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风尘- 第36部分

“苗小凤，你想杀我，自己动手就好，逼迫自己的儿子，是想让我看着高兴吗？”背后没有依靠，她吃力的想用双臂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撑起来：“你现在看上去比我精神多了，有力气会拐杖，杀个半死不活的人应该不难吧？”

“清雅，你怎么可以——”直呼婆婆的名讳？凌少浩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知道现在她们双方都不会承认这个身份，都不会再向往当年。

“住口，不许你叫她！”凌老夫人尖叫着打算儿子的质问。

可惜慕容清雅误会了凌少浩的意思：“怎么不可以？苗小凤，当年我可以废你双腿，现在难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敢念了吗？”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对着被下了**无法反抗的她恣意践踏；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将自己关进柴房还听信池晚瑾的提议真的要将她卖入ji院，还关上大门连让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苗小凤，想不到失去双腿依然改不了你的霸道气焰。”再也坐不直身子，她只能尽量抬高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想要就来取，用不着去跟别人讨价还价！”

正文　五十九、夜**迷茫

五十九、夜**迷茫

皓天堡。十年前

慕容清雅紧握宝剑靠在柴房的门上，心里在犹豫要不要杀出去——杀出去，就等于要跟整个皓天堡决裂，她不害怕从此会只身漂泊江湖，但却害怕远在慕容世家的娘亲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上次回门，得知这一年来娘亲好不容易才过的顺心一点，她真的不忍心，不忍心就因为自己一时激愤，便要害得娘亲跟她一起背负重罪。

她还年轻，经得起外面风吹雨打，但娘亲呢？从小出身官宦世家的娘亲，出了门根本就没有存活的能力！

“谁？”长剑出鞘，顶在来人的脖子上，却在瞬间又收了回去：“公公！”

惊讶于慕容清雅现在的装扮：“清雅，你这身打扮是想……”

“我慕容清雅绝不会任人冤枉，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凌家的事，也不会任由你们凌家随便处置我。”

眼睛落在慕容清雅右手背。的淤青上：“天啦，小凤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赶快放下手中的药酒跟食物：“公公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婆婆刚才那是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看，我带来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

“要不是我那时候身上的**未。退，他们又怎么敢这样欺侮我？”凌少浩，就算她一直不是他喜欢的人，起码她在苗疆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居然趁着她被人暗算，这样对她！“公公，你别说了，皓天堡本来就不欢迎我，我也无意再留在这里。既然他相信我是那种女人，多说无益，我今晚就逼他写下休书，从此恩断义绝！”

“清雅，你这是何必？”来人皱了皱。眉头，但看到媳妇的态度十分坚决，没办法只能放弃：“这样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喝点东西消消气。”

慕容清雅想不到一直对她不理不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的公公居然是如此公正之人：“谢谢公公。”不疑有它，喝下那杯茶。

“清雅，我听说，你是你们慕容世家武功最高之人，连。你的父亲都差你很远。”看到她如他所意喝下那杯茶，他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哪有。”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慕容清雅也说不出来。有那点不对劲：“我的武功其实大多数都是偷学的，慕容世家藏有天下武学，但爹爹不让女孩子练武。我小时候偷着去看，学了一些。”

“那这样说你们。家藏有的武功秘籍你都看过喽？”凌老先生着急的问。

狐疑的站起来，慕容清雅突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你怎么这样问？”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贸然询问别人家的武学那是江湖大忌。

“少装蒜，听说你不但将你们家的家传绝学斗转星移练得比你爹还熟练，还练成了一套已经失传了近百年的剑法。”一掌劈落桌子上的茶杯：“我告诉你，只要你肯将心法口诀说出来，你偷人的事我就可以当做不知道，我儿子也不会休了你，你可以继续舒舒服服的做你的凌家少奶奶。”

刚想拔剑，脚步却踉跄了一下：“你威胁我？”不敢置信，婆婆虐待她，丈夫背叛她，现在却换成她的公公跑来威胁她……

“不行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慕容世家大小姐？不过就是一个yin娃**，装什么清高？”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将她逼得连连后退：“你们慕容世家世代都欺负我们皓天堡，仗着武功好，你们不是号令这个就是号令那个，稍有不从，就打成是中原武林的叛徒抄家灭门。”

一脚踢倒柴房里仅有的一张桌子：“老夫受够了，那慕容老贼凭什么天天在老夫面前摆武林盟主的架子，他把你嫁到我们皓天堡还不是想吞并我们？老夫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慕容老匹夫跪着求我饶了他！”

“你——你好卑鄙……”父亲跟他的事她从来都不管的，她只想娘亲过的好一点，从来就没想过替慕容世家称霸。他痛恨爹爹就去跟他挑战啊，居然表面装得像一条狗背后却想着暗算别人！

看到慕容清雅想趁他说话的功夫将体内的“毒”给逼出来，他毫不留情的阻断她最后一份希望：“别浪费力气了，老夫知道你内力好，苗疆的毒都毒不死你，又怎么会不知死活敢给你下毒？”

