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
“白灰!”
年轻人容易扯蛋是真的,他们也是正在享受扯蛋的快乐。
万士达马上跳出来打圆场,说,一半白灰一半黄泥了,谁提议谁找人干。
后来,这个地方就真的一半是黄的,一半是白的,别说还挺好看。
宋子强又打量了一下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不满意地说:“你们招的这帮小子身体都太弱了……”
吴大鹏背着手说:“养一养不就健康了?关键是要学会我们的技术!”
宋子强笑了,说:“说说看,你会个啥技术?!”
吴大鹏真不会啥技术,但是他绝不会败下阵来。
他说:“记住!不会分析社会问题的技术员,就是白痴……我会教会他们分析问题的。”
两人都骂了对方一句扯蛋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不稀得搭理他!
那些大宋技工学生们刚才被集中起来了,说是要参见其他三个教授,他们都是刚从临安府来的……他们抬眼望去,发现这三个教授更加是有着壮实的身躯的人,不仅为此暗暗咋舌,海外之人真是壮实!
一开始时,他们这些人当自己是给海外行商雇佣了,还感到挺高兴,这些人给的工钱挺高。
这个时空的大宋政府,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没有忽悠老百姓一起排外。
他们的民间百姓也没有歧视海外行商的风气,就算在内陆县城里也是如此。
海外行商在大宋四处游走,甚至在大宋的社会定居下来,然后娶妻生子的人,到处都有。
后来,这些务工人员感觉到他们与以往主家不同的是,这里吃穿住都是极好的,而且是有些怪异了,还要他们学很多的事情,不喜欢计算那个怪怪的数字呢。
不过,等那些作坊都建起来后,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活计,可是值得关心的事情。
郭子仁和萧湘真心有些怕了,千万不要让他们负责往什么沼气池子里添料,那个味道一定不好闻。
两个人上课都不接话了,装作认真的样子,希望王教授忘掉他随口说的安排。
今天,大家都被召集在一起参见从远方回来的三个教授时,心想,怕是要开工挑人了。
他们个个都挺胸抬肚,想要给教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有宋子强一个人拍拍这个,捏捏那个,竟然好像有些不满的样子。
听到宋子强给了这样一个评语,王德发也有些不满,他这是拿他们和那面世界的人比呢。
王德发说:“你还没有看他们刚来的时候呢,都偏瘦弱。”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好的起点,就是不好,也只能这样了。
宋子强也是只能点头认可,他说:“好了,万士达你来帮我,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宋子强事先提出过自己对工作间的要求,张国安都一一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他先跑去查看一下那个工作间修建情况,那里将是他的机加工车间。
这个所谓的机加工车间,从外形上看,它要比其它房子高大了一些,窗户开的高,通光通风,而且距离其它作坊要远了一些。
他进去后先观察了一下地面,这里也应该是按他的要求,挖开了一米五的坑,然后填加了石块,然后再回填了泥土铺上了石板。
这样,这间木板屋的地面就增加了一定的抗震性。
在他的工作间中间,还摆放了一块大岩石,这是当地特有的花岗岩石料,按他事先的要求,这块石料被这里的石匠打磨得四四方方,台面现在看起来非常平整。
他用手掌贴在台面上,划了一个大三角形,感觉不算太平整,还要再处理一下。
这将是他具有宋子强式风格的机床的工作台,本来应该是铸铁的,但是那个太费事了,倒不是怕有内应力问题,现在哪里需要精密到这个程度。
在这一次的穿越时,他们更加计较了,都后悔先前带个破三轮摩托车了,有那个能量份额,可以多带更多有用的东西,哪怕多穿一次。
但是没有办法,当初穿越时经验不足啊。
所以只能最大限度的制用它吧。
当时,宋子强只能就着这台175cc三轮正向摩托车的材料来用了。
台面,他设计成花岗岩石的,然后在上面打孔固定机床。
机床的动力源,他只能用那个175cc单缸柴油发动机了,只不过到用的时候要注意在输出动力的稳定性上下一番工夫。
车床的动力输出系统则是直接拆卸车上的。
用他的话说,只要能转起来,他就不怕了。
以前万士达还对他的设计表示担心,说:“你这样能保证了工作件的精度吗?”
宋子强当时自信地说:“人是干什么用的?凭我的手感就够了。”
万士达被他说服了,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精度要求不会太高的。
只有刀具他是解决不了的,这个只能带了。
至于说固定螺丝、连动螺杆之类的,他尽量依靠拆卸那辆车了。
他准备连卡盘都要自己加工。
万士达这个可有点怕了说:“强子,这点附件不要省了,浪费不了多少能量吧?那就是在飞转中甩了出来,会死人的!”
