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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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图志-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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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去请君上前来。”

    郑冲挥挥手道:“速去速回,告诉李倧!他还没坐上国主宝座呢,休在那里摆国主的架子!即便他日后坐了朝鲜国主之位,有没有架子,有没有脸面,也是要看我大明给不给!!”

    一句话震得帐内朝鲜属臣都清醒了不少,沈器远急忙拉着金硕男等人告辞离帐,片刻间朝鲜属臣皆走得干干净净。

    见朝鲜众属臣离开,侯隆微微皱眉,面带忧色道:“总兵大人,这般直言是否太不给人脸面了?要是这些人不肯与我等合作该如何是好?”

    郑冲冷笑道:“侯监军有所不知,这些高丽棒子只会玩些上不台面的手段,常常自以为是。那绫阳君不亲自来商讨,便是想端个架子,好让他在今后合作之内,地位得以拔高一些,打肿脸充胖子!本帅就偏偏要戳破这层窗户纸,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没有大明支持,他绫阳君就还是个被流放济州岛的废君。此刻若是我们退让,今后合作起来,他们便会变本加厉,是以一开始就不可退缩,要让这些朝人根深蒂固的知道,有大明才有他国主之位!”

    顿了顿郑冲续道:“监军大人也放心,适才我也说过了,我大明不一定非要立他绫阳君为国主,而他绫阳君却是一定要求助于我大明才可登位。相比之下,他绫阳君更需要我大明,是以他是不会翻脸的。”

    ……

    却说沈器远等一众朝鲜属臣匆匆忙忙离开帅帐,很快来到绫阳君居住的宅院内。绫阳君果然没有安睡,而是焦急的在屋舍内走来走去,便是再等消息。

    见得沈器远等人回来,李倧微微惊讶道:“怎的这般快便商议好了?”

    沈器远哭丧着脸将适才情形都说了,最后道:“君上,看来明人很是生气,说若是君上没有诚意,他们便在国中宗室内另选他人了。”

    闻言李倧面色大变,连连搓手,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金硕男却哼了一声怒道:“君上,明国欺人太甚,那郑冲仗着兵势强盛,此刻便如此耀武扬威,今后若是由他扶君上登位,朝鲜只怕国将不国,也不知道谁才是朝鲜之王了!”

    李时白闻言怒道:“金大人,小心言辞!郑总兵乃是天朝大将,岂会如此?!”

    金硕男怒气不消,大声道:“李大人,那郑冲鹰视狼顾,便是奸佞贼将之象,适才还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当下金硕男便将郑冲最后的威胁之语都说了,李倧闻言居然不是愤怒,而是面色呆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硕男急忙上前扶起李倧来,口中道:“君上,朝鲜此刻被李珲误国、胡奴欺压,若是明军真心前来解困,我等自当拼死效力。但若明军是来欺辱我国,我等军民百姓当奋起反抗,切不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啊。”

    沈器远大怒,指着金硕男怒道:“今夜之事便是你这个小人唆摆,本来君上一开始便可亲至商议大事,你偏偏从中挑拨,以致如此局面!我国世受大明恩惠,乃是兄弟之邦,铁血之盟,如今大明来助我国抗胡,岂能如此诋毁天朝上国?君上,此人妖言媚上,误国误君,论罪当诛!”

    李倧无力的摆摆手道:“罢了,此刻咱们自己就少些争斗吧,先应付过眼下局面才是。”说着李倧缓缓起身来道:“更衣吧,我等一同去见郑冲和邹维琏。”

    一炷香之后,李倧带着沈器远等一众朝鲜属臣果然又回到了帅帐之内,见得绫阳君亲至,郑冲等人倒也都是起身相迎,最后请绫阳君在上首位坐了。

    诸人坐定后,沈器远便先起身道:“适才我等擅自做主前来,引得总兵大人误会,这里先赔罪了,适才之事,君上毫不知情,还望总兵大人莫怪。”

    郑冲笑而不语,只是摆摆手示意沈器远先停一停,这时候一名明军护卫快步进来,径直来到郑冲身旁耳语了几句,郑冲面色渐渐笼罩上一层寒霜,随后便挥挥手,让那明军护卫退下。

    随后郑冲朗声说道:“在商议大事前,本帅要先单独请教绫阳君一事,帐内请邹经略、侯监军两位留下,朝鲜诸位也请留下,其余人等请暂退片刻!”

