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董香芸恍然大悟起来了,“在望江楼上,你我看似败了,但却得到了更有用的信息!”
杨笑含笑地颔了颔头,道:“天下第一的武将,智力果然不差,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想挖地道,还有王师爷!”
听到他说起了王师爷,董香芸那张艳脸又黯淡了起来,轻叹道:“天下第一我不敢当,那王师爷的武功至少比我高两筹!”
“那有什么!”杨笑爽朗地笑道,“俗话说,欺老莫欺少,他如今是老骨头一把,你也正值青春,你到他那个年纪铁定比他强!”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董香芸幽幽地道,“可事情到了关键时刻,王师爷必定是个危险人物!”
“你放心!”杨笑自信地抿了抿嘴唇,笑道,“他逃得了第一次,绝不让他逃出第二次!”
二人说话间,马车不知不觉地进了大兴宫。
由于董香芸有老皇帝钦赐的黄金腰牌,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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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殿
老皇帝仿佛十年如一日一般,依旧斜靠在床沿翻着书儿。
黑衣人董香芸也如往常来时一般,低着头静悄悄地立在一旁,等待着杨勇的问话。
一时之间殿内沉静如寂,唯有杨勇那偶尔的翻书声和轻微的呼吸声外,便一无他音。
与殿内相比,殿外显然生气了许多,坐在台阶上的杨笑,正眉飞色舞地对着施总管讲着后世的笑话,引得施总管忍不住想捧腹大笑,却又怕吵了殿中的那位,只好硬生生地把那股笑意压回肚子,几番之下,那张原本透红的白脸,涨成了猪肝之色。
“你回来有什么事?”杨勇终于翻完了手中的书,闭着眼睛轻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问道。
“主子!”董香芸蓦地‘咚’地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小的——请罪来了!”
杨勇微微睁开眼睛,只是瞄了她一眼,冷声地道:“请什么罪?”
“小的暴露身份了!”董香芸磕了个响头,把从杨笑出了长恒县衙到今日的望江楼,全都细细地诉说了一遍。
“那柳映红呢,她暴露了吗?”
董香芸微微抬起头,眼角余光瞄了瞄床上的主子,见他面沉如水,一点表情也没有,心中不由地忐忑起来,不知道对自己暴露身份主子会有怎样的处罚。
“师妹她应该没有,小的还没有与她打过招呼!”董香芸低头怯怯地道。
“你暂时就不要跟她联系了!”杨勇淡淡地道,“好了,把杨笑叫进来吧!”
“是,主子!”董香芸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小步地退到门后,然后转身叫杨笑去了。
不一会儿,殿门“吱呀”地被打开了,董香芸领着杨笑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到距那床沿十米处方才停了下来。
杨笑是第二次来到仁寿殿,与上回来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唯有老皇帝好像憔悴、苍白了许多,不知道是担心那“四百万税银”,还是“老柴房失火、纵欲过度”所致。
历史上的杨勇,杨笑或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原来大隋的两个皇子杨勇、杨广俱都是好色之徒,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杨勇,是否也跟历史所描述的杨勇那样好色?
看着长孙儿昂首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杨勇心中欣喜万分:自家的大孙儿毕竟不一样,换成那些个臣臣子子,不是卑躬屈膝就是战战兢兢!
“你有什么话要说?”杨勇看了杨笑一眼,漠不关心地问道。
“皇帝老爷子!”杨笑抬起头来看了杨勇一眼道,“你叫我查银却又把消息放出去,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听这话,董香芸娇躯不由一震,这话刚才不是在马车上已经分析了,这小滑头都知道了,他怎得还问主子呢?
“哦!”杨勇眯缝着眼睛,“你今天是问罪来的?”
“我哪敢?”杨笑自嘲地笑道,“你是天下第一,我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放肆!”杨勇双目一睁,蓦地大喝了一声,“朕就用不得你么?你就这么点肚量还想找回那四百万税银?”
一听这话,杨笑怒火也腾地冲了上来,今日本想和他好好分析这几天的心得,取长补短!那知这老杀才糊涂加混蛋,只顾着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没说两句就发起火来了。
丫的,老子还怕你不成,大不了穿越回去当我的二流子还来得舒服。
“你就肚量大了?”杨笑大声地冷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除了你自己外,你还相信谁?隆王、太子还是那臭婆娘……”
一旁的董香芸早已吓着俏脸发白,兀自用那双美丽的眸子不停地朝杨笑示意着。
此刻的杨勇反倒没了怒气,只是冷冷地看着杨笑。
“四百万税银,我帮你找到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就退出这个游戏!”
“哦!你找到了银子?”杨勇眯着眼睛道,“那银子在哪里,交到朕的手里了吗?”
“你——你——卑鄙!”杨笑气得涨红着脸,指着他大声道,“要不是你指示那臭婆娘,她会把消息泄漏出去?”
