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夫唇角一弯,整个气氛似乎就回暖了。
“必须完成你的第一任务,带上小小宝,才能来。”
众人大悟,瞬即笑了,揪着轻悠“早生贵子”地打趣儿,送行的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那时候,华老带着儿女们也来送行,还带上了那位传说的唐人街老大乔佬大的一位心腹堂主一起前来,给轩辕家人送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并殷情表示会帮忙照应轩辕清华等人。还送上了麒麟锦的订金,表示两家的合作关系跑不掉了。
一场跨国旅行,轩辕家大开眼界的同时,即饱饮了亲情的温暖,又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国际友情,更为家族事业的开拓发展,打下了初步基础。
那时,锦业攀上亚夫的肩头,半真半假地打趣说,“小子,你够能啊!这一趟,把咱家所有人都算计到了。估计要不了五年,咱家的事业重心都会逐步移出亚国,到时候我们要是移民,你小子就得全权负责!”
亚夫淡笑不语。
锦业已经心如明镜,亚夫这一招以情动之的手段,比起用事实真相说话,拿现实残酷压力做推动力,更容易撬动老一辈人的心。也许用不了五年,只要亚国那一直持衡的几大势力一打起来,莫说做生意会有多难,生存恐怕都会成为问题。
而且,现在轻悠又嫁给了敌国的亲王为妻,以他们轩辕家上下一心的情况,谁都不想让家人为难。
而对于助家人们重新过上好日子的最大功臣——轻悠,大家更会一力回护包庇。
移民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此一途,不久的将来,势在必行。
织田亚夫正是这一情感发酵的第一推手,故而此行除了大娘一家未来,其他几房的都是孩子们跟来了。孩子是一个家族最大的希望,若是真打起仗来,为了孩子,父母长辈们就是再舍不得家乡美,也会割舍下这份乡情,为更好的生存机会而远涉重洋。
就像那位老华侨华先生的祖辈一样。
真正的家,不在于形式地域,而在于人心。
后来,亚夫对锦业说,“我在全世界都有产业,你们想移民到任何国家,都不成问题。但不管去哪里,你都必须把轩辕家的所有人照顾好,让轻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跟着我。”
锦业不得不为这个男人强悍而霸道的爱,再次震撼无语。
同时,也不得不对织田亚夫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
回程路上,飞机再在夏威夷群岛加油时,轩辕家人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那一片美得像天堂的大海。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油一加满便离开了。
那时,织田亚夫抽空给驻守在当地的人打了个电话,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这一通平平常常,像是在交待家庭锁事的电话内容,仅三分钟不到,一轮应天府的空中轰炸计划被临时搁置。
且,轩辕锦业也在岛上收到了自己心腹下属拍来的紧急电报,称家里货物即将告謦,新的庞大订单已下,剩余货物不足以支撑其十分之一。
·文}轻悠一路和父母商量着打专利权官司的事,便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人}这个不大不上的问题在飞机降落在沪城的机场,重新踏上亚国土地时,终于浮出水面。
·书}“老爷,夫人,小姐,姑父,你们总算回来了。”
·屋}一下机,轩辕家的老管就候在梅赛德斯轿车前,朝众人深深一个鞠躬,几个小厮立即上前帮忙搬运行礼。
就在旁边不足五米处,也同样停放着一辆形式低调的黑色轿车,车前阵仗却让轩辕家刚刚因回到祖国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南云卫身着黑色将服,给织田亚夫行了个有力的军礼。他身后两排列队的士兵,荷枪实弹,军容肃穆。放眼望去,后方两百米处停驻着至少一个营的军队,装甲车,越野车,严阵以待。让众人立即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爹,娘,你们旅途劳累了。这汽车虽好,但还是不如火车舒服。我已经包了两个专列,你们要现在就回应天的话,时间刚好。”
织田亚夫这时笑得十分温煦,好像他们还在夏威夷,美国旧金山一样。
众人方回神,心头的不安似乎也被这无远弗届的笑容给打散了。
轩辕瑞德自然是归心似箭,见长子专门派了老管家来接他们,必是家中情况紧急,也不再客气,接受了亚夫的好意,让人将行礼都送去了火车站。
话别时,轩辕瑞德看着织田亚夫的目光,比以往都温和了许多。
“亚夫,我的宝宝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给我看好她了。要是她有什么不听话的,你尽管骂,别客气。只要别让她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就行了。”
轻悠窘地脸红,嚷嚷着反驳,就被父亲给瞪了。
家人们都动身要上车时,轻悠抱着小九儿,也自动自发地要往车上坐,突然被锦业挡住了。
“小七儿,你干嘛?”
“上车啊!四哥,你傻啦,快让让。”
锦纭噗嗤一下就笑了,“小七儿,你现在都是人家老婆了,还跟咱们走啊!”
