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胡思乱想的,李世民又让小黄门把其他的几样罐头全都打开倒了出来,程知节一见其中一个,眼睛大亮,上前去,也不顾是不是君前失仪了,用手抓了一个送到嘴里,“嘬”的一声,大呼:“痛快,痛快,二郎做的就是比建林酒楼做的好吃,过瘾啊,这别名亲嘴儿也是取得好。”他这是心情畅快,本来这罐头装的田螺哪里有刚烹得的好吃?味道要差了不少,而且做这么多,这田螺就不可能是王况亲自动手的,而是由富来客栈里一个擅长炒大锅菜的师傅做的,比起王况做的味道本来就差了不少,再加上这么一封装,最多也只比建安其他酒楼做出的田螺味道好那么一些些而已。
“这俭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去指责程知节的失礼,他的脑子一下就当机了,不光是他,平日里号称最为稳重的魏征魏老头也失去了风度,上前学了程知节的,抓起一个田螺就往嘴里送,也是那么“嘬”的一声。
诸位大佬里,除了李靖外,就是长孙无忌也是早在年前就得到长孙煜的芯报了的,所以他也是稳坐钓鱼台,微微笑着,瞟了一眼皇帝,见李世民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就知道了这东西怕是打动了陛下了,于是又添了把油:“王二郎管这只用竹筒做的叫简易罐头,菜肴瓜果可以保存至少四五个月,而且据说,现在还没摸到法门,若是成了,七八个月也是不成问题,且成本低廉,可以大量制作。”
“哐噹”魏老头刚从尉迟恭手中抢过汤匙,一听这话,手就抓不住了,汤匙掉到地上,摔成了好几瓣。李世民也不恼,扭头冲那另一个小黄门喝道:“你们怎么没点个眼力见的?还不赶快的再去取几把来?莫非要朕将你们赶去浣衣局?”
眼见得平日里和自己不大对付的魏老头如此的失态,长孙无忌心里爽啊,干脆,再添一把干柴:“还有那镂空的,内有璃瓶的,王二郎管它叫做高级罐头,说是可以保证至少一年不坏,要是以后摸到了门道,再多个半年一年的也是不成问题。”
第三一六章病坊
第三一六章病坊
一年保存期?还是因为没摸到法门?要是摸到法门还能再加个一年半载?唐俭的脑子彻底的当机,如果这时候有个微型机器人钻进他脑袋里,绝对可以看到那一个个的沟回一涨一涨的,毛细血管也被涨的晶莹通透,比少女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还要脆弱上万分,轻轻一口气就能吹的一地碎片。4∴⑧0㈥5
增加个一年半载的保存期限,现在对王况来说绝对是个大难题,这需要真空包装,还需要密封材料质量好,保证至少两年内不会老化,又不会水解,或者被有机媒介分解掉。这样的密封材料,别说在大唐,就是放在后世,那也是价格不菲,所以王况说是这么说,却是没有动过去做的念头,不要说工艺和设备不行,就是原材料那也是找不到的。再说了,一年的保存期已经可以了,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倒是简易罐头,如果蜂蜡质量好,竹筒都选那三年以上的老竹的话,一年的保存期并不是太大的困难。
身为民部尚书的唐俭,虽然是出身于世族大家,可也是个有奇谋的人,李世民还没被封为秦王时就已经和李世民成为忘年之交,也正是他事前提醒李世民说“隋室昏乱,天下可图”,然后李世民禀报给了李渊,他又对李渊侃侃而谈,剖析了杨氏隋朝政苛役繁、穷兵赎武、民声鼎沸、分崩离析、不可再造之大势,探索了李氏立业的可能性和可行性。从而使得李渊确立了夺天下之心。
唐俭也是个吃货,比徐国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因为他家庭条件好,想吃什么基本都能得到满足,有那么一点点和王况相似的地方,就是好吃,不爱理政,喜欢钱,真实的历史上,他后来盐州刺史张臣合谋,违唐律私收贿赂,最后被贬为只剩了个青光禄大夫的散官在身。
