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后头的可能性,哪怕没有发生,也将何夫人骇的够呛。
这一吓,也就忘了问是谁救的她。要知道在梦里,何采琴跟着她回家,在何夫人面前将对方夸的好似谪仙一样。
间接的,也让何夫人对六皇子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导致了后头她时常溜出去与六皇子见面,何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人陪着,其他并没有深究。
从而一步一步踏入深渊,栽到火坑里而不自知。
6。第6章 红娘子()
何家两位大忙人,何尚书和他的儿子何校尉,第二天双双赶回来,听说女儿险些出事,真真是腿都吓软了。
“仙仙啊,快叫爹看看。”
何大人出了名的疼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飞了。看不了她受半分委屈,直将那马的主人骂个了半死。
“爹,马的主人查不到,不过这样西域出产的马匹应当不是普通人家养的起的。”
何慕南看着他爹直摇头,外头多狠厉的一个角色,看到仙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智商瞬间拉低到五岁的水平,也只有他们家有这种奇事了。
“大哥,救我的人穿一身黑衣,气势惊人的象个大将军。而且,他好似认识你。我自报家门的时候,他说原来是何慕南的妹妹呀。”
她一定要让哥哥快些找到燕怀瑾,她才有机会跟他再次见面。
“黑衣,不是一身白衣吗?”
何慕南犯了糊涂,听说是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公子救了妹妹,他正在打听准备上门道谢呢。
“不是不是,不是他。”
何纤尘气急败坏的跳脚,别看她名字又是纤又是尘,小名还叫仙仙,可真没有一点纤细柔弱的温柔气质。
何慕南又叫来香草,得知香草在准备出手时被人用暗器打中小腿,父子俩的脸色要有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对视一眼,分明写着,奶奶的,居然敢有人打我们家仙仙的主意。不把你抓出来剁碎了喂狗,我们就不姓何。
何纤尘装着什么都没看懂的样子,被大哥哄了回去。
一回去就听说何采琴又来了,被香玉按在花厅等。看到何纤尘,跟看到亲人一样,跳起来告状。
“你的丫头居然不让我进屋,我哪回来不是直接去屋里等你的。这是把我当贼防着呢,若是姐姐这也般想我,我便再也不来了。”
何纤尘心想,让你进我的屋子,然后把对方写的情书塞到我的窗台上吗。越想越觉得,自己上辈子怎么就蠢成了那样。有人把情书塞进家门,她还一门心思觉得浪漫。
浪漫个屁,分明是出了内鬼。
“哦,妹妹寻我可是有事。”
何纤尘不冷不热的态度叫何采琴大吃一惊,这种态度可是她从未有过的,若不是掐准了何纤尘对熟悉的人极好,她也不敢这般说话。
一时倒有些讷讷的,失落道:“还不是有人求到我跟前,让我做红娘子,跟他的莺莺小姐见上一面。”
“什么莺莺燕燕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自己喜欢西厢记,何采琴最是清楚不过,这是想换个法子引起她的兴趣呢。
“就是救你的人呀,想跟你见上一面,人家呀,对你一见钟情啦。”
何采琴故意不说是白衣公子,就是想蒙混过关。烈女怕缠郎,只要见的多了,处处讨她欢心,还怕降不住她吗?
想到对方许诺的好处,她就热切的希望何纤尘快些爱上他吧。看对方行事作派应该也是有钱的公子哥,再加上长的那般好看,她哪点吃亏了,还推三阻四的。
却丝毫没想过,她为了一点利益却出卖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族姐,行事又有多么的卑劣。
7。第7章 像不像仙女()
“我自报了家门,救我的黑衣人,想来自然会堂堂正正上门,偷偷摸摸约我见面算怎么回事。”
何纤尘语气坚决,一口咬定救她的人是黑衣人,提都不提白衣公子。
饶是何采琴磨破了嘴皮子,都不为所动。
最后没法子,才有气无力道:“有从江南来的杂技班子,两日后第一回登台表演,你要去看吗?”
