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还包装的这么好?!
我更是疑惑。
“愣什么?赶紧开开啊!!”苹果着急的催促我。
我就打开了那个米灰色的漂亮的包装盒——里面是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件蓝色牛仔猎骑装。
“喔?!!”苹果的声音夸张而变调,接着用狐疑的眼光看我,“谁送给你的?”
“我哪儿知道啊!!?”是真的不知道啊!
“若惜!”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像审特务似的看着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寄这种东西给我。老家的人吗?不可能啊!我大妈那么小气,怎么可能大费周章的寄衣服给我。我只能摇头:“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莫名其妙……要不把这个退回去吧?”
“怎么退啊?这上面可是连邮寄地址都没有,看来对方压根就不想让你退。”她看了看服装的标牌……
“那要不……扔了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扔了?”苹果的嘴巴张成了夸张的O形,“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我摇摇头,我哪儿知道,我对穿又不讲究。
她倒抽了一口气:“哦!妹妹!这是限量版的DIESEL,可不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我遥遥头,还是不明白,对我来说地摊货和名牌货是一个概念……
“那怎么办呢?”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她想了一下,嘴角往上一扬:“来!来!来!你赶紧换上,让我看看!”
“啊?”我瞠目结舌,“你还让我穿啊?”
“废话!人家送给你的你不穿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不是要退还回去的吗?你怎么还让我换上啊?”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既然有人送你,你就穿,穿上还要出去招摇一圈。这样才能引蛇出洞啊!男人的心理啊!就是这样的!他送你衣服就是希望你穿上让他赏心悦目。你放心好了,等你穿上出去转悠一圈,肯定会有人上来说:看来我的眼光不错!真的很合适你!那这个目标不就暴露了?”
她好像说的很在理,可是穿了还怎么退还回去呢?
“你别管这个了!现在是要引目标出现,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来打你的主意……快了,快去换啊!”她只管催促我……
邂逅
这个猎骑装是短腰束腹的,而这条牛仔裤又是……
我大叫苹果:“这怎么穿出去啊!?这裤子是低腰的,上面又是短款的,我的整个腰和将近半个小腹都露出来了!不行!不行!这我哪里敢穿出去啊!”我嚷嚷着要换掉。
苹果拉着我不让换:“若惜!你的身材真漂亮!不露出来太可惜了!你看你的腿是修长的,腰是纤长的,这是得天独厚啊!穿!怎么能不穿呢!我一定得带你出去炫耀几圈,让那些不知高低深浅的人舔着大舌头羡慕死……”
这个死丫头!气死我了!
我被她连推带搡的赶出了屋,她倒是得意的不行,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她后面,看见认识的人连头都不敢抬……
“若惜!抬头挺胸!你要自信啊!!”她倒是大言不惭。
我的脸红成番茄酱了……
当她拉着我招摇过图书馆的门前时,我们意外的看见了那张可和日月交辉相媲美的英俊面孔——是他!!?
我和苹果都吃惊到呆滞……
他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而且看年龄的话,他也完全超龄了。和学校里那些青涩的毛头小子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成熟风范——苹果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把Giorgio Armani炭灰色西装演绎的如此优雅的男人……
可他究竟是谁呢?
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一样,神情冷漠的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但是——他却在擦过我的肩膀时,塞给我一张纸条……
图书馆
人已经走远了。
“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似的?”苹果悻悻的问我。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可能……他有什么急事吧……”手中的纸条捏的紧了些,我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万一是苹果说的引蛇出洞的“蛇”是他,那我可怎么解释啊?
“正好到图书馆了,我去还一下书,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在楼下等我?”她指了指她的包包。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我也借几本新书看一下!”
文学类的书籍在四楼,苹果去了微机室还书,我在藏书室找我需要的书……想起了手上的纸条,打开来看,有几个意想不到的字:不要去图书馆四楼的女厕所!
我有点脑袋发蒙!
莫名其妙啊!
什么意思?
他再神秘也不用这么神乎其神啊!!
透过书架的缝隙我看见了苹果的身影,她正在往我这边走。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挑好了吗?”她笑嘻嘻的冲我跑过来。
“好了!”我扬扬手,“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东方奇观》,还有达恩·弗兰克的《巴黎的放荡》。”
她笑着冲我撇撇嘴:“又是法国作家?你快成了法式文学迷了。”
我也冲她笑:“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文字真是瑰丽迷人,另外我想看看达恩·弗兰克是怎样描述毕加索和马蒂斯的……”
“知道了!就你的小脑袋瓜像吸盘一样,把幽雅的风景和美妙的文字全都吸走了……”她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是谁说的:没有“野旷天低树”的开阔辽远,“江清月近人”将如梦境一般遥不可及……
我们还在嘻嘻哈哈的调侃着我们的文学,她忽然停下了:“若惜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一松手她就钻了进去。
哎?这是四楼的洗手间?!!
