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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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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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鹏飞道:“四位请将来历姓名见告,登门无事生非为何?”
  内中一人阴恻恻笑道:“你等三人又是何来历?”
  南宫鹏飞目中神光逼射,淡淡一笑道:“我等均是五台掌门方外至友,应邀来此作客,林彭两位老师是否与你等结有宿怨大仇?”
  那人冷笑道:“贺兰阴风谷卞氏五杰,尊驾可有耳闻麽?”
  南宫鹏飞目注那人须臾,道:“阁下谅系卞仲平我委实想不出贺兰与五台有什么瓜葛,更说不上与林彭两位结有宿怨。”
  卞氏五杰乃兄弟五人,却面貌不一,同父异母,但貌像均丑陋狞恶。
  卞仲平似乎一惊,道:“尊驾目光锐利,居然认出老朽卞老二,我贺兰五杰不出手则已……”
  南宫鹏飞忙指地面一具躯体,冷笑道:“一出手就像他一般。”
  卞仲平不禁面色胀得像猪肝一般,冷笑道:“无论如何,卞老四这笔血债须算在三位身上。”
  南宫鹏飞沉声道:“如在下猜得不错,你等身後还有主使人,此人必还隐在近侧。”
  忽闻不远处一丛矮树传来一声轻笑道:“尊驾料事如神,兄弟就隐藏在近侧。”一面如满月,五官匀整,三绺须的中年人飘身走出。
  此人约莫四旬左右,身高六尺,穿著一件黑亮锦缎长衫,目中威棱逼射,手握一柄已合拢的摺扇,长约二尺四五,似为铁骨所铸。
  南宫鹏飞凝注在那人面上,不声不语。
  那人手握摺扇微微一晃,含笑道:“兄弟井云!”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到此并非无关,可否明言其故!”
  井云含笑道:“实不相瞒,兄弟昔年与冯翊乃八拜之交。”
  “如今呢?”
  “不共戴天之仇!”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既与冯翊不共戴天之仇,不去吕梁来此作甚?”
  井云道:“问得好!兄弟与卞氏五杰均有目无珠,错将冯翊当做良朋知己,推心置腹,掬诚相与,那知冯翊竟是狼心狗肺之辈,把兄弟一册武功秘灵盗去不说,反将兄弟与卞氏五杰各点了残穴,弃置於地底死谷内,如沦九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岂料天无绝人之路……”
  南宫鹏飞道:“井老师遇上武林奇人相救了麽?”
  井云冷笑道:“怎有人相救,幸亏兄弟终于悟彻自解穴道上乘武功心法,真气重聚紫阙。”
  南宫鹏飞道:“想必得那武功秘笈之助!”
  “正是!”井云忽笑道:“可笑冯翊用尽心机,得手那册秘笈如同废物一般,秘笈纸页经兄弟乱了次序,冯翊虽聪明也无法悟解。”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道:“井老师及卞氏五杰出困谅想亦不甚久。”
  “不错,兄弟仅出困月馀。”井云道:“因心急复仇,出困後略事停顿,便即启程入关,风闻川南三煞死後江湖风波迭生,冯翊已离吕梁。”
  南宫鹏飞双眉微皱道:“井老师越说越远了,此与我等何干,更与五台风马牛不相及。”
  井云面色一参,沉声道:“谁说无干,风闻五台与冯翊唇齿相依,已受冯翊卵翼,兄弟暗中观察,只觉五台山中杀气密布,传说并非无因……”
  南宫鹏飞冷笑道:“事实上正与井老师猜测截然相反,在下等与五台却与冯翊势若水火,誓不两立。”
  井云道:“兄弟不信。”
  南宫鹏飞声色俱厉道:“相信与否,却与井老师无干。”
  井云面色一变,摺扇一招“飞凤剌云”,寒芒一点疾射南宫鹏飞鼻梁。
  出扇奇快,南宫鹏飞如非闪避得快,定为他扇招所伤。
  南宫鹏飞滑身开去,井云扇招宛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到,逼近身前,扇页突然哗啦煽开。
  只见寒光大盛,流萤万点,夹著强劲的罡风逼袭南宫鹏飞而去。
  井云一招得势,南宫鹏飞先机失去,只见南宫鹏飞罩著一片寒飚光雨内,扇风狂啸,激起周外尘涌沙飞,威势骇人。
  林鸿基彭潮海两人见状神色忧急不胜,蓄势引满待发,一见南宫鹏飞略呈败象立即抢攻出手。
  卞仲平等四人不由喜形於色,他已察知林彭两人心急,冷笑道:“你们如敢妄动,休怨……”
  语尚未了,只听一串金铁急振之声,火花迸发,南宫鹏飞一声大喝道:“撤手!”