试了几次想提起内力，不料真气反而涣散，全身像是被一把火在烧着那样热：“那是什么？”

“嘿嘿，是什么你还感觉不出来？”伸手抚摸了一下慕容清雅的脸，慕容清雅本待厌恶的避过，却不料嘴里居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声：“yin娃就是yin娃，叫的真是好听啊！快说，否则老夫现在就剥光你的衣服，让全堡的人都看看你的**样子，看那个慕容老匹夫的脸往哪里搁！”

痛恨自己现在的样子，想拔剑，却感觉自己浑身已经虚软：“你做梦，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我倒是不敢，只不过，你自己奸情败露然后羞愤自杀，应该是与我无关才对。”

他居然想制造她自杀的假象，看来今天她说与不说他都打算乘机害死她：“别过来，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长剑终于拔了出来，但是慕容清雅的脸却因此涨得血红血红。

“别动怒，别动怒。”对她的剑仿佛视若无睹：“这药我可是费了很多心才弄到手，专门用来对付你这样的高手，你越用内力，就会发作的越猛烈。嘿嘿，说不定马上你就会跪下来求我动你也说不定。啊哈哈，哈哈哈，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高手也还不是要跪在地上求我？”

他居然会想对自己的儿媳下手……

紧握剑柄的指甲几乎崩裂——虽然她极不愿承认他所说的话，但越来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涣散的神智全都证明他说的都是事实。慕容世家的武功会不会泄露她不关心，但她绝不愿意这样的人玷污自己的清白，绝不愿意自己真的会变得如他所说般，像狗一样去乞求他，去做那样龌龊的事！

“皓天堡，凌少浩！”好恨好恨，如此肮脏龌龊的地方，如此恩将仇报的人！

喊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呼喊，她用力向前方刺出一剑，然后翻转身将自己的后脑对着地面上碎裂的桌脚撞了过去……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她的手臂几乎都快举不起长剑，她的那一剑，她根本就不指望能刺中她公公。她当时只是一心想寻死，想撞晕自己，她宁愿死，宁愿背负畏罪自杀的罪名，也不要像狗一样去求一个这么卑鄙的人！

君山山腰。十年后

苗小凤看着她的杀夫仇人，想不到事隔十年，她现在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却还敢对她那么嚣张，那态度就像十年前，她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

“慕容清雅，你怎么出来了？”那天晚上虽然丈夫跟她保证计策绝对万无一失，但是她还是很担心，所以睡不着半夜跑了出来，却看见一地的死伤跟一身白衣的慕容清雅：“你公公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白衣像鬼一样飘到她面前，眼睛却是血红血红：“原来这事情你早就知道！”好阴毒的夫人：“你们故意冤枉我，那样羞辱我，还要暗算于我。”

谁冤枉她了，对待一个yin妇，本来就是死不足惜：“废话少说，我夫君呢？”

慕容清雅突然绽放一个狂肆的笑容：“他该死，你也该死，想见他，下去问他吧！”

白影闪过，长剑几乎从后面将她拦腰斩断——她留下了这条命，她的双腿却因此再也没了知觉……

……

“起来，你这个逆子，你给我起来。”用力用拐杖捶打自己早已没有知觉的腿：“你看看为娘，看看，看看为娘这个样子是谁害的，是她，是这个贱人！”指着同样想用眼神杀死她的慕容清雅：“去杀了他，否则为娘立刻死在你面前！”

老太太枯瘦的手举起在额前，只等儿子一个“不”字就要落下，凌少浩再也受不了心中良心的谴责：“娘，不要！儿子答应你，儿子这就去，这就去，这就去……”眼泪流下来，留在颤抖的双手上——突然恨起自己这双手，好恨好恨，刚刚才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她活下去啊！

一步一步踉跄的走回慕容清雅身边，他不断看向旁边的卯蚩都兰——卯蚩都兰，我害得你这样，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杀了我，用你的银钩杀了我，你如果不杀了我我就必须要杀掉清雅……

可是卯蚩都兰却选在这时候背开脸，任由独眼里的眼泪滑过她丑陋的脸庞。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哪怕是陆远之他都甘心就戮：“清雅，你后悔伤了我娘吗？”

说后悔，求求你，只要你说一句，他就算死也不会杀你。

“凌少浩，收起你假惺惺的一套。”可惜事与愿违，慕容清雅，从来都不会受任何威胁：“我从不后悔伤你母亲，我只恨那天我神志不清，居然没能杀了你们母子！”

颤抖的将手掌高高举起——慕容清雅，为什么每一次他伸出手，都注定牵不着你的手……

正文　六十、恨之守护

六十、恨之守护

手轻轻的贴在她的额头——她失去了内力，他只要内力一吐，就可以击碎她的天灵盖。这种认知让他心痛得无法自已：“慕容清雅，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却也有杀父之仇，杀你不义，不杀也是不义！所以，你断气的那一刻我也会立刻自断心脉，以报答你当年救命之恩！”

“你死不死不管我的事，不过，不要死在我的身边。”她看向依然昏迷不醒的陆远之：“如果你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的话，替我保陆公子安全下山，你我恩怨，就算一笔勾销。”

