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宰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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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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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刘云天手里有证据,那么张家就彻底地完了,届时张家在湖口县的势力会被连根拔起,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张有德行事谨慎,肯定不会留下与王三有关的证据,要想置他于死地谈何容易。”李云天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刚才为何没有向王三询问张有德事情的原因。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王三虽然和张有德有染,但都是通过中间人来联系,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老奸巨滑的张有德。

    “贤婿已经有了对策?”陈伯昭觉得李云天好像胸有成竹,试探性地问道。

    “张有德在县衙经营多年,肯定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只要把那些事情翻出来,他照样难逃一死。”李云天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有条不紊地说道。

    “那他勾结王三的事情就这么算了?”陈伯昭清楚李云天的意思,显得有些不甘心,如果勾结水匪的罪名能定的话那他就太解气了。

    “岳父大人,张有德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那么势必牵涉县衙不少人,这件事情已经是九江府的一个大案,如果再把他勾结王三的事情扯出来,届时不仅湖口县要被闹个天翻地覆,连九江府也会发生一场地震。”

    李云天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小婿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被人看成是一个瘟神,以后在官场上难免被孤立和排挤。”

    陈伯昭闻言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官匪勾结就是朝廷的大忌,也是仅次于谋反的重案,朝廷会派御史下来严查。

    作为湖口县的上级,九江府难辞其咎,首当其冲,保不准要掉几个乌纱帽,这对李云天以后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没有哪个官员会喜欢与锋芒毕露的同僚共事。

    “为了剿灭王三那帮水匪,小婿恳请岳父大人助小婿一臂之力。”见说服了陈伯昭,李云天语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婿有事尽管开口。”陈伯昭微微一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有些好奇李云天如何对付狡猾凶悍的水匪。

    “小婿听闻岳父大人在镇外有一个仓库,用来堆放生意上的货物,小婿想请岳父大人帮小婿做一个局,引那些水匪上钩。”李云天微笑着望着陈伯昭,他上次是在白水镇受到水匪的羞辱,那么这回自然也要在白水镇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贤婿,我要做些什么。”陈伯昭感觉李云天要谋划一件大事,饶有兴致回答。

    李云天于是凑过身去,低声向陈伯昭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陈伯昭连连点着头,双目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只要这个计划能成功那么王三这一伙水匪将遭受灭顶之灾。

    “老爷,有人在门外喊冤,你看这事儿怎么办?”第二天上午,李云天正躺在床上睡懒觉时,陈凝凝从门外走了进来,轻轻推了推他。

    “朗朗乾坤,哪里有那么多的冤情。”李云天睁开惺忪的睡眼,就势把陈凝凝拉进了怀里,笑嘻嘻地说道,“来,让老爷亲一个。”

    “老爷,妾身说的是真的,院门口跪着一家人,手里高举着状子。”屋里的侍女见状纷纷掩口而笑,陈凝凝脸颊上一红,连忙推开了李云天。

    “真是扫兴,有冤去衙门击鼓去,跑到这里闹什么闹,让人连觉都睡不好。”李云天伸了一个懒腰,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发着牢骚。

    陈凝凝无奈地笑了笑,伺候李云天洗漱穿衣,如果到湖口县县衙鸣冤有用的话,对方何必要来这里?况且他在这里,那些人当然要来这里找他了。

    “老爷还没吃早饭呢,吃了早饭再去吧。”等李云天穿戴整齐,陈凝凝拉着他就往院门口走,李云天边走边说道。

    “老爷,这件事情解决完了你想吃什么妾身就给你做什么。”陈凝凝冲着他微微一笑,现在门口可有不少人看热闹,李云天出去的越晚对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越不好。

    李云天无奈地打了一个哈欠,被陈凝凝拉着去了院门口,一路上的家仆和丫环见状纷纷窃笑,看来陈凝凝已经把县太爷吃得死死的。

    快到门口的时候,陈凝凝松开了李云天,放缓了脚步跟在李云天的身后。

    在家里她和李云天怎么嬉闹都无所谓,到了外面李云天可是堂堂的县太爷,要有县太爷的威严,因此她当然要走在李云天的后面。

    陈宅大门口守着十来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有陈家的家丁也有县衙站班的衙役。

    一群穿着粗布衣服、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跪在大门外,老老幼幼十来口子人,领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消瘦老头,手里高举着一个状子。

    此时已经有不少百姓聚在四周看热闹,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等李云天走到门口,十几名痞子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窜出来,冲着那些跪在门前的人连踢带踹,吓得里面的小孩嚎啕大哭起来。

    “老不死的东西,赶快滚,再不走的话老子送你上西天。”一名脸上有道刀疤粗壮男子消瘦老头手里抢过状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恶狠狠地警告道。

