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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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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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你年长我几岁,那以后就叫你处默兄了。”王况也不矫情,马上改口。

“这就对了么,二郎你刚问我全身长毛的人么?嘿嘿,不瞒你说,某还就是在前几天见过,说是房州山民于巴山中捕获而得,身长丈余,不着寸缕,也不会说话,只会哇哇乱叫,瞧那样子,和我们常人差异极大。现正养在城外皇庄内,你要有兴趣,改天某带你去瞧瞧。”

王况之所以对程处默说的毛人感兴趣,还是源于穿越前自己和几个网友的辩论。有网有称,史料记载,唐时曾捕获过野人,就有网友反驳说野人不可能存在,依据就是如果一个物种没有一定的存世量,必定会导致近亲繁殖,从而使得基因延续不健康,时间一长,必定灭亡。

本来王况对是否有野人存在是抱怀疑态度的,但是没证据出来之前,几乎所有对野人存在持否定态度的人都用上面的理由来反驳。而王况恰好看到过资料,说的是世界上所有的非洲猎豹里,任意两只猎豹的基因相似度高得惊人,等同于同卵双胞胎,即便是父子或母子也概不例外(此说法来源于央视动物世界,有兴趣的不妨去搜搜近几个月播放过的节目)。也就是说猎豹的繁殖从生物学上来说,一直都是近亲繁殖,这就让王况对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的理由产生了怀疑,但又一直没有抓到过活的野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确实有野人存在。

如今听程处默说抓到全身长毛的人,又是身长丈余,和后世那些野人目击者的描述已经很接近了,王况当然就来了兴趣,马上就和程处默约好明日去看,反正皇庄又不是皇宫,不过是种些专供皇宫里的粮食菜蔬及饲养些牲畜而已,也并不禁止寻常人进出的,没什么犯忌之说。

如果真的是野人,那就证明了野人确实是存在的,但王况心中还是有疑虑,或许,还是类似后世的狼孩一类的存在?

有了这个插曲,王况逛东市的兴趣就少了许多,只让程处默带去珠宝铺子里给嫂嫂,孙韩氏及祝四娘子等女眷买了些首饰及胭脂水粉之类的,又去买了把据说是百炼钢打的刀给王凌,剩下的几乎就都是给那些大老爷们买的礼物了,有孙掌柜交代要买的上好裘皮胡帽,有给王五买的狼皮护膝,也有孙铭前喜欢的白玉酒壶等等,收获最多的自然是王冼,王况一口气给他买了十几刀宣纸,什么笔墨砚围棋等全是买好的,想到说读书人琴棋书画都必须得会,又给王冼买了把琴,至于王冼能不能学会或者说学得怎么样,那就是他管不了的了,自己五音不全,于音律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帮不了他。但是总不能等以后需要了临时来买吧,建安可没得卖。就这么一直到把王况带来的钱花光了,也还不够,最后还是程处默又从随从那里没收了些钱来才够。

看着后面随处人人手上捧得满满的东西,程处默苦笑连连:“二郎,敢情我今儿来是带人给你当搬运了。”

王况摊摊手:“没办法,建安地处偏远,只是个下州,若是普通东西倒也是有得买,好东西就难见,就说这宣纸罢,价格是长安的数倍,还常常买不到,如今既然来了长安,索性就全买齐了。”

看看身上没钱了,王况就准备随便逛逛就回,就听得旁边一家店铺里突然吵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最后“唉哟”一声,就有人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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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有人惦记上辣椒

王况还没反应过来,从店铺里就猛的冲出了一个人来,无头苍蝇般,直直的往王冼身上撞去,王况反应却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说此时那时快,就见怀抱着一大堆东西的黄大一个转身,插到了王冼和那人中间,背对着那人把王冼给挡在了身前,那人便一头的撞到黄大身上,也不知道黄大使的什么巧劲,硬是把那人的撞击方向给改了,两人一起斜斜的扑倒在地上,王冼则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嘴里还吃着零嘴,没反应过来。

