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左伯伯他——”蔺初九放心不下。
“走!”南无痕不给初九机会,纵身一跃,便带着初九掠出左府。
只是一刹的机会,已经没了初九的身影。
左耀阳紧握双拳,眼底闪着火光。
左易天喘了口气,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初九,他眼睁睁的看着初九被南无痕带走了,左府里恢复了安静,仿若初九就从来没有来过,只有手中紧攥的帕子,告诉他,他确实跟两个孩子一起玩耍过,那不是梦。
“你是故意的!”左耀阳盯着左易天,当他来到左易天身边的时候,就知道他根本没有事,他在利用父子的亲情放初九走。
只是那么一刹的功夫,他很快就明白了,很快就要去挡初九,可是为时已晚……
☆、141。不许侮辱初九!
回到了北王府,初九一心都在唯唯一一身上,听着一一讲离开陈府遇到左耀阳之后的事,对左耀阳更加排斥。原来他们母子有一阵竟然在一起,一个左府,一个偏院,相差不过数米,可是竟全然不知。
在唯唯一一的哀求下,南无痕没有惩罚那个陈府打水的人,现在他跟南无凌坐在一边,商讨着接下来的事。
“无痕,你打算怎么办?”南无凌问。
“我准备带初九进宫请旨,说服皇上准我纳初九为世子妃。”南无痕毫不犹豫,现在初九跟孩子都会到他身边,他要将他们栓牢了,决不许再分开。
“你还是先找个理由跟梦荷解除婚约吧。”南无凌道,北王府与太师府解除婚约,一定会掀起轩然**。皇上如果应允,顶多同意让初九做侧妃,苏梦荷世子妃的地位不容易动摇的。
“最近忙初九跟孩子的事,我倒忘记她了,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梦荷说明了。”南无痕道。
***
“问问那个老太婆,究竟把契约放哪儿了?”左耀阳来到了太师府,一贯的邪魅狂妄不在了,只有浑身的懊恼之气。
“我们不是问过很多次了?好说歹说都说尽了,可是她咬定是丢了。”苏梦荷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对她用刑吧?”
“她也就是以为没人会对她用刑,才那么嘴硬!我就不信那么珍贵的一份契约能从她手中飞了?”左耀阳可没那么好心,“我既然能用朝曦国的名誉做代价,毁掉柳府,辱没柳建成的清白,就不会对她这个老太婆心慈手软!”
“可是她……”苏梦荷犹豫着,脸上有那么一丝不忍。
“怎么?你下不了手?”左耀阳唇角微翘,“我也不难为你,我可以亲自审她,你回避。你要知道,我得不到初九,你就会失去南无痕。”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苏梦荷下定决心。
左耀阳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你不妨碍我做事就行。至于那个老太婆,此时就连太师都不在意了,你也彻底的跟她断了吧,将秘密埋在土里,不是很好吗?你可是大南王朝尊贵的第一大小姐啊。”
“耀阳,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提醒。”苏梦荷有些不奈。
左耀阳轻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站起身,朝太师府的后院走去,那里的地下室里关着他要见的人。
苏梦荷看着左耀阳的背影,脸色泛白,紧咬着贝齿,当她采纳了左耀阳对付柳府的计划后,就已经将一切抛之脑后了,哪怕要遭受天谴也在所不惜,她要的只是南无痕。
这一点,她与左耀阳是同类。
“你是谁?”
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的柳老夫人,用警惕又明亮的双眼盯着左耀阳,这个人就像黑暗中的魔鬼,带着阴戾的笑意,狰狞的看着她。
“左耀阳,朝曦国的使臣。”左耀阳的声音清冷,像刮自阴府的风。
“你就是那个当年在大南王朝做生意不问政事的左国公的儿子?如今还是参政了。”柳老夫人知道这个名字,凭她与太师府的那道隐秘的关系,她知道太师府与那个左国公的交情。
“不错。”左耀阳道,一步步朝柳氏走近。
“是你!”柳氏忽而想明白了,“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栽赃建成,毁了他一世清明!”
