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衣在朝鲜语中叫“则高利“,是朝鲜族最喜欢的上衣,只遮盖到胸部,李顺贞这短衣在身看起来很是潇洒、美丽、大方;长裙,朝鲜语也叫做“契玛“,是腰间有长皱褶,穿在李顺贞身上也颇有些宽松飘逸之感。
“今后给我换回汉服和汉人发饰!”郑恶魔冷冷的瞟了一眼后说道。
李顺贞秀眉微蹙,昂起头来道:“我没有汉服!”
郑恶魔今天似乎有些不开心,眉头一皱,这女人果然还是口服心不服,当下冷冷的说道:“你可传信给派你来的人,汉城大街上的成衣店中,都有各色汉服出售!让他给你置办几件便是,你被派来我身边探听消息,就要能迷住我才是,连几件衣服都不想准备,如何能成事?!”
此言一出,李顺贞顿时呆住了,郑冲将手中的密信扔在李顺贞面前,“今日入馆,未曾得见郑冲本人,但探听得,馆中有郑冲妻妾两人……”
郑冲一字一句的将李顺贞密信之上的内容都背了出来,越念李顺贞就越觉得身上刺骨的冰寒,郑冲脸上的煞气是越来越重。
终于念完,一字不漏,郑冲蹲下身,捏住李顺贞尖俏的下巴,淡淡的说道:“傍晚酉时,你独自写了这封密信后,藏在玉河馆东墙角落的乱石堆中,取信的人是玉河馆中的一个朝鲜小厮!”
李顺贞美目中飘过一丝惶恐,伸手想要推开郑冲的魔掌,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心头却惶急不已,想不到今天刚到玉河馆,才做了半天的细作就被郑冲识破了。
“本来我还不想拆穿你,但你居然在信中说了我妻妾之事,我郑冲身边的女人岂是能算计的?!那便容不得你了!”郑冲目露凶光,掐着下巴的手往下几分,狠狠捏住了李顺贞的咽喉,不顾李顺贞双手拼命的拉扯厮打,手上的劲力却是越来越大,好似要掐死她一般。
李顺贞只觉得喉间被死死扼住,吸不进一丝空气,也吐不出一口浊气,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拉不开扼住咽喉的大手,眼前满是郑冲那狰狞的面目,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这一刻她居然没有害怕的感觉,反倒有一种释怀的解脱。
“夫人请留步!容小人通禀一声!”
“让开!”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脚步声随即而至。
郑冲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听出是王月娘的声音,手上一松,急忙站起身来。李顺贞被掐得面色涨红,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起来,瘫软在地,起不得身。
“今天算你走运,没杀你!”郑冲淡淡说道:“今后不用你写密信了,我自会安排人代劳!”原来傍晚时分,玉河馆内查获李顺贞的密信后,郑冲吩咐不得打草惊蛇,只是命人按李顺贞笔迹模仿了书信,随后依旧放在乱石堆中,让来取信的细作将信取走。
李顺贞喘息着抬头怒目而视:“你最好掐死我!”
郑冲大怒,揪住李顺贞的衣领:“别以为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否则以你的劲力,一下便能捏碎我的喉骨!哪里用得着折磨我这么久?!”李顺贞面色毫无惧意:“我活着,你就能利用我继续给派我来的人传递假消息,扰乱视听!”
郑冲这才发觉有些小看这李顺贞了,这女子外表看似傻白甜,其实内里并不太傻!
“记着明天的汉服装扮!想要在玉河馆活得好过些,你该学学如何媚惑于我!”扔下一句话后,郑冲拂袖而去,李顺贞则泪水潸然而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
来到院中,恰好碰上满面怒容的王月娘,“大恶人!我和绣英今天才到,你居然不来看我们,却跑到这妖女这里!”
郑冲干笑两声道:“这女子是朝鲜国主送过来的,也不能不收,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便走,这不就去看你们了么?”