“好胆!”王况气极,上前一把就想揪起那人,奈何力气不够,只得把他从压在黄大身上给拉开,翻了个身,却见那人胸口红通通一片,把王况给吓一大跳。

程处默见王冼没事,躺在地上的黄大应该也是没什么大碍,回过神来,不禁狠狠的瞪了几个随从一眼,自己老爹的亲兵,竟然反应还不如王二郎的随从快,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回头自己去管事的那领板子吧!”几个随从估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职,脸红红的低下头,恨恨的盯着那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起来吧,莫装了!”王况踢了那人一脚,用劲不小,他心里还后怕着哪,要万一王冼给撞了,他小小身躯,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冲撞?要是把胳膊腿给撞坏了,找谁去?这个时候可没什么骨科大夫之说,就连几年后的太子在野外从马背上摔下来都要瘸了腿,而这东市的地面可是实打实的青砖。

“二郎,这人怕是已经快不行了,没见他胸前都是血么?”程处默虽然对这人也是很恨的,但见王况用劲的踢,心下也是不忍,心道:这二郎别看,还真是个狠茬。

“他这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装的。”王况笑笑,又踢了那人一脚:“再不起来,某一脚就跺断你的手。”

“别,别!”王况这话起了作用,就见地上那人哼哼半天,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腰,王况那两脚可是不轻,他没摔怎么样,倒是被王况给踢疼了。

“怎么回事?”程处默还没反应过来,店铺里就冲出了几个人来,手里那着棍棒,冲地上那人就要打下去,这时候后面追上来的林家家丁气喘嘘嘘的上来了:“别打,别打,王郎君在此,一切由王郎君定夺。”也不怨这几个家丁落后面,所有人里,就他们几个抱着的东西最多,身子也没程处默的随从和黄大健朗,又要时不时的注意着手里抱着的东西不要被这人山人海给撞了,所以就落在了后面,好在他们也知道有小公爷在,王况是迷不了路的。这会远远见到出事了,赶紧就三步并两步的赶上来。

王况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店铺里出来的人穿着和林家那几个家丁类似,再看看招牌,明白了过来,这是林家的铺子。

店铺里出来的人也认出了后来的几个家丁,就都住了手,面面相觑的想,哪个王郎君?这时候就见店里快步走出个人冲王况连连做揖:“哎呀,原来是王郎君来了,某眼拙没认出来,这两年王郎君可俊俏了不少。”

“原来是苟掌柜的啊,你也不赖啊,还这么健朗。”来的人王况认识,正是苟十三,去过建安几次,没想到会在这店铺里碰上:“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王郎君话,此人来铺子里买辣椒酱,但他所带的钱不够,我们不卖,却没想到他夺了一罐辣椒酱就跑,我们没注意就给他跑了出来。”

程处默在旁边听着,再看那人胸前红红的一片,可不是辣椒酱是什么?估计就是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和店里的伙计纠缠起来,把辣椒酱罐子给打碎了,辣椒酱溅了他一身,旁人看了以为是血,这才有了那声:“杀人了。”至于前面那句“唉哟”估计就是估计就是这人冲出来之前就挨了一棒子叫的。

店里人怕那人跑了,就找了根绳子把那人捆了起来,押到店里面去,也不需有人报官,这东市上时时都有巡逻的兵丁的,每个时辰都会路过店铺前一次,等兵丁来了再交给官府发落就是,不过这之前,要是被打个鼻青脸肿的也是白打了,谁让你先起了歹念呢?只要不把人打死打伤,巡逻的兵丁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

