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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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金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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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你一个人听见么?”
  郗伦面色肃然道:“田老二也在属下身旁。”
  赤城山主哈哈大笑道:“我还忘怀了你们天目双丑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继又面色微变道:“田贤弟今日为何沉默似金。”
  郗伦道:“田老二挨了慕容彤一掌,几乎丧命,张嘴狂吐鲜血,虽服下山主独门灵丹後伤势减轻,但语音喑哑,将息两三日後谅可复元。”
  “慕容彤。”赤城山主喃喃自语道:“慕容彤不知是何来历?”
  郗伦道:“风闻吕梁天龙堂金凤堂锡豹堂三堂香主均换易新人,慕容彤乃金凤堂香主。”
  赤城山主沉思有顷,抬面忽望了郗伦肩头一眼,皱眉诧道:“你那蛇矛戟咧?”
  郗伦苦笑一声道:“折成数截!”说著在囊中取出断成七截的蛇矛戟。
  赤城山主道:“莫非又是慕容彤所为?”
  郗伦答道:“如非田老二不惜性命出手相救,属下那有命在,亦因此田老二身负重伤。”
  赤城山主点点头道:“辛苦两位了,我筹计已熟,目前已接近水到渠成阶段,胜算已稳稳在握,两位先下去歇息吧!”
  郗田二人双双躬身转面欲退之际,忽闻赤城山主低喝一声道:“两位暂别走!”
  田大昆心神一震,暗道:“莫非他瞧出破绽不成?”
  郗伦面色镇定如恒,道:“山主还有吩咐?”
  赤城山主道:“擒来匪徒你问过麽?倘若所知何必留他性命。”
  郗伦道:“属下尚未询问此人!”
  他已知赤城山主嫉刻成性,喜怒无常如已问出吕梁隐秘,说不定郗伦田大昆两人有性命之忧。
  赤城山主微微一笑道:“那麽我亲身问他就是,郗贤弟这柄宝剑得自何人手中?”
  郗伦赧然笑道:“在一名吕梁门下取得,此剑怎当得起宝剑之称,属下因蛇矛戟折断後田老二及时出手相救闪身跃出,那匪徒挥剑拦阻被属下毒刀致命,他尸体倒下之际属下将其剑拾在手中……”说时解下肩後长剑,献与赤城山主,又道:“此剑系上好缅铁打造,钢质极隹,属下趁手异常。”
  此剑打造得与墨螭剑款式一模一样,南宫鹏飞算计赤城山主必将查问,故用来鱼目混珠。
  田大昆暗道:“鹏弟委实料事如神。”
  只见赤城山主缓缓拔剑出鞘,但觉两面刃口并不锋利,剑身暗黑青绿,却轻易地削除桌沿一角,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两位贤弟请便吧!”说著将剑还于郗伦。
  郗伦田大昆两人退出门外,只见那老汉立在一株大树之下,目睹两人趋出,立即迎来笑道:“两位请至膳堂用食。”
  领著两人走入一间茅屋内,只见屋内摆著六七张八仙桌而已,已是杯盘狼藉,用饭时间早已过去,仅馀一张桌面尚留著酒菜馒首未动。
  那老汉笑道:“恕不奉陪,两位请用吧!”转身趋出门外而去。
  郗伦谢了一声,示意田大昆各坐一方,传声道:“你我只进食,避免多言,以小弟所料不差,暗中必还有人在监视著。”
  田大昆亦传声道:“是否你我被查出有异?”
  郗伦答道:“赤城吕梁两派,均以不择手段成事,是以彼此猜嫉,无法互信。”说著在田大昆碗中满满斟了一碗酒……
  …………
  赤城山主俟郗伦田大昆走出後,略一沉吟,伸指解开吕梁匪徒穴道。
  吕梁匪徒如梦方醒,目睹赤城山主,不禁面色惨变,宛如败灰。
  赤城山主道:“在下将尊驾自郗伦手中救出为何如此害怕?”
  吕梁匪徒回巡了一眼,道:“兄弟为何在此?阁下是何来历?”
  赤城山主面含笑容道:“尊驾竟将前事丝毫不记忆么?”