“好。”他们果然注定要相恨，既然她不愿他死在她身边，他就等送陆远之下山再自裁好了。

“浩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老太太的手作势就要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再一次看向那毫无惧色的双眼：“清雅，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愿做你饭桌上的一条鱼……”明知道事有蹊跷，明知道你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终不能救你，终要亲手杀了你——若有来生，他只愿做你盘中的一条鱼，只要能在远远的望你一眼，他宁愿被你蒸掉、煮掉，煎掉……

“住手！”

袖箭破空的声音此时在他。的耳中是那么的悦耳，锐利的短箭穿透了他的手掌，将早已虚弱不堪的他带离到地上——捂住手掌，第一次，他知道原来疼痛也可以这么甜蜜。

下一刻，凌少浩就被一股凌厉的。掌风扫出了十几米远，在重重的落在离轿子不远的地方：“呵呵，王羽昕，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住的滑落在地上，他知道他现在的伤势已经沉重，不过这也太好了——慕容清雅，再也没有能力可以杀你，这个结局真的是该死的完美！

努力地将头偏到慕容清雅所。在的那个方向，他看到王公子已经飞扑过去抱住了她，他看到她发现她的王公子没有死而喜极而泣，他看到他们两个旁若无睹的抱头大哭，他再看到刚刚那个一掌就将他扫飞的高手正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好大的胆子，敢杀慕容清雅！”虽然在此之前连她。都动过这种鬼主意，但是现在杀慕容清雅就等于要对他们教主不利，谁也不能动慕容清雅。

火红的衣服，浓郁的香气，绿色的眼眸，野兽一般的。气质。她每走一步都可以让凌少浩感觉到死亡又往自己靠近了一步：“你可以给自己选一个死法。”

“不要，你不能杀他！”池晚瑾扑了过来，却被赫连平。夏轻易地就一掌扫在了地上：“你不能杀他，他杀慕容清雅没有错，慕容清雅杀人无数本来就人人得而诛之！”

妩媚的一笑，下。一刻赫连平夏再一次一脚将池晚瑾踢了出去：“那又怎样？别说她只是杀个人这么简单，就算她食人肉，穿人皮，我们魔教相救的人，谁也不能杀！”

“魔……魔教……”凌老夫人的义子吓得赶紧挡在老太太前面，而池晚瑾则是奋力想爬回凌少浩身边。

“不错，魔教。”微微一颔首：“在下魔教玄武堂堂主赫连平夏，从现在开始，谁想杀她，谁就是与我们魔教为敌！”　池晚瑾终于爬到了凌少浩的身边，一脸焦急的查看他的伤势，听到这里忍不住破口大骂：“慕容清雅，你居然敢勾结魔教，你简直是江湖的败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她在池晚瑾眼中从来就没一样是好的。慕容清雅撇撇嘴，担忧的看着满脸冷汗的王羽昕：“王公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跟严姑娘怎么都那么傻！”

“慕容姑娘，你需要在下替你解决这些你的仇人吗？”走到凌少浩的面前，赫连平夏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池晚瑾急了，赶紧护住凌少浩：“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师门峨眉派早已经动身，不日就会到君山，别以为你们魔教可以只手遮天，你敢动我夫君试试！”

“哦？好可怕哦！”假意拍拍胸脯：“峨眉派啊，你这么说看样子我是非动他不可了，否则天下人还以为我们魔教怕了峨眉派这玩意！”

好狂妄的口气，还以为自十年前她重创了魔教第一高手以后魔教会稍微收敛一点，谁知道连一个堂主的口气都可以这么骄傲：“够了，我自己的仇，不需要假别人之手。”她在王羽昕的搀扶下赶上赫连平夏：“赫连堂主，相救之恩，在此谢过。清雅自知与贵教仇怨深重，但求堂主不要牵涉到他人。”

“你以为我是来寻仇的？”她们两确实有深仇大恨，她不止一次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不过现在已经谈不上报仇。

“堂主难道是找我叙旧？”记得十一年前，姬近枫从高台落下，他们魔教有多少人在底下用无比仇恨的眼神在诅咒她。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名女子，曾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恨。

地上的凌少浩痛苦的挪动了一下，任由鲜血将前面的衣襟染红：“清雅……”亏他刚才还高兴了一番，来人竟是魔教——他可没有忘记，慕容清雅与魔教之间存在怎样的深仇大恨，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落在魔教手中，只怕慕容清雅将遭受更大的折磨……

完全当躺在地上的凌少浩是空气，赫连平夏将嘴巴凑到慕容清雅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道：“慕容清雅，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根本就不会信，但是我还是要你听好了。我，赫连平夏，才是这个世上最恨你、最恨不得你死的人，不过，这一刻起，我将用生命来保护你……”

君山。半山腰

严芳华从裙子下面撕下布条，将全身的伤口用伤药裹好。感谢赫连平夏十年来对她严酷的训练，让她的复原能力也跟赫连平夏一样趋于野兽般的水平。

她吃力的站了起来，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