把王况他们引到店里,苟十三细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人一来店里就东瞧瞧,西瞧瞧,还打开几罐辣椒酱看了,这才挑了一罐,却没想到这一罐辣椒酱要价超出了他身上带的钱,百般央求,无奈差距甚多,要是差个几文钱也就罢了,但他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店铺里自然不肯。结果这人趁着众人不备,抱起那罐辣椒酱往怀里一塞就跑,接下来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王况给苟十三使了个眼,苟十三会意,随王况走到一边。王况这才跟他说:“这事不是抢辣椒酱这么简单,某刚检查过,他这罐里面有几个没磨碎的辣椒籽,他是冲着辣椒籽来的。”

苟十三一惊,这就不是小事了,辣椒酱就是他经手的,如今听说林家明年也可以在长安种辣椒了,这里面的利润多少他心里一清二楚,若要是被人得了辣椒种去,林家就别再想着垄断了在长安的辣椒生意。现在还没种辣椒呢,就有人想从辣椒酱上打种子的主意,要是以后种了,那惦记的人还少得了?就更难防备。想到这,他不由担心起来:“王郎君,那之前卖了那么多辣椒酱出去,岂不是。。。?”下面的话他不敢想,脸色一下就煞白起来,要真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怕辣椒已经有人种上了。

“莫担心,这辣椒酱里的籽已经是死籽了,种不出来。”王况知道他担心的什么,辣椒酱里加了那么多盐和酒,又是经过日头爆晒十几天的,哪里可能还有活性的辣椒籽?只是如今已经有人打上了辣椒籽的主意,恐怕是消息走漏了出去,目前整个大唐境内,除了林家人和富来客栈的人及王凌的那帮兄弟外,再没其他人见过辣椒长的什么模样,能想到辣椒酱里找种子的人,必定是见过或者听说过辣椒的模样的,建安那边的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这人在长安打主意,那么肯定是林家里有消息走漏了,这事必须得查,不然以后怎么在长安种辣椒?

苟十三也想到了这层,心里惴惴不安起来,要是因了今天的这事,王郎君取消了在长安种辣椒的计划,那么林家的损失可就大了,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越想越怕,就赶忙找了个心腹之人回林府禀报。

不多时,巡逻的兵丁闻讯赶了过来,将那捆着的人押走了,由于事关商业机密,王况和苟十三自然不能说出对方是图谋辣椒籽,只能按寻常的抢夺罪名让兵丁将人押走。

见程处默还在一旁等着,王况心里一动,走了过去,耸耸肩:“实在无法,估摸着着这人也是喜欢辣椒,又买不起,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可怜,可恨。”

“确实可恨,还好没将三郎吓着,倒是你这个随从,不简单啊。听李家小子说,他连大功都不要?”程处默随声附和着,打量着一旁站着的黄大,拍了拍他肩膀:“好汉子,若是哪天想从军了,就来长安,某定不让你委屈了去。”

王况心里鄙视程处默,竟然当着他的面挖人墙角,不过他也知道黄大断断不会答应,这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只是可惜了他,也罢,以后给他个一生的富贵吧,只要自己有这个能力。

黄大憨憨的笑了笑,谢过程处默的好意,却没怎么说话,程处默叹了口气:“二郎,你真让某嫉妒了,这一个随从就顶得上我后面一帮,又这么忠心耿耿。”

“行了,你也莫要在乞丐面亲爱哭穷了,谁不知道国公有一帮过命的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滚过的兄弟?就是你后面这帮随从,也是身经百战的,只是如今天下承平,他们一时大意罢了,黄大是才经历过阵仗,身上的弦还是绷着的,所以反应快些也不希奇。”王况见程处默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气恼,就毫不留情的揭了他的老底。这话说得程处默后面那几个随从心里又对王况多了一番感激,是啊,某等只是很久没活动筋骨了。不过他们心里也暗暗的警醒,看来以后又要闻鸡起舞了。至于对黄大,他们也只是佩服,因为他们也听说了,这可是为主千里杀贼的好汉子,不过却不知道,黄大到目前为止依旧是自由身,并没真正卖身于王况,就是真要卖身,王况也是不会答应。若是他们知道这一层,对黄大恐怕就更要五体投地,自古以来,除了孝外,便是义字当头,从周天子开始就有律法规定,若是检举自己亲人或兄弟主人犯罪的,反而要受重罚,包庇反倒是没罪。当然像之前的邓三和邓小三这样的情况又是另当别论,王况授艺救了邓小三的命在先,邓三为报恩来给王况通风报信又是符合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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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只能领先一点点