伸手指了指站在两步后,刚刚被岳父叮吃,立马就被老婆“抛弃”掉的某人老公,众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轩辕瑞德立即斥了女儿一句,“发什么傻,快放下你九妹,回你相公那去。”
小九儿立即抱着轻悠,叫嚷着“不要不要,我要七姐姐”,一时弄得整车人都哭笑不得。
轻悠哄了小九儿几句,承诺说三天后就“回家”,才回到亚夫身边。
“亚夫,对不起,我一时忘了嘛!看大家都要高高兴兴回家,我……”
织田亚夫脸色有些沉,双手负背,也没拉她,看着岳父岳父小姨舅子们离开,抬手挥了挥。
汽车一消失,收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脑门叩。
“哎,好痛。你干嘛打人家!”
“笨蛋!”
男人绷着俊脸,走向自己的军队。
女人小跑步才追得上男人的大步伐,边跑边嚷嚷,“真是的,人家只是一时没有做好身份转换的思想准备,习惯了嘛!以后就不会了啦,有什么好气的。小气鬼!”
男人行到那辆黑色轿车前,南云卫躬身行礼,说了句“祝元帅新婚快乐”,便让人拿出了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送到轻悠面前,说“请元帅夫人笑纳”。
轻悠愣了一下,便高兴地接过了礼物,说了声“谢谢”。
跟着就要坐进已经打开的车。
“啊,织田亚夫,你干嘛啦!”
哪知后衣领突然被男人提住,害她没能顺利坐进车里,还发出一声鸭子似的怪叫,丢脸丢到家了,周围的警卫员一个个嘴角抽得厉害。
她转身拍掉男人的大手,怒目相瞪。
织田亚夫不以为意地欣赏新鲜出炉的小刺猬,一边淡淡地说,“这是南云的车,我们的车在那边。”
“那你不会说啊,干嘛动手动脚。大庭广众的,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讨厌!”
这会儿,她也没心情招呼他了,扭身就往后面那一个营走去,脚步踏得又重又沉,边走边嘀咕着“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臭男人就知道装酷装闷骚”、“太可恶了,在别人面前连面子也不给人留”、“小气鬼”、“小鸡肚肠”……
小女人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男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她冲得太快,没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也因为她此时撒气的可爱模样,消散而空,唇角勾上一抹性感的笑容,让周围的警卫们都看傻了眼。
亲王殿下笑了耶!
这不是冷笑,嘲笑,或皮笑肉不笑,是真正的打从心里能让人觉得温暖愉快的笑容。
进了装甲车,轻悠故意扭身不理睬男人,打开了刚得到的礼物。
没想到,装帧精美的木盒子里,是一套泛着淡淡香味的沉香木浴室七件套,木梳,木瓢,木刷,木槌,木棒……
她奇怪,“怎么还有木槌呢?这干嘛的?”
男人突然接了腔,“用来按摩的。”
她瞄过去一眼,发现男人手上又是一叠文件,秘书一看她瞄过来,殷情地点头笑笑,手上还抱着一大箱子。
不知为何,心突然就软了。
然后,她就在箱底发现了一张使用说明。果然,里面有好几件都是可以做摩擦用,甚至还附上了穴位图,有几个穴位被特意标红。
轻悠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南云卫送这礼物的用心良苦。
原来,那几个穴位都是织田亚夫平日时常会劳累到的地方,譬如肩、颈、脖子等处,还有手腕,腰,腿等等。
她默了一默,听到男人吩咐要把文件都带回别墅去,所有会议也都压下一日,同时更为她调出了三天后的回门日,心里的那一点儿小小不满就彻底消失了。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像父母说的一样,幼稚孩子气。
“亚夫……”
她蹭蹭蹭,终于又蹭回男人身边,抱着男人腰撒起娇来。
“别乱动,我签个字。”
“遵命,老公。”
这时,秘书离开,装甲车里只有他们俩,她才敢这般放纵。
“老公,南云将军送的这个礼物真好,今晚我就给你试试,好不好?”
“随你。”
男人的目光瞥了眼那盒子,在某根长长的棒子上多停留了三秒。
这个南云卫!
警报解除了。
小女人立即承认了之前的过失,表示会尽快适应新身份,做个称职的元帅夫人。
男人听完后,却说,“嗯,你要做称职的元帅夫人,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眨巴着眼睛,一副纯洁受教的模样,“什么要求?你说,我一定做到。”
他唇角的笑容加大,将她搂进了怀里,“只要在床上满足我,早日怀上小小宝,就行了。”
她一下挣起身,又嚷嚷起来,“讨厌,你,你把人家当猪啊!”
“是,我织田家的小笨猪。”
“讨厌,你才是大笨猪。”
“那好,你这次争取就多下几个小猪仔。”
“讨厌讨厌,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呃,讨厌,不准你胡说八道。”
她急忙捂住男人的嘴,发现结婚后的一大尴尬变化。
再也不能动不动就骂男人的“全家”了,现在自己也是这家中一员。
唉!
