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算是熟识了,在接下来随旅行团逛景点、吃饭、住宾馆时,二人总是没事就粘在一起窃窃私语,团友们都以为他俩是一对结伴同行的好基友。
二人为着了解蛊术这个共同的目的达成短暂的共识。
我不知道疯子是真的不怕死不要命,还是他艺高人胆大,觉得自己能治好身上的蛊,或许两者皆有之。
旅游大巴车上一路反复放着一首很有民族情调的流行歌,叫做《高桥流水》。“吹起我的芦笙,妹妹你唱一首,等到太阳落山,你就跟我走。带上我的米酒,哥哥你尝一口,甜在你的眉梢,醉在我心头。”
疯子愣是听的会唱了,而且从中明白芦笙是苗族人的重要乐器,男青年基本都会吹。他们谈恋爱时,经常会对山歌,符合疯子对少数民族的认知,大多是能歌善舞,爱歌爱舞。
在随团去苗族各村寨游玩时,由于胡主任和疯子心怀鬼胎,便与别的紧跟导游的游客不同。他们二人常自已活动,通过购买水果以及买一些有地方特色的小物件,刻意去认识更多的当地苗人,通过他们多了解一些蛊术。
后来他们才慢慢明白,并非苗族内每一个人都会下蛊,苗族内也有许多分支,有些已经被汉化的跟汉族人差不多,压根就不知道什么蛊术。
他们更加深切的体会到,没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话,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向你下蛊,想来想去,除了骗一个苗女感情,别无他法。
疯子对胡主任道,不管金蚕蛊、蛇蛊、乌龟蛊什么乱七八糟的蛊,只要我身上中了一种蛊,我就能搞懂其他所有蛊的原理,这些应该是相通的。
胡主任听闻便表示,愿意协助。帮疯子泡上一个会下蛊的姑娘,回城后,疯子借助发达科学仪器,在蛊发作之前研究自己。
他们打听到,关于爱情方面的蛊,主要有3种,一种叫心蛊,一种叫桃花蛊,最后一种叫情蛊。
心蛊是双方知情,彼此都爱的死去活来,一旦有一方变心,两个人都会死,也就是双方都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服下蛊毒。
桃花蛊大意是指女的单方面对男的下蛊,男的一旦变心就会死,男的未必知情。
情蛊有2种解释,一种是你对心爱的人下了这个蛊,这个人就会立马对你爱的死去活来,不离不弃。另一种解释是,中了情蛊之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就会心痛无比,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这样的话,你就永远不敢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哪怕出差久了都不行。
疯子听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蛊术,无疑是如饕餮之徒看到熊掌燕窝般垂涎三尺走不动路,心想,妈的,随便给我中哪一样蛊都好啊。
像盼中奖一样盼着中蛊,恐怕疯子也是开天辟地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后来,旅行团要回去了,胡主任和疯子脱了团,仍留在苗疆。
他们参加苗族的千人长街宴、龙舟节、花山节,学习吹芦笙,唱山歌,把苗族的习俗七七八八的学习的差不多了。
偶尔他们穿上苗族特有的服饰,倒还真有几分像苗人。
少数民族的青年男女们很淳朴,情爱上也很直接。看对眼了,几首山歌一对,聊聊天,便可迅速成为恋人。
大山里的淳朴姑娘一般不会像城市姑娘谈恋爱那样麻烦,追城里女孩吃饭散步看电影旅行购物这些套路都要依次来,此外她们还要看你有无车房工资多少,没有几周或几月,根本就拿不下。
总的来说,少数民族的姑娘没那么物质现实,要容易追的多。
胡主任以疯子叔叔的身份在旁一直协助疯子,疯子情商虽低,可有这种心理学大咖在旁,倒也没惹出什么祸端。
在这期间,疯子又对蛊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认为蛊术不仅仅是细菌,还可能是虫卵。
只是这种虫卵并不像一般的虫卵,到了时间里面的毛毛虫便孕育而出。这种虫卵是听从下蛊之人号令的,下蛊之人让它们何时变成虫子便何时变成虫子,如果不下令,那虫卵就永远是虫卵,在体内永不发作,你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有这种判断,是因为很多人中蛊死后解剖,一肚子全是虫子,或者解蛊时,中蛊人的呕吐物或排泄物,总是有活生生的虫子在蠕动。
苗族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节日庆典,比如跳月节、踩花山等。其中很多庆典不仅是重要的社交活动场合,还是未婚男女们寻觅意中人的场合。
在这年的迎春跳月活动中,怀抱不良目的疯子自然屁颠屁颠的参加了。
汉人是中华民族的主体,大多数少数民族对汉人都比较尊敬和崇拜,觉得汉人有文化,很了不起。
所以,形象和学识俱佳的胡主任及疯子在苗疆生活的这段时间,很受当地百姓们的欢迎,这种盛大集会他们想不参加都不行,肯定会有热情好客的苗人邀请他们去。
当日,一大片空地挤满了几千个载歌载舞欢天喜地的青年们,他们衣着鲜艳,精神抖擞,如同过年一般喜庆,场面热热闹闹,
胡主任有没有艳遇就不提了,疯子倒是真的收获了爱情。他照葫芦画瓢,学着苗族男青年,吹着芦笙,唱着山歌,和大家一起跳着舞。
苗族男孩如果看中了一个女孩,可以上前问女孩讨东西吃,可以是水、糖果、蔬菜等任何她手上有的东西,以此作为试探。如果女孩对你也有意思,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你要的东西,爱情就有了一线希望。如果当面拒绝,自然是没戏了。
胡主任不建议疯子找很漂亮的,因为这种往往是狼多肉少,竞争大。胡主任建议疯子挑那些看起来清纯好骗但长相一般的女孩。
终于,一个全身挂满银饰,戴着头饰,穿着色彩缤纷的苗家服饰的少女走进了他们二人邪恶的视线中。
女孩外貌普通,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抿着嘴巴,怯生生的站在那儿,满脸羞涩的样子。
女孩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和城市里那些一门心思把自己整成葫芦娃里蛇精那样锥子脸的姑娘们形成鲜明对比。
阅人无数的老狐狸胡主任一眼就看出这姑娘不谙世事,甚至可能连初恋都没经历过,于是冲着疯子努努嘴:“喏,就她了!”