伸手轻轻揽住王月娘纤腰,低声哄了几句,王月娘看了看他身上衣着整齐,又闻了闻身上一股酒气,也没什么异味,这才哼了一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被月娘隔着衣袖扎了几针后,郑冲痛并快乐着道:“月娘,分别几天,心里很是惦念着你们。”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塞在月娘手中,顺便取下扎人的针。
“这是我这些天抽空写的《瘟疫防备论》,内里主要写了几种常见的瘟疫防备之法,你看看。”若是说几个老婆之中,谁最好哄,那便是月娘了,这位痴迷医术的姑娘只要一听到关于医术的事,其他事都不叫事儿。
“啊,肺鼠疫?流感?吸血虫?”王月娘只看了目录几眼,便有些双眼发光了,“这些都是什么瘟病啊,疟疾、霍乱这些我倒是知道……”
在明末其实对几种传染性高的瘟病都还没有专门命名,特别像肺鼠疫这种高致病性的瘟疫,在典籍记载中也只是瘟疙瘩、大瘟等名目记载。
明末乱世,除了天灾人祸之外,造成大明迅速衰落灭亡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可怕的瘟疫。兵灾和天灾造成了各种瘟病流行,它们造成的杀伤力甚至比后金军还要厉害。是以郑冲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他将几种常见而且传染性高的瘟疫疾病都书写下来,如何防备也都记录在册,希望能提早预防,他可不想自己的军队没被后金军打到,却输在了小小的病菌手上。
“走,咱们回去慢慢说……”小白兔就这么被大灰狼给哄走了,都忘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回到玉河馆东厢房,灯下两位佳人各有千秋。月娘在灯火下认真的看着《瘟病防备论》,绣英恬静的在灯下刺绣,不时美目流盼之下,让郑冲看得痴了。
“让你们受苦了。”憋了半天,郑冲道了一句,两女虽然是跟随邹维琏中军大队来到汉城的,但历来行军打仗就没有舒适和安逸之说。
“能伴随你左右,我和月娘都很安心。”绣英见月娘低头忙着看书,没理会郑冲这句,便低声答了一句。
郑冲拿出两个首饰盒来,里面装了几件精美首饰,都是从李珲宫中搜刮来的,一人一份,放在面前。月娘瞟了一眼,无动于衷,绣英却甜甜的笑了笑,满心欢喜。
“今夜我便陪着你们,哪里也不去。”其实郑冲也没地方可去,拿过翟申找到的那些零部件后,郑冲便在灯下开始研究怎么将东西拼接回去。
灯火阑珊,红袖添香,佳人相伴。月娘挑灯夜读,绣英刺绣添香,公子摆弄物件,虽然没有软玉在怀,但彼此静静相守,偶然一个眼神触碰,各得其乐,情意浓浓。
这些物件被朝鲜人拆得很碎,有些只有指甲盖大小,郑冲又不知道这物件原本是什么模样,是以拼凑起来很是伤脑筋。而且郑冲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将零碎物件粘接起来,朝鲜人用了淬火、斧凿等方式拆散了这物件,再想粘接回去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郑冲发现翟申找回来的零部件大多数都应该是外壳,而非内里的核心部件,就算拼好外壳,没有核心部件,这通讯器只怕也是无用。
灯火下,郑冲看着满桌的碎片,忍不住想起了坤仪公主那张萝莉娇萌的脸蛋来,忍不住想道:“要是这刁蛮的外星公主知道通讯器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会如何发怒。”
第359章 备胡需钱粮()
次日天明,郑冲起了个早,在院中练剑。昨夜两女最后都在不知不觉中伏案而眠,郑冲将两女抱上床榻安歇,顺便偷尝了两女的樱桃小口一回,点到即止。倒也不是郑冲禽兽不如,而是他发觉这种小情濯谊的感觉也不错。两女迟早都是怀中妙物,倒也不急着采摘,慢慢品味才不负一番盛情。
绣英先醒来,推窗望见冲郎在院中练剑,衣袂飘飘,翩翩气度,不由得俏脸微红。看了一回,绣英回身叫醒月娘来,两女一同在窗前痴望。
“哎呀,这大恶人太坏了,昨晚一糊弄,我倒是忘了盘问他那朝鲜妖女之事。”月娘这才想起李顺贞之事来。
绣英抿嘴笑道:“他要想说自会说的,何必多问?”