去,怎么不去,有热闹不看,不是她的性格。
一直被拒绝的何采琴看她点头,都快激动的哭了。谁知道这两天大小姐闹什么别扭,一直阴阳怪气的,这会儿答应下来,她都快不敢相信了。
白衣公子接到何采琴的消息,抿嘴一笑,去看表演吗,这可真是大好的机会。
至于何采琴心心念念的好处,他嗤之以鼻。
真等到成功之日,还能留下这个祸害当把柄不成。现在先让她高兴几天好了,蠢笨的女人,活该成为他的垫脚石。
包括何纤尘,我看中的东西,绝对逃不掉。
何慕南在宫外来回踱着步子,终于看到一身玄衣的燕怀瑾走出来,他一拳挥过去,打到对方的肩膀上,接下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不通知我一声。”
“打算见过圣上再去找你,没想到你耳目这么灵,这么快便寻来了。”
是啊,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宝贝妹妹,估计也不能这么快。
何慕南大方的拉了他回家,一再拍着胸脯,“我们什么关系,我家就是你家,走走走,今天不醉不归。”
于是到了晚饭的时候,没见着大哥的何纤尘才知道,大将军燕怀瑾在自己家里坐客。
“你慢点吃,这丫头,急个什么呀。喂……”
不理母亲的召唤,何纤尘风风火火往外跑,大哥的屋里,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有人弹有人唱,有人陪着行酒令,热闹的厉害。
“仙仙怎么来了,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怕熏到了。”
何慕南喝的舌头都大了,看到妹妹,赶紧叫吹拉弹唱的下去。
拍拍燕怀瑾的肩膀,吹嘘道:“看看我们家的丫头,是不是越长越像仙女。”
“大哥,你醉了。”
何纤尘上前推了他一把,果然直接仰到在榻上,立刻传来呼噜声。大哥什么都好,就是酒量不行,一喝就醉,一醉就胡说八道。偏偏又爱拉着人喝酒,简直是自揭其短。
“救命恩人,你也醉了吗?”
伸手去推他,却被燕怀瑾敏捷的躲开。
“在下没醉,谢姑娘关心。”
说着便要告辞,何纤尘眼珠子一转,“告辞可以,你总要先回答我哥提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燕怀瑾自承没醉,可也想不起来刚才何幕南问了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长的象仙女呢?”
噗……
饶是镇定的象定海神针一样的燕怀瑾,也被这家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何慕南好歹是喝醉了,难道她也喝醉了不成。
咳咳了半天的燕怀瑾,只好坦白,何慕南对他吹嘘自己的妹妹,又说小名叫仙仙,生的仙女一般可爱。被燕怀瑾给嘲笑了,他记仇记到今天,所以才会这么问。
8。第8章 天煞孤星()
“所以呢……”
“所以什么?”
“你是不是承认你错了?”
“……”
燕怀瑾无语的看着她,恨不得自己也醉了。
何纤尘借着胡闹,不停的看他的眼睛。他到底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为什么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
“在下错了,姑娘人如其名,果然像仙女一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人家还没有谢过你的救命大恩。”
看对方一点跟她继续纠缠的意思都没有,何纤尘退了一步,心里已经有了小小的失落。
“你大哥谢过了,你当时也谢过了。何况我当时并不单是为了……”
“可我还没有以身相许。”
何纤尘把心一横,脱口而出。不管了,这辈子,她非他不嫁。他在京城未必能呆多久,她要速战速决。
燕怀瑾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严重怀疑何慕南的妹妹不是仙女而是个傻子。
谁家的大家闺秀第一回,哦,不,第二回跟男人见面就要以身相许的。哪怕长的……嗯,刚才没细看,现在看看,倒真是挺漂亮。
不对不对,这跟漂亮没什么关系。
燕怀瑾落荒而逃,施展轻功,从何纤尘的眼前直接消失了。
“喂,燕怀瑾,你回来……”
跪坐到地上,何纤尘捂住脸,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在梦里,他们第一回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闯入大哥的书房胡闹的时候,大哥说有要事要谈,让她先出去。于是盛怒的她赶走了大哥的客人,那个客人就是……
她和六皇子相约泛舟湖上,她抚琴,他吹萧。她抚错一个音节,隔壁的乌蓬船上传来轻笑,她气的横眉倒竖,逼得船上的人出来道歉,那个人就是……
她跟母亲出去坐客,有人谈到燕怀瑾,克父克母克弟克妹,是天煞孤星。大哥向母亲提议比六皇子更好的人选,就有燕怀瑾,气急败坏的她大哭,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她不要被人克死……
……
天呐,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呀。
何纤尘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在梦中竟有这般恶毒的一面。她对他,几乎从不假颜色,几乎全部都是伤害。
可为什么,他会来救自己,他的眼里分明全是爱意。她不会看错,她不可能看错的。
哭的不可自抑,头都开始发昏了。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有人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
板过她的身子,她落到这个人的怀里,隔着朦胧的泪眼,她知道,是他。
他又回来了,她知道的,他果然舍不得她。
“不要离开我。”
何纤尘早哭到脱力,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晕了过去。抱着她放到美人榻上,再帮她盖上一床毛毯。弹掉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不由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都走了,又莫名其妙折回来,看到仙仙孤零零跪坐在地上,仿佛是在发呆,然后开始大哭。
