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的使者一走,朝中众大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针对高句丽的派兵派将也提到了日程上来,此时的朝廷是没有权力调动大批的军队,但少部分的军队还是可以的,再就是将领问题,主帅自然是要朝廷来派,还有那些从将等等,都是有权力派的,因此,本来已经有点平息下来的将领之争,马上又白热化了起来
而经过了这近月余的事态发展,大家也都瞧了出来,建安侯图谋高句丽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能有如此的局面出现,几乎都是出自于建安侯一己之力,因此大家都不大好意思直接伸手摘果子了,都要王况拿出个主意来,主将由王况提名,只要大家都觉得行,那就通过,其他的将领么,还是看兵部分的意思和大家私下里角逐及商议的结果
不出大家所料,王况果然提名由秦老将军出任主帅,全权负责水陆进攻,陆路兵分三路,具体的主将由秦将军自己定另外还提议这次的海上进攻兵分三路,西路从东治港出发,由王霖泊统帅,取道浿水也就是大同江浿,读“陪”,就是那条雄纠纠气昂昂的跨过去江一路北上,将高句丽的国土一分为二,切出一大块的切糕吃了;北路从北瀛州出发,取道阿穆尔河入海口,直捣高句丽的王廷,接应皮三他们,这一路就由尉迟保玮这个北瀛州镇将为帅;最后一路是东路,由长孙煜率领,从耽罗出发,将罗和百济拿下,然后等到西路将浿水掌控了后,将浿水以东的部分一举拿下,再配合西路军直接向西北进发,最后和北路军汇合,争取以这一战,彻底的将高句丽人赶到东金山今大小兴安岭以北甚至是石大兴安岭今外兴安岭以北的地区,让他们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那样高寒的地区,想要发展,想要恢复元气,除非大唐肯给他们百年时间,否则,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三路水军由李业嗣任帅,也就是说,王霖泊在此一战中并没有全权指挥建州水军,这也让许多大佬舒了一口气,建州水军的崛起带动了太原王家的崛起,其度之快让许多大佬眼红得很,而此次征战中,唯一不受朝廷调兵律令规定的不可私自出兵的兵种就只有水军这一支,可以想见,整个针对高句丽的战事中,大部分的功劳都将被建州水军获得,太原王家已经有了这么快的发展度,若要是被王霖泊再拿了这么大的功劳,那怎么成,那不就失去了平衡了么?
如今水军的指挥权一分为三,长孙家一支,尉迟家一支,李兵部家一支,正好是一文一武两个制衡加上一个谁也不靠的李家,又是一个的平衡,这个结果大家都没话说,很快就获得通过而也就是王况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许多人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况是不是准备放手建州了?只是建州还有个黄良在,他们谁也不敢去插手,若要是他们知道了黄良过个两年将要离开建州出任鸿卢寺卿正的话,怕还不打个头破血流来?
