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国绪本来等着王况的下文的,作为出海船队的统领,他现在也开始关心起楼船来,也是巴不得王况对这楼船有什么改进,现在见王况不吭声,大概也猜出了王况对这塔楼没什么意见,那么就是已经做到了最好了,既然已经做到最好了,他当然也是满意,可塔楼是塔楼呀,还有其他地方呢。于是他一听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就高高兴兴的打头阵,刚才他许多地方没能进去,但好歹也探过了一回路,大体上知道怎么走法。而且,打头阵也有他的私心在里面的,他想要在那些曾经拦着不让他进去看的人面前显摆显摆,十足的玩性,不过却也正是他之所以能和王况称兄道弟的原因之一,那就是他不以势压人,要真的亮出自己的身份,谁还敢拦他?去年朝廷下发的诏书里就已经很明确的说了,他就是出海船队的领头人,不过因为职务还没定下来,有人叫他统领,有人叫他总管,也有人叫他监侯的。
不过这次他们都想猜错了,王况在考虑的是大方向,是和楼船无关的大方向,这个方向,到目前为止,也只有王况自己知道,不敢说的,哪怕是李世民也会赞成这个大方向,王况也不能说,只能是诱导,这天下,有谁敢站出来为皇帝指方向,告诉他你该怎么怎么做,不该怎么怎么做的?那干脆换你来当皇帝好了嘛。
楼船很大,大到超出了王况的想象,从甲板往下有五层,负一层是厨房和膳厅所在,也是刀兵库和重要的待修备件所在;负二层和负三层及负四层则是空出来,以用做仓库,这仓库里面,日后不光要存储米粮油等日常生活物资,还要空出来不少地方用做沿途有什么东西是大唐没有的好收了来存起来,重的存负四层,轻的存负二层;负五层则是桨轮工和舵手所在,也是冰库及以后要养些羊和豚及鸡鸭的地方,楼船的通风设施做得很好,在负五层里并没有闷的感觉,而且五层的地板也是接近吃水线的所在,有这个条件,楼船如果下了水,恐怕在夏天里是整个楼船最凉爽的地方了,要知道,现在船坞还是个干船坞,水还没放进来呢。
负五层下面还有空间,那就是隔水舱和压舱的所在,还有以后船上要用的石碳球也都存在这里,王况甚至发现,负五层竟然可以通到下层去,负五层有通道直接连到外面,通道门是从外想内开的,楼船下了水之后,会水的船员可以直接从通道下水上船,从而免去了舷梯,这样一来,楼船如果停靠在他处,就不用担心有人会顺着舷梯半夜摸到船上了。
隔水舱其实就是一个个密封的独立空间,整艘搂船足足分出了十个大的隔水舱,有了这个设计,就算是楼船断成了两截,也不会沉没,整个楼船,只要有四个隔水舱完好无损就能保证满载时也不会沉没,但在海上,除非遭遇到敌人的重炮轰击,才有可能同时损坏七个隔水舱,但这时候哪来的重炮?火药还没出来呢。
“简直是天工造物。”徐国绪一边逛,一边赞叹,他这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的,参观一个地方就赞叹一句,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他已经震撼得没词了。
……
第五四三章出海去
第五四三章出海去
大楼船的甲板以上有三层,甲板一层原来是设计成大通铺给兵士住的,二层和三层是中上层将官所在,三层上面,则是一个非常宽大的菜圃,是准备以后种菜所用的,在船上,不愁没吃的,没肉可以有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青菜却是绝对不能断的,所以也才有了菜圃的出现,虽然说可以用压豆芽和长生芽要补充维生素和其他肉食里所没有的营养,但总吃一两样,连吃几年,做得再美味,再是花样翻新也是会吃腻的,是以这些菜圃里种的菜蔬就是一种补充,用来给大家换口味的,主要青菜还得是豆芽,只有到了有人住的地方,才有可能放开来畅快猛吃一通。