“哼!”杨勇突然鼻哼了一声,冷声道,“朕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不要得意忘形,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琴府姑爷 第一百二十四章:祖孙相斗(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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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杨笑喃喃自语着。
这老杀才故意让臭婆娘把那四百万税银泄漏给隆王,除了稳定局面外,原来还含有“教训我”的这层意思!
他想怎样?难道真要把我培养成四个现代化的“接替人”?对了,对了,怪不得那臭婆娘当时说了,叫她以后如何辅佐我!
辅佐我,让我当皇帝!就这么培养我?让我长记性、让我不要得意忘形、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六亲不认、骨肉相残!我呸!这皇帝即使当到了又能怎样?就你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儿子,你来我往兵戎相见却无能为力!你居然敢教训我?凭什么!真是可笑!!!
杨笑想这里不由自主地冷笑了起来:“我凭什么要学你?我为什么不能相信,董姐姐对我好,我就是死我也愿意相信她!”
“杨笑!”董香芸听到这里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涌上眼眶,双眸灼灼地看着杨笑,柔声地道,“你是主子的长孙,主子安排的、主子说得都是有道理的——”
想想落峡谷莫名地失去了一仟多个汉子,还不是他安排?!有道理,有个屁道理!杨笑想到这里双眼又通红了起来。
丫的,要不是这老杀才派兵去围剿,怎会有我的事?我又怎么会背上这终生难以释放的负疚呢?
“他有什么道理,”杨笑怒瞪着董香芸突然大声道,“你看看这皇城之内骨肉相残、官不思政整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所有人在他手里任他玩转,他有何武功可言,有何道理可言?”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指着老皇帝的鼻子骂“秃驴”,杨勇纵然心里再疼爱他,也被说得火气直冲脑门。
“你这混蛋!”杨勇怒不可遏地拍在床沿上,“来人哪,把——把这孽子给朕拉下去!”
话音刚落,杨笑只觉得身边两道微风拂过,自已便被架空了起来。
杨笑心中大骇,兀地转头看去,只见两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一左一右宛如少林寺和尚提水般把自己提了起来。
“主子!”董香芸蓦地跪了下来,“咚咚咚”重重地磕在金钻上,大声地哭道,“主子饶他一回吧!笑殿下自小流浪在外,不懂礼仪,主子千万不要与他生气——”
杨勇神情一呆,暗中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右手。
那两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随着杨勇的手势放下了杨笑,然后化作一阵轻风隐在空气中。
看着董香芸鲜血淋漓的额头,杨笑心中一阵疼痛,猛地冲到她的面前,拉起了董香芸,大声道:“不用你磕头,你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董香芸抬起泪落梨花的俏脸,看着杨笑,轻声道:“笑殿下,不要怪主子了,不要跟主子呕气,你原本是来跟主子商量对策的,你难道忘了么,更何况他还是你爷爷!”
想起了前世,杨笑心中便一阵酸楚,他使劲地拉起了董香芸,用衣袖轻拭着她额头上的鲜血,流着泪,嘲笑道:“什么爷爷,我本就是一个孤儿,一个无人要的孤儿,如今在大隋我也只认那个娘罢了,其他的与我通通不相干!”
“这可是你说的!”坐在龙床上的杨勇突然寒着脸,阴沉地道。
这话冷飕飕的如地狱吹来的寒风一般,董香芸听得打心底升起了一股寒噤。
董香芸虽说与杨勇见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语调说出来,看来这回主子真的是生大气了。
董香芸想到这里,把焦急写在艳脸上,连忙拉着杨笑,想要他也跪了下来,那想到眼前的小滑头脾气比龙床上的主子还难以摸索。
杨笑笔直地站在那里,大手反握住那双雪白温润的柔荑,看着龙床上的杨勇,抿着嘴唇冷笑道:“是我说的,又怎样?”
“好!”杨勇也不生气凝视着杨笑,那双老眼仿佛透出些许的失望,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这四百万税银你也不要查了!”
这话里的决裂,任是谁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身为下属、经常揣摩主子心思的董香芸!
“主子!”董香芸兀地又嗑起头来。
看着鲜血又从那嫩白的额上滑了下来,杨笑难过极了,浑然不顾男女有别,双手叉在她的双腋下,大声喝道:“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求人不如求已,难道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董香芸哪能让他把自己拉起,连忙暗中把真气凝在双膝之间,任杨笑使出吃奶的气力也无法把她撼动。
杨笑由于吃力过大,没有搀起董香芸,反倒把自己给拽倒在董香芸的后背上。
董香芸素手一翻,拉着杨笑的胳膊,稳住他的身子,柔声地道:“杨笑你跟主子认个错,还查那税银啊!也好为落峡谷那一仟多个人偿命!”