但是王况来了后,他的景况好了许多,他会收受贿赂主要还是为了吃,现在的他,手中已经有了百分之三的行军饼坊的份子,每年收入不少,而建林酒楼又给了他一块铜牌,凭借这块铜牌,他在建林酒楼所有分号的花消都只收成本费,因此,既然有钱有吃,他也就不再去行那收受贿赂之事了,要说真实历史上他也是倒霉催的,收的贿赂全都是牛羊,并没什么金银财宝,只是为了口腹之欲罢了,最后被贬得只剩了个散官。e^看
也正因为他好吃,所以对吃的东西特别上心,李世民就将他从前些年的礼部尚书升到了民部尚书,同为尚书,品级一样,但权力可差别巨大,这就好比一个县里面,农机局局长和财政局局长相比。当然了,民部尚书不管银钱,那是户部的事,但是凡和民有关的事情都归民部管,在一个以农为本的时代里,民部尚书的地位比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地位还高不少,只比吏部尚书低那么一点点而已。
唐俭好吃,当然对百姓的衣食住行很是上心,一听说简易罐头现在就可以达到差不多半年的保存期,以后或许可以达到一年的保存期,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了,连忙道:“陛下,大喜啊,大喜。”
“哦?喜从何来?”李世民其实见到罐头就知道肯定是大喜的,但唐老头每每都是能从其他人想不到的地方去分析问题,因此对他的意见,李世民很是重视,没准这老小子还真能找到罐头的其他用途?
“陛下,若是这罐头真能达到保存一年的期限,则每年大丰之时,可令各州各县多存灌头,每年一换,若是碰到灾年,加上储藏的行军饼及粮草,人心则可保持不乱。”
唐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每年让各州各县都存了足够的粮草及行军饼和罐头,那么第二年,哪怕是全天下颗粒绝收,至少也可以保证百姓都有吃的,不光是有米有面,还有菜,还有瓜果至于说保存期到了需要更替也简单,每年不是有那么几个月的菜蔬瓜果不足么?就将头年淘换下来的投到市场上去,如此循环,则每州每县所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是个仓库场地和管理费用及第一次储藏的成本而已,如果运作好了,每年各州县因为大批量的购买罐头,价格自然要比零买便宜不少,等投到市场上,则可按零买的价格卖出,这中间的差价,绝对可以支付保管罐头而产生的费用绰绰有余。
唐俭不用说得那么明白,自己挑个头就好了,皇帝不笨,肯定能循着自己的思路想到后面的细节,当臣子的,你可以在和皇帝独处的时候表现出聪明能干,但在有其他臣子在的时候,这个表现就要让给皇帝。
果然,李世民听了唐俭的话,并没考虑太久,就拍案喜道:“茂约果然不错,如按茂约所说,则头年所储罐头次年可获利差,此利差即能支持仓库所耗费还有剩余,若是储藏量大,便是当地官员的薪俸也可解决了,大善。”
“陛下,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长孙无忌早就得到罐头的消息,在家里已经被震撼过一次,所以这时候是最早清醒过来的,唐老头在说话的当间,他也已经考虑了非常的多,这时候见李世民提到地方薪俸,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辅机有何补充?”李世民知道,长孙无忌每次在别的大臣说完一件事后站出来说这么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必定是有所补充,而且还是不能忽视的补充。
“这官员薪俸,怕是不能从这利差中支付,还得由朝廷支付。”长孙无忌也不客气,虽然他私下里也挺敬重唐老头,毕竟没有唐老头的劝柬,李唐愿意不愿意起兵还是未知的,不过这事关社稷事关皇家威严,他不能不提醒一句,也就是点到为止。
李世民一听也回过了味来,若是这地方官员的薪俸从地方出,那成什么了?还需要不需要朝廷了?那不就是变成地方官员是地方养的么?是他们自己养的么?朝廷的脸面可就要减了许多,长此以往,以后地方对朝廷的敬畏可就会逐渐的减弱下去,这可怎么得了?