做人家老婆,和做女朋友,大不相同了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轻悠也越来越发现,婚前和婚后,有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他们打打闹闹中,逐步适应着婚后身份变化带来的种种啼笑皆非的问题时,亚国和东晁的关系,也在不断变化,或者说是在逐步恶化中。
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亚夫将轻悠封锁在了一个刻意为之营造的世界里,她多数时间都待在海边别墅,重拾喜欢的绘画和书法,享受给丈夫烹饪美味的乐趣,和十郎一起拣海贝做烤曲奇饼。
同时,也通过亚夫特意为她架设的电话线,经常跟家人联系,并帮母亲设计图案花样,和姐妹们交流沪城的最新时尚。
期间,轻悠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邀请了瑟琳娜,和亚夫的心腹将领们。
瑟琳娜看到轻悠容光满面的模样,又是羡慕妒嫉恨,掐着那水嫩的小脸儿,就是一顿蹂躏。
“坏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就跑去结婚,也不叫上姐妹,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当时走得急,轻悠想起这事时,飞机已经飞离亚国土地了。
“亚夫说,你正忙着跟某位来沪城做生意的阿拉伯王子打得火热,给你打电话时说没空。”
瑟琳娜大叫,“什么?!那天那个电话说,让我立马收拾东西到机场报到,参加什么旧金山唐人街十日游,什么食宿自理,只提供复古白纱裙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姐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爱慕者,耍的无聊新花招,根本没搭理。”
顿时,听得轻悠笑倒在沙发上。
两个女人呛来呛去,打闹成一团。
被骂的男人则泰然自若地跟自己的将官们对饮谈笑,完全无视那所谓的指责。心下却很庆幸,幸好当时瑟琳娜没有跟去,不然他的婚礼铁定混乱难堪,就不是哄哄哭鼻子的小九儿那么简单了。
那天的派对,开得很成功,可谓宾至如归。
但瑟琳娜离开前,对轻悠吐露了一些真相,“其实不是我不想参加你们的婚礼,只是……最近英国方面对亚夫在亚国大陆上的战略和行动,非常不满。我……对不起,亲爱的。”
轻悠表示理解,心却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瑟琳娜见轻悠欲言双止的模样,又笑说那都是男人的事,和他们女人没大关系,并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才离开了。
轻悠看着一辆辆驶离的汽车,久久失神。
直到男人拿着一张热毛毯来裹住她已经泛凉的身子,她才回了神。
“跟瑟琳娜说了什么,这么凉了还不进屋?”
“没什么。”她歪进他怀里,贪婪地嗅吸着男人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亚夫,我们会一直幸福在一起的,对不对?”
“当然。”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温柔笃定,仿佛真的没有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
……
转眼,三天的回门日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轻悠突然忆起头天打电话时,弟弟小八说想吃全聚德的烤鸭,急忙派人去买。稍后和家人联系,锦纭又提到一款刚刚从美国传来的新绒线。
轻悠怕仆人没眼力买错东西,便让人开车,要亲自到洋人租界去买绒线。
织田亚夫看着忙碌不停,却兴奋雀跃的小女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要一起同行,说买好了东西就直接到火车站。
轻悠很高兴,窝在男人怀里,叽叽喳喳地说起自己在男人忙工作时,学会画油画了,还照了多少漂亮的海景。
事实上,亚夫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只在早晚一起用餐,其他时间,轻悠都必需自己安排打发时间。
且由于她的身份变化,亚夫要求她出门时,必须有一定的安全配置。为了家人的安全,也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只在那次派对时,对几个亲信将领公开了他的婚讯。
对此,虽然开始心里有些不接受,可时间久了,她也慢慢能体谅男人的用意。
以他的心性,当年都敢跟皇帝对着干,拒绝皇家联姻,还会怕公开自己的婚讯而影响了他的仕途么。
当然不是。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们轩辕家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直忍受这样的委屈。
为此,她更心疼他,对于派多少保镖警卫或忍者保护,她都没有异议。
而他为了让她不觉得无聊孤单,不但经常给她打电话,还常常出其意料地送许多新奇可爱的小礼物,讨好她。
甚至为了她,不惜重金驾设了一条她和家人通话的专线电话。
汽车行到洋人租界时,这里一如既往,可见衣着体面的绅士执华丽手杖走过,穿着古典蓬蓬裙的金发妇人挽着绅士优雅而行,街边小店里不时传出小提琴,或手风琴的声音,和谐悠扬的气氛散布在四周。
只除了沿街叫卖报纸的报童嘴里,不时传出这片土地的灾难深重。
汽车里的轻悠,大半心思都在丈夫身上,并没特别关注。
进了百货商店,轻悠和普通女人一样,购物的热情便空前高涨,又有爱人相陪,逛得格外开心,不一会儿,男人手上都提上了大小包。
十一郎累得喘气儿,直说这陪女人逛街不是男人该干的活,比打仗还累。
织田亚夫表示同意,说,“我一直觉得开百货商店是一种劳神累力的事儿,远不如直接生产汽车和飞机来得赚钱。看来,现在我得考虑一下了。”
轻悠一听,双眼大亮,“亚夫,我们也要开百货商店么?呀,我想开个集咱们亚国所有特色织造品于一身的百货店,开到世界各地去!”
“贪心。买完了么?再不走,连你家的晚饭都赶不上了。”
轻悠低叫一声,连忙拉着男人往外跑。
然而,回程时,汽车从洋租界驶入东晁租界的路口处,就被堵住了。
整条街都是游行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