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接触王家人的机会也不给的。
苗九和胡翰山则当晚就远远的缀在他们身后跟了上去,而黄泽楷因为跟了黄大后,腿脚上的工夫也见长了不少,就负责来回的传递消息。那批人离开建安城后传过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们一路南行,当晚在离建安和瓯宁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子歇了下来,在这之前,他们路过两个大镇子都没停下来找客栈歇息,而是选择了那个只有十几户人的小村子,找了户人家借宿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凌,哼哼了两声,道:“这帮家伙,嘿,真会选地方,若是去客栈倒是难办了,可他们偏要选择农户人家,还真以为在农户人家就隐密了?这算盘却是打错了。”不过他随即又迷惑不解起来,“按说,这帮人的口音,却也不是福州岭南一带的人,也不是琼崖人,这些地方的人么,在建安是常能碰到的,而林二兄去了唐林伏罗后,那些地方一带的人来建安的也多了起来,就算是远在海外的建南军上住的人,今年以来,也有许多来建安做买卖的,某也曾问过他们,他们说从没听说过那一带有这样的一族人的。二郎你说说,他们既然不是南方来的,那又能是哪来的?应该是西边或者北边才是,可他们这一路南行,却又是是为何?”
“还能怎么着?他们自然是奔了建东或者建南,再或者是伏罗唐林去了。”王况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这些人要认亲,不去长安找自己,而是来建安找王凌,现在见到自己来建安了,就有赶快溜了,明显就是要避开自己,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抱着的某种目的,恐怕是打着去找林荃淼或者李大胆,又或者是林明等人的目的去了。
其实要对付这些人也简单,只要王况让李业嗣给各州镇将都写了封信去,那些地方的镇军都会配合着帮王况把这些人给截下来。但王况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后面是不是还有人,王况已经隐隐的察觉出来,这帮人,恐怕还真不是中原一带的人,如果是,那么他们想要迂回认亲,有的是路子,不至于要到千里海外去。
在建安歇息了五天之后,安逸王李勤总算是带着大车小车的也回到了建安,他受到的官面上的待遇自然要比王况规格高了许多,王况回来甚至于连个正式的官面迎接都没有,因为黄良和李业嗣他们知道王况不吃这一套,而安逸王却是属于内附王,对他的待遇如何,其他的还在摇摆不定要不要归附的外族可都在看着呢,要是在官面上有所疏失,搞个不好就让某一族断了回归之意,因此是绝对马虎不得的。
但是,官面上的文章李勤是赚的足足的,可民间的文章他就连王况的百之一二也没达到了,人群虽然也如当初王况回来时候让出了街道,但那是响应州衙门的号召的,而且站在街边的人几乎都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安逸回建安的,这还是看在安逸王和小东家的关系不错的份上,要是安逸王和小东家的关系不好的话,建安人没准真的会给他来个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场面。
李勤这次显然是下足了血本的,本来他的马车就留了一辆在宕牢村了,但这次回到建安,除了王况和徐国绪交给他一并带回来的马车外,他竟然又多了三辆马车,瞧那马匹吃力的样子,恐怕装的货物不少,而王况和徐国绪的马车拉着的马却是轻松多了,可见这安逸在细节上还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的,再怎么的多东西,也不肯将自己的东西挪到王况和徐国绪的马车上加重他们的马匹负担。
“安逸兄其实不必如此。”王况看着送给他家的满满的一马车礼物,哭笑不得,安逸王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时间没能找到适合安逸王的营生,所以他一直就这么拖着,想等找到个适合他的营生了,这才给他个惊喜。
安逸王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而且他以前贵为一国之主,可能对于政治层面上的,要比一般人强过许多,但他可从来没有过经商的经历,琉求人中,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有着经商天赋的人可以帮他,毕竟琉求人的商业底子太薄,就是再聪明的人,没有一定的环境熏陶,也不可能成为经商好手的。
王况想要给安逸王找的就是一种可以让他稳赚不赔的营生,只要经营之人不是那么笨,头脑灵活些的话,就是做错了也可以保证至少不赔的一个行业,这样的行业,才适合安逸王这样的内附王,才能显得出大唐朝廷对内附王的关照。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光是李世民的追求,王况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
“嘿,某当初不是说过了么,欠下小郎子一份大礼物,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如今总算是补上了,某这心里呀,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不然,这整日里睡觉都睡不好的。”安逸这时候有点腼腆,搓着双手,这大热天的,也不嫌出一身的汗,他一回到建安,就直接到王家来了。