“既然如此,茂约,你民部另立一司,专管这粮仓及罐头储藏之事,所得利差么,不妨搬了建安的模式,在各地设立医堂收治百姓病苦之人,就叫病坊罢,每年粮仓淘换所得之利差均用于病坊,若是还有剩余,倒也可以再仿了建安的样子,建个什么公共书馆学堂之类的。”
得,本该过几年之后才会建立的病坊制度,因为王况搞东搞西,提前了几年推了出来。
病坊是唐代开创的救助病残、乞丐及贫民的专门机构,本应该是在贞观十七年的时候才设立的,先是寺庙僧尼自主收容穷困病人在庙中养病,大多靠信徒的捐赠支持,到了贞观十七年,朝廷才正式的设立官办病坊,其经济来源有二,一个是官府拨款,另一个就是悲田给养,所谓悲田,就是由朝廷指定划拨的田地,所产出全部用于维持病坊的运作。
病坊制度在后面也被宋明两代很好的延续了下去,一直到了满清这一制度才寿终正寝。
懿宗《疾愈推恩敕》云:“应州县病坊贫儿,多处赐米十石,或数少处,即七石、五石、三石。其病坊据元敕各有本利钱,委所在刺史、录事参军、县令纠勘,兼差有道行僧人专勾当,三年一替。如遇风雪之时,病者不能求丐,即取本坊利钱,市米为粥,均给饥乏。如疾病可救,即与市药理疗。其所用绢米等,且以户部属省钱物充。速具申奏,候知定数,即以藩镇所进贺疾愈物支还所司。”
这应该是最早的免费医疗制度,其意思就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病了,就可得到政府的免费救助,不光是为你看病,还能得到经济救助(不知道和谐朝那些成天嚷嚷着医改的灵道们见了这个脸红不红?哦,他们不会脸红的,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唐代有病坊制度)。
事实上,推行病坊制度是李世民的必然,在他心中民众的地位是很高的,不然也不会说出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话了。
王况先是推广番薯,帮李世民解决了民众的肚子问题,接着推出新耕种法和推出利用田埂和山地的法子,使得天下大丰,让大唐提前了至少十年摆脱粮食困境,然后又是罐头,又解决了夏秋季节和丰年瓜果菜蔬浪费,补充淡季的需求问题,还能因为这个而获得利差,这就从根本上完全解决了病坊制度形成的制约条件,使得病坊制度提前变得顺理成章。真实的历史上,即便没有王况,三四年之后就会有寺庙开始收治穷困病人,然后在贞观十七年成立官办病坊,王况只不过是让这个制度提前了几年出现。
第三一七章石像被盗
第三一七章石像被盗
而且,王况其实根本也不知道唐代有病坊这个制度,和谐朝的御用笔杆子怎么可能让这种明显比和谐朝优越的制度流出笔尖?都是遮遮掩掩的,或者是干脆不提这事。15王况在建州推行的学堂和病堂及公共书馆的制度,只不过是想要和后世堵气干出来的,他的本意就是想让这种制度在历史上留下一笔,好让后人知道,并不是封建制度就比那个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鸟主义差的。要是他知道有病坊制度的话,直接就将病堂取名叫病坊了,学堂取名叫学坊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王况的挑头,给了李世民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病坊提前几年也就是自然而然的,名字依旧是病坊,可见,一个人想要改变历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历史的车轮何其巨大,惯性何其的大,改变历史,不是张口吃饭那么简单。历史,是一个有着自我修复能力的巨兽。
远在建安的王况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头疼一件事,那就是南山那个洞口安放的石像突然没了,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从腊月小年开始,南山的猎户们就收起了弓矛,说是封山了,要一直等到来年的秋末农闲时候才会再开始打猎。
