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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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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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长青忽闷吭一声,左臂被一只毒蜈利螫紧紧噬住,毒液立即循著行血攻入,慌不迭地封闭肩臂诸处重要穴道,以防蜈毒潜入内腑。
  葛衣老叟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起那只毒蜈,指力一紧,将蜈蚣捏成数段。
  只见吴长青满面冒出汗珠,现出痛苦之色,惨笑道:“只怕小弟不成了。”
  葛衣老叟诧道:“言之何故?”
  吴长青道:“毒性极强,小弟伤处如火灼奇痛,几乎封闭不住穴道,若让毒性攻入,小弟恐难活命。”
  葛衣老叟沉声道:“无如此容易死,老朽替你闭住这条左臂穴道,最多毁了这条左臂,吴老弟,你坐下行气运功驱毒,老朽助你一臂之力。”右手两指如风落下,闭住吴长青数处穴道。
  吴长青如言坐下,闭目叹息一声道:“兄台火弹用罄,你我还是一条死路。”
  葛衣老叟厉声道:“岂不知置之死地而後生,老弟今日说话怎么颠三倒四,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算你还算是武林成名人物。”
  这几句说得吴长青不禁豪气奔涌,强忍著痛苦泛出一丝笑容,暝目调息行功。
  葛衣老叟左掌紧抵著吴长青胸後命门穴上,右掌虚扬,锐厉目光频频巡视四外。
  浓雾渐渐稀薄消散,目力可见十丈远近,葛衣老叟突发现远处地面躺著数具躯体,正是他那手下蒙面人等,不禁心头暗暗骇震猛凛。
  却见远处如飞纷纷奔来十数条人影,行至近处只见为首之人正是赤城山主司马玄坤,随行者却是南阳玄通观主茅金兴等武林群豪。
  赤城山主司马玄坤停在葛衣老叟身前七尺外,冷森眼神注视在葛衣老叟面上久久不移。
  葛衣老叟已松开了抵在吴长青胸後的手掌,暗道:“原来冯翊心狠心毒,避不露面,欲假司马玄坤之手制老夫于死,哼!老夫岂能让你称心如愿!”遂冷冷说道:“咱们萍水相逢,互不相识,注视老朽则甚?”
  赤城山主冷笑道:“阁下认为弃易骷髅面巾,兄弟就不复相识麽?哼,阁下纵然身化成灰,也无法逃得兄弟神目如电之下。”
  葛衣老叟不禁心神猛震,道:“老朽不知尊驾在胡说什么?”
  赤城山主放声笑道:“阁下似有失大丈夫英雄行径。”说著右掌轻飘飘地拍向葛衣老叟胸前。
  掌势宛如柔丝飞花,幻出无数掌影罩袭而下。
  葛衣老叟只觉赤城山主此式掌法奇奥绝伦,非但无法化解,而且更不能避了开去,不禁咬牙右臂蓄满真力,施展平身绝学,挥掌迎出。
  “轰”的一声轻响,尘飞雾起,两人身形疾分,葛衣老叟右掌打出一道紫芒,厉喝道:
  “著!”
  赤城山主认出那是风雷堡独门暗器“子母雷珠”,毫末思索,身形暴腾,虚空一掌将“子母雷珠”往近庄林木之内。
  只听霹雳大作,紫光乍闪,木叶炸得粉碎飞腾,地土撼摇不绝。
  赤城山主暗道:“莫非此人是风雷堡主麽?”
  这时吴长青一跃而起,拉著葛衣老叟腾身扑去,竟是扑向庄内。
  赤城山主大喝道:“那里走!”挥手率众疾追。
  突然,竹哨声再起,凄厉刺耳,林木中可闻起了一片沙沙之声,不言而知那怪蛇毒蜈又受竹哨驱使。
  葛衣老叟同吴长青奔入一处旷地,那片旷地仅三十丈方圆,绿草如茵,阳光四注,宛如一张绣毡。
  环绕旷地是片果林,橙黄桔红,绚烂悦目,扑鼻香味沁人肺腑。
  葛衣老叟只见剑劈独角的南宫鹏飞负手正立在草地上,虽非本来面目,却也神采飞扬。
  南宫鹏飞含笑道:“阁下怎麽也来到此处?”
  葛衣老叟鼻中怒哼一声道:“老朽不能来麽?”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但此处乃在下所有,这三十丈方圆之内虽无奇异之处,却安如泰山,但一出此草地,则步步凶险。”
  葛衣老叟怒道:“你说此话是何用心?”