月娘嘟了嘟嘴道:“也对,罢了,不提也罢。绣英姐,我去准备早饭,你替他安排梳洗吧。”于是两女分工合作,没有劳烦下人之手。
片刻功夫之后,月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清淡的桂圆粥,可口的香酥肉包,几碟各色小菜,简单而情重。
绣英则在郑冲洗了脸后,在镜前替他梳头。大半年之后,郑冲的头发已经很长,虽然还不能梳起发髻来,但绣英依旧替他仔细梳理,在脑后结了个绾发,再替他戴起冠帽来。
“大恶人,那朝鲜小娘子你打算怎么办?”吃着早饭,月娘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来。
“她是个细作!”提起李顺贞来,郑冲淡淡的说道:“今后你们记得防备此女。”
“细作?!”月娘瞪大了眼睛,绣英皱眉道:“是那朝鲜国君不信任你么?”
郑冲摇摇头笑道:“我与这位国主从来都是只有互相利用,从无信任之说。”
“那你把她赶走啊,还留着做什么?”月娘担心道。
“赶走她,还会再来另外的人。”郑冲刮了月娘俏鼻一下,绣英笑道:“阿冲,你是想就留着她软禁在此,以她之名传递假消息?”
郑冲点点头:“过几日战事一起,我便要出征了,你和月娘就留在汉城,这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绣英轻轻嗯了一声打断他道:“我们知道,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冲郎,你安心带兵打仗便是,我和月娘会照顾好自己的。”
……
次日,郑冲继续忙于备战,派往各部朝军的明军顾问团陆续出发,郑彩麾下的三千精锐火枪手组成郑冲麾下的一支机动力量。
朝鲜王宫内,李倧接连下了数道旨意,皆是号令朝鲜八道军民积极与明军配合,共抗胡奴的。同时李倧下令捉拿在朝鲜的女真人、蒙古人,并且下令关闭了与后金的通商关卡,代表着朝鲜正式与后金决裂,改变李珲当国之时,鼠首两端的做派。
午后,郑冲到仁政殿面见李倧,李倧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
“郑总兵来的正好,孤王这里备了些金银绸缎,打算作为谢仪交给贵军,作为此趟劳军之用。”李倧笑呵呵的命人送上一份清单,郑冲接过看了,金银布匹、钱粮酒食,总值约在一百万两白银上下。
郑冲微微一笑道:“王上大可不必破费,此趟我军乃是奉大明天子旨意行事,要犒赏士卒自有大明朝廷来出。王上方才登位,就如此大手笔结交我军,只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我都讨不得好。”
李倧闻言面色微变,急忙道:“郑总兵提点得是,也是孤王一时得意忘形了,都忘了下属藩国结交边城大将乃是重罪!孤王这便收回礼物,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大明朝立国两百年,四面来朝,八方来贺,下属的藩国土司不计其数,但也有安排边塞大将监视这些藩国土司的,是以大明朝从来对藩国结交边塞大将格外敏感,就怕边塞大将勾结藩国作乱。
郑冲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王上也是一番好心。”顿了顿郑冲续道:“不过既然王上有心犒赏我军,本帅倒是另有一条路子可走。”
李倧闻言喜道:“但说无妨,郑总兵不辞辛劳,领军奔波万里,帮孤王还政归朝,这份谢仪还是要送到手上,孤王才会安心。”
郑冲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份黄绸密旨道:“此乃我大明天子手谕,请王上过目。”
李倧闻言吃了一惊,急忙要命人摆下香案接旨,却被郑冲拦住:“此乃密令,不必惊扰他人。”
说罢郑冲将密令交到李倧手上,李倧摊开看了之后,不由得面色大变。
“这皇上手谕上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此趟我大明上国正对建奴用兵,国中也有些流寇需要剿灭,是以朝鲜备胡所需钱粮花费,皇上命我与邹经略一体在朝鲜筹措。”郑冲缓缓说道:“既然是在朝鲜筹措,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李倧面色有些难堪:“下国物产匮乏,民穷军弱,不及天朝上国地大物博,但既然大明天子有命,教在朝鲜筹措钱粮,孤王自当竭尽全力支应所需。只是不知郑总兵需要多少钱粮?”
