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攻,给我攻去”
胡润见久攻无果,心情也渐渐变得焦躁起来,他所部蛮兵虽然只有数百,但一路来都在用心裹挟民众入军,至今已有千余众,人数是占据绝对优势对于他这个不受重视,被发配到如此偏远地域的人而言,这一部叛军简直是天掉下来的馅饼,怎么可能甘心放弃
“阿郎,你快些下来吧当心流矢啊”
一边的老家人见胡润站在那高处,不乏隐忧要将他拉下来。
“哈,孟伯你放心,这阴雨天气弓矢本无威力,眼下天色又是昏暗,谁能射我?难道对面是神射韩侯不成?给我冲,不要懈怠……”
突然,夜幕一支利箭穿透虚空陡然出现在胡润身前,他也是久经战阵,避无可避下蓦地后仰,尖锐疾风掠过,胡润只觉得左眼一阵剧痛,似有滚烫液体自眼眶汩汩涌出来
“阿郎……”
那老家人孟伯见郎君摔倒,急忙冲前去搀扶,旋即便见胡润左半边脸颊已是淌满血水
“嘶……孟伯,我的眼睛、我的……”
此时剧痛已经弥漫开,胡润身躯蓦地一挺,左边视野已是完全暗了下来,整个人筛糠一般颤抖。
“阿郎,你、你……”
眼看着少主人眼皮都被箭羽割裂,整个左眼眶已成一个血洞,顿时老泪纵横不能自已,他刚待喊人来救,手腕已被蓦地抓住:“不要喊,不要乱军心是韩侯、是韩侯……擒下他,一定要擒下他”
胡润这会儿已经痛得几近昏厥,他抓起一块碎石蓦地拍在额头,这新的痛楚让他精神一振,继而便攀着岩石棱角爬起来,佩刀连连斩在地面:“冲,给我冲”
夜幕越发浓厚,山岭扑杀来的敌人似是无穷无尽,韩晃的家兵们也已经加剧死伤,阵型虽然还是不动,但却一层一层的被蚕食吞噬
“敌众不知多少,将军,突围吧”
一名周身挂满血浆的家兵按住还待要冲杀前的韩晃低吼道,继而便对身边家兵们吼道:“突围,突围”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岭,历阳军阵型终于开始移动,那防守经久的隘口早已经堆叠起了厚厚一圈的尸首,一行人踉跄着往前冲,不断有人掉队,不断有人发出惨叫声。
终于脚下踏了柔软的泥地,可是历阳军兵士们却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后方仍然没有甩掉的追杀声越来越近,可是这还不是最让人感觉到绝望的事情在他们面前那广阔的田野,正有一串火光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向此处冲来
“前方何人?弃械伏地否则格杀勿论”
夜幕响起冷厉的吼声,那一众骑兵已经由远及近,将这里团团围住。
这时候,满心要擒杀韩晃创建大功的胡润也强忍剧痛,在部众的搀扶下冲出了山林,眼前一幕同样让他狂跳的心陡然下沉。在左近周遭,能有如此规模骑兵的军队只有一方,东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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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暂时没有更新,聊几句闲话()
最近可能有一个倦怠期,不是写作,是生活,感觉有点累。
发至今将近六个月,说实话真的没试过这么长时间持续不间断的构思写作,而且还要在兼顾工作的情况下。业余的时间几乎被挤占一空,虽然也不是什么体力劳动吧,但是精神始终绷着,难免有一点懈怠。所以想放弃一个月的全勤,给自己调整下。当然不是断更,更新保证每天都会有,毕竟我要保持住页那个连续多少天更新的标签。
调整的话,可能一天只有一更,状态好的话可能两更。我保证在八月十五号之前恢复正常每天两更,周末三更。这感觉像是一个段子讲老头烦小孩在他家院子踢球,每天给孩子钱让他们来踢球,突然不给了,孩子们也不来了。当兴趣转变成工作或者不得不做的任务的时候,心态难免会有一点变化。
另外这一段剧情告一段落后,接下来描写的重心会放在江北,资料也需要再梳理一下。虽然我的细节描写很粗暴,但是相应的背景还是很扎实的。顺便回应一下偶然看到某位友的评论,说这个作者是个百度党,根本不懂这段历史,是在装大尾巴狼。
我承认我的确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没有达到学术的高度,肯定会有错误,但是也力求在背景的论述不要犯太低级的错误,所以对相应资料的搜集和整理还是较重视的,当然度娘是一个较重要的途径,当然可以说是一个百度党,但是这一段历史也真的懂一点,要不然搜都不知道搜什么。
开之前,我也没想过要获得多大的关注,写到现在,褒贬都承受很多,偶尔有段时间玻璃心纠结的不得了,但是心态放好后再来看,或褒或贬都是一种关注,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记得有一个评论说,看着跟一些妖艳货不一样,说实话因为这个评论沾沾自喜了很长时间。但是话说回来,一本基调不同,思路不同,节奏不同,受众也不同,阅读感受当然不一样,很难有个标准评断好坏。
所以大家以后夸的话,直接冲我来,对准我,无论颜值还是采,我都坦然接受。
关于政治的妥协所造成的一些剧情毒点,应该是无可避免,以后可能还会有。
分享一个现象吧,是社会福利问题,社会福利应该要好还是要坏?我们可以直观的认为社会福利越好,对底层民众自然越有利,是一个社会进步的表现。但再想一下,社会福利的成本从哪里来?主力当然是税收了,一旦这个成本增加,买单的会是谁?当然是纳税的主体工薪阶级。
确实社会有的人因为各种因素陷入贫困,需要社会福利来保障生活。但也不能否认,的确有一部分人因为懒惰陷入了贫穷。如果不工作能获得生活保障,或者更加优越的生活,不考虑道德因素的话,会不会有越来越多人放弃工作?那么还要不要维持高福利?压榨那些勤劳,愿意工作的人血汗钱,去供养那些不肯工作的人?如果放弃了高福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又要怎么办?
