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新世界- 第37部分

这个血腥得让泪流尽悲剧。

在恢复过来之后，小白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做好安全措施，无论是谁，也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再打进自己的身体了。

她守护不了许多，只希望能帮到史来剑。

而此时，小白当然有办法让亥纳里找不到入口，但是她却什么也没做，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见见这个蔫狗。

从对这只黑色的孱弱的尖牙鬣狗感兴趣开始，从给它起了蔫狗这个名字开始，小白一次又一次考验着这只蔫狗。

她决定今天是最后一次。

她特地指引着路，让黑色的尖牙鬣狗一直绕着波尔湖转圈。如果它的毅力足够的话，那么它至少能够见到小白。

当然如果它坚持不下来的话，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

亥纳里并不知道自己被完全被算计了。他只是坚信着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路—虽然事实确实很相近。

不过，它还是有些游不动了，飘在湖里，却完全不知道方向，只是一直向前，再向前。这种漫无目标的行动，是最消耗体力的，偏偏亥纳里又没吃多少东西。

它当然不是不想吃，而是真的没的吃。为了这次行动，它已经提前把两天的食物吃掉了。不过说来可怜，它两天的食物，大概也只有普通尖牙鬣狗一顿的量。

孤身一狗离开族群，让它更难以得到食物。这次的食物，还是一只中了它的诡计不小心撞死在树上的兔子。

实在是太少了。

事实上亥纳里几乎绝望了，它已经不知道自己游了多远。

但是它却知道，如果没有走错路的话，它所剩无几的体力是绝对无法支撑它游回去的。

如果再游不到头的话，大概它亥纳里悲惨的一生就会在这个波尔湖结束吧。

但是，亥纳里苦笑了一下，即使这种时候，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后悔。

多想无益，反而会浪费体力，亥纳里肃清了一下乱成一团的脑子，摇晃了一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的头，继续游了起来。

然而，亥纳里却把自己的意志力想的太高了。

10分钟后，它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劳，缓缓的沉了下去。

而雾气弥漫的波尔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保持着它朦胧的平静。

*—*—*

亥纳里当然没有死。

但当再次新睁开眼睛后，它却差点被吓死。

一只巨大的白蘑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任谁都得吓一跳。而还没缓过劲来的亥纳里则直接被吓得再次晕了过去。

看见被自己好容易救上来的黑狗竟然又晕了过去，小白那个气啊。好你个蔫狗，竟然。。。！好好好，看你醒了，老娘不好好调教你。

很快，亥纳里醒了。可惜小白的计划没有成功实施，因为亥纳里又晕倒了。

这一下，可把小白气的七窍生烟，这个词放在小白身上尤其贴切，因为她确确实实冒烟了，白烟从头上的灰色斑点徐徐冒出，如果亥纳里醒着的话，也许能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烤蘑菇味儿。

不过，亥纳里没有醒。小白也没有无耻到把亥纳里揪起来，然后猛地扇七七四十九个巴掌，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嘴里也真的这么念叨着。

过了一会，亥纳里又醒了，然后历史重演般的，看到小白的脸后，它再次昏倒了…

这一次，小白终于忍不住了，不过就在她的脚掌踩在昏迷中的黑色尖牙鬣狗可怜的脸上之际，一只手搭载了她的头上—如果她有肩膀的话，这手的主人大概是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的。

这只手似乎力气很大，竟然把小白生生的拉回来了。

“小黑！！你干什么！老娘要踩死这只破狗！竟敢嘲笑老娘的脸，我，我，我要踩死它，你松手啊！”小白没有松手，只是吼了起来，她声音很大，可是距离她的扁脚只有十公分的黑狗动也没动。

“小白，稍安勿躁。我想它不是被吓到了…”感受到小白身上传来的杀气，即使强如史来剑也哆嗦了一下，“呃……我是说，它大概是还以为在做梦吧。你先出去休息会，我有办法把它弄醒。”

“我出去？我不能在场？”小白会回过头，狐疑的看了一眼史来剑。

“恩，方法比较血腥。”

“算了，我也暂时不想见到这家伙。”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史来剑的要求回到了自己的偏厅。

看到小白离开，史来剑重新审视着面前昏迷的尖牙鬣狗。

“别装了，起来！否则我真的会使用血腥的手段。”

话音未落，便见到尖牙鬣狗亥纳里一个翻身朝史来剑扑了过来。

可怜那亥纳里，它怎么可能是是史来剑的对手。只见史来剑微微错身，亥纳里便扑空过去。

若如此倒还好，亥纳里至少还有反扑的机会。可惜，史来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扑空的亥纳里甚至没有落地，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揪住了，而自己的身体则悬停在了空中。

只能说，史来剑的动作太快，他竟然在侧身的同时便伸出手去抓住了亥纳里的脖子，饶是亥纳里冲劲十足，在史来剑的力量下，竟不能移动分毫。

何况它已经饿得快死了。

然后史来剑单手提着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亥纳里，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这目光倒也没有什么杀气，可是亥纳里这样被盯了一分钟后终于受不了了，他吼了起来，“你怎么发现俺装晕的。”