  南宫鹏飞面寒如水,道:“阁下虎头蛇尾,不迳去向冯翊或赤城山主寻仇取甚,在下无意卵翼……”
  “住口!”葛衣老叟声色俱厉大喝道:“无须向老朽故弄玄虚,有甚么话乾脆向老朽说出就是。”
  南宫鹏飞道:“阁下执迷不悟,自狂自大,在下不屑与牛弹琴。”
  葛衣老叟闻言目中怒芒逼吐,猛泛杀机,忽闻吴长青道:“不可轻树强敌!”
  南宫鹏飞又淡淡一笑道:“阁下武功虽高,奈独力难成大事,冯翊非易与之辈,而且似邀赶来相助者其中大有能人。”
  葛衣老叟冷笑道:“老朽成事与否,於尊驾何干?”
  南宫鹏飞面色一寒,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在下也懒得管你了。”身形疾闪而去。
  吴长青道:“小弟只觉此人并无恶意……”
  语尚未了,忽见赤城山主领著数十名高手奔来草地,目注葛衣老叟冷笑道:“原来阁下也在此处?”
  葛衣老叟正欲反唇相讥,草地中群豪均闻得蚁语传声道:“你等均陷身在冯翊奇门禁制内,同仇敌忾拒敌,均有生还之望,否则鹬蚌相争,不啻自找死路。”
  赤城门下不禁面现恐慌之色。
  蓦闻一声哈哈大笑,东向果林内鱼贯掠出十数人,均身著绿色劲装,为首者正是闵俊,随行者无一不是太阳穴高高隆起,精芒内蕴,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
  闵俊竟和颜悦色道:“诸位已身陷重伏,不如弃刃束手就擒,留下一条生路。”
  吕梁匪徒却不掠至草地,只环立在果树林外沿,生似赤城山主等人已是瓮中之鳌,束手成擒。
  司马玄坤不禁勃然变色。
  突然响起一清朗语声道:“闵俊,别太自恃了,若不妄逞林内禁制,你等还有一条生路,江湖是非,胜者为高,尽可放手一拚。”
  只听一声惨嗥起自一吕梁高手口中,身形横飞摔在草地中央,背部射入一支铁箭,箭端冒出一股浓烟,伤处现出焦痕,逐渐蔓延扩大,衣烂皮焦肉枯,由铜钱般大小,逐渐变为碗大以迄盆大。
  伤者显然中箭,尚未死去,这时所受痛苦非笔墨所可形容,挣扎无力,哀嗥惨嘶。
  闵俊不禁大骇,大喝道:“尊驾何不现身出见!”
  清朗语声接道:“尊驾也太唠叨了,如在下揭破尊驾真正来历,尊驾定遭杀身之祸。”
  闵俊不禁大骇,暗道:“此人怎知我真正身份。”
  赤城山主却趁闵俊首鼠两端之际,率众扑向吕梁匪徒,展开一场惨烈拚搏。
  林中发话之人正是南宫鹏飞,他由攻心之术使群邪彼此心怀惴惴。
  紧立著南宫鹏飞身旁的是秀丽可人的谷中凤,嫣然一笑道:“少侠行事委实莫测高深,贱妾无法测知少侠用心何在,造成双方火并之局,我等图谋何物?”
  南宫鹏飞转喟了声道:“小弟不想沾惹江湖是非,亦不愿目睹互相残杀,但卷身其中则身不由主,是以小弟尽量减少伤亡,消弭祸患於无形为己任。”
  谷中凤道:“但他们却打起来了!”
  “不错!”南宫鹏飞颔首道:“仅以武功互拚,可点到为止,伤不至死,若让冯翊或司马玄坤等阴谋得逞,武林之内必罹血腥浩劫,凡事不能视其表面,应权衡轻重决定取舍。”
  谷中凤道:“这究竟为了什么?”
  南宫鹏飞道:“不为什么?志在查明苍冥剑客华修翰生死下落,江湖盛传之火龙珠翠果纵有其事,然‘天玑伏义图解’无疑是一骗局,骗得令人无法不信,逼使冯翊及司马玄坤在未取得‘图解’之前,不敢明目张胆,任性胡为。”
  “真的么?”谷中凤笑靥如花道:“但愿少侠之言是实。”
  南宫鹏飞道:“此刻冯翊必藏在暗处,无心注视双方激搏,而急於搜觅小弟藏身之处!”
