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不是元尚书元大人吗?”杨笑自然看清楚眼前这位须首皆白老态龙钟的原兵部尚书元素
元素睁开浑浊的老眼,那颗经常在恶梦中出现的小光头恍然在此出现,吓得他心里咕咚地跳了一下,暗叫要槽
这厮没大没小全然不顾什么礼仪,当日在乾阳殿自己尚是兵部尚书尚且胡来,如今自己削为平民那岂不是任他欺负。
好汉不吃眼前亏待老夫返回关中再联合淮南军踏破大兴宫杨家,那时再把这恶厮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想到这里连忙对着旁边一家丁低首俯耳了几句。
那家丁频频点头,挤开人群往后面跑去。
“怎得草民想回关中,殿下也想拦着?”元素眯缝着眼看着杨笑,提高声音道。
“哈哈,你想回去,我自然不便拦着你怎得不再见见你儿子——元彪元大人最后一面?秋后午门处斩啊”
白首人送黑首人本就是元素心中一根难拔的刺此番见杨笑旧事重提早已气得须发皆颤哆嗦地伸出枯手指着杨笑颤抖地道:“你——你——唉——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咦——听你这口气,你家元彪造反想来你是知情的”杨笑可是一个人精儿,“看来老皇帝爷爷倒是放错了你”
被杨笑这么一诓,就是老奸巨猾的元素也惊得背后冷汗直冒,这可是在大街上真要是落人口实,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怕是真的要留在洛阳城了,那何谈东山再起
想到这元素老眼一转,蓦地跟地上的元三儿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老泪纵横,连鼻涕也跟着淌下来:“老夫一生为大隋兢兢业业,为国操劳废寝忘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幸得皇上英明还老夫一身清白,哪知还未出洛阳却又被人污蔑天理何在?”
这番如泼妇骂街一般,果然引得路人恻怜,就连一旁的徐蕙也起了恻隐之心,她拉着杨笑的手儿柔声道:“杨大哥,算了吧”
“唉——”杨笑暗叹一声,这老狐狸脸果真厚得很,恍然不顾自已曾经是个尚书。
“嘿嘿——老尚书”杨笑走了过去和蔼地笑道,“你为我们杨家鞠躬尽瘁,我们杨家岂会不知,你想回家我怎敢拦你”杨笑说到这里俯首在元素耳边低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找找你的孙儿元宵,莫非你知道他的下落?”
元素听得一愣,哭声为之一顿,然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呼天抢地地哭喊道:“各位评评理啊,长孙殿下如此污蔑老夫,老夫要在皇上面前讨个清白”
在大庭广众之下见他这般不顾尊严,杨笑倒也无可耐何,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厚黑学能用到如此之斯,杨笑也是自叹弗如啊
想到这杨笑也不在理他,一个小老头能蹦跳待打退了孟姚氏回头再好好收拾这老家伙。
“蕙丫头,你们这番准备去哪?”
见话题提到这儿,徐蕙有些幽怨地看着杨笑说道:“也不知怎得父亲大人让姐姐还有娘亲我三人跟着元大人去长安,说是避署什么的”
“避署?”杨笑听得一愣,这徐老头脑筋缺弦了,是有内幕还是有什么阴谋八月中秋刚过,天高气爽天气也渐渐地转冷了,去长安避什么署,还是去这老狐狸的老家这两个老不死的呸——,杨笑想到这暗啐了自己一声徐孝德可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当日两人同朝为官的时候好的估计都合穿一条内裤了
给元老头当孙媳妇?人质?还是他们还与孟姚氏通敌,知道洛阳城守不住?提前逃路?