“你好像对自己的头脑很自信啊。正常的话，首先应该问‘你是谁’才对。不是么。”史来剑没有直接回答亥纳里的问题。

“哼，你是谁重要么，俺的命已经在你的手上。你若想告诉俺自然会说，也用不找俺去问。”

“不错。你确实不傻，那我便回答你的问题。

其实怎么发现你装晕，说了你也不明白，境界不同。简单来说，我只是感受到你醒了而已。不过，我倒是可以猜到你装晕的理由。”也许是亥纳里锲而不舍的精神让史来剑有些认同，他今天竟然出奇的多话起来。“你大概是被小白的话吓到了吧。”

“小白？”亥纳里苦笑了一下，如果这个小白指的是那个大白蘑菇人的话，这家伙说的就太对了。

第一次醒来，亥纳里依稀记得自己在水里应该是淹死了，然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蘑菇妖怪，它自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相比被小白吓到的恐惧，亥纳里之所以晕倒，更多的还是因为对就这样莫名奇妙死了的不甘心。

但第二次醒了之后，它就只是装昏了。

当听到小白叫嚣着要踩死自己，亥纳里压根不敢醒来。不过至少它也很高兴的判断出自己没有死。

一兴奋，就睁开了眼。然后连忙继续装晕。

然而这一次，亥纳里就更不敢醒来了。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气，这一次白蘑菇妖怪是真的抓狂了。

就在亥纳里惊慌失措之时，一个骑着史莱姆的黑骑士解决了它的危机，这家伙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杀气，这也让亥纳里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不是没有杀气，而是正如他所说的，境界不同。

这一次，亥纳里真的害怕了。

太强大了，不只是武力上的强大。骑士史莱姆随口一句话便点破了亥纳里的所作所为，让它知道，自己在这家伙面前什么花招也耍不出来。

他相信，骑士史莱姆干掉自己，就像是碾碎一片树叶这么简单。

尽管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亥纳里却并没有唯唯诺诺，而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骑士史莱姆。

“哦？”看到亥纳里的反应，史来剑有些诧异。这家伙，刚刚明明有些慌乱，竟然一瞬间镇定了下来。有些玩味的看着亥纳里，史来剑手一松，把亥纳里放在地上，“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牛X，俺傻X。所以俺听你的。除了你要是让俺死，俺肯定跟你拼命外，随便你让俺干啥。”

第二卷　初始的绿之星　第七十五章　命运是线

—无论什么种族，只要有智慧，有感情，面对矛盾的时候，总会犹豫的

“呃。。你到直接。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史来剑冷酷的外表下并没有表现出他的诧异，他本来只是想让小白消消气而已，而亥纳里的表现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史来剑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让你做什么。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变强？！”生死关头，亥纳里也顾不得饿了，索性把自己的身世和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他倒不指望说了这些能让史来剑真正放过自己，他只是还不想见到那个白蘑菇妖怪而已。只是说来奇怪，亥纳里明明没有见过这白蘑菇妖怪，却对它有着莫名其妙的排斥感。

而且他的身世也没什么秘密，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没用多久，亥纳里就向史来剑全部坦白了。

作为能力远远凌驾在亥纳里之上的存在，史来剑能够很轻松的判断出亥纳里说的是实话，并没有什么水分。但是这却让他有些心惊。

虽然亥纳里的话不多，也没有过分描述它的悲惨生活。但史来剑却能想象的到，亥纳里这两年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鬣狗也有这样坎坷的经历，史来剑心中暗叹。

但是，这却不是让他赞赏亥纳里的原因。

毕竟，在饿肚子面前，只要是生物，都会发挥出坚强的一面。这是常识，并没有什么可夸耀。

然而即使面临着饿死的可能，却还能勇于踏入寻找梦想的道路，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史来剑在亥纳里身上找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想当年，他也是怀着让金属史莱姆一族获得安宁生活的梦想离开绿之星的。

只是和面前的黑色尖牙鬣狗一样，他同样失败了。

但是，他却知道，这只在自己的威压下，还顽强的撑着四条腿站立的尖牙鬣狗，却不曾后悔过。

他史来剑也是，即使金属史莱姆一族最终没有逃过劫难，但是，他却从来有后悔曾经的选择，有的只是恨而已。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不得不说经历却是一样的，这也让史莱剑不由得对亥纳里产生了一种认同感。

史莱剑心中自嘲。这大概就是英雄末路，惺惺相惜。

*—*—*

“那时候，小黑让我退到一边，只是为了安抚一下蔫狗的情绪。谁知他们这么一聊竟然聊了足足一天。”

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故事中的陈啸鸣和初雨，小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虽然在一边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咱到也没有不识趣的去打断他们激情澎湃的对话。