如今需要改成每个将士都要带了自家的新妇上船来,要做到每户一间,整个楼船的布局就要重新改过,只有甲板的一层给兵士住已经不够了,走一圈下来,王况已经有了主意,就将负一层也改成宿舍,同时减少原来设定的配员额,因为兵士们的新妇也能在船上帮着做些事,既然是兵士,就不大可能是从多富贵的家里出来,那些豪门大阀子弟要争的出海名额并不是兵士而是将领,至少也是个火长以上的将领。
同样的,如果有豪门大阀子弟愿意从兵士干起,那么也必定有了吃苦的心理准备,既然是兵士,那就要有兵士的觉悟,在王况的设定里,出海船队上的将士是不允许有什么特权的,什么的职位就有什么样的权利和义务,有特权的只能是在海上出生的孩子,以及郎中等等这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
自然就目前而言,整个大唐里面,也没几个人能有王况这样的强势,就因为他从不和人争权,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威胁到绝大部分官员和阶层的利益,当的官也不过是个散官,散官可多可少,多少只在皇帝的一决之间,并没有实职官位那样的一个箩卜一个坑,一个坑被人占了就没位置了。
不过怎么改,王况也不操心,几个老头子在这一行是浸淫了大半辈子,他们的经验丰富,应该能想得出来怎么改,王况不过是自己先设想一个答案,然后再和老头子们的方案应证一下,看看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水平而已,这个验证,等改完后再来不迟,王况相信,几个老家伙的方案最差的也只能是比自己好。
这么一圈下来,徐国绪忍不住了,问王况:“二郎,就真没什么要改的么?”
“改什么改,已经好得出乎某的意料,术业有专攻,某又不是天才,就是有想法,那也得有人帮着某来实现才行,你看这么些年来,某除了在烹食上略有小成外,其他的事情,哪个不是别人做的?某只是提个想法而已。”王况有点无奈,这家伙也太过高看了自己吧?也太贪心了点吧,这么好的大楼船,还想怎么改,可以说,这一艘大楼船就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社区,吃,住,用,行全都考虑到了,就差一个交易了,而船队又是个军事化的组织,除了兵士的家属所穿的要自己考虑外,其他的,船队都会备好,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交易不交易的。
“就没法子让这楼船再大些么?”徐国绪犹自不甘。
“这么大的船了,你还不知足?你探出头到舷外看看,现在船坞里还没水,船还没浮起来,等到船全好了,放水进来,船浮起来后比现在还要高至少两丈,那时候你再来看。”王况瘪了瘪嘴,他当初看到这艘大楼船的时候,也是没有意识到船还没浮起来,但就那样,船就已经高出东治港口停泊着的大楼船不少,要正的浮了起来,那就更高了,现在看起来,原先估计的比现有大楼船大两成还是远远的低估了许多。
被王况一抢白,徐国绪就真的探出了头去看,看完后就不吭声了,乖乖的跟在王况身后,有这么大的楼船,船上设施又是一应俱全,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等王况他们上了甲板,却见许老头还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着,春老呢,则不时的在旁边帮腔几句,其他几个老头则是一脸的神往,一脸的不可思议竖起耳朵听着,也不知道许老头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本来一两盏茶工夫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竟然从王况动身参观前开始说起,到现在一圈走下来,足足两顿饭工夫了还在说,王况实在是对许老头的讲演技能佩服的要五体投地了。