“是啊,不是我还能有谁?”左耀阳对柳氏的反应不以为然,“送给你们皇上的那些东西,都出自朝曦国,看起来就是我朝曦国的机密,让自负的皇上对他的那些暗使得到的情报深信不疑,除了我,还有谁更容易做到呢?再说,还有谁能够不在乎柳建成为国捐躯的事实,反过来诬陷他,令他死后这么多年还要被掘坟鞭尸,将其骸骨高挂城门?”
“是,只有你。”柳氏咬牙切齿,“南无痕与南无凌虽然想救蔺初九,但是都还忌畏我的地位,更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诬陷一个朝廷的忠臣,这些只有你们朝曦国能够做出。但是我就不明白了,诬陷建成,毁了柳府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对朝曦国没好处,反而还让人小看了当年那场打赢的战事,不是凭真本事,而是收买了叛徒,才侥幸得胜。但这与我没关系,我只要你与初九的那份契约。你把它给我,然后我们再按之前的日子重新签一份你将初九转给我的契约,我定会将你安然送往朝曦国,继续过富贵的日子,安享晚年。”
“哈哈哈——”柳氏大笑,“原来你的目的也是蔺初九!真是奇了怪了,那样一个带着两个杂种的丫头竟然也能惊动了这么多响当当的人物,南无凌,南无痕,还有你这位尊贵的朝曦国使臣左大公子。”
“啪!”左耀阳一巴掌甩在了柳氏的脸上,“不许侮辱初九!”
“呵呵,这就是红颜祸水啊!”柳氏冷笑,“一个巴掌算的了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梦荷问我要契约,我没给,你来问我要,我也不会给的。因为我早已经把契约丢了,就算杀了我,也照样拿不出。你就死了心吧。”
“你能那么容易的就把契约丢了?”左耀阳抬手捏住了柳氏的下巴,在他的眼中,柳氏只是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老妇。
“我想知道,你这么想得到契约,想给蔺初九绑上枷锁,那么,你是不是跟梦荷站在同一阵地?你想要蔺初九,梦荷就能得到南无痕?”柳氏垂眼望了望下巴上五指,抬眼问道。
“你说呢?”左耀阳没有直接回答。
“我明白的。”柳氏了然,“事到如今,我何尝不想把契约给了梦荷,让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可是,那份契约我是真的丢了。”
“是吗?”左耀阳的眼底染上一层阴霾,看着柳氏,森冷可怕。
“怎么?你们不信?是梦荷让你来审我的?”柳氏感到了浑身的凉意,“梦荷就那么的不相信我?”
☆、142。拷问
“她有理由深信你吗?”左耀阳的五指稍稍用力,掐着柳氏的下巴,捏着她,有碎骨的疼痛。:。
“我……”满腹的话凝聚在心头,涌不出来,柳氏忍着下巴的疼痛,老眼里渐渐浑浊,“我怎会骗她?”
“虽说母女连心,可她没有吃过你的一口奶,心也连不牢的,她对你没有浓情,你对她又怎会真心?”左耀阳不屑的冷笑。
“谁说我们的心连的不牢?”柳氏扭了扭头,想要甩开下巴的痛。
左耀阳冷笑着松开手,站直身子,看着有些伤感,泪眼蒙蒙的柳氏,没有半分的同情。
“看来你对我们的事一清二楚。你跟太师府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柳氏冷静的品着左耀阳的话,“但是你错了,虽然梦荷没有吃过我一口奶,但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怎能不爱她?否则就不会毁掉我那张菩萨心肠的面目去跟她一起对付蔺初九,我这么多年潜心修佛,所有的根基都被对付蔺初九给毁了,你竟然还说我对她不是真心的爱?”