我突然想起了那张纸条:“苹果!”我火速的冲了进去……
执着的恨意
跑的太急,直接撞到了她身上。
“你怎么了?”她一脸不惑的看着我。
“我们……我们去三楼的吧!”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啊?可是我心里开始发毛,我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怎么了?”她皱起眉头,满眼狐疑。
“先走再说了!”我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哎呀!你真是的!哪里不都一样吗?你想憋死我啊!”她挣脱了我的手……
就在一瞬间,天花板上那个遥遥晃晃发出昏黄灯光的大沿灯像短路了一样忽闪忽闪的……昏暗的灯光时亮时灭……
“怎么了?”苹果迷茫的抬起头去看那盏灯……
“啊——”我在抱头蹲下的时候发出了凄厉的喊声——
一个满眼饱含血泪的苍白面孔就站在苹果身后,她满绪的孤苦和愤恨,像即将喷薄的火山岩浆一样滚烫灼热,那是一种执着的恨意……
我的头皮瞬间麻的没有知觉,身子冰凉的萧煞,我全身抽搐的厉害,不敢睁开眼睛……
我听见苹果焦急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张不开嘴,我的喉咙颤巍巍的发不出声响……
鬼魅!!
我又看见鬼魅了!!!
可是这图书馆的女厕所里怎么会有鬼魅!??
我不知道!
现在的感觉就是无法呼吸!
我快要窒息了!!
谁来……解救我!!?
“快来人啊!!”苹果已经开始扯开嗓子喊叫,她大概猜想到了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可是我看的见,她看不见……
突然间有个人影蹿了进来……
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把我抱了起来,可是我蜷缩着身体颤抖的厉害,我的眼睛像蒙了酸水一样睁不开……
是谁?!!
难道又是那个在十号教学公寓解救我的——同是鬼眼的男孩儿?!!
如沐春风
当我醒来时,眼前有蔚蓝的天空,铺天盖地的云层,温和的阳光暖暖的投射下来……
我侧过脸,看见满眼的青草,带着露水的清香……
用胳膊支撑起身子,再看:这是东花坛的草坪……
咦?!!
我看见了他!那个英俊的神秘人!他在相隔两米远的地方看着我,身上那件干净的白衬衫,白的耀眼……
“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的面孔还是冰冷的没有温度。我一低头,看见了身下压着的Armani西装,吓了一跳!呀!?我不知道所谓名牌有多贵,可是我从苹果夸张的表情上晓得这东西绝对不是便宜的地摊货……就这么被我压的皱皱巴巴了……
我又忐忑不安的涨红了脸:“你的……衣服……对……对不起……”
他仍是没有表情,从容的走过来拿起了他的衣服:“为什么不听劝告呢?我说了不要去那个女厕的!”他的眉头微皱了起来,有种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我……”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应该是听话来着,可是事实上我还是进去了。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将在那里撞鬼,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听我接着说的意思……
只是冲我努了努嘴:“你的朋友来了,我该走了!”
“等一下!”我从草地上弹了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他应该知道我是个天生鬼眼吧!可是这话要怎么问呢?
他没耐心听我说,只淡淡的回头浅笑了一下:“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走了……
我还在原地发呆……
原来他会笑啊!那笑容就像《罗马假日》中的格里高利·派克一样完美绅士,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她是谁
我在失神的看着他的背影,苹果已经跑到了我身边,气喘吁吁:“你……你没事吧?那个家伙冲进来抱着你就跑,我追到门口已经看不见你们的影子了……真是的……腿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她看我没有反应,伸手在我眼前晃悠,“若惜!!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啊?我听……听着呢!”我赶紧回过头来面对她。
苹果好像很不高兴:“你得跟我说实话!那个家伙!就是抱你走的那个家伙!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跟他……”我郁结,“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我还不认识他啊!”
“真的?”她不可置信的抬着眼角审视我。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她的脑袋瓜转的好快,“若惜你是不是在女厕所里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恩!”我重新回想起我看见的“她”——好悲伤的眼神,怨毒的目光复杂而可怖……她是谁呢?图书馆里的女厕所怎么会有鬼魅呢?!
我也不明白……
“若惜!”她把脑袋凑向我,小心翼翼的说,“我从图书馆里跑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议论……
“议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有人说,上个礼拜有个女学生在四楼的女厕所里被人强奸后自杀了……”
“啊?”我的汗毛孔瞬间炸开……
“好想是像三毛一样用尼龙丝袜,在那个灯绳上吊死了……”
我惊的一身冷汗:“这种事情在学校里怎么会发生?”