“安逸兄,不是某不帮你,某也想给你安排个营生,但前提是,某给你找的这个营生,必须是稳赚不赔的,否则,某这心中难安呢。说实话,某真的佩服安逸兄,肯放下一国之主的身份来到这里,要是换了其他人,可未必就能做到,所以,某也得要对得起安逸兄的这一分对朝廷的拳拳赤子之心才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王况知道安逸王估计已经有点急了,只好出言安慰,给他吃个定心丸。
“其实,这个营生么,现成就有啊,只要建安候同意就行。”安逸王一听王况的话,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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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送你一个功劳
第五一九章送你一个功劳
安逸王一听王况开口就是要给他一个稳赚不赔的营生,顿时心头所有的阴霾一下就都散了开去,金灿灿的日头悬在头顶,将他的心窝窝给烤得暖烘烘的,心里的舒服感觉,就有如三伏天里喝下一大碗的冰镇绿豆汤;三九天里围着烧得旺旺的火炉,大口的喝着温酒就着烤羊肉一般的舒畅,当下就开口道:“其实,这个包赚不赔的营生,现成就有啊,只要建安侯同意就行。”
“什么营生啊,某怎么就不知道了?”王况迷惑的抓了抓耳朵,真要有这现成的包赚不赔的营生,自己早就给安逸安排了,就算是安逸王做不了,自己也早就做了或者安排给其他人做了,难道这安逸王确实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商业眼光不成?若真是如此,倒是自己以前小瞧了他了。
“嘿,嘿,那是二郎你营生太多,手中握着能赚钱的东西多了去了,许多营生,你二郎如今是看不眼了,但是在其他人眼中,那可不还是金山银山么?”徐国绪这次到建安,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为明年的出海做准备,而人手的事情,李业嗣已经帮他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名额里,还要留不少下来给长安洛阳其他人的,所以现在来看,他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自然是轻闲无比,天天跟着王况屁股后面逗三白或者小王晟,眼下,他正牵着小王晟手就在身边。
“怎么可能,蚊字腿再小,它也是肉呀,况如何会瞧不呢?就算是瞧不,也早就发落给自己族亲或者是其他人来做了,这世,谁和钱有仇呀?”王况更纳闷了,如果说安逸王这么说,有可能是假的话,但就连徐国绪也这么说,那这事八成就是有的。
“喏,你在房山的时候拿出来用的那个日灶呀,那就是个包赚不赔的营生,就看二郎你能不能拿出来了,这东西,说小不过是个日灶而已,但真要往大了说去,又是能关乎一国之生死的。”徐国绪挤眉弄眼的,又对小王晟道:“晟儿,咱们都去瞧瞧去,看安逸伯伯都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晟儿谢谢安逸伯伯!”小王晟脆生生的冲安逸喊了一句,就蹦蹦跳跳的跟着徐国绪走了,一句安逸伯伯把个安逸叫得是眉开眼笑,忙不迭的应个不停,还要一边叫道:慢些儿,慢些儿,莫要摔着了。
太阳灶?王况楞了一下,这能赚钱?赚什么钱?大唐天下,需要它的人不多,谁家哪个不备个几个月半年多的柴火的?你去任何人家,他们储备最多的,除了粮食外,就是柴火,哪怕就是连续下几个月的雨,也不会有人愁没干柴火烧的,所以,他们不需要,再说了,山的树多了去了,那些个不能做家具农具的杂树,都是烧火的好东西,只要家里有勤劳的,烧柴火不成问题。
就算是山没了柴火,现在不是还有石碳么?石碳才多少钱?可能一户人家一辈子全烧石碳的开销加在一起,也不够买半个只能烧烧水,煮点东西的太阳灶的,谁会花这钱来买它?还是只能在有日头的天里才能用的?
搞太阳灶的初衷,就是王况为了解决徐国绪的出海舰队船的烧水煮饭问题,出海不比得在陆,有点小风小寒的都要格外小心应对,绝对不能像许多人一样,用身体硬扛过去了事,因此船能不能保证有滚水喝,有热水洗澡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是再多花十倍的钱的付出,也是值得的,毕竟,人命大于天。所以在船,太阳灶的价值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在,这世可没么傻的人,放着满山的柴火,放着明显更为便宜的石碳不用而改用太阳灶的。
即便是太阳灶的价格能降下来,降低到一户人家烧个十年八年石碳的钱,也未必有人会肯买,道理很简单,我买石碳,那是一点一点的买,余下的钱,我可以另做用途,用来钱生钱,可要是买了这么个太阳灶,那钱就全砸里面去了,就没了可供流动的资财,这个算盘,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即便是在后世,太阳灶的用途也是非常的有限,用它的人并不多,而那还是在已经很便宜的情况之下。