还有慈善问题,要不要杀光富人把他们的财富平分?那么还有没有人敢于去奋斗成为富人?整个社会会不会一贫如洗?人们怯于去积累财富。不用强硬的手段,既保护私有财产又能鼓励富人做慈善,那设立高额遗产税啊。现在国外不有很多人通过捐献财产成立慈善基金会来避税,目的虽然不单纯,但确实也拿出一部分钱来做了啊。
要解决一团乱麻的问题,一刀切真的未必是最好的方法。世族既然在这个时代达到一个顶峰,也必然是有一些道理的。我们可以说东晋的门阀政治多黑暗,但是江北从刘渊开始,那是一连串的暴兵流,大杀特杀。但是等到局势有所稳定的时候,怎么又出来一个五姓七家?怎么又出来一个关陇军门?生命力江东这些高门还旺盛。虽然具体形式很不同,江东高门对皇权的反噬和钳制力度更大,但是生存方式较类似。
这里插一句嘴,五姓七家虽然历史渊源很久,但是真正活跃崛起的时间,大部分还是在五胡之后,特别是北魏时期。哪怕是胡族暴兵流,在那个时代想要稳定局势,构架社会秩序,还要在一定程度借重高门的力量。如果主角在江东大开杀戒,过江之后他和那些胡虏相,法理、道义是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他只是五胡乱华之外再添一蛮而已。
有些友举例刘裕,刘裕北伐,刘裕重创高门。但刘裕北伐是在篡位之前,之后刘宋才定下了寒人掌机要的政治局面。所以后期主角必然要塑造成一个军事强人,但其实也要有所让步。而且这些高门,说实话,也不怎么需要特意去对付或杀戮,他们很有可能自己玩死自己。
不说这些了,啰嗦了这么多,是告诉大家我态度很诚恳。最近这段时间调整一下,休息一下,至于更新安排,是前面说的那样。
另外,求下保底月票,给我补补血。。。
还忘了一点,一直记得的一件事,推本《黄蒿之内》,很早记着,老忘。。。明末的一本,关于明末我了解的较少啊,不过看开头作者确实很用心,有料,能让我这种外门感觉很厚重。蒿,念hao,不是gao。顺便再普及下我的名,汉祚,zuo,不是汉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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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3 太保赞赏()
七月,沈哲子率众归都,都前来迎接之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东篱门一直延伸到了青溪。
从京畿收复的消息传播开,加苏峻在姑孰被荆州军打败,早先流散在左近郡县躲避兵灾的人陆续回都,健康城内渐渐有了人气,不再像刚刚收复时那样萧条。
沈哲子这一次出都,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是再创新功,击垮了建康左近最后一个隐患叛军张健部。虽然沈哲子压根没有见到张健,但这一桩事功总要有人领。
所以沈哲子如今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大功之身,今次率众归都,自然引起围观。但前来迎接他的人,倒也并非全因他的功身,像早先已经与纪友有沟通的那些犯事者家人,今天也都纷纷出城前来迎接,想要看清楚沈哲子的真实态度。
但更多的人前来迎接,主要还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到场,那是王导。
诚然沈哲子如今乃是大功之身,炙手可热,但却毕竟是一个小辈。而王导却早已经是世所公认的南北第一人,他竟然都亲自出城前来迎接沈哲子,礼待如此之厚,也实在是让人惊叹。尤其对那些早先没有被困在台城,新近归都的人家而言,这不啻于一个风向转变的标志,对沈哲子更加不好怠慢。
沈哲子也没有想到王导居然会亲自出城来迎接他,老实说心内确有受宠若惊之感。以王导今时今刻的名望和地位,且不说沈哲子仅仅只是立功,算他篡位自立,王导也有足够底气保持超然。
“何劳太保亲身相迎,晚辈真是惶恐,受之有愧”
沈哲子离开队伍疾行至王导面前下拜道,倒不是他故作姿态,且不说他心内对王导评价如何,实在是没有在其面前倨傲的资格。
“驸马亲临战阵,征讨叛人,功勋卓著。老朽之人,不能亲往掠阵已是有愧,王师凯旋而归,礼应前来迎接”
王导笑语着弯腰扶起了沈哲子,脸那真挚不似作伪的赞赏神情被人看在眼,不免更加诧异,甚至有些不乏想象力者展开想象,莫非沈家已经与王氏达成什么协议?