“那么契约的事你怎么说?”左耀阳可不关心她们母女的感情。
“契约我是真的丢了。”柳氏无奈的道,看着左耀阳脸上写满了不信,心中一凛,“怎么?真是梦荷让你来逼问我的?”
“既然我能毫无阻碍的站在这里,就说明苏梦荷即使不赞成也不会反对。”左耀阳逼近柳氏,低下头,阴戾的眼睛直视着她,“说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可不会看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心慈手软。(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梦荷,我要见梦荷!”柳氏高声大喊,“梦荷,你出来!你的心就这么狠,让一个外人还逼问我吗?非得把我折磨死,你才会相信我?如果非得如此,那么就松开我身上的绳索,看我会不会自尽——”
“啪!”左耀阳拿起放在一侧的鞭子,抬手一扬,便抽在了柳氏的脸上,将她要喊的话统统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流淌出的鲜血。
“你——”柳氏睁大瞳孔,似乎不敢相信,太师府的鞭子竟然会真的抽在她的身上!
“太师府的这些刑具还真好使,看来私下审问了不少人呢!”左耀阳摆弄着鞭子,对自己的第一次出手比较满意,“说吧,现在没人会帮你的。”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柳氏算是真的感到了恐惧。
“说!”左耀阳不在乎柳氏对他的评价,冷声道。
“契约真的丢了,我本来把它放在我的暗室里,那个暗室梦荷也知道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契约不在那里了。后来梦荷找人问我要,我拿不出,就一直推脱,到了现在,我还拿不出,只能告诉她丢了。”柳氏对自己的处境绝望了,详细的说起来龙去脉。
“早就丢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左耀阳不肯轻信。
“还不是怕梦荷给我使性子么,我不想让梦荷怪我,所以就一直隐瞒,另外让人暗中去找。谁知契约没找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今我是真的不知道契约被谁偷了。”柳氏急着让左耀阳相信,她这么大把年纪了,可受不起皮肉之苦。
“也就是说契约根本就不在柳府了?”左耀阳问,观察着柳氏的反应,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在柳府翻查就是白费功夫。
“是啊,契约早被人偷走了。”柳府道,想了想,“一定是春红!契约一定跟春红在一起。春红不见了,契约也不见了,一定是春红拿走了契约。”
“一个奴婢能那么容易的藏起来吗?”左耀阳问。
“也许,她跟契约一定早被南无痕抓到了,他们现在还在找只是在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演戏。”柳氏胡乱的分析,现在她一心想让左耀阳相信她的话。
“演戏?你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你们一般演戏吗?”左耀阳冷笑。
“那么我实在想不出春红去了哪里?除非——”柳氏费尽心机的思考着。
“除非什么?”左耀阳问。
“除非是柳承业带走了她,可是这不可能啊,柳承业在边关,怎么会来京城见她?”柳氏百思不得其解。
左耀阳凤目微眯,他想到了属下得到的消息,有一夜,南无凌就是在追春红时,被神秘身份的人所伤,那个神秘人就是带走春红的人,莫非真是柳建成与其先妻的儿子柳承业?
见左耀阳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仿佛说进了他的心里,柳氏暗自缓了口气。
“你以为如果柳承业出现在京城,他会救被南无痕追捕的春红?”左耀阳问。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有可能。京城的柳府里,柳承业只有跟春红的关系最好,当然我知道他是看在春红是我的贴身丫鬟的份上,才对她上心,间接的想要知道我的情况。”柳氏现在是有一问,必详细回答,包括自己的猜测。
“我会查出你说的真假的。”左耀阳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丢下鞭子,拍了拍手,“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享福吧。”
“左公子!”柳氏连忙叫住快要离开的左耀阳,“麻烦你让人给我松绑吧。”
“松不松绑,我得看看苏小姐的意见。”左耀阳微顿,说完,快步出了地下室。
“梦荷,梦荷!”柳氏不停的叫着这个名字,此时的她已经被捆绑了两天两夜了,没想到老了,还要经历身不由己的折磨,而这竟然是不能相认的亲生女儿与外人相互勾结的结果!
