸死,有的莫名其妙猝死,有的中了邪一样自戕而亡……”
“那你……”闻人泽话出一半就顿住了。
“没错,我也没逃过。”修缘苦笑了一声,“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莫名其妙罹患麻风病,走狗屎运才捡回一条人命。而除了我,其他人全死了,也就是说,当年进过那个墓穴的人,只有我还在苟延残喘了。”
王凡和闻人泽同时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诡异了点,两人都学过道术,尤其是王凡,修为已经不算弱了,可是听闻这种“诅咒”般的手段,还是觉得手心渗汗。
“诅咒?还是巫蛊邪术?”闻人泽迟疑着问。
“老衲也不知道,不过这种诡异的手段却是防不胜防,这也是我说的苗疆古墓真正凶险的地方,当年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没能触及它的核心,谁能知道它究竟还有多少恐怖的未知?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修缘摇了摇头。
谈话继续,不过这一次却是王凡和闻人泽把心中的疑惑和不解问出来,让修缘解答。
两个小时后,谈话才终于结束。
王凡和闻人泽相视一眼,同时起身,恭敬地朝这个耄耋老人行了一礼,感谢他不吝赐教,也打算告辞,他此行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料了。
“阿弥陀佛。”出门前,又听身后的修缘笑了笑,“其实此事也一直困扰老衲,常伴青灯古佛旁,也没能彻底除去心魔,施主若能成事,也就了却了老衲和前尘的因果,也了却了老衲和施主的因果……”
…………
…………
两人出了大殿,叫上花西服,就一起朝外走去,送他们出寺也是那位会真和尚,一路上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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