“还说呢?咱们学校最保守了,出了这种事情只会封锁消息……”她拉着我,郁闷的向宿舍方向走去……
并未完结
之后我们听说,图书馆的四楼的女厕所上了一把大锁——意思就是说这个洗手间不让用了,有诸多不便还请同学们谅解,请去别的楼层方便……
我们便也把这件事慢慢淡忘了。
可是事情并未因此完结……
金莲走后,我和苹果的生活日渐平静了很多,直到有一天于庆像只碍眼的苍蝇一样又跳进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学校的西边有一个小树林,我带着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东方奇观》在这里拜读《王佛脱险记》。女作家的优美词汇让人叹为观止,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文字舒缓自如,它不矫饰而富有情趣,无须刻意的取悦读者却能让人如饮甘醇。我在为作者严谨的思想和丰沛的激情感动,而在心灵深处澎湃碰撞……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了一张厌恶的面孔——于庆!
我暗自叫道:不好!苹果昨天回家去了,现在我就好像要孤身面对这可怖的混球!
我合上书本急走,他却骑着单车猛追:“别走啊!我们也谈谈心啊!”
他一只脚支着车子把我拦在路中间,我横眉冷目的怒喝:“这里是学校!你不要胡来!”
他却是一脸张狂的不屑:“学校又怎样?”那张丑恶的流氓嘴脸张扬不堪,“我告诉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知道我爸是谁吗?这学校的半个东家!哼!谁能治的了我?”他又把脑袋晃到我近前:“告诉你也无妨,上次我在图书馆看上个小妞,我把她上了,结果这丫头想不开自尽了……真是——蠢!”
我的头顶炸响一颗闷雷:什么?是他!
毛骨悚然!!
“怎么?你考虑考虑?做我的妞儿可是挺威风的事啊!毕业的时候我还可以让我爸给你安排直接留校任教,两年内就可以直升正极教授!怎么样?”他说着就要来拉我的胳膊……
我抬起书本打开他的手就开始没命的跑……
身后响起一串车铃声,一个张狂的声音在背后猛追、猛喊:“别跑啊!跑也没用!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薄荷叶
我摔倒了。
膝盖被摩擦的剧烈疼痛,是被他的车轮撵上撞倒的。手掌也好痛,已经皮肉翻开了,我咬着牙怒视他:“你要干吗?”
他在嘿嘿的狞笑:“你说我要干吗?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弯下身子要来“抓”我……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夹紧他的脖子把他呈一道弧线抛了出去……
我蒙了!
我想那混蛋一定也傻了!
又是那个英武不凡的“他”,他又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
“妈的又是你这混蛋捣乱……”于庆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想抡开膀子大打一场。
“他”只横眉冷目的瞪着他,挫了挫牙,于庆忽然泄了气一样,撒腿就跑了:他大概想起了那一次被摔的惨状,想起自己不是对手,趁早开溜了……
“他”平静的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能起来吗?”
我没有应他伸出的援手,自己站了起来,但是小腿好像脱臼了一样疼,支持不住又要栽倒。这次没有落地,因为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我咬着牙皱紧了眉头。
他却优雅的笑了:“真是倔!我看看你的腿吧!”
他一把就把我轻松抱起,往树林边的长椅方向走。我觉得我就像“皮曹诺”一样的小木偶似的,耷拉下来的胳膊还一摆一摆的……
我仰着头看他雕塑一样俊美的面孔,他不笑的时候——真是“酷”啊!
“疼吗?”他把我放在椅子上,拉了拉我的小腿。
“哎……啊!”我忍不住叫出了声。能不疼吗?摔的那么脆!
他就一只手托着我的膝盖下面,一只手轻轻活动我的小腿:“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少事要忙吗?偏偏你这边还麻烦不断……”
哎?我还纳闷呢!怎么我一遇上什么事你都会像及时雨一样从天而降:“你是谁?你怎么会每次都及时出现呢?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呢?啊——”我一声尖叫,疼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我不备的时候帮我把脱臼的小腿接好了。
“好了!”他轻松的站起来,坐在我旁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卷东西放在鼻子下面闻。
“什么东西?”我以为他在闻烟叶之类的。
“薄荷叶!可以让大脑清醒!”他闻了几下,又把那卷东西放回了上衣口袋。
“你可真奇怪。”
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
奇怪的人
“我以为你会掏个雪茄出来……”我小声的喃喃。
他不动声色的浅笑:“我是个快发霉的人,要用薄荷驱赶霉味儿。”
我不明白,那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呢?
“你是谁?”我第二次发问,“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不说以后我就不问了。”我故意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好像我在生气。
他仍是浅笑:“认识一下吧!我是狄珞!”
狄珞!?
我回头看他,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你认识我吗?为什么要帮我?好像我每次遇险的时候你都会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