疯子正待上前,胡主任又拖住了他:“记住,千万不要再说你那什么劳什子细菌和病毒!姑娘们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多说些姑娘们爱听的话,比如跟她们介绍城里有哪些好玩的东西,漂亮的衣服之类。”
看来胡主任也知道疯子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毛病,并且也受够了他的这个毛病。
第七十八章 快对我下个蛊()
没谈过恋爱的疯子也有点紧张,他抓着芦笙的手颤抖的像中风老人,明明是潇洒的迈着舞步上前,效果却是残疾人跳舞那样,他结结巴巴的道:“姑娘,你可以把手里的绣帕给我吗?”
跳月节这天,苗家姑娘们都会抓着一些上面印有鲜花或浪漫等字眼的美丽花布,她们称之为绣帕。
姑娘打量了几眼疯子,低头抿嘴羞涩的一笑,想了想,微微抬起纤手,将绣帕递给疯子。
疯子如释重负,回头和胡主任相视一笑,这二人明白,事儿成了一大半了。
这姑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娜依。
自那以后,疯子和这姑娘就热恋上了,就像一对普通的苗家情侣一样。
疯子在叙述时反复的激动的跟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一种东西比细菌更吸引人的,那东西就叫女人。
说到娜依时,疯子总是满脸荡漾着那种欲盖弥彰的幸福浅笑,他的这种笑,只有在他说细菌时才能看到。
毫无疑问,娜依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和细菌一样了。
他们在深山里约会,在树林里约会,在田间地头追逐嬉闹,摘野果子、追兔子,爬到树上取蜂蜜……
很多乡下生活的趣味疯子是第一次体验到。
苗家有很多有趣的风俗,比如说疯子和娜依在山里约会时,娜依会随手拨一起草,将草打成结,放在路口。
疯子问这是干什么。
娜依说,这代表着山里有青年男女在约会,路人看到草结,便会换路走。
疯子心旷神怡,尼玛,这一座大山都是自己的啊,这里谈恋爱的最厉害啊。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二人已经如胶似漆,就快进入谈婚论嫁的状态,疯子终于开口了:“娜依,你有没有对我下蛊?”
“我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对你下蛊?”娜依吃了一惊,她瞪着圆圆的眼睛。
疯子是个从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他立刻露出满脸失望的神情。
娜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疯子道:“你是不是不够爱我呀,不是说苗女深爱一个男人就会对他下蛊的吗?”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那东西是好玩的吗?”娜依又好气又好笑。
“那你对我下一个好吗?什么爱情蛊,桃花蛊之类的。”
“为什么呀?”
“因为我想证明我有多爱你,蛊不怕,死也不怕!”疯子拍了拍胸膛,气壮山河。
“我不,我才不对你下,我们要好好的。”
疯子怔了一怔:“我们汉人谈婚论嫁也是一定要请示父母的,我得回城去跟父母说我们俩的事,城里诱惑那么多,你就不怕我变坏,怕我不回来?”