    “你们凭什么打人!”一个跪在消瘦老头后面的年轻后生见状,爬起来就冲向了那个刀疤脸。

    很可惜,他没走几步就被两名混混打翻在地,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把他们赶走。”刀疤脸挥了一下手,他带来的那些混混就粗鲁地驱赶着那些鸣冤的人。

    “住手!”李云天觉得事情变得意思起来,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他身后的陈凝凝见刀疤脸竟然对那些老人孩子大打出手,禁不住面色一寒,快步几步超过了他,冲出门口俏面含霜地娇喝了一声。

    “夫人好。”刀疤脸正色迷迷地对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上下其手占着便宜,扭头一看是陈凝凝,连忙放开了那个少女,点头哈腰地向她说道,“夫人,这些刁民胆敢打扰知县老爷和夫人休息,小的这就把他们赶走。”

    “什么时候你能做得了县尊大人的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湖口县的县尊!”陈凝凝冷笑了一声,柳眉倒竖地瞪着刀疤脸。

    “夫人言重了,小的只是想为县尊大人出一把力。”刀疤脸怔了一下,随后讪笑着说道,脸上的神情极为尴尬。

    “出力?我看你们是故意败坏县尊大人的名声!”陈凝凝环视了一眼现场看热闹的百姓,冷冷地说道,“县尊大人心地纯良,爱民如子,可你们在众目睽睽下对老幼妇孺施暴,居心何在?”

    “夫人,这些人就是一群刁民,县衙已经审完了的案子他们还妄想上告,摆明了就是想给县尊大人找麻烦,小的看不过去,这才动了手,请夫人见谅。”刀疤脸没想到陈凝凝如此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给绕了进去,额头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满脸堆笑地说道。

    “殴打他人该当何罪?”陈凝凝冷笑了一声,扭头望向了一名立在院门口的衙役。

    “禀夫人,依照伤情,轻则杖十后释放,重则杖三十后收监。”那名衙役年近三旬,随口回答,在站班混差事的人岂会不知道这最基本的刑律常识?

    “那还愣着干什么,给老爷每人打二十板子,一大清早地就出这种闹心的事儿,真是晦气!”这时,随着一个不满的声音,李云天从院门里信步走了出来,立在了陈凝凝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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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蹊跷的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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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打谁?”那名三旬衙役有些没听明白李云天的意思,望了一眼那些鸣冤的人和刀疤脸等人,沉声请示。三江阁

    “刚才谁惹夫人生气了?”李云天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满地瞅了一眼那名三旬衙役,慢条斯理地问道。

    “小的明白。”三旬衙役猛然明白了过来,向着门口立着的大汉一招手,就把刀疤脸等人给按在了地上。

    刀疤脸哪里敢反抗,李云天是一县之尊,打了他也是白打。

    陈凝凝的脸颊不由得泛起了一股红晕,没想到李云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护着她,是既开心又羞涩,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好像有些太激动了。

    很快,罗鸣领着一群拿着水火棍的衙役从院子里赶了过来,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刀疤脸等人的板子。

    刀疤脸是白水镇上的一个恶霸,平时没少做欺男霸女的勾当,见他挨打四周的百姓一个个神情兴奋,暗自叫好,心中颇为解气。

    “大人,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小的就退下了。”挨完了板子,刀疤脸捂着屁股站起来,满脸笑容地向李云天说道。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李云天是堂堂的一县之尊,他岂敢跟李云天计较,即使心有不满那么也不敢表现出来。

    李云天闻言也不说话,不耐烦地冲着他摆了摆手,刀疤脸于是一拐一瘸地领着他的那些手下,在人们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何人在此鸣冤?”随后,李云天瞅了一眼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启禀大老爷,小的冯老大,替弟弟冯老三和侄子冯田鸣冤。”那名老者连忙举着状子跪在了李云天的面前。

    “你应该知道,为判了的案子翻案,无论有理没理,皆要杖责三十。”李云天望着那名老者,沉声说道,“本官看你已年过半百,何苦再受这个罪,不如收了状子离开吧。”

    “夫人,咱们回去吧。”说着,李云天扭头向一旁的陈凝凝说道,作势要走。

    “县尊老爷,小的心意已决,决定为我那苦命的弟弟和侄子讨一个公道。”冯老大闻言高声说道,“请县尊老爷成全。”

    那些立在冯老大身后的男男女女见状呼啦一下跪了下去,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如此,那么本县就接了你的状子。”李云天的眉头微微一皱,向一旁的罗鸣点了一下头。