猎户们的理由很简单,这冬末一直到夏末,都是兽鸟们产崽的时间,如果这时候打猎,容易是容易了,但是来年的所获就要少得多,祖祖辈辈传下的经验就是想要年年都有猎可打,那么就必须要封半年的山。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的。
猎户并不是单纯的猎户,他们在户籍上登记的是猎户,可以配弓矛,但也是大唐子民,一样有永业田分的,打猎,不过是朝廷为了照顾这些远离城镇的百姓有个额外的收入来源,让他们能安心的守在偏僻之处耕种而已。
以前大家种的粮食都不够吃,都会想着法子的另外找些副业来贴补家用,要是不让这些人打猎,他们种的粮食肯定不够吃,自然也不愿意呆在偏僻所在,而是更愿意到繁华的村镇去,哪怕是打打零工,帮人扛扛活也胜过山里许多,要是他们一跑光了,天下又不知道有多少田地要荒废了,自然就不是官府愿意看到的,所以就有了猎户和渔民的户籍设立,又为了保证他们的利益,没有猎户和渔民的户籍的人家,是不允许去打猎捕鱼的(当然小溪小河里的摸鱼抓虾这种小打小闹的不再此列)。
因为封山,所以猎户们就很少上山去,加上那石洞又已经成为了建州百姓心中的禁地,那是小东家师父修行所在呢,没什么事可千万不能去打搅了他老人家修行,抱着这种心理,洞口那现在人也越来越少,要祭拜的都跑到那棵上了千年的花梨边上小庙里去了,庙里也有一个泥塑像,是慎家去杨州请了师傅仿了石洞门口塑像的模样做的,大气了许多,也贴上了金箔,上了漆,比那石像更显得端庄,仙风道骨,不对,应该是仙风佛骨的模样,小东家的师父,听说可是佛门大德呢。
巡山的人依旧是有,不过那也是一天一次,于是,就在某一个连续下了几场雨后,天晴的某一天,一个巡山的队员走到离那石洞还有百来丈的时候,就觉得隐隐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在和同伴确认之后,才发觉,是少了,而且是少了以前他们常常能听到的梵唱声,大惊之下,二人也不管什么禁地不禁地,是不是会打搅了小东家师父的修行了,爬到山洞门口一看,顿时两人的心就有如他们刚刚爬山时候蹬下的一块石头,咕碌咕碌的直滚下山底,良久才“噗通”一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不敢怠慢,回到自己村里禀报给村老和乡长里正知道,自己则连夜赶到建安报信。
石像什么时候丢的,不知道,丢了多久,也不知道,谁偷的?更不知道。面对王况的问题,这两人是一问三不知,王况第二天就带着黄大赶到了洞里,还好,只是石像丢了,洞里面那些伪装得很好的田黄还在,甚至那些不顾什么禁地说法偷偷摸摸的上来祭拜的人留下的表达诚心的银钱都在。
看来,来人的目标就是石像。
谁会怎么在意石像呢?王况很是苦恼,王况知道,这人是以为石像上有自己“师父”的什么宝贝在内,把石像偷了去,就能顺着石像查到自己所谓“师父”的踪迹,然后自然就是想要从他那得到什么仙法啊道术什么的,至少目标是想学到东西。
石像丢了,王况不可能再整出一个来,要是如此,有心人就会知道石像不过是个摆设,既然是摆设,又为什么要选这么偏远的山洞?要是碰到房杜两个老头,肯定能推出这山洞里有什么古怪。
于是,王况不得不又“病”了,病因不明,请了许多郎中都束手无策。再于是,建安传出了消息,说是小东家的师父修行洞府门口的那尊神像丢了,或许,这动到了小东家的根本,伤了小东家的元神,小东家不病才怪呢?
一时间,整个建州人心惶惶,王况当然要让人出面极力的否定自己的“病”和石像无关,可越是否定,建州百姓心里越是嘀咕,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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