杨笑神情一呆,逐而又摇了摇头,坚定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错,那一仟多个英魂是我害的,我会去忏悔!报仇不报仇如今都无所谓了,但愿生还的人能过得更好!”杨笑说到最后神情黯淡了起来。
看着他意志有些消沉,董香芸心头不由一惊,兀地想起了在长恒县,他沉沦于孟府的情景:“杨笑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杨笑笑了笑道,“我走了,你也不用跪了,再跪我也是不想查了,你自个儿要小心些!”
杨笑说完,也不待董香芸回话,挣脱开董香芸的小手,昂走阔步地走出了仁寿殿。
望着那背影消失在门口,董香芸心头莫名地涌起了一阵酸楚,大颗大颗如珍珠般的泪水悄然地滴落在大殿内!
“主子!”董香芸返过身子,趴在地上耸动着双肩忍不住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龙床上的杨勇突然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无力地道:“董丫头,起来吧!”
“是”董香芸又磕了几个响头,方才站了起来,神色有些黯然地立在一旁。
“丫头”杨勇轻叹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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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府姑爷 第一百二十五章:明阳殿
第一百二十五章:明阳殿
乍听这话,董香芸心头豁然一惊,吓得她连忙又跪了下来,颤声地道:“主——子,小——的——不——敢!”
“你不用跪了!起来吧!”杨勇软绵绵地躺了回去,斜靠在龙床上,闭起了眼睛,淡淡地道,“朕不怪你,你说说今天笑殿下来找朕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董香芸缓缓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偷偷地瞄了龙床上的主子,见他此刻没了往日皇帝的应有威严,俨然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笑殿下威迫利诱,果然查出了京畿府尹柳文振与漕帮有直接的联系,柳文振说他主要是负责挖地道……”
“挖地道?”杨勇睁开眼睛,看了董香芸一眼,冷冷地道,“问清楚了吗,他们挖在哪里?想通向那里?”
“还没来得及细问!”董香芸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应着,“王爷府的人就把他们给接走了!笑殿下为了不打草蛇,便让他们走了!”
“嗯!”杨勇应了一声,闭起眼睛假寐起来。
朕的皇长孙果然不一样,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看来大隋中兴有望哪,袁天师你诚然不欺朕!只是这小兔仔脾气还是这么拗,看来还是摔打不够,唉——!
杨勇想着心事,大殿内顿时又沉寂了起来。
杨笑走出仁寿殿已有大半个时辰了,没有马车、没有人带路,在偌大的大兴宫中也不知道会闯到哪儿?切莫再出什么事儿!
董香芸忐忑不安地想着,双眸频频地往返于龙床与殿门之间。
没有杨勇的回话,董香芸即便再如何的担心杨笑,也不敢擅自离开仁寿殿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杨勇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踌躇不安的董香芸,老脸难得地微微一笑。
“董丫头!是不是等急了!”
董香芸显然吓得一跳,俏脸本能地飞上了两朵红霞,羞涩地道:“主子,小的担心笑殿下不识路!”
“呵呵!”眯了一会儿的杨勇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笑道,“他会迷路,恐怕早把施总管给诓去了?”
董香芸惊讶地看着杨勇,满脸的不相信。
“好了!”杨勇收起了笑脸,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笑殿下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你仔仔细细地说出来”
“是”董香芸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看了看老皇帝一眼道,然而把二人在马车上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勇,末了还郑重地着道,“笑殿下说八月十五漕帮恐怕会造反!”
“想不到这小兔仔也看出来了!”杨勇颇有些感慨地道。
说到这里,杨勇突然又坐了起来,对着董香芸冷声地道:“对于你暴露了身份,朕今日就不罚你,你暂时就不用回望江楼了,你还是先跟着笑殿下!”
“是!”董香芸欣喜地应着。
“好吧!你下去吧!朕也要休息了!”杨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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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杨笑走出了仁寿殿,虽然没有了四百万税银的羁缚,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丁儿的轻松。
午后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台阶前。
原本以为与老皇帝的会谈会很愉快、会持续一两个小时,那知与他见面后,依旧无法说上十句,记得上一次也是在这么样的大吼大叫中结束的。
看来人是要相信命运的、或许自己与老皇帝八字相冲吧。
步出清凉的仁寿殿,杨笑顿感皮肤一阵灼热,老远便看到依在厅柱边休息的施总管,抱着拂尘小步跑了过来。
“杨师父!”施总管和蔼地笑道,“你要出宫了么?”
“嗯!”杨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让奴才陪你一段,大兴宫比较复杂,如果走了岔路来回便要小半个时辰!”
看着汗流浃背、头发早已华白的施总管,杨笑笑道:“不用了,施总管,你只告诉我大慨方向,我想我能走得出去!”
施总管摇了摇头兀地走在前面。
作为老皇帝最为亲近的内侍,他早就清楚了,主子在几个子孙当中,最寄于厚望的便是这个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笑殿下。听说眼前的笑殿下还打败了天下第一的文将上官宠儿!
此时不巴结,那更待何时,更何况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施总管倒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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