    罗鸣随即走过去从冯老大的手里拿了状子,然后向一旁的衙役一摆手,立刻有几名衙役过来将冯老大按在了地上。

    “老爷,不能网开一面吗?”陈凝凝见状心有不忍,犹豫了一下向李云天说道。

    “律例如此,老爷也无可奈何。”李云天闻言摇了摇头,如果不打的话就是他的失职了。

    陈凝凝的双目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她知道李云天是按规矩办事,只不过实在不愿意看见冯老大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受那皮肉之苦。

    行刑的两名衙役在冯老大身旁站好位子后看向了罗鸣的脚,罗鸣立在那里,两脚脚尖向外分开。

    衙门里的衙役打板子里面也是有名堂的,真打、假打、轻打和重打都要看站班班头的示意,这也是他们的一条敛财之道。

    如果站班班头的两脚脚尖向外站着,那么这就是轻打,要手下留情;如果站班班头的脚尖向下站着,这就是重打,要下狠手;如果站班班头脚尖平行,那就是照常打,伤重与否全看运气。

    罗鸣看出陈凝凝同情冯老大,自然不会让那两个衙役下重手了。

    “且慢,本县念你刚才无辜受到殴打,身上有伤,特此网开一面,板子先折半,等本县查明了案情后再补上剩下的那十五板子。”两名衙役刚要开打,李云天忽然喊住了他们,沉声说道。

    俗话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该怎么运用自然是李云天这个知县老爷说的算了,他这么做并没有违反大明的刑律。

    陈凝凝心中顿时一喜,颇为兴奋地看向了李云天,没想到李云天竟然会如此变通,如此一来冯老大就少受了许多皮肉之苦。

    李云天向陈凝凝笑了笑,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讨陈凝凝的欢心,而是向外界展现出他对陈凝凝的溺爱,像外界展现出“妻管严”的形象,如此一来就好接下这个案子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案子十有**跟张有德的人有关,在湖口县能结下这么深仇大恨的恐怕也就只有张有德这一方的势力了。

    他现在还不想动张有德,因为时机未到,以免惊动了这个家伙,不过如果陈凝凝坚持查这个案子的话,那么他就有了接下这个案子的理由,张有德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说实话,李云天认为陈凝凝非常聪明,虽然现在性子有些急,而且城府不深,但如果经过历练应该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贤内助,能帮他处理不少事情。

    在年前的那次在鄱阳湖的泛舟上,陈凝凝曾经代陈伯昭向李云天道歉,说如果不是陈伯昭把他留在陈府的话,那么白水镇也不会招来王三这些水匪,隐约把矛头指向了张有德。

    李云天当时以为是陈伯昭让陈凝凝说的,可是昨天晚上从陈伯昭的反应上他发现自己猜错了,陈伯昭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就是陈凝凝自己猜出来的,有这份惊人洞察力和分析力的人实属罕见。

    故而李云天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陈凝凝一步一步培养起来当自己的助手,有什么人能比老婆更值得信任吗?

    等冯老大挨完板子,李云天从罗鸣手里接过了状子,打开一看嘴角随即流露出了一丝不宜觉察的笑意。

    他认得状子上面的字,与刘波给他状子上的字迹相同,出自同一名讼师之手。

    状子的条理十分清晰,李云天看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事情很简单,两年前,冯老三因为宅基地与邻居发生了纠纷,双方大打出手,结果被抓到了县衙的大牢。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家里人也进行了打点,在牢里关几天就放了,可后来牢里却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冯老三和冯田在晚上被提去审讯的时候打伤狱卒逃跑了,逃跑途中冯老三当场被追击的狱卒打死,而冯田却在夜色的掩护下逃走,不知所踪。

    至于两人为什么要逃跑,按照县衙刑房的说法,有人检举两人与水匪有勾结,这可是杀头的罪,故而两人这才狗急跳墙,干出了这种事情。

    由于有被打伤的狱卒证言,再加上冯田确实逃走了,故而当时的县令就把两人就以通匪论处,对冯田下了通缉令,只不过一直没有抓到冯田。

    冯家的人自然不相信冯老三和冯田是水匪,怀疑两人是被陷害的,故而向县衙上告,结果因为没有人证和物证被县令给轰走了。

    由于冯老三和冯田背负着通匪的罪名,冯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被乡亲们指指点点,根本就抬不起头,总是感觉低人一等似的,这才前来上告,想要还冯老三和冯田一个清白,恢复冯家的名誉。

    “你们无凭无证,让本官怎么查这个案子?”看完状子后,李云天皱着眉头望着冯老大,由于冯家没有提出来有力的证据他完全可以不受理此案。

    “县尊大人,我三弟和侄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根本不可能与水匪勾结,他们一定是被人害死了。”冯老大趴在地上高声辩解,虽然那些衙役是轻打,但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他无法下跪故而只能趴着。

    “单凭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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