  吕梁匪徒迟疑了一下:“兄弟毛世雄与同门多人奉命镇守吕梁分坛,因本门高手胜玉珠姑娘由燕京赶返,不迳回分坛却往一民宅奔去,意欲借宿数日。
  本门金凤堂慕容香主闻讯大怒,传讯分坛严令将胜玉珠生擒活捉,是以分坛主率众立即赶往那所民宅,怎料胜玉珠姑娘由京奔来途中,发现邓公玄及丁大江均紧紧追踪不舍,她不愿分坛地点败露,故施移花接木之计诱敌受愚,不意却遇上了赤城门下多人,分坛主立命分出两批,兄弟一批十馀人扑向那所民宅,但赤城门下郗伦田大昆两人亦同时赶至……”
  赤城山主微笑道:“郗伦田大昆仅两人,他们再高的武功,也双拳难敌四手,尊驾为何被他们所擒,能否把详情见告。”
  那吕梁匪徒把拚搏情景详细叙出。
  赤城山主凝耳倾听完毕道:“尊驾惊於郗伦五柄毒刀罩袭之下无法幸免,转身逃奔,未出数丈外,突感胁下一冷,便自昏迷不醒麽?”
  那人点点头道:“正是,兄弟目睹阁下,并非郗伦,但不知身在何处,蒙仗义伸手施救,他日定当图报。”
  赤城山主微笑道:“我辈侠义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施恩何须求报,尊驾不必介意。”说著略略一顿又道:“贵山冯令主与在下曾有一面之雅,无奈在下身如飘萍,天涯作客,从此就未再重逢,风闻贵山之主已离山他往,不知是否是真。”
  那吕梁匪徒道:“似已离山,迩来武林情势险恶,冯令主因预为防患,应拒强敌,本山禁制均已改弦更张,内三堂堂主均已换易新人。”
  赤城山主道:“此一改弦更张,不但外人难入,就是你等也难越雷地半步。”
  吕梁匪徒道:“不错,令主正是此意。”
  赤城山主忽弹出一缕指风,匪徒亦应指昏厥过去。
  只见赤城山主面色如罩一重阴霾,沉思有顷,缓缓立起踱向室外??去。
  他走近郗伦田大昆两人用食之处一闪而隐,只听郗伦长叹一声道:“冯翊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江湖传言属实,冯翊叛师离道,先後将华修翰毒尊者两位业师梏囚,倒行逆施,致众饭亲离,其视为衣钵传人邓公玄居然也效法他自己,不可谓报应不速。”
  田大昆语声沙哑答道:“我田老二无力说话,只有听你的了。”
  郗伦又是一声长叹道:“不知日来江湖间盛传咱们山主掳囚天池钓叟葛慕九及无相天君两人之说不知是否是真?”
  赤城山主闻言不禁心神猛震,暗道:“此事隐秘异常,怎的外泄,莫非……”
  蓦地……
  天际遥处传来尖锐破空鸽哨传来方向掠去。
  赤城山主扑向一道小溪旁竹林间,鸽哨传来甚劲,右手虚空一扬,一只灰鸽投向赤城山主掌心。
  那灰鸽虽小,却异常神骏,偏首咕咕低叫,注视著赤城山主。
  赤城山主左掌抚摸了灰鸽羽翼一下,取出一粒黄豆般大药丸喂服,解下了足击信笺,甩掌任鸽飞翔天空。
  他取出信管中传讯,拆阅了下,不禁面色大变,讯中所言,不但与方才郗伦之言无异,而且分晰得极为详细,现在武林群雄发动搜觅葛余二人下落。
  赤城山主与吕梁令主冯翊都是枭雄机智,城府极深,两人明争暗斗已非一日,惟其如此,武林之内才能暂获平静无事,因谁也无法稳握胜算,如今,因川南三煞之死,风云更形险恶,定须先发制人,不能坐以束手待毙。
  是以赤城山主以诡计生擒天池钓叟葛慕九及无相天君余旭,他不想加害两人,而是欲藉两人之力将吕梁山摧毁无遗,想不到机密竟然会外泄……
  赤城山主面色频频变异,思索须臾,转身疾掠返回室中,重重掣掌三下。
  掌声甫歇,门外闪入一个貌相阴鸷汉子,躬身道:“山主有何吩咐?”
  赤城山主道:“你去至膳堂请郗伦田大昆二人来此。”
  那汉子应了一声,急急奔去。
  不到片刻,郗伦田大昆双双趋入,躬身道:“山主有何差遣?”
