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时候的事?”这个王况倒还真不知道,以前这俩家伙都只是被圈足,好歹能在宫里四处走。也不限定会客之人,现在倒好,一个直接下了大狱。另一个可能是因为太子之位还没剥去,所以给他留了点面子,但连屋子都不能出,这跟坐牢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了。
“就是圣人此次从东治来的信里明言的,目前好像只有少数几个相公知晓此事,因着两位的膳食都是由某亲自负责,所以某也就知道了,似乎长孙相公已经准备放弃太子了。”这个消息,对王况而言绝对是好消息,难怪小六子这么高兴。
“就这事?”
“嗯。就这事,长孙相公曾严令于某,说不得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就连长孙少卿也不能说,姑丈也是不例外的。不过。长孙相公这段时间没少找某旁敲侧击晋王和姑丈相处是否融洽,姑丈对未来接位之人有什么想法之类的,因此某就大胆猜测,恐怕长孙相公真的要放弃太子了。”长孙无忌不让小六子说,不等于小六子就非得听他的,自家的姑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王况这才一回来,他就紧着来报信了,这两个对自家姑丈有着很大仇视的人一被束缚了手脚,姑丈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
这倒是出乎了王况的意料,原本的历史上,长孙无忌还会协助太子做最后一搏,最后落得个身败被贬的下场,李泰也是差不多的凄惨,但这应该是两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就发生逆转了,长孙无忌就准备放弃太子了?不准备放手一搏了?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自己的出现,已经将历史的车轮慢慢的拨离了原本的轨迹,周围的经济环境,政治环境早就被自己搅乱了,长孙无忌改弦更张或者说是做出最明确的判断也是情理之中,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目光不至于那么短浅。
至少,晋王也是他的亲外甥,不管是李承乾也好,还是李治也罢,谁上位对他长孙家都没有丝毫的负面影响,晋王和自己尤其是王冼走得近,这是人尽皆知道的事实,而且现在李世民的身体没有丝毫退败的迹象,长孙皇后身体也是日渐好转,至少病情已经降低到了不威胁她寿命的程度,那么李世民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抑郁。
在这样的前提下,可以想见,李世民在位至少还有十几二十年,这十几二十年里,当今皇帝都是生龙活虎的,而李治,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去锻炼,十年后的李治,已经是二十多岁了,足以担负起一国重任,加之又有王冼在,而王况十年后也不过三十多岁,正也是龙精虎猛的年纪,谁都能看得到,十年后的李治其影响力绝对不亚于现在的李承乾,甚至要超出许多,他目前所欠缺的,不外就是帝王之术和执政经验罢了,这些,有个十年八年的,也是很容易培养起来的,除非李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可就算李治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今皇帝皇后正年轻,保不齐又可以诞下一两个龙子出来,挑选个聪慧的,有个十来年,一样可以培养成才,就算还是太年轻,有王况王冼兄弟辅佐上个几年,又是一代圣皇了。