  但见一道怒卷墨虹震破扇飚,电射穿出,墨飚如潮反袭而下。
  只听一声冷哼,墨飚倏敛,南宫鹏飞剑尖指在井云心坎上,冷笑道:“彼此无怨无仇,执意生非,井老师心性歹毒并不稍逊于冯翊。”
  卞氏四杰见状面色大变,彭林二人已欺近四人身侧,逼使不敢轻举妄动。
  井云被南宫鹏飞剑势猛震之力,震得两臂酥麻,气血狂逆,反被南宫鹏飞所制,黯然一笑道:“此刻兄弟相信尊驾并非冯翊同党了,并非兄弟贪生怕死,否则尊驾剑下岂能留情。”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井老师虽然已明白过来,但你我绝不能和衷相济,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好你我各行其是。”话声略顿,望了井云五人一眼,接道:“并老师如心急前仇,在下可指点一条明路。”说著缓缓撤回墨螭剑还鞘。
  井云道:“还望指教。”说时察视手中摺扇,见铜骨已被切削断数根,不禁泛出懊悔之色。
  南宫鹏飞道:“天明之前,在下派赴吕梁卧底之友可抵五台覆命,但他即刻又要赶返吕梁,防被冯翊察觉,井老师可暗蹑在下友人之後,潜入吕梁总坛。”
  井云不禁大喜过望道:“真的麽?”
  南宫鹏飞正色道:“在下句句是实,怎么不真,但在下有一条件。”
  井云诧道:“什麽条件?”
  南宫鹏飞道:“只可暗蹑其後,不可相识交谈,以防不测,井老师能答应否,不然诸位请立即离开五台。”
  井云暗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俗谚不打不成相识,尊驾未免太认真了点。”
  南宫鹏飞正色一沉,冷笑道:“在下为了武林大局,不能不慎重,在下现领井老师等去近处禅院内歇息片刻,俟友人抵达后再通知。”
  卞仲平不禁望了井云一眼。
  南宫鹏飞面色如罩严霜,沉声道:“你莫非认在下言中有诈麽?其实在下似多此一举,你我各行其是为上,诸位请离开五台吧!”
  井云怒瞪了卞仲平一眼。
  卞仲平悚然色变。
  井云道:“兄弟深感愧疚有目无珠,险铸大错,有劳尊驾带路吧,冯翊授首之日,当略为谢罪。”
  南宫鹏飞微笑道:“那到不必,请随在下前往。”说著飘然走去。
  卞仲平扶起老四後,昆仲数人随著井云身後,只见南宫鹏飞转过两座山嘴,林木中隐隐现出红墙。
  行至近处,只见是一所规模极小的庵堂,推门而入,走近并无一人的佛关後,南宫鹏飞回面说道:“天明之前在下定必来此回信,恕不奉陪,慎勿外出。”说著抱拳略拱,一闪即杳。
  卞仲平道:“卞老二总不相信此人之言是实。”
  井云轻喝一声道:“你不要命了麽?”继而冷笑道:“在人檐前过,怎能不低头,方才误事就误在卞老四身上,须知一误不能再误,井某还是解救卞老四吧!”
  他蹲下身来,握起卞老四腕脉,察视体内气血变化,思索解穴方法。
  井云身负奇学,精擅点穴,但一察视卞老四脉象,不禁面色大变。
  卞仲平等四人见状,心神猛凛,道:“卞老四无救了么?”
  井云泛起一点苦笑道:“并非无救,只是卞老四气脉逆冲,相互克制,若妄伸手施救,穴道难解,必口吐逆血而亡。”
  卞仲平诧道:“井大侠精擅点穴,独步武林,如此说来是无救了。”
  井云挺首叹息一声道:“学无止境,生也有涯,知也无涯,何能当承独步武林之称,此人功力莫测高深,不知是何来历?”