“你姐夫呢?”杨笑隐隐中觉得有问题,望着徐蕙正色地道。
“据下人说上午的时候跟父亲大人吵了一架,那时我刚好在娘亲那儿没见着”徐蕙幽幽地道。
吵架?想来是为是否去长安而争执的他娘的这徐老头就不怕影响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第一个先溜唉——难道洛阳真的守不住了。
就杨笑想着心事的时候,后面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喧嚣,紧接着有人大声嚷道:“让开让开吏部尚书徐大人到了”
众人闻言自动地闪出一条通道,一顶朱红的八人大轿急冲冲地来到杨笑几人的跟前停了下来。
轿帘被掀了起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此人不用说正是元素派去请的徐孝德。
徐孝德看了杨笑一眼施施然的来到杨笑面前,躬身道:“臣徐孝德参见长孙殿下”
杨笑点了点头明知故问地道:“徐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徐孝德听得一愣,没想到这小光头这么直接,但他毕竟是老人精,想了想恭声地道:“殿下,此番人多可否借一步说话”
嘿嘿——你现在倒是知道注意影响了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个时候还能与元老头耍什么诡计。
“行——”杨笑爽朗地应着,“前面便是望江楼了,我们就去那里说说”
“望江楼?”徐孝德与元素二人互看一眼,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惊骇。
望江楼那是剿灭漕帮的风云之地,那一夜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他二人可是历历在目啊
“这——这——”徐孝德脸色刷白,吞吞吐吐不知所措地应着。
“走吧没有十二金枝,也没董香芸的歌喉,怕是怠慢徐大人”
徐孝德听得惊出一身冷汗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长孙殿下。
“听从殿下安排就去望江楼”
于是一行人在禁卫军赵黑子的开道下,浩浩荡荡地往望江楼去了。
待一行人来到望江楼的时候,董香芸和琴萧萧早已把从新庄来的落峡谷汉子以及琴府佃户、家丁安排妥当
此刻两人正坐三楼董香芸的闺房内聊着话儿。听到楼下响声,二人跑了下来,见杨笑领着一干不认识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轿子停了下来,徐蕙走下轿来,见原本热闹非凡的望江楼变面满目疮痍! 不由惊呼出口:“杨笑这是什么啦”
杨笑看了看后面跟来的徐孝德见他摇了摇头方才知道,这老家伙把蕙丫头关得惨了,简直当作金雀鸟了。
“蕙丫去,你跟萧萧和董姐姐去楼下说话,我和你爹有事要说”
董香芸与琴萧萧俱是玲珑剔透之人,早已上前拉着满腹惊疑的徐蕙往楼上去了。
看着几人消失在三楼,杨笑方才转头对赵黑子说:“黑子先把所有的人都请到一边去,特别要照顾好元老尚书”
赵黑子眼珠子一转,跃下马来,大声应道:“是长孙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细心照顾好老大人”
驱散了元府的一干家丁,赵黑子领着几个禁卫军架着元素往望江楼旁边的民房走去,这一番托拽骇得元素惊叫连连
徐孝德看到这番情景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这恶厮一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长孙殿下你——你——这是干什么”
杨笑不理徐孝德的反应笑着道:“徐大人里面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说着率先步入望江楼。
徐孝德心里七上八下地跟了进来。甫进楼内便见杨笑早已大马金刚地坐在椅子上。
“坐徐大人”杨笑笑道。
待徐孝德坐了下来,杨笑讥讽道:“徐大人不愧是百官之首啊,为百官作了表率”
“作什么表率?”徐孝德自知理亏,弯着腰低着首应了一句。
“嘿嘿——”杨笑冷笑了几声,道,“不错,不错跟着元老头学得脸皮儿恐怕比得上这望江楼的墙壁了”
“我听说你当年为长恒县县令时,那是热血肝胆,勤政爱民一心为国到你升迁的时候在万民称颂,在你家里是不是还保存着那把万民伞——”
徐孝德听得老脸一红,心里突突地跳过不停,这恶厮怎得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了是了前段时日他奉命前去长垣县查税银,恐怕是那时候听说的。