王况倒是没想到,李世民竟然会如此的果决,估计是怕他自己不在长安,这两个皇子会搞什么小动作,所以暗地里安排了这么一手,难怪昨天听说持金吾和羽林大营都加派了人进长安了,怕也是李世民对李靖和程老魔王有过交代。至于长孙无忌是自己判断出形势来了呢还是也被李世民警告了一番,王况就不得而知了,管他呢,只要事情是远离了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这起因和过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这是帝王家事,自己少过问的好,装聋作哑就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皇后昨天的过府,怕就是给长孙家一个很明确的信号:都不许跳!但因着魏王也好,太子也罢,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因此也没在王况面前提起这事,再说了,昨晚两人**,那时候说这些话,没得扫兴。而那两家伙也只是被关,还没丢了性命。
呵呵,王况突然觉得自己被长孙皇后算计了一把,因为有过了鱼水之欢,那么以后长孙皇后再来向自己求援,留下她两个儿子的性命就显得要容易得多。但是王况却对长孙皇后恼不起来,反而更为疼惜。为人母者,若是只顾了自己欢愉,而对儿子的死活不管不顾的,那就不是长孙皇后了。
小六子在说完话后,见王况陷入沉思中就识机的退了出去,只留了王况一人在书房里。高三见小六子出来了,就陪同他前去给林老太爷请安去了。
“哇哈哈,二郎快来瞧瞧,某成功了,某竟然成功了!”院外,突然的响起长孙冲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将王况惊醒。抬头,却见长孙冲端了一个碟子,在院外四处乱转找着他,就揉了揉太阳穴,走出了书房。
见王况从书房出来,长孙冲几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全然没了之前的谦谦君子模样,真真应了他的名:“冲”。他将碟子举得高高的,送到王况的鼻子下,然后献宝一样的掏出一双筷子:“二郎你闻闻,你尝尝。”
王况抽了抽鼻子,嗯,不错,火候够了,有了爆炒特有的香味在里面,不过颜色似乎不大对了,原本应该是翠绿一片水灵灵的青白菜稍微有点发黄,这是过火的标记,不过让王况感到诧异的是,这青白菜里,还有一些个鲜菌在里面,看来是自己的那一句不要拘泥于菜谱的话起了作用了,这个家伙竟然尝试着将菌和青菜混炒在了一起。
“这是你烹的?”王况挑起一片青菜送入口中,嗯,还行,咸淡适中,除了口感上因为过火而略微差了些外,其他道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这个家伙看来还真用心了,连自己之前故意没放盐这一点都看了出来,并且自作主张的加了盐进去,而且加盐的时间也对,量也没错。
要知道,加盐其实也是有个小技巧的,加得晚了,菜的咸是死咸,而要是加得太早,比如说油一入锅就加盐,盐反而更不容易融化并渗到菜里去,正确的加盐方式应该是菜一入锅就要加盐(灰雀喜欢在菜都备好后,将盐加到主菜上,等烹的时候一同倒进去,如此可以省一点时间,不会因为加盐的时间段没有翻炒而使得火侯掌握不好,当然了,如果是碘盐,那还是要先加菜再加盐的,不过沿海地区的,灰雀建议还是把碘盐早点放,让碘挥发掉大部分,碘吃多了,也是毒啊。沿海地区并不缺碘。)
“那是自然,某绝对保证,这是某自己烹的,不信你去问问你厨房里的师傅们,他们真没帮忙。”长孙冲很自豪,不过有一句话打死他也不说的,那就是为了炒出这一盘,他已经浪费了起码十几盘的食材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六四章徐吃货的坚守
“我知道没人指点你。……/……/”王况点了点头,夹起一片还夹生的鲜菌:“若是有人指点你的话,必定会告诉你,任何鲜菌,如果要和菜蔬一起炒的话,一定要滚水先汆熟来,尤其是有许多鲜菌,煮熟了吃是没事,而且很美味,但生吃就有毒。你这菌是直接切了片后丢进来一起炒的罢?切得也不规整,大大小小的,没个正形,跟菜蔬一起丢进去,怎么也炒不熟的。幸好这是在厨房,而且这鲜菌就是最常见的树菇,本身也可以生吃,要是在野外,行军之时,军士搞不好会因此而丧失战力,甚至连战场都没上,就死在了自己人采的鲜菌中了。”
