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传的第七零三章拿捏
第七零四章上元灯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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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一大早,便有不少的人家在自家门口高高的挂起了大红灯笼,有钱人家的,就请了那巧手工匠来打,有图漂亮的,就打得精美绝纶,比如兔儿灯,仕女灯,走马等等等;有图大气的,则打了几个大大的灯笼,不求好看,只要大就成,这一个大就盖过了许多人家去,远远的就能瞅见,属于鹤立鸡群的那种。这时候没有规定说平民家的灯笼尺寸不得超过多少多少的,因此都是寻着往大了做,你家的五尺见方,我家的就得六尺至少,有的人家,灯笼实在太大,挂不上去了,干脆,就在门口搭个台子,将灯笼放上去,倒有了那么一点花车的气势了,当王况又磨到日上三杆起来出门散步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回到了后世。
没钱的人家,也不用自己掏钱,长安和万年两县早就着手请匠人打了许多一尺来大的简单灯笼,给每家都挂上,也算是给他们家添几分喜气,里正保长在送灯笼的时候,还不忘了叮嘱一句:“来年争取自己做灯笼啊,县尊说了,有什么难处,就尽管提出来,等到归拢到一块了,看看能不能找朝廷,找建安侯帮着想想办法,机会难得啊,可别担心被人笑而不敢提。”然后看到有小孩子的,就递给小孩子每人一块琥珀糖:“这是宫里发下来的,过年吃糖,甜一年呐。”
当官有当官的好处,至少其他不论,琥珀糖的供应就是不限量的,因此他们并不会贪墨了去,就那几个钱,跟马上就要提高了四倍的薪俸比起来,自然还是薪俸好,谁也不傻,薪俸一提,那么对他们的监管力度肯定也要上去的。有高薪俸,想当官的人还不趋之若骛?今天撤下来,马上就有一大帮人盯着呢,就是没撤。也有那许多人盯着你瞧,就等着你出岔子,落下把柄呢,御史台的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大唐不比前隋,前隋是御史台的人忙都忙不过来,现在呢。他们则是闲得慌,总想找点事做做。
小孩子得了琥珀糖是一阵的欢呼,得意洋洋的跑去找还没得到糖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大人们则是连声道谢,说着:“是俺们拖了大家的后腿呢。”诸如此类的话,又或者是半天没说出个字来,等转头回屋了,就把全家老少都召到一起来商量了。
中午开始。各衙门的衙役和书吏就都忙活开了,除了鸿卢寺和长安府衙及长安万年两县的县衙门是在皇城之外,他们不用另外的搭台子盖棚子。只需要将衙门的大门板卸了下来,大开着衙门,绳子往衙门前的树上一拉,就等着夜幕降临将带了谜的灯笼往上一挂就成,作为奖品的琥珀糖也就都放在后堂里,就等着晚上搬出来,除了朝廷规定的琥珀糖之外,各衙门也都有准备了自己的奖品。
其余的衙门呢,就要辛苦多了,早早的要在朱雀大街选个地方占好位置。东西也都要搬到大街上来,得有人看着,有的来得晚的,没有合适的拴绳子的地方,就得临时打个桩子然后再扯上绳子。这个上元可热闹,因为朝廷挑了头。许多的商家有眼力的,都赶着也来凑一份热闹,这么多商家里,就属建林,富来和山外山这三家最是吸引人的眼球,因为他们的奖品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块刻着他们的招牌菜的木牌,凭借这块木牌,就可以免费吃到这道由这三家的主厨亲手烹饪的招牌菜,这可不比那些花钱买的了,花钱的呢,除非你是贵客,否则主厨是不会去烹这道菜的,都是由那些掌勺师傅来做,味道上没多大的差异,但在饕餮客的口中,还是能吃出差别来的。
因此,当这三家都放出话来,说奖品是由主厨亲手烹的招牌菜后,就有不少饕餮们早早的就等在了这三家的台子前,甚至有人放出话来,愿意以该菜式的五倍价格来收木牌。这三家并不禁止私下买卖木牌,因为肯出大价钱买的,都是嘴巴挑剔之辈,他们自己认为值就行,而一般人家得了去,那道菜在他们的嘴里,却也是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这就是追求不同,则价值也不同了。
整个上元灯会就分为两个场所,一个是朱雀大街,另一个就是芙蓉苑,芙蓉苑向来便是小郎子和小娘子们经常去的地方,此次的灯会,也是为了照顾小郎小娘们,能在芙蓉苑里碰到可心可意的人,而不受到旁人的打搅,在那种大家都是少男少女的环境下,或是一颦,或是一笑,或是“一不小心”踩了人的脚一下,都是一种意会,都是一种表达呢。
在芙蓉苑里搭台的,基本就都是那些经营胭脂水粉的电铺,他们不光挂灯谜,也将自家的货物搬了过来,准备大赚一比,他们也懂的选商机,若是有那小郎小娘结伴而来,小娘子看上了某样事物,小郎还不得赶紧颠颠的掏钱来买?又或者是某家小娘看上某物了,却一时忘了带钱,不就给小郎们创造了接近小娘子的机会么?