  卞仲平虽是他们昆作五人中排行第二,但武功机智数他最高,不禁忧形於色,道:“解铃还是系铃人,尚望井大侠好言相求。”
  井云微笑道:“若此人言之是实,天明之前必然来此,他决不会要卞老四性命,诸位此刻似应调息片刻。”说罢暝目调息。
  屋外松韵风涛,频频送入,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蓦闻殿外衣袂飘风声,接著传来南宫鹏飞清朗语声道:“井大侠,敝友已至,请准备起程吧!”
  语声中,南宫鹏飞飘然走入,在卞老四身上落指如风,点了七处穴道,其解穴手法诡奥迅疾,令井云无法瞧得清楚明白,不禁大感震惊,只见卞老四已翻身立起,如置身梦中,浑浑噩噩,目露困惑之色。
  井云等人随著南宫鹏飞走出,天色四更将残未亮,山风狂劲,月华似水,一片绿草如茵,山坡上立着邓公玄极为清晰,正与林鸿基彭潮海在叙话。
  邓公玄依然是闵俊装束,他在吕梁总坛内虽日夕与慕容彤见面,心中却有与虎为邻之感,不知何时身为膏吻,终日郁郁不乐。
  他心乱和麻,只见邀约之人派出後,就石沉大海,音讯全无,不由大感焦急。
  那日傍晚,天龙堂主屈申匆匆在山外赶回,他就在慕容彤议事厅外偏室内值堂,只听屈申高声笑道:“五台局势已定,屈某赶去正巧遇上风雷堡主冷面钟馗桑振三困住轩辕香主,桑振三无法两面为敌,率众遁去,轩辕香主亦赶往沧州四海帮,不久即回,屈某趁回山之便去北岳及中条两处巡一下,为此就误了三四日。”
  慕容彤长叹一声道:“你我受今主付托之重,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唯恐有所陨越,前日小弟接获令主快讯,说他尚在长白以北,回山尚无定期,我等责重任艰,稍一不慎,必铸大错,每一念及,令小弟坐卧不宁。”
  屈申哈哈大笑道:“令主智计如神,武功绝伦,慕容贤弟更是智比诸葛,相辅得人,图霸武林必底於成。”
  邓公玄留神窃听,忽见一名值堂弟子提著一只鸽笼勿匆走入,道:“五台有急讯到来!”说时右手探入鸽笼,在鸽足解下火漆密封信管。
  邓公玄道:“闵某将急讯面交两位香主。”一手接过,望议事厅内跨入,高声道:“闵俊求见!”
  慕容彤道:“何事。”
  邓公玄道:“五台有急讯到来。”
  只听慕容彤沉声道:“进来!”
  邓公玄快步走入,但见慕容彤屈申两人相对而坐,满脸惊愕之色。
  “屈兄,你拆阅传讯是为了何事?”
  他尊重屈申是吕梁三堂之首,屈申忙道:“慕容贤弟你乃令主亲口指定代摄之人,屈某何敢越俎代庖。”
  邓公玄暗道:“敢情屈申也不知情,冯翊行事委实令人难测。”到目前为止,邓公玄始终不敢断定慕容彤就是冯翊。
  慕容彤拆阅急讯,目中不禁怒光迸射,道:“轩辕香主他死了!”
  此言一出,屈申无异遭受晴天霹雳,面色大变,诧道:“他怎麽死的?”
  慕容彤道:“太岳一奇夏伯诚突破禁制五台遁出後,望冀北遁去,竟无意与轩辕香主相遇,发生激烈拚搏,两败俱伤,夏伯诚亦伤重倒毙。”
  屈申诧道:“此事怎会由五台传讯?”
  慕容彤道:“彭潮海不愿夏伯诚遁去,虽说夏伯诚不知我等图谋,却预防万一,是以彭潮海等四人紧追不舍……”
  屈申愕然到:“如此说来,四海帮之行已成幻梦空花了。”
  慕容彤摇首答道:“沧州之行已办妥,轩辕香主亦由四海帮总坛发出传讯,他返回总坛之际,因芦沟桥廿六尸所吸引,不慎形迹败露,为夏伯诚发现,诱往长城之畔印证高下……”说著凄然叹息一声道:“轩辕香主刚愎自用,不准任何人相助,更不愿彭潮海四人误了令主大事,与夏伯诚各以本身真实武功猛拚,两败俱伤同归於尽,彭潮海等人与太岳门下混战,重伤逃返五台,所幸者太岳门下无一幸存。”
  屈申面泛悲沧之色,道:“他们现时情形如何?”