宋子强当时又是自信地说:“你是没有见识过我錾削的能力吧?生铁浇铸,錾削手磨……你等着看吧。”
万士达那时只能败退了,说:“算你狠!我看你如何能保持轴同心……”
宋子强嘿嘿地说了,说:“这是不得以的,没有标准件,全是对付着用。私人机加工厂出来的人,哪个不会野蛮操作?”
刀具只能带,磨具也只能带了,当然还有一些相关的附件,全是一时无法解决的工具用品。
他还设计了立式机床,床身就以车桥为主体了,然后架上手工摇钻到时候好打孔。
万士达确实明白了他的思路,这是将就呢,他这是准备对付硬木呢。
宋子强说:“对头,我们现在能玩得起五金工件嘛?不就是帮助老张建几个作坊……这都已经吓死古人了。”
张国安在这两个月内也积攒了一些硬木材料,其中硬度最大的是紫檀。
这本来是质库里的几件死当物品,是一个花架,一个屏风,几件桌椅,最大的是一个木床。
紫檀在这个时空不便宜。
中国古代认识和使用紫檀,据传始于东汉末期。中国古代宫廷中较早使用紫檀,有文献可查,应在唐代。据记载:唐武后畜一白鹦鹉,名雪衣,性灵慧,能诵心经一卷。后爱之,贮以金笼,不离左右……后来这只宠禽不幸死掉,武则天悲恸之极,特命工匠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紫檀木棺材,将这只白鹦鹉葬在御花苑里。
可见,唐代时能工巧匠便已能用紫檀打造如此精巧的器物了。
现在日本正仓院所藏的一件紫檀嵌螺钿琴,据说也是唐代遗物。
要不然这么久了,也才弄了这几件硬木。
宋子强去所谓的材料库房一看,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毛都乍起来了,说:“真是作死了,这床要是抬过去能卖多少钱!!你们看看这花纹……别当我不通文物!”
万士达马上拍着他的肩膀,为他捋顺着毛,说:“你算算,那面世界的人更喜欢石头,再说了,这个时空里紫檀木制品还是少,但是并不稀奇,别这样……”
这一招好使呢,宋子强当时毛就顺了下来。
于是,他们两个开始认认真真拆卸着那车子,一个小零件都不能浪费了,这辆车上,就没有找到不用处的东西!
必要的工具,他们都带齐了,没有这个可不行。
拆车的活儿,他们两个都没有用旁人,可不敢乱拆,一个螺丝钉能有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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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技术工学生们继续上课。
内容还是繁琐的计算,加来减去,乘来除去,最后侯东方有些恼火了,说道:“就算是打铁也用不到这样累吧?”
张国安教授笑着说:“但是打铁却是能用到这个知识------我可用一把尺子量出铁料的重量,你能不?”
侯东方还真的打过铁,他瞪着大眼睛说:“如何能之?!”
张国安教授还是笑着说:“下课后,我给你些钱钞,你随便去铁匠铺子买块铁料回来,我给大家演示一次好不好?”
众人欢笑起来。
张国安教授马上又严肃了起来,说:“但是现在继续算题,把三角形的面积认真求出来,把它们的角度认真量出来!若是有一个不能完成,演示取消!”
众人马上认真起来,厌烦之气,一扫而空。
下课后,侯东方确实是猴急猴急的,拿上了钱钞,便向着县城里的铁匠铺子跑去。
他确实打过铁,但是在铺子里都是用称来称铁料的,如何能用尺子量?
他又脚跑得飞快。
关于整个宋朝产铁量的说法很多,相差也不小,在那面的世界时,他们当然要查一些资料了,又认真分析了一下。
根据古代官方资料显示宋朝似乎每年只产几千吨铁。显然这个官方资料是不全,有些是不会计入统计的,有些私人行当里生产的,可能没有加进去。
据史载,自宋熙宁3年(1069年)起,朝廷在全国各地设铸钱监26处,岁铸铜钱五百多万贯,而铁钱80多万贯,这到了南宋时期有所增加了。
宋朝所铸铁钱是一贯25。5宋斤(约合15。3公斤)的大铁钱,按85万贯计算有1。3万吨。
当然宋朝的铁钱加了少量锡,那也约需耗铁1。2万吨,这只是中期水平,当然也许这些里边不都是大钱,但后来铁钱的数量又增加很多,所以北宋中后期的年铁钱耗铁量至少1。2万吨。
宋朝在北宋时期有世界上最多最强的重步兵,每个人的负重量达到40~50kg,约有铁35~40kg左右,虽然并不都是重步兵,但宋朝为了防备西夏辽而会大量预备武器以防不测。
那时期禁军每人合40kg以上的铁一点都不夸张,厢军会少很多。
北宋时期的军队变化不定,但后期大概有80多万禁军,至少50万厢军,铁的保有量应该至少有4。5万吨,当时战争时有,加上磨损和锈掉,大概每15年更新一会,每年要0。3万吨以上。