    郑芝虎等人便起身来告辞出去,待得帐内人等都离开后,郑冲冷冷的看着沈器远身旁的金硕男,缓缓说道:“金大人,原来适才之事,乃是你挑拨的啊。什么我郑冲鹰视狼顾,什么大明不安好心,原来都是出自你之口!”

    闻言朝鲜君臣皆是大惊失色,适才言语之时,明明周遭没有其他人,郑冲又是怎么知道这些言语的?沈器远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君上身边早就有被郑冲收买的眼线了?!”

    李倧更是汗流浃背,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在郑冲面前,根本就像一个被剥光衣裳的人一般,毫无什么隐私、秘密可言!

    郑冲拍案而起,厉声喝道:“绫阳君,这位金大人居然如此中伤天朝大将,挑拨天朝与贵国关系,实乃建奴细作!请先诛杀此人!”

第327章 天子的恩训() 
帐内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金硕男立刻踏上一步冷笑道:“郑总兵,什么建奴奸细,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对君上,对大明忠心耿耿,绝无贰心!你如此切词污蔑,实乃小人做派!”

    郑冲不为所动,手一招,帐下顿时拥上一群护卫来,郑冲便指着金硕男淡淡道:“将此人拿下!带出去关押起来!”说罢那些护卫便一拥而上,将金硕男拿下。

    金硕男乃是朝鲜文士,哪有反抗之力?顿时像小鸡一样,被那群护卫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跟着便往帐外拖行。被拖走时,金硕男口中兀自叫嚷道:“郑冲,你狼子野心,亡我朝鲜之心不死,君上、君上切不可听他言语,中他的奸计啊!”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几名护卫将金硕男嘴巴堵上,便将他拖出帐外去了。

    绫阳君目瞪口呆的看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他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沈器远、李时白等人急忙拜下,口中纷纷哀求道:“总兵大人,这金硕男心直口快,言语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念在属国情义至上,宽赦他吧。”“是啊,总兵大人,金硕男只是一时脑子糊涂,大人您是天朝上国人物,心胸宽广,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郑冲也不理会沈器远、李时白等人,只看着绫阳君冷冷的说道:“君上,金硕男是你麾下谋士,如今大战在即,我等千方百计想要助你还朝归政,你手下谋士居然就是这般切词污蔑,挑拨离间。既然君上心中已经有了罅隙,不肯相信我等,那也便算了,明日我们便告辞离去!君上今后好自为之!”顿了顿,郑冲便挥挥手道:“来人!送客!”

    绫阳君额头满是大汗,抬头看了一眼郑冲身后的邹维琏和监军太监侯隆,只见两人只是各自举杯饮茶,似乎对面前的一切毫不关心,刹那间他心头一震,已然明白过来,当机立断开口道:“且慢!郑总兵!我有话说!”

    郑冲挥退已经进帐的一众护卫,回到帅位上安坐,玩味的一笑道:“君上还有什么话说?”

    绫阳君擦了擦额头汗水,急忙说道:“郑总兵,这金硕男言语狂悖,目无天朝,挑拨离间,论罪当诛!他的言语,本君一概不信,愿诛杀此人,以表心迹!”

    郑冲哦了一声,起身来走到绫阳君面前,请绫阳君坐了上首位后,才微微笑道:“君上,真要诛杀此人么?”

    绫阳君斩钉截铁的说道:“是,此人罪大恶极,大战在即,不思谋战,只顾挑拨是非,坏我大事,论罪当诛!”

    郑冲点点头嗯了一声,朝邹维琏和侯隆各望了一眼,随后才道:“既然如此,便请绫阳君下令吧,毕竟金大人是朝鲜属臣,我们动手诛杀,不太合适。”

    绫阳君浑身发颤,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被气的,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道:“崔津哲,出去诛杀金硕男,将首级带回来!金自点,你去监刑!”