  谷中凤目露惊容道:“他察觉少侠真正来历么?”
  南宫鹏飞接口答道:“他不知道小弟真正身份,但他畏惧那灰衣老叟或其他隐名高手,认为小弟是其中之一,倘小弟所测不差,冯翊途穷日暮之际,那华修翰老前辈亦将重现武林。”忽地面色微变,一拉谷中凤闪身在桃树之後。
  只见慕容彤疾闪出,後随一双持剑红衣童子,年约十四五岁,面目冰冷惨白。
  慕容彤冷冷喝道:“赖元甲、朱焕紫,你俩去瞧瞧闵舵主胜负如何?”
  两童略一欠身,向林外奔去,忽倒飞退回,面现恐怖之色,慕容彤不禁一呆,只听一苍老语声道:“你真是吕梁金凤香主慕容彤麽?”
  慕容彤道:“尊驾何人,但求一见。”
  苍老语声答道:“不见也罢,老朽须面晤冯翊,你尚不配!”
  慕容彤闻言目中不禁射出两道浓重的杀机……
  但闻一声冷笑道:“慕容香主,不管你是否真是慕容彤,倘欲寻老夫晦气,休怨老夫五行绝命针狠辣。”
  慕容彤闻言骇然变色,暗中示意两童偷袭,口中却冷笑道:“兄弟向不受恐吓,五行绝命针亦非天下无敌,何况尊驾显非五行绝命针得主。”
  一双红衣小童各施一招“贯目倚虹”,寒光流射,刺向南宫鹏飞藏身桃树之後。
  南宫鹏飞暗笑道:“殊不知我即是‘五行绝命针’得主。”目睹一双红衣小童使剑展式刺来,心惊慕容彤委实心机狠辣,分明驱使两童送死,以证实自已是否确有五行绝命针。
  两童一掠至桃树後,剑化“犀牛望月”,势若需奔,凌厉诡??,剑芒扫及之处,叶枝簌簌纷飞如雨。
  但两童发觉扑空,目震惊异之色,身形疾退。
  慕容彤目睹两童退回,鼻中冷笑道:“危言恫吓,本座岂是如此容易受骗的?”
  这时闵俊等人已退回果林中,数人带伤,衣上染有斑斑血迹。
  慕容彤忙叙出有人潜隐在禁制中,命众严密搜觅。
  吕梁匪徒领命纷纷掠去。
  闵俊问知慕容彤方才详细情形,暗中心头猛凛,忖道:“难怪自己方才围捕赤城山主之际,他出声示警,隐隐暗示已知自己来历,此人不除,留有无穷後患。”
  但他也有存疑,听慕容彤说此人语声苍老,自己所听生的则清朗年岁甚轻,如此说来,那麽隐藏在禁制中不仅灰衣老贼一人。
  慕容彤见闵俊神色不安,诧道:“闵舵主神思不属为何?那司马玄坤等人现仍在草坪中么?”
  闵俊道:“他们尚在草地中不退,欲参悟禁制隐秘。”
  幕容彤冷笑道:“这座奇门禁制,乃一前辈奇人布下,若再深入一步都有杀身危机。”
  闵俊摇首答道:“无名老贼潜隐在禁制中,由此可见奇门威力并不如香主所说之强。”
  慕容彤鼻中冷哼一声,狞笑道:“只要他敢深入奇门,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处。”说著反身走去。
  闵俊道:“香主!赤城山主等人如何发落。”
  慕容彤冷冷答道:“让他们困死在阵中,你先去搜觅无名老贼的下落,速报本座知道。”说著率著一双红衣童子一跃而起,落入林木重重中。
  闵俊呆得一呆,转身如风疾闪而杳。
  南宫鹏飞与谷中凤现出。
  谷中凤道:“冯翊必有所恃,这座奇门有如此厉害么?”
  南宫鹏飞道:“自然有所恃,驱迫蛇蜈、辣毒火器,这分明是九煞手漆元章,独门异法,怎会突归于冯翊手下其中必有蹊跷。”说时凝思有顷,换易一具人皮面具,改成面目猥琐的四旬中年汉子。
  谷中凤则更易为麻脸丑妇,双双穿入旷地内,只见赤城门下亦有多人负伤,纷纷调息行功。
  葛衣蒙面老叟与吴长青相对而坐,低声谈话。
  群豪见得南宫鹏飞及谷中凤双双奔入,目露惊诧之色,只听一人冷笑道:“我等欲逃无路,两位尚要自投罗网,其愚真不可及。”
  南宫鹏飞怒目瞪眼道:“俺俩尚比你等早来一个时辰,同是一般命运,我死你也活不了,尊驾还有什麽心情讥刺俺俩。”
  那人不禁语塞。
  南宫鹏飞迳向葛衣蒙面老叟及吴长青走去,含笑道:“两位可愿息兄妹席地一话否?”