看到王导如此礼待他,沈哲子也不免感慨,常人或言政治肮脏没有底线,但其实政治人物也并非足够的厚黑能胜任,更多时候其实是需要更大的宽容心怀,摒弃个人情感因素去做出有利选择。
在王导之后,又有更多人前与沈哲子寒暄几句。而后王导便拉着沈哲子的手笑语道:“驸马行旅辛苦,宜先归都略作休憩。”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不好再前烦扰沈哲子,眼巴巴望着年轻人被王导拉着登了牛车。
“维周今次……”
王导顿了一顿,望着沈哲子微笑道:“驸马可愿听我这样称谓?”
沈哲子连忙说道:“晚辈荣幸。”
“那好,维周今次在曲阿所为,真可谓有经国之态我知此事牵涉众多,维周若有疑难,可直接道我,我自替你分担”
讲到这里,王导眸神采奕奕,对沈哲子的欣赏更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如果说王导早先对沈哲子的态度也是不乏正视,但那更多是提防和警惕。但是今次沈哲子在曲阿的做法则让王导有眼前一亮之感,甚至不乏刮目相看。
以往的沈哲子在王导看来,虽然不乏谋武略,但是也有年轻人的通病,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态度过分强硬。这样的性格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但若这个年轻人突然在时局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那可真是祸福难料。所以前段时间,王导都是尽力小心维系,必要时甚至不惜做出让步,是担心年轻人失于权衡,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可是今次沈哲子在曲阿针对那些宿卫乱军所做的安排,扪心自问,哪怕是王导自己面对这个问题,也无法沈哲子做的更好。而且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因为大胜而忘形,反而视野越过眼前看到了朝廷在江北所露出的防御漏洞。
这一层隐忧,可是连王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即便意识到了,他也没有精力和方案做出合适的布置。毕竟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安顿好建康周边乡人,让局势尽快平复下来。
“不瞒太保,晚辈是真恨不得杀尽这群凶徒太保没有亲见,难想象这群凶徒到底犯下怎样令人发指的恶行可是,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沈哲子语调不乏低沉。
“尸横遍野,白骨盈沟,我南来时也是亲见,实在心痛维周此言不错,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过往这些日子,建康乡人安置,余者十之二三,丁壮罹难者更是不知凡几。这一口人丁,可不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啊”
王导讲到这里,脸惯有的从容也被愁绪掩盖,实在是建康如今的破财情况他想象还要严重一些。
沈哲子闻言后也是默然,他家虽然借此战事而崛起,他也凭此创建大功,但说实话,他对战争仍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但却又难以避免的战争。
“有一事我想请问维周。”
沉默片刻后,王导突然又开口说道。
“太保请说。”
沈哲子连忙说道。
“我想请议迁京口人丁以充京畿人实,维周认为是否可行?”
沈哲子听到这个问题,不免一愣,没想到王导居然会跟自己商议这种大事。且不说他根本没有资格商议这种级别的事情即便是有,也没有立场跟王导讨论啊。
他下意识望向王导,而对方只是用征询的目光望着他,并没有什么试探的意思。
沉吟许久之后,沈哲子才缓缓说道:“晚辈倒不觉得有此必要,诚然京口流人众多,建康眼下空虚也是事实。不过乡人人心所念却不可不虑,南北杂处,怨望诸多,稍有不慎,或酿生大祸。况且流人迁徙安置,所耗甚多,眼下之物力未必足用啊”
“是我短视了,失于急躁,罢了,此事不必再议。”
王导闻言后,脸不免流露出些许失望,倒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沈哲子相信,王导不会不明白自家和庾家在京口经营的基础。况且算没有这些,京口也不是青徐高门的势力范围。诚然京口地近淮北徐州,但是青徐侨门的高门过江伊始便在建康立足,并没有在京口有所经营。
王导这个提议,或许真的只是出于充实京畿而考虑。沈哲子如果赞成并助推,可以顺势将京口的经营延伸到建康。但南北乡人的乱斗不得不考虑,如果无视,小民也能滋生大乱。
况且,建康不是没有人,只是不好查出来而已。每逢战乱,便是世家大族大肆招揽荫庇人口之时。这个现象,是善是恶不好评判,朝廷在战乱时无力庇护民众,大族们承担了这个义务,只是从此后这一部分人丁不再为朝廷所掌握。
朝廷的土断政策之所以褒贬不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大族出力保护下一部分人丁,转头朝廷用政令再划归国有,某种程度而言,近似耍流氓。
王导是不可能支持土断的,这应该也是他的底线之一。所以宁可动念迁置京口流民,都不想与大族争夺人丁。
“对了,维周可知南面战事进行如何了?”
略过此节,王导又问道。
沈哲子点点头:“吴县王使君已经击破韩晃,韩晃残部逃窜至故障被东扬军擒获。苏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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