    金自点与崔津哲两人皆是面色微变,看了看绫阳君,又看了看郑冲,最后还是一起躬身领命,转身便出了大帐。

    片刻后,两人返回帐内,崔津哲提了个血淋淋的布包,进帐后献于郑冲面前,打开一看便是金硕男首级。只见金硕男首级怒目圆睁,睚眦尽裂,想来死前仍是非常愤怒。

    见了金硕男首级,郑冲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浅笑,邹维琏则低头不语,面色微有不忍,侯隆则是掩面不敢去看。绫阳君却一脸淡然,好似人不是他下令杀的一般,沈器远、李时白等人则面色悲戚,偷偷掩面垂泪。

    “好,君上果然行事刚毅果决,实乃贤王之才。”郑冲赞了一句接着说道:“君上熟读我国典籍,须知要为一代贤王,治理好国家,当亲贤臣、远小人,今后像金硕男这样的小人佞臣,君上当敬而远之,以免误己误国啊。”

    绫阳君急忙微微欠身道:“郑总兵说的是,此等肺腑谏言,本君当铭记于心。”

    郑冲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命崔津哲将首级带下去,随后道:“既然奸佞已经伏诛,君上又表明心迹,我等之间再无芥蒂,那便接着商议大事吧。”

    当下郑冲便请朝鲜诸属臣再次入座,便商议起大事来。虽然说是商议,但其实也就是郑冲的一言堂,绫阳君等朝鲜君臣也只有俯首听命的份,谁敢说个不字?帐内地上金硕男首级洒下的热血印记还赫然在目呢!

    便按郑冲的策略,明、朝双方便议定,绫阳君等一众君臣随郑冲舰队北上,三日后与丽水港朝鲜水师李荟船队会合,而后明军舰队与李荟舰队联手,突袭汉江口。夺取汉江口之后,陆师登岸先行,从东西北三面控厄朝鲜王都各处要道,水师朔流而上,直逼朝鲜王都汉城!最后郑冲带队护送绫阳君返回汉城,废黜李珲,助李倧登位!

    朝鲜君臣皆是一一领命,都商议好细节后,便起身告辞。临走时,郑冲、邹维琏、侯隆等人送出大营来,便在大营门口,郑冲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事忘说了。”

    绫阳君不敢怠慢,急忙道:“将军但说无妨。”郑冲指着一旁沈器远道:“沈大人这趟进京面圣,言谈高雅,深情并茂,极得我大明天子看重。君上,此人忠臣贤良该当好生重用才是,以免辜负我大明天子圣恩。”

    此言一出,沈器远顿时凉了半边身子,再看绫阳君时,他目光恰好也忘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但随即一闪而过,绫阳君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本君一定谨记大明天子恩训!”

    说罢,绫阳君等人便告辞离开,沈器远哭丧着脸,跺跺脚也不敢和郑冲多说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朝鲜君臣离开后,太监侯隆不解的问道:“郑总兵,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邹维琏皱眉道:“博文,你这手也太过阴损,你这明显是让绫阳君猜忌沈大人嘛。沈大人谦谦君子,老实忠诚,你何故如此害他?”

    郑冲摸着鼻子道:“此趟我们逼着绫阳君杀了金硕男,他虽然表面臣服,但事后一定会追查是何人出卖他。其实我是在救沈大人,说实在话,我收买了绫阳君身边的人为眼线,这人绫阳君是不可能查出来的。绫阳君若查无头绪,定然会先怀疑到沈大人头上,毕竟沈大人跟着我多时,他最有可疑。所以适才我索性将话挑明,说沈大人是面见过皇上的人,也是皇上看重的人,这样即便绫阳君再恼恨,也不会杀了沈大人,最多就是将他投闲置散罢了。”

    侯隆竖起大拇指笑道:“郑总兵手段果然厉害,咱家佩服。”郑冲也笑道:“一般一般,侯监军夸奖了。”

    邹维琏却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道:“博文,为何一定要杀金硕男?事前也不与我商议?!”