郑冲微微一笑道:“也不算多,今岁乃是备胡第一年,所需花费可能会多一些,我已经与邹经略商议过,今岁钱粮需五百万两白银,方可足够军费敷用。明年若无战事,三百万两便可足够。”
李倧顿时面色铁青,继而变为面如土色,颤声道:“郑总兵莫不是说笑?我国中一年岁入才多少,全部都给贵军做军费也不够啊。”
郑冲摆摆手道:“王上过谦了,其实本帅早已经有了定策,这趟来便是与王上商议的。我等在朝鲜备胡,与建奴恶战,打的便是钱粮。不论王上还是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王上也不想看着我军败亡吧。一旦我军败亡,建奴攻入汉城,只怕王上也没什么好下场。”
李倧苦着脸道:“可孤王着实拿不出这么多钱粮来啊。”
正说话间,内侍通禀,金尚宫求见,李倧闻言愁上加苦,顿时发怒道:“让那贱人滚回去!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郑冲却摸着鼻子笑道:“王上切莫动怒,听闻金尚宫聪慧过人,让她来一同商议,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两全其美呢?”
李倧微微皱眉,想起金尚宫可是这郑冲保下的人,当下只得忍一口气,命人宣金尚宫进殿。
少时,只见金尚宫一身华美汉服款款而来,倒是让郑冲眼前一亮。
“妾身做了些滋补的枸杞牛尾汤来进献。”金尚宫媚笑着献上一盅汤水,说也奇怪,本来一肚子气的李倧见了她本人后,气倒是消了大半。
“郑总兵一起用一碗吧。”李倧不好意思吃独食,开口相邀,郑冲当然也不会推辞,笑纳了一碗汤水。
喝完之后,郑冲将汤碗递给金尚宫,却见金尚宫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接碗的时候,偷偷捏了郑冲大手一把。郑冲微感奇怪,难道这汤水里有什么加料不成?
“王上,既然岁入不够,那咱们就想着法子来增加岁入不好么?”收了汤碗,听李倧讲述了备胡军费之事后,金尚宫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李倧皱眉道:“可孤王还打算下旨减些赋税,施行些仁政。若是又加赋税来增加岁入,只怕军民百姓不满。”
金尚宫笑着看了看郑冲道:“王上相差了,听闻郑总兵在东南经营海贸,颇有手段,既然今日来求取军费,定然是有万全之策,不妨让郑总兵坦言相告便是了。妾身想来,郑总兵乃是上国人物,岂会做增加百姓赋税,这般杀鸡取卵的事呢?”
郑冲闻言哈哈一笑道:“金尚宫果然聪慧,一猜便中。实不相瞒,其实本帅来之前已经有了成议,便说与王上知晓,若是王上觉着可行,便可施行。我这策略不需王上增加赋税,也不需王上从朝鲜国库中掏一文钱。”
闻言李倧大喜过望,急忙道:“请郑总兵直言。”
郑冲缓缓说道:“本帅想请王上借让朝鲜几块地方,这几块地方本帅已经查探过,可以出产些矿产。本帅想取得在朝鲜的开矿权,寻矿、开采等等费用都不必王上出,只需交给本帅开采便可。这些矿产变卖后,便可充作军费,王上自然不必增加赋税,也不必从国库里掏银子。同时,每块地方,本帅还会支付一些矿产税给王上,这样朝鲜在此趟备胡之役中,不但不用花费银子,还能有一笔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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