  葛衣蒙面老叟不禁一呆,冷冷答道:“彼此夙未谋面,有何可谈?”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同为冯翊之敌,便是同道,如不摒除私欲,共谋图存,则我等俱死在此处。”
  他语音清朗,字字清晰送入赤城山主等人耳中,均不由凝耳倾听。
  葛衣脸面老叟冷笑道:“尊驾为何单单挑上老朽商谈。”
  谷中凤道:“家兄找你自然有道理!”
  葛衣蒙面老叟及吴长青相继缓缓立起,冷笑道:“老朽实在想不出两位为何无事生非。”
  南宫鹏飞也不管葛衣老叟说什么,目光四巡了一眼,长吁一声道:“这奇门幻奇莫测,令人莫辨东西南北方向,若自恃强冲出,必愈陷愈深,是以在下不信诸位中无人通晓奇门之学……”
  葛衣蒙面老叟冷笑道:“故而尊驾因此找上了老朽。”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在下相信老英雄通晓奇门变化,因为你在落魂谷出入如同无人之境……”
  话犹未了,葛衣老叟已自暴喝道:“胡说!”右掌一式“移山倒海”压力,力逾千斤,掌风疾啸破空。
  南宫鹏飞翻腕一式“天王托塔”,硬接来掌。
  啪的一声,双双各震开数尺,南宫鹏飞冷笑道:“时至如今,用不著什么隐瞒,阁下自开始进入落魂谷时,在下就尾随身後,一举一动均落在在下眼中。”
  葛衣老叟厉声道:“你去落魂谷则甚?”
  南宫鹏飞道:“欲救出一位至友,别无所图。”
  葛衣老叟沉声道:“尊驾无须含血喷人,老朽未去过落魂谷。”
  南宫鹏飞冷笑道:“你能否将那左胁下革囊解下将物件一一取出,公诸武林群雄观看麽?”
  葛衣老叟不禁一呆,怒道:“老朽革发内均系私用之物,又非偷来之物,与尊驾何干?”
  南宫鹏飞微笑道:“至少阁下革囊内有一幅骷髅面具无法见人。”
  葛衣老叟心头猛震,暗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司马玄坤闻言神情激动,缓缓逼前。
  葛衣蒙面老叟目睹司马玄坤走来,暗中已功行两臂,蓄势一击出手。
  南宫鹏飞冷笑道:“这样更好,待你们双方打得筋疲力尽,俟冯翊伸手时就容易如反掌了。”
  两人不禁一怔,葛衣老叟怒道:“尊驾究竟是何用心?”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冯翊意欲将我等困死在此处,眼前冯翊潜隐在王世恭宅内风声已风传开来,江湖群雄恐相继赶来此地,若不设法寻求脱困之策,死者将不止我等。”
  “不错!”葛衣老叟怒道:“但这与老朽何干?”
  南宫鹏飞叹息一声道:“众人同心,其利断金,阁下有物可助我等安然脱困。”
  葛衣老叟厉声道:“何物?”
  南宫鹏飞目光缓缓向群雄扫视了一眼,道:“冯翊之计异常歹毒,在下经半日内观察,已忖知了其中大概,他定了三个步骤。”
  赤城山主道:“那三个步骤?”
  “第一,是欲我等困在此处,力疲智尽俯首称降,自然冯翊料定我等绝不会就此束手,必然图脱,但我等已不明方向,愈陷入恶毒禁制内。”
  赤城山主道:“其次呢?”
  南宫鹏飞道:“你不为他用则死,诸位若泯不畏死攻入禁制内,则施展迷性毒药,灵智迷失终身甘为他用,否则,把诸位送入雷火禁制内炼成飞灰。”说著望了葛衣老叟一眼,接道:“阁下有次潜入落魂谷,在赤城山主布伏椿下如入无人之境,亦是施展迷性毒药……”
  说在此处,司马玄坤面现讪讪愧疚之色,怒视著葛衣蒙面老叟。
  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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