见许老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况突然兴起,一扯徐国绪:“走,咱们出海去,你不是要看图虎捕鱼的么?正好,他也回来了。王将军,还得烦劳你调一艘艨艟载了某出海去瞧瞧。”
“艨艟怎么行?要派至少也得是小楼船,正好,水军里小楼船还有几艘在的,某这就调派了去。”王霖泊一听王况要出海,哪里没有答应的道理,不过他这一记小马屁显然没拍对,王况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小楼船太大,某等就那么几个人,徐监丞还要考校图虎他们的捕鱼技艺,船太大反而不好,艨艟就够了。”王况大致是知道图虎是怎么用蜘蛛网捕鱼的,那就是人坐船上,手握枝条,将缠有蜘蛛网的一端没到水中,不停的搅动,造成有昆虫落水的假象,从而欺骗水中的鱼来捕食,至于说蜘蛛网上沾的那一片嫩叶,恐怕也是图虎故意的,在水中晃动起来,嫩叶的没规律的摆动就会更像是某种绿色的昆虫落到水上。
当然大部分鱼的眼中是没有颜色的,只不过图虎他们不知道而已。
王况突然兴起出海的意思,只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刚毕业到鹭岛市的时候,住在海边不远处,每到了周末,就总会和同事们拿了塑料桶,带上螺丝刀,算着退潮的时间到海边去挖花蛤,挖牡蛎,抓螃蟹,然后回来大块朵颐,那段时间对王况来说,是欢乐的时间,是快乐的记忆。
东治港严格说来还是在河道里,这河道的两边除了悬崖绝壁,乱石堆外就是淤泥,没有沙滩,因为是淡水,也不会有牡蛎花蛤这些东西,所以最理想的还是到出海口后往南或者往北去。也不用去多远,只要到达了咸水区就可以了。
被王况一提,徐国绪又想起了图虎的捕鱼技艺,当下就冲着远远跑过来准备登上楼船的图虎喊道:“小子,你也别上来了,就在下面呆着罢。”喊完,又催促起王况:“二郎,快点快点。”说完蹬蹬蹬的就往船下跑。
王况却是不理他,由着他去,也拦住了想把徐国绪叫住的王霖泊:“莫要管他,他太胖了,让他动一动也是好的。”船上有现成的吊篮可以放人下去,吊篮还是特制的大吊篮,严格说来已经可以算是电梯了,不过却是人力拉动的电梯而已,只能叫升降梯,就是用来在停泊在不知敌我关系的地方时,放人下去用的。同样的,东西从船下直接吊上来,却也比人力背负省力多了,这艘楼船上,每一层之间都有这么几个吊篮的,刚才徐国绪只顾着看大的,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吊篮,王况却是看到了的。当然了,这升降梯运的重物和体积也是有限的,所以像先前那么粗长的大圆料只能靠人工慢慢的往上扛。
等王况从升降梯里出来,徐国绪还在那婉言如之字形的脚手架上往下跑,显然他是看到了王况和黄大他们竟然有更加方便的法子,一边跑一边喊:“二郎你太不厚道了,害某跑这么辛苦。”
这下不得了,许多人竟然听出了这胖子就是先前在传声筒里喊话说富来客栈请客的人,能和黄将军在一起,还嘴里叫着二郎,那么这个二郎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没人能想得到,建安侯竟然来到了船厂里面,就纷纷的沿着徐国绪喊叫所冲的方向找去,果然,他们看到了黄将军,看到了王将军,而这两人,是一左一右的分列在一个年轻郎君的身后,那必定就是建安侯了。
不过却也没人围了上来,船厂里自有船厂里的规矩,哪怕是皇帝来了,这些人该干嘛还是干嘛,只要来人没主动表明身份,船厂的规矩就是必须视而不见,不然的话,随便哪个高官跑来参观一番,大家就都得停下手中的活计,那船厂还要不要干活了?