几乎每一家的午饭都是匆忙的将就着吃点应付了事,他们得赶早,要早点准备晚饭,早点吃完,早点上街呢。似乎这上元节倒是和大年夜有点类似了,都是赶着比谁早吃晚饭,都是赶着比谁最先上街去,所不同的是,大年夜许多人是赶着出门收帐,担心自己去晚了一步,欠債的人仅有的一点钱被其他债主给收去了,他们又得等一年;而上元节,他们抢时间的是要赶着在别人之前把那容易的灯迷给抢到手来,不能让到了嘴边的琥珀糖就那么飞了。
永安宫里还在忙着的工匠们在千牛卫的用强下,总算是在午后又拖延着干了一个时辰,这才收拾了回家去,他们不用愁没吃的,中午的时候,工地上长孙家的厨师,还有后来闻讯也被派了来的许多相公家的厨师都特地的多煮了一倍的饭菜,工匠们吃完一份,还能带回家给家里每人一份,晚上热一热就得。却也省事多了,这却也坚定了这些个工匠们第二天要更早的来,将今天少干的一个时辰的活给补回来的决心,倒是众大佬们始料未及的。
不过这件事连着当年在建安发生的修城墙的一幕,都被人给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最后被制成了为官者训的小册子,每个新上任的官员都会得到这么一册,让他们学习学习,民心是该如何的把握和引导的。这却是后话了。
日头好不容易的在长安百万民众的企盼下沉了下去,天还没完全的黑下来,就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出门了,按往年的惯例,一般以明德门为起点,终点直到皇城朱雀门前的横街为止,灯谜的难度也是随着距离皇宫越近就越难,毕竟,以往,圣人可是会坐在皇城墙头观赏这一年一度的灯会的,越是离的近的,就越有可能一睹圣人的龙颜,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靠近的,从中间的崇业坊和靖善坊门口开始,要再往北去一步,就必须先破了前面一半路程上至少两个谜才行,然后每隔一坊,都要破了前一坊至少一题,如此的往下,越往后越难。
但也不是后面全是难的,有时候圣人也会根据能破题人数的多少来临时增加或者降低后面的难度,若是只有那么三两人达到要求的,则会挂上一些难度小点的,甚至等于是白送的谜来让已经闯关一半的人来猜,若是过关的人太多了,则会将已经挂上了的,看起来没多大难度的谜给撤下来。
这一切都为的是一个目标,那就是保卫圣人的安全,同时避免因为人数太多,大家都拥挤着要一睹龙颜而造成混乱。
所以,几乎所有人一出门就往明德门涌去,他们知道,城门口的谜那是最简单的,比如说什么“曰”字加一笔是什么字啊什么的。朱雀大街宽有五十丈(合约一百五十米,现在的朱雀大街只剩了三十多米了,可怜的朱雀大街,被和谐瘦身了),而明德门的每个门洞宽也有近三丈深十丈,有五个门道,同时容纳万人也只是稍显拥挤而已,而长安城中人住得离明德门是有近有远,上元节城里是不允许骑马的,那些住得远的,靠步行走过来也得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行,因此当城门官见来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的时候,当机立断的提前将灯谜挂了上去,很快就分流了许多人往北走,并没有发生什么拥挤不堪的现象。
后来者在路上看到许多人都已经陆续往北走了,都在顿足懊恼自己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慢了一步的同时,他们却惊喜的发现,虽然是被解了的灯谜有许多,但那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又有新的灯谜挂了上去,这才大舒一口气,还好,没耽误了,等到近前一问,这才知道,今年不比往年,今年一直到上元灯会结束的两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城门洞这边都要保证至少还有一半的灯笼上挂有灯谜的,也就是说,随时被解了的随时都会有新的补充上去。