    郑冲急忙躬身一揖道:“世伯息怒,适才我也是刚得内应回报,来不及与世伯商议。那金硕男在绫阳君面前进言,说我大明恃强凌弱,说世伯与我仗着兵势强盛,此刻便如此耀武扬威,今后若是由咱们扶他登位,朝鲜只怕国将不国!此刻大战在即,这金硕男包藏祸心,以此等挑拨离间之语说之,岂能不除?我逼着绫阳君杀了金硕男,一来便是让他明白,只有我大明能助他,也让他认清形势;二来便是要在朝鲜君臣面前立威,将来若是绫阳君登位,他才会知道如何进退、如何分出尊卑来;三来嘛,今后建奴大军逼近,朝鲜之内,朝臣党争也是极为厉害的,到时候其间一定会有投降派出现,我们这时候先杀金硕男,立下一个规矩,今后若是朝鲜属臣内谁敢说投降的,也是一并诛杀,如此方可逼着朝鲜与我同路,与建奴誓死周旋!”

    邹维琏叹口气,面有不忍之色道:“话虽如此,但那金硕男乃是一位忠臣贤士,就这般杀了,也是太过可惜,死了还要背上建奴细作的罪名。”

    郑冲摇摇头,望着远方黎明前漆黑的天际,缓缓说道:“可惜这金硕男是朝鲜的忠臣,而非我大明忠臣啊……”

    ……

    却说绫阳君回到自己居住的宅院内,便将自己关在屋内,什么人也不见,只命沈器远等人都下去歇息。沈器远等人无奈,只得告退。

    出了绫阳君宅院,沈器远垂头丧气,李时白上前低声安慰道:“沈大人宽心,君上只是一时猜疑,我等皆知沈大人对君上是忠心耿耿的。”沈器远摇头道:“罅隙即有,便再难平复,罢了、罢了……”说着沈器远便这般身影寞落的远去。

    李时白长叹一声,正待走时,却有一名朝鲜侍从前来低声道:“君上请李大人单独说话。”李时白点点头,当下便与那侍从折返宅院内。

    来到宅院内,绫阳君是在一处偏院书房内见李时白的,这里四周守了许多护卫,屋里只有绫阳君一人。李时白入内见礼后,绫阳君面色很是难看,头一句话便是:“李时白!出卖金硕男的人是你么?!”

第328章 何人为内应() 
书房之内,闻得绫阳君言语后,李时白顿时拜倒在地,口中连连叫屈,接着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涕零陈述,情真意切,看起来不像作假。

    其实绫阳君一开始就没怀疑李时白,是以才会如此开门见山的出口质问,见得李时白如此剖白,便起身来扶起李时白,轻叹一声道:“李卿家起来说话,本君也是逼不得已,想不到身边已然有人投靠了明国,也不知此人是谁,才有此一问。”

    李时白垂泪道:“君上,此刻当忍辱负重,效仿天朝上国昔年越王勾践一般,卧薪尝胆,待得明军平定胡奴之后,定然会撤军的。”

    绫阳君叹口气道:“我等国小民弱,夹在胡奴和大明之间,本就是极为凶险之事。如今国内更是暴君当政,也只能依靠明军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金硕男死的冤枉,回头你安顿好他的妻小,将来明军退去后,定当封妻荫子,追赠于他。”

    李时白擦擦泪水应了一声,绫阳君负手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道:“但你说这投靠明国的究竟是何人呢?蔡门亨?崔津哲?金自点?还是、还是沈器远?”

    李时白急忙低头拱手道:“君上,属下未曾查访,不敢胡说。其实眼下是谁已经不重要,稍后要登明国战船回京,周遭皆是明人,一举一动又岂能逃过明人眼线?眼下要紧的是先依凭明军,还朝归政,废黜暴君,让君上重登国主之位。”

    绫阳君嗯了一声道:“是啊,眼下的确是先坐上国主之位要紧。”顿了顿绫阳君又道:“不过本君还是有些担心,身边也没个信任的武将,若是有什么变故,只怕连援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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