“我阿妈说了,男人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就是下蛊也留不住。”
“下一个吧,下一个保险一点。”疯子摇着娜依的手撒娇一样。
娜依用手指刮了刮疯子的脸:“不必了,我相信你。”
“不干,我要你下,我要!”疯子纠缠不休。
娜依道:“说实话吧,我压根就不会下什么蛊,我看你整天就爱提蛊和细菌,我以为你喜欢这些东西,就陪你聊了,也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其实我不会下蛊。我虽然不会下,但苗家人多少都知道一些有关蛊的故事和传说。”
疯子说到娜依时,除了满脸幸福的笑之外,还反复念叨,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别的女孩觉得我是怪物,她却始终很欣赏和理解我。
疯子顺带也叙述了一下他以前和女同学是怎么相处的,比如:
女孩子吃饭时筷子丢地上,去冲洗一下筷子或用纸擦拭一下筷子是正常的吧?可在疯子看来就不正常,他会说,你擦什么擦?这上面肉眼不可见的细菌成百上千万,擦也没用,不如不擦。
不管男孩女孩去商场或车站等公共场所上厕所时,擦下马桶坐垫圈是再正常不过的吧?可疯子却这么认为:擦个屁啊,用纸擦马桶上的细菌就像用脚在沙滩踩蚂蚁,就是个心理安慰,于事无补!真想杀菌,得用消毒水反复冲洗。
所以疯子这个人在常人看来,不仅是没情商,还是个很脏很邋遢不爱卫生的人。其实他是太过精通微生物学,知道这些简单的处理杀死不了细菌,那些都只是简单的心理安慰而已,索性就不杀。
我开始以为疯子追一个大山里的女孩应该不费力,看来是我错了,是我不够了解他。我想人精胡主任一定是帮了他不少忙,他才追到娜依。
我觉得疯子这样的男人,大多正常的女孩都难以理解和忍受。
奇怪的是,娜依就能忍受并且甚至是欣赏他。娜依虽然未必照他说的那样去做,可她总是点头表示赞许:“你是大学生,你读书比我多,你说的肯定对,但我这是习惯,一时改不了。”
有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虽是封建糟粕,可意义明显。现在的城市女孩基本都受过高等教育,有了教育就会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就不再轻易受男人支配。而深山里的姑娘相对城市姑娘受教育程度浅些,某种程度上,独立思想不强,还是比较依附于男人,崇拜男人。
所以疯子这样的人,也只能配文化浅一些,盲目崇拜他的女孩。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句老话是有道理的。疯子这样的都有女人爱,吊丝也自会有女吊丝来配,不用愁人生无伴侣。
见娜依不肯对自己下蛊,疯子没辙了,回去请示胡主任,胡主任咂巴着嘴:“咦,这倒真有点棘手了,现在的苗人思想跟汉人同化的差不多了,倒不像过去那么传统了。”
“不过娜依说的她不会下蛊这事我可不信!我们事先调查了那么长时间,娜依所在的那一个村寨是很神秘的一支生苗,应该也是蛊苗,不可能不会下蛊的。”
所谓生苗是指未被汉化的一直生活在苗寨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苗人,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不与外族通婚,但有极少数的入赘女婿。熟苗,是指被汉化了的苗人,除了保留着自己的服装和饰物,其它的几乎与汉人相同。至于蛊苗,当然就是神秘莫测的会下蛊的那一个分支了。
“不下就不下吧,反正我跟她在一起也挺好的。”疯子不以为然的道。
胡主任敏锐的眼光扫过疯子犯花痴一样的脸,心里明白了几分:“真的喜欢上娜依了?”
这世界最不可控制的东西除了细菌,还有爱情。
更何况这还是疯子的初恋。
疯子虽没承认,但纽纽捏捏的神态已经告诉了胡主任答案。
“你忘记你来这里的使命了?没有蛊我们在这儿这么久是干吗的?”
“区区一个苗女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了?你的理想不是拿诺贝尔奖吗?你的毕业论文怎么办?”
胡主任声色俱厉的质问疯子。
听到胡主任说自己的爱人是“区区一个苗女”,疯子的低情商本色顿时爆发了:“尼玛,我又不欠你的?我们签合同了吗?现在我不想玩这游戏了,行不行?你那么喜欢蛊,你去勾引个鬼草婆,让她下你身上不就得了?老子现在就不想当小白鼠了,你有能耐你咬我啊?”
胡主任何等胸怀,当然不会跟疯子一般计较,他淡定的道:“那你的毕业论文写什么?蛊是多么好的一个题材啊!说不定能得诺贝尔奖的!有几个微生物学家能从蛊联想到细菌?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发现,值得去研究啊!”
“我有新的题材了,最近非州爆发了埃博拉病毒,我准备研究这个,这个跟艾滋病毒一样,是无解的存在。”
“埃博拉病毒?是什么玩意儿?”
第七十九章 埃博拉病毒()
疯子娓娓道来:“埃博拉病毒,又称伊波拉病毒,死亡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以国际生物安全等级划分的话,艾滋病是第三级,而埃博拉病毒是第四级,最高级别!全世界最最危险的病毒,没有之一!”
胡主任眼晴一亮:“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比艾滋病都厉害?那比起蛊来如何?”
“这个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一个是人为的下蛊,一个是人不可控制的瘟疫病毒!埃博拉病毒发作时相当的可怕,内脏损坏、全身所有有孔的地方都会喷血,会不停的呕吐,直到将内脏全部吐出来,感染者基本上十到二十天左右就会死亡。目前为止,无药可救。艾滋病还有鸡尾酒疗法可以控制,使艾滋病患者可以像糖尿病患者一样活很多年,而埃博拉病毒现在没有任何治疗办法,甚至疫苗都没有。”
埃博拉病毒,人类史上最臭名昭著也是最可怕的病毒之一,黄秋生有同名电影。
1976年,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光顾刚果北部的一条名为“埃博拉”的河流附近,疯狂地虐杀“埃博拉”河沿岸55个村庄的百姓,致使当地百姓生灵涂炭,几乎无一幸免,“埃博拉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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