最辛苦的当然还是那巡街的兵士,他们不能去参加一份不说,还得在人群中睁大了眼睛,防止有那宵小之辈趁乱吃女郎们的豆腐,也要防止有那多只手的,将手伸到别人的钱袋和褡裢里去,不过他们也不会白辛苦,今年上元,朝廷破例的给他们发了一个月的薪俸,为了这多出来的一个月薪俸,再是辛苦,他们也觉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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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五章上元灯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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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热闹看,王家的几个女人自然也是不肯错过的,不过她们六个,有三个要带孩子,另三个呢,都有孕在身,不好去朱雀大街挤,今年的灯会比以往都要热闹,三个孩子都已经会吚吚呀呀的叫阿爹阿娘了,也会转着又大又黑的眼睛轱辘辘的四处瞧新鲜,有什么新奇的事情,都能逗得他们呵呵一阵的笑。既然有新鲜瞧而且是难得一见的,林颖芝她们自然舍不得将孩子丢在家里,因此,她们六人便自结伴去了芙蓉苑,三个抱孩子的,加上三个腹部已经隆起的,断然不会被那些思春的小郎子误会了去而引起麻烦,兼且又有张三带着几个护卫在旁,所以王况也很是放心。
再过一些时间,三个孩子就都可以下地学走路了,也该取名了,如今三个孩子很没品的被王况叫为“大宝”,“二宝”和“三宝”,不过反正是乳名,只是图个吉利,没那么多的讲究,想到王况的乳名还是叫“狗子”,三女也就都没话可说,另两女还很是欢喜,从这叫法上看,自家夫君对孩子那是一视同仁,只是个大小的区别,没有地位的区别,这可比其他家要好许多了,谁家的女儿能跟儿子一样的排辈的?更别说嫡出和庶出都是一样的对待了。
李道潜两兄弟早在吃完饭就带了自己的护卫上街去了,别看他们只比王况大个十来岁,但在他们的心目中,王况还是属于小一辈的,小一辈自有小一辈的乐子,他们也不来掺和,自己寻去,而且早在头晚,李家的道字辈的几个郡王就都来邀请李道潜兄弟,第二天一同逛花灯去,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去处。
收拾妥当。王况带了高三和苗九就要出门,不料才出门,就听得一声“大哥哥”和“阿叔”的叫换,两个声影一左一右的就扑了上来。一个是到身前就止住了步子,另一个则是直接扑上来抱住了王况的大腿,不是丑丑和小王晟又是谁?
吊在王况胸前的三白,早就吚呀吚呀的扑了上去,蹲在丑丑的肩膀上,又开始搁着幞头揉丑丑的头发了,丑丑则是偏着头。将头舒服的靠在三白柔软的肚子上,任由着它糟蹋自己的头发。而另一头刚被解救出来的金丝猴,则蹲在高三的肩膀上,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新来的陌生人。高三最近很是得意的,这新解救出来的猴和他最亲,就连王况都不如,所以王况干脆把命名权给高三了,高三给它起了个也是很没品的名字“三红”。因为它身上的毛发是金黄中带红。
再看门外,黄廿和祝四娘子正笑吟吟的看着王况,他们二人身边。一个俏丽的小娘,脸红红的看着王况,纽捏了半天,才对王况一福:“奴见过二伯。”不是三丫儿又是谁?