“万民伞啊”杨笑说着站了起来,踱起来脚步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为民请愿哈哈好一个为民请愿官当得越大了原本为民请愿变成了为已请愿,嘿嘿——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说是不是——”
徐孝德听得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由地臊的老脸更是羞红,全身缩在椅子上哆哆发抖。
杨笑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耻笑着:“吏部尚书啊,管百官的官儿,你看看这几年大隋的官声乌烟瘴气——到今天你居然还带头逃走?大隋白养了你——啊”杨笑说道最后对着徐孝德简直是吼了起来。
徐孝德被吼得老脸阵青阵白,看着这位未来储君这般羞辱自己,徐孝德觉得自己的官儿走到头了忍不住站了起来也长孙殿下也叫了,老羞成怒地大声道:“哈哈哈——你说对我不否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吏部尚书是管百官儿的官,两位皇子夺嫡不思为国,俗话说皇帝不急我这个太监急什么啊——成太子漕渠,江南淮南税银收缴不上,国库年年亏空隆王殿下漕帮作乱把住百官话柄我徐孝德不随波逐流难道与那前宰相一样告老返乡”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楼上的徐蕙不知什么时候来在楼梯口,自己老爹这一番话震得呆若木鸡,那双原本清澈剪眸此刻早已泪水点点。
琴府姑爷 第两百四十八章:兵临城下
第两百四十八章:兵临城下
“淮南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十万大军啊那可是一直在辽东作战的精英,岂是这些关在皇城里为非作歹的禁卫军所能比拟的——”
“两万禁卫军其中还有一万却是临时凑起来的,洛阳城守得住吗,守得住吗?”徐孝德粗红着脖子歇斯底理地咆哮着,恍然没有了往日作为尚书应有的气度与风范。
丫的,这老货原来心里如明镜,是啊十万大军区区由两万的禁卫军来守城按理确实守不住,可这丫的老糊涂了,不是还有各地府兵吗?
“两万守兵是否守得住,我不敢断言”杨笑冷笑道,“但我只要守他十天半个月,就会有转机”
徐孝德争锋相对地冷笑着:“可笑,小儿之见,迂腐想必你是想守到各地府兵前来勤王,哈哈——你作梦吧老夫再告诉你一件事,当淮南举兵时徽州陈文佳早就策反攻占毫州、徽州自立文佳皇帝——”
“你说什么?”杨笑听得豁然一跳,“徽州?文佳皇帝?谁这大胆比孟姚氏还牛叉为什么大兴宫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说?”
“我说什么?各地府兵自顾不暇,大隋早已隐火四起,老皇帝自诩武将遍布天下,只懂得弹劾百官,早已造得人人自危谁还有心于政事”
“你这老混蛋”杨笑蓦地跳了起来,指着徐孝德的鼻子大骂着。
“嘿嘿——你骂我老混蛋,我认了我自愧对自幼儒学教异可我问你,我说徽州起兵,大隋用什么来化解,大隋还剩下什么?关中兵郭薏仁新败,长安乱现已生,大隋用什么来调和?”
君弱臣欺!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说得杨笑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这位大隋的百官头,仿佛不认识一般。
“我是老混蛋,我老命不要紧,留在洛阳为大隋捐躯,以报上天眷顾之恩可我女儿、夫人却不受这个罪,送去关中难道不对么?”
“爹——我不去”徐蕙在楼梯口早已听得热泪四流,蹬蹬蹬地一阵小跑下来扑向徐孝德的怀里呜呜呜无限伤心地哭了起来。
徐孝德突然看现徐蕙泪奔而来,也不禁老泪纵横,揽住女儿的身子哽咽道,“爹为官这几年是做了很多的糊涂事,但此番淮南兵马上就要到了,你跟元伯伯他们去关中躲一躲,爹若侥幸保得性命便去寻你们。”
“爹我不去女儿陪着你,死都陪着你呜呜——”
面对蕙丫头的出现,杨笑尴尬当场适才骂徐孝德的那番话语蕙丫头铁定听得一字不落。老实说守洛阳城杨笑也没有把握那可是十万大军,虎牢关新破洛阳城没有天险可守,恍然与当日落峡谷没有可比性。
可猪老伯、陈坚、董香芸包括深隐在仁寿殿的老皇帝对于他所寄的厚望,让他无所退却自己所关系的女人、亲人如能脱的了这个圈圈,杨笑他也绝不会吝啬
“蕙丫头”杨笑上前了两步轻声劝道,“要——要不,你还是听你爹爹的话——”
“杨大哥我不去,我虽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也算是饱读经书,也懂得了什么大义再说元伯伯虽然没有大的过失,但他家族却已印上了不忠之名,我若去了岂不是再给我爹污名么?”