哼，嘿嘿，小黑无所谓，俺到想看看这好久没吃东西的蔫狗能坚持多久。

话说，男人啊，一聊到所谓大事，就不知自己姓嘛了。

咱真没见过这样的。

这蔫狗听了小黑的…厄…姑且叫做人生之论，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管理学，竟然真的痴迷的忘记了饿。竟然就这么聊啊聊的，聊到昏倒……

后来的事情不说了，这蔫狗就在岛里住下了。虽然只能吃到鱼，但是据它所说这已经比它平时的伙食好了一百倍了。

半年时间，我很开心。

每天戏弄它的日子很开心，当时虽然没有说。但是我心里却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波尔之心的存在，要不要留它一直住下来。”

小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陈啸鸣和初雨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这看似大大咧咧的白蘑菇也有着感伤的记忆。所以他们只是等待着，等待着小白回忆的终结。

“这半年期间，亥纳里向史莱剑请教了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问题。咱虽然不太懂，但也听出来大多是关于如何管理属下，如何建立等级分明的制度什么的。

当时没有想这么多，没想到，这该死的蔫狗。

竟然还是没有放弃这追求鬣狗之王的脚步。

然后，竟然就这么走了。

突然，一下子，走掉了。

没有和我说，就毫不留恋的走掉了。

当时俺很气，但更多的是彷徨。”

陈啸鸣注意到，小白不经意间，竟然变成了同亥纳里一样的说话方式，想来这段往事对它的影响确实很大。

“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俺把波尔之心从身体里取了出来，就这么丢在了大厅之中。

小黑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埋怨我的不负责任，只是默默地承受起了守护波尔之心的重担。

现在想来，我怨的大概不是亥纳里，更不是波尔之心，而是我自己吧。

没能把话说出口的自己，才是我最痛恨的。

把波尔之心扔在大厅之中，大概是希望有一天亥纳里能回来，取走波尔之心吧。

可惜，多少年过去了，亥纳里没有回来。

我也倔强的把波尔之心扔在那里，一点想要收回身体里的想法也没有。顽固的我，也没有去找亥纳里，只是把自己封闭在大白羽菇内。

只有碰到那些为了这该死的传说来到波尔湖的家伙，我才能稍微发泄一下。”

陈啸鸣忽然感觉到一股没来头的冷，想来小白这家伙所谓的‘稍微’，肯定不是‘稍微’可以了事的。那些家伙一定…

想起当初他在枯木集刚接完任务的时候，想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下这任务，那些人心悸的样子，陈啸鸣就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不过，他没有说话，无论小白做了什么，一来本无对无错，二来也确实与自己无关。

“没想到，就是我这一时之气，却遭来了了横祸。

若不是，我把波尔之心扔在大厅里，也不会让那黑蝴蝶有机会趁小黑没空抢走波尔之心。

不过现在我却一点也不后悔。

如果没有这些如果，我想，我也不会认识你们，不会把离散金属剑交给你，更不会出现在这。

所以，我想，我应该欣喜才是。

毕竟，我又见到了这个该死的蔫狗。

命运，还真是阴错阳差的紧啊。”

小白似乎说完了，沉默了下来。

三人只是静静地盯着视屏，却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你不错。”初雨突然轻声打破了沉寂。

陈啸鸣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初雨说的不错。小白，我知道，你还在怪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和亥纳里说明。

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种族，只要它有智慧，有感情，在面对这充满矛盾的选择的时候，总会犹豫的。

不要怪自己，以后好好教训那个不告而别的混蛋蔫狗就好。

我佩服你。

很多事情，在时间的消磨中，会逐渐的减弱，淡忘。即使一直在犹豫，当后悔的机会来到眼前，却还是会继续犹豫。

你能在见到亥纳里后果断的突破自己的心防，把当年没说说出口的话，再次说出来，真的有莫大的勇气。

所以，你不错。

我想初雨就是这个意思。

另外，谢谢你能和我们说这些。”

这样的心里话，不是能对别人随便说的，小白能说这么多，无疑表示，它对陈啸鸣和初雨两人已经完全信任了。

陈啸鸣一下踏实很多。

毕竟陈啸鸣和初雨对亥纳里的了解太少。如果不清楚小白和亥纳里的羁绊到底有多深，即使小白向陈啸鸣立下军令状。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亥纳里，这样无疑会对战斗产生影响。

而细节往往能很微妙的决定最后的结果，何况是相互之间的信任。

听了陈啸鸣的话，初雨点了点头，也表示了赞同。

初雨的话还是很少，虽然她曾对陈啸鸣很腹黑的说“因为我喜欢说话。”但是，除了那一次，陈啸鸣却完全发现不了，她有一点喜欢说话的样子。

平时的她，还是那个很安静的女孩。

不过，陈啸鸣却没有时间在意初雨了，因为视屏上出现了他一直在等的变化。

没时间在看下去，一声“行动！”三道看起完全不一样的影子，冲出了地下洞窟。

只留下一段这样的声音：

初雨：“陈啸鸣，早就想说了，你说话一直是这样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