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尼玛,莫不是想利用疯子发动细菌战,难道他们想再一次侵华?
那这是日本官方意思还是日本一撮民间极端分子的想法?
我猜想应该是一小撮民间极端分子,因为如果是日本官方的意思,以日本的科技水平而言,他们那里绝不会没有牛逼的细菌学专家,根本没必要来求疯子。
我突然想起疯子房间书桌上好像有一部红色的电话,关系到国家利益时,深受爱国主义教育多年的我,立刻勇敢起来,完全顾不上害怕疯子那间屋子有着各种可怕的细菌。
我疯了一样冲出房间,跑到疯子门前,大力的踹着门:“快开门,开门!”
不一会,穿着睡衣的疯子眯缝着眼开了门,戴惯眼镜的人突然摘了眼镜整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干什么?又来找死?”
“电话借我用一下!这个电话关系着国家的生死存亡!”我大力推开疯子,疯狗一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冲到电话前。
拿起电话,我愣了一下,这种事应该打给国安吧,可国安电话是多少?算了,打110最简单!于是我拨通110。
我瞄了一眼疯子,疯子抱着双臂倚着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他的表情和动作传达给我的是这样一句话“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电话通了,不等对方说话,我大声道:“请立即将电话交给你们局最高领导,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我明白很多单位的接线员都是啥也不懂的文职小姑娘,跟她们说没什么鸟用。
对面果然是个女声:“你好,你有什么事,请说,如果有必要,我们会通知领导。”
“不得了的大事!说出来会吓死你!快叫你们领导听电话!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急的开始大声咆哮。
女声有点紧张了,结结巴巴的道:“哦,这样,这样……你等会……你别挂啊……”
电话筒传来一阵杂音,我猜想是对面的女孩用手捂住了电话听筒,但隐约还能听见她和人说话:“快查下电话来源。”
我估计她是想看看电话号码是不是省局或中央领导办公室打来的,如果是,肯定立马转交电话给领导,如果不是,那她们会怎么处理呢?我不知道。
我也理解她们,接线员肯定不能什么来路不明的电话都立马转交给日理万机的领导,这样会挨领导批评的。
过会,接线员的声音又传来,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你有什么事儿,你说吧,不说我不转给领导。”
我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差点晕倒,心想跟你说有个屁用,怎么就这么磨叽:“你确定要听?说出来吓死你可别怪我!”
“你说吧!”没想到接线员不仅没被我吓倒,声音反而越来越淡定。
我拍着桌子声嘶力竭的道:“你听好了!站直了别吓趴下!邪恶的日本鬼子已经悄悄进入中国了,要对我们发动细菌战!他们囚禁了一个著名的细菌学家!知道日本731部队吗?什么?你不知道!那你看过电影黑太阳吗?看过731恐怖女体实验吗?什么?都没看过?哎呀,真孤陋寡闻那。这些都是说731部队的邪恶……这是我们国家的大事!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国安,只好打110了!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你可以把握住了!”
电话又传来一阵杂音,但仍能听见接线员银铃般的笑声,此外还混合了其他人的笑声。
过了一会,接线员的声音又传来:“如果你是朝阳精神病院的医生或护士闲着无聊的话,我建议你尽快放下电话,这种胡乱造谣的事是违法的,你知道吗?如果你是精神病人,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我拿着电话,呆若木鸡了半天,最后才想明白,她们一定是查到电话来源单位为朝阳精神病院,所以压根也不相信我说的。
第一次发现我以为有如免死金牌或尚方宝剑般的精神病人身份原来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你说话压根没人信!哪怕你说的是真话!
我欲哭无泪,这难得的一次拯救国家和民族的大好机会,作为爱国青年的我怎么舍得放过?
转念一想,其实就算我这电话不是来自朝阳精神病院,就算我此刻立即上街去宣传这件事,怕是满大街拿着佳能相机,开着丰田车的百姓们,也没有几个人相信我,还是会把我当作精神病人。
的确,这不是草木皆兵的战争时代,在和平年代,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安逸,实在难以相信这种像小说一样离奇的事。
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转了半天才发现疯子脸上带着冷笑,双臂抱胸一脸嘲弄表情的看着我:“接着演,演的不错!这爱国青年演的!”
“演你妈x啊!都这关节了,你不知道胡主任他们的背后可能是日本人啊?你是不是中国人啊?”
“我是!所以我拒绝胡主任的要求!而你,是汉奸!”疯子指着我一字一句的道。
“威逼利诱,美女色诱,糖衣炮弹,有什么都冲我来吧,我什么都照单全收,可我什么都不答应!”疯子大义凛然的道。
现在的人真比过去的人聪明多了。过去电视剧里的人,面对敌人的美味佳肴和美女诱惑,总是咬牙拒绝,绝不出卖组织。现在的年轻人面对敌人的好处,照单全收,但收完也不出卖组织。
显然是后者更精明一些,便宜也占了,事儿还没办。
看见疯子的神态和动作像极了抗日神剧里威武就义的烈士,我不免英雄惜英雄起来:“疯子,别闹了,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我们有什么办法将这个恐怖的信息扩散出去?”