“怎么样?”见左耀阳出来,苏梦荷迎上去问。
“我有要事去做,等结果出来再做定论。”左耀阳道,“那个老太婆看起来是废物一个,从她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你看着办吧。”
苏梦荷目送左耀阳匆匆离去,想了想,走进了地下室。
“梦荷,是你吗?”柳氏听到脚步声,关在了这里,她已经对这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很熟悉了。
苏梦荷缓缓的走到柳氏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143。如此母女
“梦荷,先给我解开绳子吧。”见到了苏梦荷,柳氏迫不及待的恳求道。
“遭了罪,就老实了。”苏梦荷盯着柳氏脸上的鞭痕,与衰老的脸相印,形成醒目的对比。
“梦荷!”感受不到苏梦荷对自己的关心,哪怕一点点都不存在。柳氏的心冰凉透顶。
“你可真没用,一个小事都办不好,那么重要的契约都能丢了,若是落在无痕手里,不是前功尽弃了吗?”苏梦荷伸出手指沾了点柳氏鞭痕上的血渍,放入唇中,舔了舔,“这血的味道是甘甜的,像不像你的奶水呢?”
“梦荷,我也不想把契约丢了的,好在它没有落在南无痕手中,我相信左公子一定会找到的。”柳氏讨好的道。
“如果找不到呢?如果契约已经不存于世呢?”苏梦荷厉声质问,“你说说你还能为我做什么?你生了我却没给我吃过一口奶,现在为了我的幸福,让你给我办件事还能办砸,连一张纸都守不住,真是个废物!”
“梦荷,你怎能这样说?”柳氏呆呆的看着苏梦荷,这就是她事实上的女儿,她牵挂了一辈子的女儿!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苏梦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我是堂堂的太师府千金,你只是一个叛贼的遗孀,没有让你株连被杀已经是走运了,幸好我们先把你藏到了这里,若是被无痕抓到,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呢!”
“你只关心自己?只在乎你的无痕吗?”柳氏的心一点点在裂,“柳府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忠臣遗孀变成了叛国贼子,这都是谁造成的,你一清二楚,为了你,我认了,可是你怎能反过来这么说我!”
“为了我?说的好听!”苏梦荷冷笑。
“我这一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为你为谁?”柳氏的心好痛,回想着当年的往事,就是让她再次经历一次与刚出世的女儿的生离死别,“你说没吃过我的一口奶,那是我不给你吃吗?是你那做了太师的爹,硬生生的把你从我的怀中夺走,你才刚刚出生,我都没看清你的模样!然后他就把我赶出了门,正巧遇到了柳建成,为了拉拢他的关系,便利用你威胁我嫁给了刚刚死去了妻子的柳建成,当然要跟柳建成隐瞒我曾给你爹做过小妾的身份。柳建成对我很好,我原以为自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谁知你爹竟然暗中给我下了毒,令我不再能怀孕,他说即使我成了柳建成的妻子,也只能为他一个人生育孩子。都是你爹,他可以对他的夫人万分宠爱,哪怕她不孕,也会把我的孩子交给她去抚养,叫着她为娘亲,却将我当做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一枚笼络人心的棋子,我好嫉妒太师夫人啊!听了你的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爹!”
“我觉得我爹做的没错啊!”苏梦荷听了柳氏的话,笑笑,当她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时候,就对这些事一清二楚了,“如果把你留下,我不就成了庶出的女儿了吗?身份自然降低一大截,他爱我娘,也爱我,所以才会把我交给我娘抚养,我就是我娘亲生的。我觉得我爹对娘的爱很专一,一辈子只爱她一个,而且也没有看不起女人,即使没有儿子,也没有任何念头,只守着,宠着我这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女儿。我爹这样的男人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当然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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