而最主要的是民间,宋朝比较富裕,铁产量又很大,所以平民手中必然有大量的铁器,商人有秤砣、剪刀等,农民有铁制农具曲辕犁等。
最主要的是必然有铁锅、菜刀等,一口铁锅有15kg吧,就以现在古代的工艺来算,曲辕犁等农具用铁也不少,平均下来每户至少30kg,北宋末有2100万户,大概有63万吨的保有量,20年一换就是每年3。15万吨,而1%的最富有的阶级人均将是平民人均的十几倍(约0。35万),这就有了3。5万吨每年的消耗。
以上合计就有5万吨每年的消耗,这是很保守的计算了吧,消耗约等于产出,所以北宋中后期的产铁量(含钢)的底线是5万吨。
因此,只要有足够的熟练的匠师完全可以生产更多的钢铁,关键看需求,很显然宋朝满足这些条件。
到后来明朝时有一个记载说年产铁9700万斤,也合5万多吨。
对于一个有2亿左右人口的大国,5万吨一点都不多,作为下限很合适,那个元清在这一点上,远远赶不上。
下限是5万吨,至于上限大家就想不出来了,不负责任的推算,大概在15万吨吧。
不过宋朝的人均铁很可能比他们算的高不少,制铁币量增加量也很大,而且战争时消耗也很大,就算15万吨以内吧。
一个临安县城里就有七八家铁匠铺子,还不算散落在周边农村的小铁匠铺子。
甚至这个时期还有流动的铁匠,师徒两个人拉推着独轮车,到一些偏远的山村里,敲敲补补。
第四十章 铁匠想打教授脸()
大宋技工学生侯东方以前在铁匠铺子里做过活,所以知晓铁料的事情。
他还就不信了,能用尺子量出重量来,老铁匠,大工匠,他都见过,也是用称来称的,那多的,还要四个人合力抬着才行。!
他飞快地向着县城里的铁匠铺子跑,一口气都不带停的。
在一家小小的铁匠铺子里,他提出要买铁料。
谁知道那个铁匠以为他是一个不知道行情的人,竟然要卖他一斤十二文钱!
侯东方说:“某知道生铁才五文一斤,就算是你要赚上些许,也不能这样多!”
那个铁匠“当”的一声,在铁砧子上敲了一下锤子,说:“你是谁家的后生,是来消遣某的吗?就这价钱,愿买不买!”
侯东方撇着嘴说:“哪个有闲心来消遣你?某家张教授说是能用尺子量出铁料重量,方才要买你的!”
那个铁匠哈哈大笑,把锤子在铁砧子上敲得乱响:“某当铁匠三十年,未闻可以用尺子量出重量,如今这天下是人都可以当教授嘛?!”
侯东方听他对张国安教授语气嘲讽,便大声说:“呔,你这铁匠休得嘲讽,某是红水溪边工业园区的学生,某家张教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他如何能用尺子量出重量?!”
“这个某也不知,方才来买铁料验证!验证的结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个铁匠翻着怪眼想了一会儿,说:“好好,某,胡镇北从业铁匠二十八年,未闻过此事,今天某就陪你走上一遭,如果此事是真的,我便送你一块铁料又能如何!”
侯东方听到这话,也来了豪气,说:“若是不成,某算你二十文一斤又能如何!”
铁匠胡镇北这时叉着腰仰天大笑,说:“好,好,某干了二十五年铁匠,今天就要领教一番。”
他动了动心思,挑捡出一个巨人拳头大小,也像是拳头一样不规则的铁块,说:“这个算不算铁料?”
侯东方拧着浓浓的眉毛不得不认同了,这个确实算。
但是这时候正宗的铁料应该是大铁尺样子,哪里会是这样?
若是大铁尺还好量一下,这块可极难测量了-------
那个铁匠胡镇北就真的能陪着他去了红水溪工业园区,闲得很。
这一路上铁匠胡镇北走得意气风发,这是要去打一个教授的脸啊!
侯东方年纪还是小,到底是有了心事,怕是给张国安教授凭空添了麻烦,让这个很闲的铁匠有了羞臊别人的机会。
张国安教授原本也以为能拿来一块规则的铁料,他正好给同学们讲一下测量的用处。
但是没有想到一个多事的铁匠上门来了,这个时空的铁匠很闲吗?
一块不规则的铁料,那是用尺子量不出体积的。
铁匠胡镇北看到那个所谓的张国安教授脸上有吃惊的神情,便断定他无法测出,兴致盎然地准备看好戏。
如果不是张国安教授身材长大,他早就出言耻笑了,不过看看结果再说了。
张国安教授看到侯东方领了一个胡子拉渣,身体很结实宋人铁匠来,便知道定是这个铁匠在为难自己。
侯东方这个学生直性,想不出这些花招来。
他微微一笑,想,这个大宋的物理知识还不够吧?一定不知道体积和密度的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讲一讲,能不能听懂是另一回事情,有见识了就好。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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