“安逸兄要是想做日灶的营生,某自然是不无答应的道理,可这日灶所受限制实在是太多,谁会买啊?若是安逸兄想做军队的生意,某倒要给安逸兄提个醒,按例,不管是镇军也好,羽林也罢,和这些军队有关的营生,安逸兄的身份是不许插足的,不是针对安逸兄一人,这是自前朝起就有的律令,某也是爱莫能助。”王况一开口就将安逸的路堵死了,免得他真的要做了之后,发现无法和兵部做生意而心灰意冷。
如果安逸王下定决心要做太阳灶的生意,王况也就只能答应他,在这之前,不过要把这里面的困难给说清楚了才行。
“这么说,建安侯是应允了?不瞒建安侯,某不是想和兵部有关交,其实,某想做的,便是西边和北边人的生意,就看建安侯同意不同意把这日灶卖到这两处去了。”安逸王大喜,心里直呼这次跟着建安侯回建安还真没白跟,否则自己就见不到日灶的神奇,也就不可能听到建安侯答应自己做这个营生的声音,现在最最关键的就是,建安侯允许不允许把这东西卖到大唐之外去了,若要是肯,绝对是包赚不赔的生意。
卖到西边和北边?西边,自然就是吐蕃没错了,北边么,自然就是那些个游牧部族,说起来,他们对太阳灶的需求确实是要比大唐百姓高得多,尤其是一到冬天,柴火的收集就很困难,而游牧部落的特点是逐水草而居,这又注定了他们没办法像的百姓一样,一存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柴火。尤其是,在草原,牧民们大多都是烧牛粪为主,因此牛粪在游牧部族里的价值不低于茶叶和盐,许多没养那么多牛的人家,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燃料。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他们有那么多的牛,可一到冬天,滴水成冰的日子里,牛粪一嗬下来没多大工夫就冻成硬帮帮的一坨,想要让它干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所以许多时候,因为没有干牛粪,许多的牧民不得不将储备起来给牛羊越冬的干草拿来烧,这烧一次,那可就是几十头牛羊一天的饲料就那么化成了灰烬。因此每到大雪天,尤其是冬末春初,雪还没开化的时候,草原的牧民就有许多人的牛羊撑过了几个月却撑不过最后的一个多月而饿死冻死。
至于说让不让卖到大唐之外去,王况却没这个顾虑,先不说那些落后的部族人不知道聚焦的概念,就光是那曲面铜镜的工艺,在大唐也没几个人能掌握的了,更何况他们连平面铜镜都做不出来呢?平面铜镜的工艺并不是那么复杂,大唐之外有许多国家都有不少人知道,但他们就是做不出来,因此只要把曲面铜镜的工艺牢牢的控制住,就不怕别人仿造。
要是有部族想要大量的采买了给缺柴火的军队用,那也是想都别想的,还是那一招,十贯钱的成本,我卖百贯!我看你有多少个百贯可以用来挥霍?而且,还可以在重量做文章,给唐军供应的日灶控制在百斤之内,就可以争取做到每一火都配一个日灶;而用做外卖的,那就搞个几百斤一个,让他们没法子大量的装备。这三条,就是后世用作贸易的军火总是要比自家军队用的等级要低过不少的原因所在。
想到这里,王况点了点头:“要外卖出去倒也不是不行的,不过呢,还是和行军饼琥珀糖一样的路子,兵器监或者匠作监将日灶做了出来,发卖于你,你再运出去卖,而且,这日灶将会有两种,一种是民用的,安逸兄可以随便卖,爱卖到哪都成,而另一种则为官用,原则是不能卖到大唐之外去的。”
“那是自然,某也省得的,这日灶正如徐监丞所说,却是有可能关系到一国之存亡的所在,某自会小心,再者,若要是肯让某去买卖那官用的,那也得各器监肯卖给某不是?”安逸王这下心里是大定了,可不是么,日灶只有大唐有,其他人做不出来,而且,既然建安侯允许自己发卖了,也说过要给自己一个包赚不赔的营生,也就不用担心有人跟他抢生意了,建安侯自然会在程序帮他走得顺顺利利的,屗敢保证他安逸王会不会是独家生意,但至少也会保证自己不会被人抢了份子去,有这么两条,想卖多少钱,还不是任由自己张口?对于一条命重要还是金钱重要,想来那些个草原贵族的心里比自己算得还精的。
看着安逸王因为有个太阳灶的生意而欢喜得一脸开满了花,王况不由心中一动:“安逸兄,依况看来,安逸兄却是可以依此而为朝廷立下一桩新功的。不怕说句让安逸兄扫兴的话,你现在的安逸王,那是因为内附之功,可要是传到了你儿孙辈,怕是也没多少人会高看一眼,但,要是安逸兄能在内附之后,连带着自己,连带着儿孙辈,都一直在立功,那么情形可就不大一样咯。”
实际,安逸王之所以急着想要一份营生,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他知道,自己在的时候,他这一族确实是可以风光一时,但要是自己不在了,自己一族将来就只能靠自己,如果不在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便利的时候为子孙积攒起一定的财富,怕是将来他们也只能坐吃山空,所以他才急。
第五二零章一条棍
第五二零章一条棍
琉求只是个小国,人口才那么点,甚至连建安的一个乡都比不,至于说财富方面,那就更别提了,如今建安随便拉出一个中等收入的人家来,也不会比现在的他差到哪去,而别人的财富是年年月月都在见涨,自己的财富呢,则是一天一天的缩水下去,此消彼涨之下,或许用不了多少年,他安逸王就真的只能靠着那一点点的薪俸和养业田过活了。
而且,也因琉求太小,加北面的东瀛已经正式划入大唐版图,南面的建南建东和东瀛将个琉求围起来,夷洲设州也已经在运作之中,不久的将来,一个新的大州就要出现在琉求的南面,从夷州到琉求,也不过最多三五天的海程,在这样的局势之下,琉求的地位就更加不稳固,在朝廷的心里,琉求会越来越成为可有可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