“有这么夸张?不就是菌么?难道还分有毒没毒?”长孙冲明显不信。
对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王况彻底无语了,也是难怪,长孙冲何曾自己亲手去烹过饭食的?向来都是家人烹好了送来,不要说识别菌有毒没毒,估计他都不知道花生是上面开花,果实却是结在土里的呢。
王况四处找了找,他家这个后院和别家的后院不一样,除了落叶有人扫了归拢在一边,除了有一条石头砌成的路及四处这里那里随意散落着的石桌或者长条椅外,杂草都没人除的,这也是王况的要求,他要的就是在闹市里有一种自然的野趣。
因此这院落里,经常会长一些野生菌,这盛夏里,虽然不多,但也不难找到,王况很快就在一个墙角上找到了两株色彩鲜艳,美得让人都不舍得去碰的野菌,王况不知道名字,但知道这绝对是毒菌,越是毒菌。其色彩越是鲜艳,当然也有例外,可这个例外不会在这唐时出现,因为那是后世的人工培育的结果。
找了一大一小两块石头。王况就将那两株的毒菌用小石头砸烂在大石头上,然后拍拍手,示意长孙冲看。
“这有啥好看的?”长孙冲将手中的碟子顺手就放在了一边,蹲下身子,王况皱一皱眉,招呼了一个家人进来,将那碟菜端走。长孙冲却是不干了:“别呀,某自己烹的,某还要吃呢。”这就是自己亲手做和别人做的差别了,若要是别人做的,一碟菜而已,倒了也就倒了,正因为是自己做的,所以长孙冲就觉得倒了可惜。
“给你留着。不过是端远一点罢了,正好也要吃饭了,一会儿留着给你自己吃。”王况并不是要将那碟菜倒了。只是因为它留在这里,苍蝇就不会去盯捣烂的毒菌,反而会围着这碟菜飞了。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长孙冲蹲那半天,也没见有个动静,正想说话,徐国绪到了,一见长孙冲傻呵呵的蹲那看,也凑上前去,一瞧。就笑了:“这么简单的事,也要蹲看半天?三白,去抓两只苍蝇来。”却原来是三白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徐国绪的头上,正一手捧着肉绒吃得津津有味,一听徐国绪的话,有点不满。最后看了看手中捧的肉绒,似乎想起来这好吃的东西正是这胖子给的,以后想吃还得求他,于是腾了一只手出来,一捞,然后往徐国绪的嘴里送去,它以为徐国绪是想吃苍蝇了,正纳闷呢,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还要吃这惹人厌的臭虫?
“谁个要吃了?丢到那去。”徐国绪一见递过来的猴爪,当下脸色大变,连忙闭紧了嘴,伸出一只手将三白的爪子拦住了,这才敢开口。
三白不满的吱吱叫了一声,它对徐国绪真个不满了,这个死胖子,叫抓苍蝇的是你,不吃的也是你,叫我丢到那里去的也是你,既然要放了,那还要我猴大爷费那白劲干啥?这不纯粹是耍猴呢?直到王况轻叱了一声,它才不情愿的一下跳到王况身上挂着,将手往捣烂了的野菌上一丢,再也不理睬徐国绪了,任凭徐国绪怎么拿肉绒来引诱,也是不为所动:切,才不稀罕呢,我要吃,让主人找你要去,你敢不给?
那得了解放的苍蝇惶惶不安的一下就拉升起来,想要尽快的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嗯?不对,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特香,瞧瞧去。在食物的诱*惑面前,苍蝇已经全然的忘记了刚刚的危险,以它那只有一个神经节的简单得都不能称为大脑的脑子,根本不会处理如此复杂的情况,食物,已经完全的将它那简单的神经中枢给占得满当当的了,当下就一个俯冲,直直的往“香味”的来源冲去,一个轻盈的降落,马上贪婪的舔了起来,舔着舔着,突然六条腿一阵乱蹬,膈屁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又杀生了,这可不好呀。”王况装模作样的念了一声佛,惹的长孙冲直翻白眼:“那苍蝇也是你家三白丢下去的好不好?要说杀生,也是你家三白杀生,推起来也是你这个当主人的杀生,怎么又推到了某的头上?”