辣椒酱的事情一闹,王况彻底的没了逛东市的心思,再说也没钱了。

林家铺子里早就安排了伙计把王况采买的东西全都运回了林府,黄大除了蹭破了膝盖外,其余到没什么伤,最让程处默嫉妒的是,黄大在被冲撞跌倒在地,而且是面朝下的跌倒的情况下,手中捧着的东西竟然一个没洒落,更别说碰坏什么东西了,因此一路上,程处默不止一次的称赞黄大,倒把黄大给闹得很不好意思。

或许,这就是长期给行商当脚夫锻炼出来的吧,王况想。但他也不怀疑,黄大定是有武艺在身的,而且身手还不错,那么以后孙嘉翰学武就有着落了,让黄大教就是。

王况记得程处默是找自己有事的,但程处默也不说什么事,就直接把王况他们带到了城东的自家庄子上,在一个四周新筑的围墙里,王况见到了徐国绪帮着找来的那一对工匠师徒,为了请这一对师徒,程处默可许下了不少的好处,如今却是碰到难题,他第一个就想到的是找王况,主意是王况出的,自然难题也该他来解决。

问过这对师徒后,王况这才明白,原来烧璃瓦还好办,因为王况并没规定说要烧多大的,只要是瓦状的就行,但是要烧璃罐就碰到了难题,他们没法烧出王况要求的可以装三斤糖的那么大的罐子,顶多也就能吹出拳头大小的。

王况细细的看过原料和窑炉后,心里大概有了谱。他们采用的是开采出来的石英矿,矿石有大有小,石英砂硬度本就很高,不易粉碎,加上炉火温度不够,全靠人工用火筒吹,身强力壮的还好办,能吹个一刻来钟,但也是憋得满脸通红,要休息至少半个时辰才能继续吹,这两个原因一加起来就决定了能熔练的玻璃液并不多,而且还都是半流质状态,出炉不多久就冷了,烧瓦简单,将半流质的玻璃液倒到模子里,稍微一拨就成,反正王况又没说要多厚的,只要求透明。但璃罐就不同,必须吹出来,半流质的玻璃液没吹两下就冷了凝固了下来,自然就没法吹出王况所要的大罐来。

王况指了指离窑不远的小溪流问程处默:“那小溪可是在处默兄你庄子的境内?”

程处默也拿不准,本来他就不大关心自家庄子的事情,都是由专人来管,他自己以前一年也难得来一两趟,随着而来的庄上管事见王况问起,连忙回答:“那溪从石桥开始,上溯两里,下远四里,均属于庄子的产业,溪流对岸也是程家产业。”

“走,去看看。”王况说完就带头往下走,见那两匠人还在那愁眉苦脸的,就指了指徒弟:“你也一起跟着来罢。”

到了溪流边,见王况抓起一把沙子看,程处默奇道:“二郎,这沙和烧璃有关?好似窑内并不用到砂子罢?”他转头问那个徒弟。

“回小公爷的话,并无用到沙子之处。”

沙子很细,颗粒也很均匀,王况瞧过,虽然自己对矿石并不懂,但不妨碍他辨认出其中还是石英占了绝大多数,本来么,河沙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从分子构成上就是石英,和海砂不同,海砂里混杂了太多的海洋微生物和贝类的残骸颗粒,石英砂占的比例比河沙少了许多。

让人挑了一挑沙子回窑里,王况就让那徒弟把沙子先用比烧璃低的温度煅烧了一遍,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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