  赤城山主道:“江湖内迩来盛传我将天池钓叟龙驹寨主诱来囚禁,你等可有耳闻么?”
  郗伦田大昆闻言不禁面色微变,互望了一眼,郗伦嗫嚅一笑道:“虽有耳闻,但属下不敢草率听信,即使真实,属下也不敢妄自评论。”
  赤城山主默然须臾,点点首长叹一声道:“不错,无相天君余旭及天池钓叟葛慕九均中计为我囚禁,但我并无为害武林之意,因我心疑川南三煞之死及迩来武林祸乱均皆为冯翊暗中策划,目前为害尤烈,必需阻止冯翊图谋……”
  他说时目睹郗伦田大昆眼中有疑诧之色,欲言又止,微笑道:“你们两人可是想问此与葛慕九及余旭风马牛并不相干,为何将我强拉到一处,未免迹近违心之论,巧言令色。”
  郗伦道:“属下不敢!”
  赤城山主笑笑道:“不要说是你们,就是我也有此想法,我决无责怪之理……”说著面色—肃,接道:“冯翊武功承两师之教,本人又颖悟,造诣非同凡响,尤其工於心计,目前情势宛若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我如不先发制人,必罹奇祸,所以我意欲借重余寨主易容易术,以李代桃僵之计,逐个将冯翊羽翼翦除,使冯翊孤立处於楚歌四面之下,不难不战而擒。”
  郗伦目露诧容道:“无相天君余寨主易容之术虽巧夺天工,神情逼肖,但语音神态及习惯须模仿神似却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个我筹之已深。”赤城山主道:“我与冯翊暗中敌对甚久,他网罗党羽遍及武林各大门派,我亦命甚多同道模仿他党羽知名人物武功神态语音,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仅差易容而已。”
  郗伦道:“山主不愧神机妙算,但余旭葛慕九两人为山主座上客之风声因何走漏,恐影响至钜,宜及早速谋补救。”
  “你是说冯翊得知风声了么?”赤城山主点点头道:“不错,我亦有此顾忌,风声已然外泄,冯翊必然有所耳闻,但冯翊决不致猜透其中玄虚,”
  “山主!”郗伦道:“据属下风闻,武林群雄已纷纷搜觅余旭下落,似已知山主意图。”
  赤城山主面色一沉,道:“武林群雄如不明善恶是非,休怪我心狠手辣!”
  郗伦道:“山主不是说过冯翊网罗党羽,遍及武林各大门派,他们受命而来或因友及友,何能怪得他们。”
  赤城山主点点头。
  郗伦紧接著又道:“属下返回途中,曾无意窥见武当三仙,那风声就是属下窥听三仙谈话而知……”
  “武当三仙!”赤城山主面色一惊道:“他们有数十年不在江湖露面过,我只闻三仙其名,却未曾目睹其人,但不知是何形象?”
  郗伦心知赤城山主之言是疑心自己不实,暗道:“你那里不曾目睹武当三仙,我怎会受你之愚。”他有备无患,遂即描叙三仙形象,穿何衣著。
  赤城山主立时面色沉重严肃,颔首道:“不错,正是东极子、西寰翁、南星叟武当三仙无疑。”立时击掌数下。
  掌音清脆传出室外,须臾只见疾掠入来一黑袍老翁,躬身道:“山主有何吩咐?”
  赤城山主道:“你率众搜觅这周近五十里外有无武当三仙形踪,并传命各地伏桩,如发现三仙立即蹑踪,他们一举一动均须留神注意,但切莫打草惊蛇,随时传讯禀报,违令者死。”
  黑袍老翁道:“遵命!”疾转身躯一闪而杳。
  赤城山主挥拳示意郗伦田大昆两人离去,面色凝重,跌入一阵沉思中。
  …………
  距赤城山主暂居之处十数里外郁林中,端坐著三人,一字横肩,盘陈运功调息。
  当中一人枯干清瘦,霜发高髻,银屑拂耳,肩搭双剑,身著一袭灰袍,正是武当三仙之首东极子。
  左首面鬓八方是一阔面垂耳,狮鼻海口,秃顶突额,面如朱砂,胸前飘拂著一绺雪白如银疏须,宽大皂色道袍之後搭著一支奇形兵刃的老翁,两眼闭成一线。
  右首南星叟神似一具南极仙翁,却驼背身矮,手拄一柄龙首铁拐。
  郁林中晦暗沉寂如水。
  蓦地……
  武当三仙耳中突送来清晰蚁语传声道:“强敌逼伺,当心赤城匪徒暗算!”