  慕容彤道:“他们身受重伤,危在旦夕,需本门灵丹专人送往,再发现风雷堡副堡主桑振三向吕梁赶来,意欲侵袭总坛。”
  屈申冷笑道:“桑振三自来送死,怨不得我等心辣手黑,慕容贤弟意欲派何人去五台送药。”
  慕容彤望了闵俊一眼道:“闵舵主前往一行,须速去速回。”说著由囊内瓷瓶中倾出十二颗丹药说明服用之法。
  闵俊唯唯领命,接过丹药,离了吕梁望五台疾奔而去……
  长城落日,雄浑苍凉,邓公玄由吕梁北上,取道代州雁门关,晚霞漫空之际,他已自到达关上,眺望落日奇景,不禁目旷神怡。
  忽闻一极熟稔的语声道:“邓少侠别来无恙?”
  邓公玄由不得心神一震,四面望去,只见那青衫人负手立在数丈外含笑目射自已道:“邓少侠想必蛊毒已解,为何来在雁门关上?”
  青衫人目露真挚之色,似旧友久别重逢,关切神态溢於言表。
  邓公玄抱拳长揖道:“想不到与阁下在此不期而遇,那蛊王始终未应邀到来,为此在下身居虎穴,胆战心惊,有朝不保夕之感。”
  “什么?”青衫人大惊失色,说道:“蛊王尚未到达吕梁麽?这话在下不信,恐冯翊秘不使少夫得知,一则他不知少侠易容扮作闵俊,再也不知你身罹蛊毒,他行事高深不测,即是贴身心腹也难知情。”
  邓公玄闻言呆住,踌躇长久无法置答,半晌摇首苦笑一声道:“邓某自混入总坛後,遇事极为小心留意,不论如何隐秘,总难瞒得纹风不透,蛊王又非极重要的人物,谅尚未到来。”
  青衫人目注邓公玄一眼,道:“在下亲眼得见蛊王随著两名吕梁高手已由县城进入吕梁山脉,怎会未抵达总坛。”
  邓公玄惊诧道:“阁下何时见到?”
  青衫人道:“五日前!”
  邓公玄目中泛出一抹杀机,道:“真的麽!在下与冯翊拚了。”
  青衫人摇首道:“谋定後动,在下为少侠思一良计,少侠如今何往?”
  邓公玄道:“奉命赶往五台,二更时分必须赶抵,如无别事你我不妨同行,邓某有要事禀明。”
  青衫人道:“闲云野鹤之身,到处为家已惯,也好,风闻武林群雄有歼灭冯翊之意,双方都在箭拔弩张,在下本不愿多事,如今已动念参与这场是非中。”
  两人施展上乘轻功,如飞奔去,途中邓公玄倾吐吕梁一切诡谋布设。
  青衫人笑道:“冯翊自以为聪明,一切所为均落在对方眼中。”说著剖析武林局势,对冯翊所为了如指掌,更比邓公玄清楚。
  邓公玄大感惊异,道:“如此说来,冯翊岌岌可危了,邓某仍留在吕梁,到时恐无法自保?”
  青衫人微笑道:“武林群雄虽有歼灭冯翊之意,但不敢轻举妄动,少侠目前不可违忤冯翊,在下决助少侠求得蛊王解药就是。”
  邓公玄心中一宽,到得五台山北麓後已是二更将残。
  青衫人突然止步不走,道:“少侠自去办事吧……”忽面色一变,手指著东南之远处掠过了一条迅疾人影,忙道:“少侠暂别离此,在下去追此人。”双肩一振,施展八步赶蝉身法,疾射追出,瞬眼已远失在苍茫月色中。
  青衫人正是南宫鹏飞,他算准邓??玄不敢须臾稍离,那人影也是他智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快如流星掠向林鸿基彭潮海两人守候之处,正巧遇上井云及卞氏五杰无端事……
  南宫鹏飞把井云等人领至那禅院中後,匆匆又赶往邓公玄处。
  邓公玄发现南宫鹏飞胁下挟著一人,诧道:“此人是谁?”
  南宫鹏飞冷笑道:“雪山人魅三徒乌袒宏,他们师徒从川南三聚丧命在龙驹寨附近起,便一直暗中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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