建州好哇,如今的建州,已经成为了除了长安之外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其地位早就远远的将东都洛阳给甩得老远去了,要不是因为建安离长安太远,路途颇有不便的话,估计皇帝都有将建安另设为南都的意思
所以这一看李业嗣也将出征,那么此战之后,李业嗣必定要入京为官了,不大可能留在建州了,如此一来,建州镇将和福州镇将的位置不就空了出来?一将镇两州的地位咱不敢去想,但至少,一将镇一州还是可以的?这么就有了两个位置,两个职位虽然不高,但品级却高得吓人的位置可供大佬们角逐,家中子弟里,怎么地也要好好的培养一下,争上一争滴,水军咱也别想,家中子弟马上征战或许行,但舟船方面,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地
于是乎,围绕着陆军几路的主将副将的位置,就又是一个白热化的竞争,王况也不插话,由着他们争去,这头疼的问题,王况才懒得去管,丢给李靖去就是了不过王况也突然的想起了一个人来,硬是提了出来,要将这人安排为一路陆军的副将,至少也要给他一营的人马才行
“王祥?这是什么人?难道是建安候的家人?没听说过他家还有人在军中的呀?”这是听到王况提议的名字后大家的第一反应,也难怪,姓王,一个无名小卒,又是建安侯亲自提名的,不注意都不行
“此人非我建安王家人,而是西疆一个小关守,当日玄奘大德西行,正是此人偷偷放行,才使得玄奘大德可以早日到达天竺,也能早日取得真解回归大唐,可以说,如今大家能知道西域的风土物貌,也有此人的一份功劳虽然于法不合,但于情可原,从法理上,他是犯了法了,但从后果看,他却是立了功了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正是因为这个王祥的一念之德,所以,如今我们才能面对高句丽,面对大食国有如面对我大唐疆域一样了如指掌”王况只说了这么一段,就再也懒得开口
王况没说的是,如果玄奘要是再晚个一年两年才到的天竺,搞个不好就真的回不来了,玄奘到了佛教的发源地后,那棵菩提树下的占地广袤的寺院,已经成了一堆的废墟,而且佛教的没落程度还在加快,玄奘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了个一年两年,整个天竺是不是还会有佛法存在?后世东南亚的佛教,是从中原反传过去的以玄奘那拗脾气,恐怕会在那里一呆就是一生,那一生都在为寻找埋没在民间的佛法典籍而奔波着未完待续)
第六七六章就是要等封江
于是,很自然的,王祥就得了校尉的位置,考虑到他以前没有领过一路人马的经历,只是一个小小关守,因此在给他一营人马的同时,也给他配了一个副手,这个副校是程老魔王眼下的亲兵小队长,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跟王祥来个喧宾夺主,而且还能时常的给王祥出点主意倒是王祥,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关守,一下就直接入了品,算是给他当年私自放玄奘西行所担惊受怕这几年的补偿,同时还给了他一条晋升的光明大道,经过这一战,王祥不敢说封爵,但至少到退下来的时候,搞个五品没问题
没人反对,因为大家都知道,王祥这一放,真真是无意中给大唐立了大功,而且圣人对玄奘大德的重视程度他们也都看在眼里,那玄奘大德人还没回到长安,圣人的旨意就到了,由内府出钱出地出人给他盖译经院不说,还封了他一个“三藏法师”的法号,还要房相公他们出城迎接,从这上面看,足以可见圣人的重视就是建安侯今天不说,他日玄奘大德想起还欠了这么个人的人情来,找圣人求情,也是可以得到封赏的,与其等到别人想起来了后求情,还不如自己主动的给呢,这也能显示出我们这些人的心胸开阔不是么?
“不对呀,不对”大家正在讨论着这个营的主将该谁,那一路的先锋该谁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循声看去却是禇遂良这个矮个子老头正站在一个锦墩上,连连的摆手:“呀,错了呀,错了呀,这个分兵法有误”
“怎么有误了?”阎老头不乐意了,哦,先是你说妥妥的现在大家都定下来了,你又来说有误,存心捣乱呢么?谁个不知道你禇老儿族中没有可用之人都是舞笔杆子出身的,这战事关你禇家鸟事?大家就都不说话,都看这俩老家伙抬杠这朝堂上若是一团和气就太没意思了,要这样有人相互抬抬杠才好么,于是都拢了手,搭拉着肩膀,脸上堆着笑,看
“某这几年没少跑,河北某也是去过的,甚至偷偷的溜到高句丽境内去阿穆尔河看过,据说,每年的十月中一直到来年的二月底阿穆尔河都是被冰封住了,而真正要等到全江解冻,至少要到三月底浿水听说每年也有那么一两个月是冰封期的,这江面都封住了,大楼船怎么能进去?”禇遂良大急顾不得跟阎老头绊嘴,而是在那里手舞足蹈起来,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幅明显是刚刚画好的山川河流示意图,上面的墨汁都没干,应该是禇遂良这家伙临时画的他会画并不希奇,圣人书房里的山川舆图上的地名都是他标的,哪能不会画呢?