“哇哈,才几年不得见,咱家的三丫儿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要是冼见了,指不得欢喜得找不着北了?”王况的年龄足比三丫儿大了近十岁,加之他又是从小看着三丫儿长大的,因此没有别人家的叔伯见了弟媳一样的要板着一张脸。顾忌会有人说闲话的,嘴里啧啧两声,复又对黄廿道:“亲家呀,你可得抓紧点了,努力努力,再添一两个。可别到时候三丫儿过了门,你们觉得膝下无人承欢而落寞哟。”
“好你个二郎,连你婶婶也敢打趣了?”祝四娘子却是展颜一笑,脸有点红,毕竟被打趣的对象可是她自己,但王况从进富来客栈起,待她就如婶娘,因此也不着恼,只是轻轻的伸出手去,偷偷的捏了一把黄廿腰间的软肉,隔着个大棉袍,捏得也不疼,但黄廿偏就要作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疼样来。
“死相!”祝四娘子脸更红了,撇下大伙,自己一溜小跑的进了府去,王况看了是嘿嘿一乐,冲黄廿翘了翘大拇指。
“都还没吃的吧?快进来,可别把我家的小晟儿和丑丑给饿坏了,正好呢,厨里在准备晚上的宵夜,让他们做一做,马上就得,吃完了,我们一起去逛花灯去。”王况溺爱的拍了拍抱着他大腿就不肯放的小王晟。
“我们都吃过啦,反正富来也是自家的,本来是打算进城后直奔侯府的,但看今天那么热闹,估计着侯府可能也忙不过来,就直接到富来客栈吃去了,那儿倒也方便,自己爱吃什么就点什么,自家人么,在后院里摆一桌,人一坐上,菜就上来,倒也快。”黄廿跟王况也没了以前的拘谨,尤其是王况刚刚的话里,就透露出了很快就要为王冼和三丫儿办婚嫁了,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也轻松不少。
一算时间,可不是,现在距王况吃完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若是黄廿他们直接到家的话,正是王况等人刚好吃完饭的时间,那时候厨房里一团糟,临时再弄,起码也得要半个时辰才好,还是去富来吃更方便些,富来出来的人,向来没有那么讲究的,尤其是他们更是知道王况对这些个礼节性的东西都不在意,因此也不用担心王况会埋怨他们。
“既然吃过了,那成啊,咱们一道去逛花灯去,今年上元的花灯可热闹,大家既然来了,就别怕辛苦,机会难得呢。”王况呵呵一笑,又回头冲里面喊了声:“婶婶呀,你再不出来,亲家被哪家的小娘子拐了,某可看不住哟!”然后一把的提起抱着自己大腿的小王晟,往脖子上一架,就迈步走去,小王晟则是咯咯笑着招呼三白,王况唬得连忙道:“三白你就呆在丑丑肩膀上好了,你再一来,我可吃不消。”开玩笑呢么,这一逛就得一个多时辰,俩小时,谁受得了脖子上骑一个,胸前吊一个呀?
王况并不打算去解谜,再说这也不是他的强项,这时候的谜对后世的王况来说,可都深奥着呢。再说了,王况也出了不少的谜,当然不可能是字谜书谜什么的,他出的题只能勉强和谜沾那么一点点的边,无非都是些格物类的东西,比如说怎么让一张纸可以承受一块琥珀糖的粉量而不被压塌了等等。
在王况的影响下,许多鸿卢寺的主管僧尼道的官吏也得到了启发,他们也纷纷的出了不少类似的题目,谁都明白,王况既然主管鸿卢寺,又在一开始就大兴土木的开了几个学院,一定是要在天下人中去推广这些东西,眼下的灯会却是个好机会,那么多人,一个看似非常难的问题,却是用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解决了,必定能吸引许多人的好奇心,人一有好奇心,就会去钻研,咱们鸿卢寺的远景,光明着呢。
不光鸿卢寺,像是工部,则出的多半都和营造及手艺有关的谜题,民部则大多和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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