“此言差了,差了,凡事有果必有因,若不是长孙少卿不信菌也有毒的,某就不会想着试给你看,若是不要试给你看,某就不会捣烂了这两株菌,三白也就不会抓了苍蝇过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切的起源,都来自长孙少卿呢。”
长孙冲一阵无语,楞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差点被二郎你绕进去了,这苍蝇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厌物,别说一只,就是千只万只,某杀了也就杀了,这可是善果,而不是恶果呢。”言毕,从远处家人手上端了自己烹的菜扬长而去,此时的他,只有他自己手上端的那碟,才算得是他眼中的美味,其他的么,都是浮云。
“得臆症了,完了完了,什么人跟二郎接触久了,都要变个人样。”徐国绪看着长孙冲的背影,摇摇头。
“他那哪是得臆症了,他那是去找长乐公主献宝去了,你当初刚揉出肉绒,不也是如此?”王况笑着摇摇头,拍拍吊在他胸前的三白:“那只猴必定是母猴罢?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心急,放心,一定会救出来的,救出来后给你作个伴。”他瞧得出来,三白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金丝猴的“吚~~”是打招呼,而“吚嘎~~”这是警告有危险快跑的意思,经过这一下午,王况也想了起来这其中的差别,难怪三白一开始就是在坊墙上跳脚,着急却不下去,原来那只笼内的金丝猴已经给了三白警报了,倒是比许多人有情义多了,知道是陷阱,知道要让三白远离。
看了看吊在书房门边树上的吊篮,这时候觉得有点小了,若是给三白自己住的话还宽敞,若要是多了一猴,就显得有点拥挤,还是抽个时间,做个大点的,冬暖夏凉的吧。
“谁个敢打三白的主意?”徐国绪听得一头雾水,王况跟他一说,这家伙就真个跳起了脚来,“某这就去找处默和小黑碳去,还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哩!放心,三白,某一定给你讨个说法。”说完就撸起袖子,撩起袍摆别到腰上,怒气冲冲的就要出门。
“回来,着急个啥?某已有了计划,你道某真愿意陪长孙冲这个小酸人半天,又是教他烹食,又是给他试毒菌哪?还不就是为了让他帮忙?跑不了他们的,没有抓到三白,他们不会死心,你这一去找小黑碳他们,以他们的性子,还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又没人赃俱获,还没得打草惊蛇了。”王况连忙一把将徐国绪拉住,却见这家伙正冲自己挤眉弄眼的,转念才醒悟过来,这徐吃货是演戏给三白看呢。
果然,经过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演后,三白对徐国绪就明显的热情了许多,毕竟还是个猴子,哪怕再经过改造,脑容量就是那么大,平日里大家对他都没耍过心计,它哪里会这么多弯弯绕?一见徐国绪如此的愤慨,当下对徐国绪的好感度那是噌噌的往上蹿,徐国绪再递给它肉绒,它也会接了,还会冲徐国绪嘁嘁喳喳的叫几声表示感谢。
“从昨晚到现在,你到底揉了多少的肉绒了?”看着徐国绪腰间鼓囊囊的,就很是好奇,这个家伙,别不是昨晚匆忙的赶回去,就是为了揉肉绒吧?如果是,这也太那个啥了?不就是肉绒么,只是可选食物,而不是必须消费品,有这必要么?
“揉了有三四十斤吧,也多亏了小六子了,要不是他将御厨里当日剩的鲜肉送来,某可以当晚慢慢熬煮的话,怕是到现在还在忙着。”徐国绪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虽然眼里还有血丝,但神情很是满足,“时间剩不多啦,七八个月的时间,某又难得回去,那帮孩子们以前可没吃过某亲手烹的食物,如今有这么好的东西,多给他们尝尝。若要是有人能学了这技艺去,那么他们倒还可以自己揉了来吃,若要是没人能学会的话,这一等,就是五六年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六五章乱成一团
武媚娘果真在喝了一大盅桂元红枣汤,又在王家用过了晚饭,席间婉转的从一个送菜上来的使女口中“无意探得”这桂元红枣汤除了桂元红枣两样后,就只放了一些的红糖增加甜味后,就心满意足的回宫里去了。……/……/……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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