边上的小黄门一拍脑袋:“哎呀,某的过错,圣人曾说过,若是碰到诸位相公要看舆图,就将其从书房中请出来,某这就去取,这就去取”说完颠颠的跑了,边跑边拍胸,好玄,刚要不是禇相公画了这么个图出来,自家把舆图忘拿出来,真真到要打的时候,要是出了岔子,一查起来,自己没拿舆图出来,这个后果就不好说了哦,要是顺利,自己嘛事也没,要是不顺利,说不定就要成了替罪羊了
“舆图看不看不打紧的”王况笑了笑,上前去,将禇遂良手中的简易河流图接了过来,就在龙案上铺开来,想找一支顺手的笔改一改,禇遂良画的图并不准确,而且还少画了几条大奖,比如说混同江松花江,比如说驼门江图们江都没画上,也不能怪禇遂良,他当时去高句丽是偷偷的溜进去的,只大略的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就赶紧的溜回来了,不然被高句丽人发现了,将他一扣,这乐子可就闹得大了而且,他标注舆图,并没想到今天会用上,因此没有留意去记的
龙案旁人不能近身,这是元蒙皇帝担心被汉臣所刺而定下的规矩,到了明老朱上台有所松动,到了满清后又开始严格起来,甚至比元蒙还严厉可在这个时代,龙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不过就是一张案桌而已,皇帝在的时候,大臣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皇帝不在的时候,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案桌,除了那个位置不能轻易的坐以外,其他的,就算是所有大臣全都站到龙案前,甚至将龙案抬了出来劈了烧火另换一张的都是可以的
见王况在案桌上掏摸,阎老头乐了,伸手从袖里掏出一管笔,递给王况:“建安侯用不惯毛笔,用这个罢,虽然不及你那鹅毛笔细,但也是硬的”王况明摆着是要修改禇遂良的图,阎老头哪还肯袖手旁观?改了禇老头的图,那就是说禇老头画得不对,禇老头不舒服,自己就得意
王况一看,呵,这老头有意思,竟然做了一支只有半个筷子粗的细笔,还是没有笔尖的,虽然也是毛笔,但剪去了笔尖,却是能在画画的时候让人看出点意境来,这中间的破而不断,可是要不少功力的呀,可能是从飞白书上得来的灵感果然,一见那管笔,禇老头就瘪了瘪嘴:“得意个啥劲?还不是从某这学去的?这中间还有王三郎的拓笔影子呢,瞧把你给能耐的,要不是王三郎将笔剪了一截来拓细纹,要不是某让人特地做出细笔来,你阎老儿能想得到用这个来表现飞白?”