  南星叟身形暴腾,铁拐一式“乌龙卷尾”,立起一片刺耳雷啸罡风,四外巨木古树纷纷倒折,轰隆哗啦,宛如天崩地裂,威势骇人之极。
  叶飞尘涌中,逃窜起数条如飞人影,其中一人身形略缓,只见眼前人影疾晃,腕脉如中五只铁钩,但闻苍老语声道:“尊驾慢走!”
  那匪徒面无人色,只见面前正是南星叟,扣脉手法甚是玄诡,浑身真气涣散,即是自绝亦不能,不禁胆寒魂飞。
  东极子西寰翁已身影杳失,无疑是追踪赤城匪徒而去。
  南星叟冷冷一笑道:“赤城山主何在?”
  语声甫落,四道劲风凌空罩袭南星叟而下。
  南星叟情知赤城匪徒来袭,身形巍然不动,右手龙首铁杖震起满天杖影。
  只见四条人影挟著电射寒芒势如殒星下泻,顿遇重阻,叮叮金铁交击声中,四条身影又奔空腾起,交叉如梭。
  南星叟大喝道:“那里走!”
  四人中顿起阴恻恻冷笑道:“谁个怕你!”
  身影疾落,四赤城高手合攻南星叟。
  南星叟左手仍扣著那匪徒,右手拐杖疾攻挥卷,杖势如山,呼啸如雷。
  赤城门下四人各有一身奇特怪异武功,如非南星叟怎是敌手。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双方互无轩轾,南星叟因东极子西寰翁两人迄未返回,不由心生急燥,左手五指倏松,翻腕飞点在“精促”穴上。
  那匪徒闷哼一声,应指倒地。
  “老匹夫,这等心辣手黑,焉能饶你。”
  赤城高手攻势愈加凌厉,宛如四条神龙飞翔缠斗。
  南星叟冷笑道:“恕老朽妄开杀戒了!”
  龙首一翻,两目中突射出四支飞芒。
  四赤城高手闷哼一声,如断线般跌下,南星叟身手绝伦,五指电闪抵住一人,厉声道:“赤城山主何在?”
  一株巨树上阴恻恻冷笑声中,一条白色人影疾如飞鸟电泻飞落在南星叟之前,道:“撤手!”
  只见一面目森沉白衣汉子,手执一柄寒光犀利钢刀,式出“指天划日”,势如电奔指向南星叟左乳中穴。
  南星叟心中一惊,身形奇幻移形换位,虽然侥幸避过这一刀奇招之下,手中扣著的那赤城匪徒却惨罹池鱼之祸,被钢刀划起一道血泉,由肩及腹,斜切了两尺许口子。
  鲜血飞溅中腾起一声凄厉惨嗥,气绝毙命。
  那白衣人钢刀第二招欲起未起之际,只听耳旁响起一声冷笑道:“尊驾灭却人性,刀毙同门,杀人灭口,但尊驾也难逃奇祸!”
  东极子西寰翁如飞掠至,南星叟面现惊喜之容。
  白衣人哈哈朗笑道:“凭你们武当三仙尚胜不了在下!”
  东极子冷笑道:“尊驾忒狂妄极!”三仙三式攻出。
  白衣人钢刀极快,封式如电。
  蓦地——
  林外天际远处忽传来一声长啸.
  白衣人一闻啸声,即道:“山主有事宣召,恕不奉陪,有缘当再相见。”人如飞鹤冲天升起七八丈高,穿入郁林密叶中不见。
  武当三仙紧追不舍,如风追去。
  白衣人去势如电已甩开武当三仙投向一处山谷内。
  只见山谷内赤城山主面带凶煞,身前数十门下均皆噤若寒蝉。白衣人一至,赤城山主即冷笑道:“你等为何不遵令出手,打草惊蛇。”
  一个赤城门下嗫嚅道:“并非属下妄自出手,而是武当三仙已知我等潜隐近处,手辣心黑,击毙数人,故属下逼非得已。”
  赤城山主沉声道:“此言可真!”
  那人道:“如有丝毫不实,属下等甘愿受重责。”
  赤城山主略一沉吟,闻知详情,目露诧容道:“武当三仙怎知我对他有不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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