“唉——”徐孝德默然了半晌,方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等身后节名他老徐又岂会不知,自古忠孝便难两全,个中原因都只因“情”这一字。
“也罢也罢都不走,都不走”徐孝德有些落莫又有些欣喜地说道,“无论守得了多时我们一家至少还在一起”
“嗯爹爹”徐蕙轻轻地应了一声,那泪落梨花的俏脸顿时笑意盎然。
“既然如此爹爹去跟你那元伯伯说一声,至少我们还曾是同殿之臣”
“爹爹你先去,我陪杨大哥说会儿话,再去找你”徐蕙雀跃地说道。
徐孝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笑,然后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去有些黯然地往外走去。
待徐孝德消失在门口时,杨笑方才尴尬地看着徐蕙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是不是都听见了?”
徐蕙幽幽看着杨笑,凤眸泪点盈盈,满是无限的柔情:“杨大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一个人经常在房间里想啊想,想着有一天杨大哥骑着白马来找我,今天惹不是我出来,惹不是董姐姐琴姐姐告诉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唉——”杨笑长叹一声道,“并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我总想着等过一段风平浪静之后再去找你,哪知事接着事无限循环——如今十万大军又来了,唉——”
“杨大哥,我知道你现在是长孙殿下,还要肩负着这么大的重任但你的蕙丫头还是你心中的蕙丫头一直都会支持着你,我一会儿跟爹爹说了,我要跟董姐姐、琴姐姐一样在这望江楼陪你”
“你——你——你还是先回去吧”杨笑感动鼻头酸楚不已。
“我不”蕙丫头倔强地应了一声,蓦地往杨笑的怀里扑了过来,呜呜呜地再次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时日了在白马寺的那段时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杨笑紧紧地揉住怀中的佳人,回想起当日初来大隋时与蕙丫头一起烤鸡烤鸭的情景满是无限的温馨。
二人静静沉浸在那种相知相熟浓浓柔情之中,恍然不知楼上的董香芸来了又上去。
到了午后三刻的时候,徐孝德终于带着老婆和大女儿返回徐府,元素想要返回关中的梦想却在杨笑知道整个关中形势后依旧被赵黑子送往大兴宫囚禁起来。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坚将军终于姗姗来了带着原本想守大兴宫的一万禁卫军全部扑到外城的守御当中。
包括新招的一万禁卫军,洛阳城头密密麻麻地站着清一色的铜盔铁甲,防御工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守城与当日守落峡谷不可同日而语,当日落峡谷有地利之势,扼守要进谷水道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如今守城除了人在高位之外便是什么也没有优势可言。
兵器兵器主要还是兵器要是能有炸弹便好了,一颗下去横扫一切,在如今冷兵器时代,火药便是无上杀器,什么震天弩,震地弩在它面前都是浮云。
杨笑来自后世清清楚楚科技所带来效应,可惜的是自己对火药的配方知之甚少希望李姑娘能再幸运附体
在这之后,杨笑也派人聚集了全城所有的铁匠包括宋家庄的宋老爹把后世土地雷、土炸弹……他所能想到的模型都画了出来,连夜打造希望李姑娘火药配方一出来便全部填装。
于是,杨笑每隔两三个小时便派人到洛水南岸铸金坊打探消息。然后便是静等孟姚氏的十万大军。
终于在太阳陷入山凹的时候,城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清一色的铁甲戎装在落日的余晖当中如星光一般耀眼点点。
那中军中一个飒爽英姿的女将军特别显眼,显然就是多日不见的孟姚氏。
杨笑坐在城楼上,旁边立着董香芸、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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