又被禇老头扳回一城,阎老头有点尴尬,但也还以颜色:“你吵吵个啥?且看建安侯怎么说,军国大事,你倒好,行起妇道人家的小鸡肚肠来了,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你怎么不带在身上呀?”说完,手一甩,很是傲气的扭过头去,再也不理禇遂良,把个禇遂良气得直跳,可眼下真的是如阎立德所说的,军国大事,闹不得,就只好恨恨的冲阎立德指手画脚的,大意是:瞧着,瞧某给王三郎修书一封,以后再也不给你送鱼拓来了,急死你个臭老头
其实王况也不是不会用毛笔,只是写得跟狗爬一样所以不愿意示之于人罢了,但用毛笔来画线却是没问题的,而阎老头给的这笔,虽然硬,好用,但画出的线也太过粗了点,所以王况还是在龙案上挑选了一管比较细的旧笔来,因常年被墨给湮了,笔根都板结在了一起,只有笔头部分比较松软,想来是李世民用来圈点用的,否则早就被小黄门们给换成了笔了见王况不用阎老头的笔,禇遂良这才得意洋洋的冲阎老头扮了个鬼脸,一付小孩子的模样大伙本来挺严肃的,见这俩老头如此的小孩心性,都乐了,气氛也一下舒缓了许多
等那小黄门将舆图取了来,王况这边也改好了,魏老头比较较真,凑上前去一看,啧啧称奇:“简直就是照着舆图描下来的一般,二郎你这记性可真好,年轻就好呀”
大家也都凑上去看,将一幅舆图和王况改过的图比来比去,突然有人发现了不同:“咦?这浿水和驼门江不是连在一起的么?”他这一比,大家就看到了,舆图上两条河流是连在一起的,而王况的图上,两条河则是分开的
“哦,此处断点便是太白山长白山了,是浿水及驼门二江的发源地,两江源头相隔不过百里,均在太白山南麓,但却不相连的舆图初绘之时,那里山高林密,常人难以到达,所以误以为两江是一源,某这次也多亏了那柳城罗捕头相告这才知道”其实这并不是罗朋全说的,而是后世的常识,只不过是有现成的人来背黑锅,王况自然就不会放过,难道还有人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河北去找罗朋全来对质不成?
“先说正题罢,你们不知道,王二郎以前可是天天看舆图的,看的次数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你们瞧瞧这舆图,周围的几乎都是王二郎添上去的,不然这舆图,怕也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长孙无忌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的给大伙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扯着王况:“二郎你来说”全然不看那禇遂良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好几个鸡子的嘴巴: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连某标注地名的也包括在内?天吶,王二郎那么早就能呆在圣人身边出谋划策,指点江山了?
王况心里暗自腹诽:你个臭老酸,哦,自己想着去游山玩水了,就想把担子丢给我?没门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好强打起精神,暼了一眼冲他直眨巴着眼睛的臭老酸,清了清嗓子:
“就是不封江,这浿水也是进不了大楼船的,浿水彻底封江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月底到来年的一月末,大约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某之所以提议说,要在开春前开战,要争取在高句丽人有动作的至少前一个月开战,就是要的这封江的时段,江面封了好呀,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障碍可以阻挡我大军前进,我大军的大楼船只需要开到江口,然后兵士下船,沿江而上,直切入高句丽的腹心,将其分割开来,使其左右不得逢源,而等到江水开化了,大楼船则可以溯阿穆尔河西进,在江面上牢牢牵制住高句丽人,从而巩固我大军的战果”未完待续)
第六七七章防火之物
王况这么一说,大家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难怪呢,江面封冻住了,可不是一马平川?虽然冰面上滑,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鞋底上裹一层干草或者布条也就是了,马匹也可以如此的处理,就再也不需要翻山越岭了,江面多平坦,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甚至在上面打着滚前进也成
这就是冬天开战的好处了,高句丽人少铁,他们的箭矢多半都是石矢,不过呢,比东瀛倭奴好一些,到底是个大国,铜簇箭矢还是有一些的,将领用的则是铁矢,可这又有什么?担心高句丽人埋伏在岸边给你来个齐射?开玩笑呢,大冬天的,我穿那么厚的袄服是白穿的?兵士的藤甲是白给的?就算是有那力大无穷之辈能伤了我几个兵士去,但这点小损失和舍弃了平坦的江面不走而走山路来比,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骑马者着铁甲,步行者着藤甲,就是这一次定下来的着装标准,骑兵要的是冲撞之势,又有马匹驮着,着铁甲出击,其声势惊人而步兵在冬天着藤甲,一是轻便,二是不会那么冷,要不是考虑到骑兵需要一定的冲撞力的话,全着藤甲也没事,浸过桐油的藤甲,钢刀需要在同一个部位连砍几下才能砍得破,只不过藤甲有个毛病,那就是怕火怕火也没什么,宽阔的江面上,没有可燃之物,高句丽人就是放火,也只能烧着他们自己
所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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