几乎所有认出王况的人,都只是在路过王况身边的时候,冲王况微微笑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这也是王况的待遇,其他人要来,那就是真的是视而不见了,船厂的人只当他是空气。
图虎迎了上来,对王况道:“小东家,已经通知妥当了,掌柜的还联络了其他酒楼客栈的人,让他们也来帮个忙,不过掌柜的也建议说,这用餐点,怕就不能放在船厂里面了,毕竟里面易燃物太多,灶台又是要临时搭建的,水边风大,要是风将火星到处吹,怕是不妥,故掌柜的建议说就放在水军大营和船厂之间的空地上,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其他酒楼里会混入人来。”
“啧,富来客栈里尽是人才,考虑得竟然比某这一军之将还要周到。”王霖泊不由的感慨,一个分号掌柜的能有如此的考虑,实在是难得。
……
第五四四章不光是为了玩
王况和徐国绪他们要出海,身为东治最高长官的王霖泊却是不能去,他也很想去,说到底,这个时代的人比王况的童年可怜多了,三岁启蒙,从此就要天天和书本打交道,背不出来的还要挨打,那可真正是体罚来的。十三四岁开始,就要被家族中人看做是可以挑担子的了,就要开始承担起一分责任来,大多数的人十七八岁就已经成了家,二十不到就有了孩子。
尤其是王霖泊这种世家子弟,管教是更加严格,不光是读书,还有射箭骑马,抚琴下棋等等都要学,还不能是入门即可,得是小有所成的。而且这
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玩具,没有那么多的游戏和节目可以供给孩子们去玩耍,一个飞车就能让小王晟欣喜若狂的的时代可想而知了,尤其还是小王晟在王家的快乐远比起其他人还多的情况下,有王况这么个拥有超前思想的阿叔纵容着并且做着榜样,王凌对小王晟也没那么严格。
如果按王况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并不会如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纨绔子弟满天飞的,管得那么严格,那么多东西要去学,哪来的那么多时间让他们在街上游荡?在街上晃荡的,大多都是小门小家的子弟,有点财产,但还不够他们请得起师傅教授那么多的,因此成年后就开始无所事事,到处晃荡了起来。
而纨绔子弟一词,虽然是贬义,但并不是说某人有多坏,更多的是形容某人学什么都不成,又贪玩,没有上进心之类的在后世看来最是寻常不过的毛病,如果按这个标准去套。后世中,十个最起码有那么六七个就是纨绔子弟,包括王况这个真的没上进心的家伙在内。
是以,从贵族中取仕并不是说这是什么贵族特权之类的,实在是因为相对而言,贵族子弟所学更广,所学更多,眼光更远一些。从这些人中比较容易发现人才,这就好比说,你选人,总喜欢找清华北大毕业的。虽然清华北大毕业的并不一定是人人都比别人强,但是相对而言,在总体上。出人才的比例相对高一些而已,就是这么个原因。
所以王霖泊其实是非常想跟王况出海。想放下一身的担子好好的轻松哪怕是一两个时辰也是好的,毕竟从小到大,他的玩耍时间加起来也不过那么屈指可数的一点点。可是徐国绪这个家伙却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竟然说富来客栈请客,这下好了,挑事的人撂了挑子跑了去玩了,这么庞大的宴会总得有人主事,总得有人坐镇着吧,万一真出了大事,谁来应变?
因此王霖泊是一边腹诽着徐国绪这个家伙抛出这么大个事情自己却跑去玩了。一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载了王况徐国绪他们的艨艟出了港口往外海驶去。
显然王霖泊的顾虑是多余了,富来客栈的人,管他是总号还是分号的,在每年的建安流水大席和每两年的天下大比其间。都会被抽调轮流回建安帮忙的,那么大的场面都过了不知道几次了,对付起这只供几千人的饭食来说是游刃有余,而且。类似的饭局他们平日里也做了不少,有的大户人家请客。一请就是百桌,比如说长溪黄家,上次黄廿和祝四娘子的婚礼,可是请了足足的三百桌,将他们乡里的人全都请了,比那些初嫁或者初娶的人家还要风光十倍。
所以当王霖泊返回水军大营,穿过大营到了大营和船厂之间的空地上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才多大会功夫,灶台就已经垒好了,水也热气腾腾的烧上了,富来客栈的厨师伙计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