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一般孤独,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是傻了,才会走近她。她竟自己哭的晕过去了,那句不要离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梦魇。
9。第9章 不是缘份是毒蛇()
何纤尘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屋里了。何夫人坐在她的床头,手里还捧着一碗醒酒汤。
不由分说就给她灌了下去,边灌边埋怨,去看看大哥就是了,怎么能把下人都赶走,然后偷酒喝呢。
以为自己喝醉了呀,这样也好,不然怎么解释她哭晕过去的事。
“大哥呢。”
“你还操心他,有人照顾着呢。不会喝偏还要喝,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何夫人曾与儿子约法三章,喝酒可以,只许在自己家里。若是让她知道在外头喝酒,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就是怕他醉的糊涂了出事,结果一个没看住,连女儿也有样学样,气的何夫人肝儿疼。
何夫人唠叨归唠叨,看女儿露出疲色,到底是心疼,让丫鬟伺候的精心些,便收了话。
燕怀瑾,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竟对你这样坏。可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对你好的。怀抱着这个念头,她慢慢睡沉了。
两日后的表演,何采琴兴致勃勃,何纤尘满腹心事。
她今天选了凤尾裙,裙子上用真正的孔雀羽毛绣着凤尾,转起圈来犹如孔雀开屏,美艳无比。
裙子华美首饰就更要压得住,一支水汪汪的翡翠凤头簪,配上七八支同色小钗,或插或别,美的就象画里走出来的宫装美人儿。
妆容并不浓,她年纪小,皮肤足够好,轻敷一层粉也就是了。敷多了反而污了她本来的好颜色,倒显得多余了。
何采琴的脸又绿了,她今天穿的是何纤尘送她的一套衣裳,雨过天晴色,十分适合她这样的小姑娘。
可和何纤尘的凤尾裙一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加上首饰和配饰,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更是无一处能比。
“走吧。”
何纤尘站在花厅外,冲何采琴招手。她这回来又被挡驾了,只能在花厅等着,她却没有再抱怨。
江南的杂技歌舞在京城十分受欢迎,这回来的还是最有名的三大舞班之一,而且是其中杂技耍的最好的一个。
这正对了何纤尘的胃口,定了前排的位置,视野开阔准备好好开开心。结果刚坐定就不开心了,因为隔壁坐的就是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的六皇子。
何采琴一脸兴奋,“人家在看你呢,多巧啊,这是不是就是缘份呢。”
“缘份?我看是狗/屎还差不多。”
何纤尘在心里冷笑,还缘份呢,分明就是被吐着毒液的毒蛇给盯上了。
她把脸一冷,唤过香玉让她把帷帽拿出来。戴上帷帽,果然隔绝了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包括六皇子,也只好不再看她。
表演十分精彩,何纤尘看的入迷,巴掌都拍的红了,每个节目演完都有表演者托着托盘下来,觉得好的便会打赏。
这回托着托盘下来的,是个俊俏的小少年。何纤尘看到他一愣,这不是六皇子身边名叫季安的书童吗,怎么会在这里?
幸而她戴着帷帽,无人看到她脸上的讶然。她看着季安的托盘在六皇子跟前一晃而过,六皇子掷出一块银饼,约摸七八两的样子,已是引人测目。
季安一脸喜色,分明不认识他的模样。何纤尘待他走到跟前,随手抛出一个十两的银锭,“你叫什么名字?”
10。第10章 仙奴()
何纤尘手面松惯了,心中又有事,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季安看到这十两银子,声音变的更加甜腻了,“回小姐,小人姓李,名仙奴。”
何纤尘凭空被呛到了,他叫仙奴,自己叫仙仙,真不是故意的吗?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看到男人的皮相好就走不动道了,自己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征服的目标吧。
京城的贵女不是最喜欢炫耀裙下之臣的数量吗,他怎么忘了呢。
不惧周围人的目光,何纤尘再次问道:“你身价几何,叫你们的班主过来。”
“是。”
少年一脸惶恐不安,一溜烟跑去叫班主,但看他轻快的步伐,显然心中是十分乐意逃离这里的。
这是要买下他?香玉、香草脸色大变,何采琴也是一脸不安。
“大姐姐,这等人,还是不要往家带比较好。万一伯父怪罪呢,相信伯母也不会喜欢的。”
何采琴劝道,心里也是不解,何纤尘什么时候喜欢这等玩物了,又不是已婚妇人,她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这么做,真的不会影响闺誉吗。
“怪也是怪我,与你无关。”
可惜她何纤尘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班主更加不敢得罪何尚书的千金,五百两银子的身价并不便宜,于何纤尘却只是眨个眼的事。
带着一个美少年大摇大摆的回到家,李仙奴心中自有忐忑,他在台上与那位白衣公子眉目传情,又看他出手大方,还道自己的运气来了。没想到,竟被一个女人买了回来。
左右是伺候人,他倒是都能伺候的来。可一个千金大小姐,他要是真伺候了,估计明儿就要被这屋里的老爷夫人给五马分尸咯。
何纤尘在路上就把何采琴给打发回家了,一回家,就要香草在门外守着,问跪在下头的李仙奴。
“我问你,刚才那个白衣男子是不是好男风。”
李仙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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