“你是指刚才你电话里说的那事儿?”
“是!”
“太夸张了吧你?什么731部队的,捕风捉影的事,不可能!你的演技跟你的人一样的浮夸!”
看来他还是觉得我那通电话是演戏。我用力的拍了拍胸膛:“我是个爱国青年!我不给日本狗做事!或许以前胡主任派过别人来求你做什么,但我真不是!既然不是我说的细菌战,那胡主任求你干什么?”
听到不是对中华发动细菌战,我就淡定了下来,又叼了根雪茄,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疯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明知故问,你能不知道胡主任找我干吗?刚才我看见胡主任拍拍你的肩,和你很亲热的样子,叫你好好干,你当我瞎的吗?”
“那是他惯用的伎俩,借刀杀人,想让你来杀掉我!这样的事儿他对我用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这才明白方才胡主任叫我好好干其实就是故意让疯子听见并误会,然后希望借疯子手来杀掉我。
但我奇怪的是,胡主任他们明明有许多次机会可以杀我,却偏不杀,老喜欢利用别人来杀。我确实很困惑这一点。
还有,原来胡主任每次穿成太空人那样来这里,是怕疯子用细菌害死他。
我道:“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将我的故事全部告诉你,信不信在于你。”
疯子想了想,点点头。
我将我从精神病院到监狱,从监狱回到精神病院,然后最终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人格分裂的所有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疯子点燃了一根烟,沉思了很久:“这么精彩的故事应该是真的,你这傻乎乎的模样应该编不出来,好了,我确定你不是汉奸!你这智商也没人找你当汉奸!”
我哭笑不得:“我本来就不是!”
“你说你是人格分裂,可我觉得你很正常啊。人格分裂应该会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吧,因为空气里存在着别人看不见只有他能看得见的人格。”
“我想我已经被他们治好了吧,所以我再也无法看见李嫣他们了。”
疯子一拍大腿沉声道:“不对!不对!有点不对!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人格分裂,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误会或阴谋!”
“哪里不对?”我失声道。
“因为你的故事有点漏洞!漏洞在于如果你真是人格分裂,那你现在应该还能见到子妍、李嫣那些人格!如果你的人格分裂已经治好,见不到那些人,那么你可能也不会如此清楚的记得关于那些人格的事!当然,关于心理学这方面你是专家,我不懂,我只是说外行话,如果有说错,你别笑话!”
第七十章 寻找天线宝宝()
“你说的对啊!”我重重的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吗?
确实如疯子所说,如果我见不到他们是因为我的人格分裂已经治好,那我应该也不会记得那些事!
当精神病走出过去的胡思乱想,恢复成正常人时,怎么可能还会记得疯了时的胡思乱想?如果记得,那他一定还没治好!
“那他们把李嫣、子妍他们藏去哪里了呢?他们为什么又要误导我呢?我父亲的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我满脑子的问题,但最想念的还是李嫣。
与其说我希望自己不是精神分裂,不如坦诚的说我其实更在乎的是李嫣到底存不存在。
疯子大约是见我痛苦的样子起了恻隐之心,突然道:“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找找他们啊,转遍整个医院,我出不了医院大门,但整个医院内的活动空间我还是有的。”
“那最好不过了。”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我自己的问题太多,导致忽略了疯子身上的问题也很重要,于是我问道:“对了,你说我刚才的报警电话说的太夸张,难道事实不是我猜的那样?因为你是个细菌学家,你又说胡主任有事求你,我就立马想到了细菌战,想到了731部队,难道不是这样?”
“不是侵略国家这么夸张,现在咱们国家强大了,可不是以前的弱国,小日本才不敢来犯呢!我困啦!明天咱们再说好吗?你就睡沙发吧!”他伸了个懒腰,压根也不问我意见,自顾自的跑去房间睡了。
疯子没心没肺的在卧室鼾声震天,混合着磨牙声,咂巴嘴声,如同侏罗纪时代一只巨大的恐龙在磨牙似的,吵的我彻夜难眠。
疯子这个大外行无心的话,无意却指出了胡主任话中的一个漏洞,给了我启示。
难道真的是胡主任玩的把戏?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这段时间丧失斗志颓废至极的状态,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
圆满的谎言才是最高级最长久的催眠。
如果真是个骗局,他们成功了,他们几乎就毁掉了我。
他们精心设置这个局,误导我,让我相信自己有人格分裂,目的是什么呢?对了,是不是他们在监控中发现我掌握了太多秘密,于是他们想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妄想,是假的,让我相信自己是精神病,不要对那些事情信以为真?我想一定是这样。
可明显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他们不用?
更好的办法显然就是杀了我,永绝后患!他们有很多次这样的机会,可为什么他们不杀?
那我父亲的信是怎么回事?这是其中的关键,也正是这一点让我相信了他们的话。
是不是伪造的?现在的电脑技术可以将任何人的书法风格输入电脑做成字体,我就曾安装过一些特别有个人风格的名人字体,我就装过我很喜欢的一位女星徐静蕾的字体。
依我父亲的性格,是有可能给医院领导写信,只要有父亲的笔迹,接下来就简单了。无论是用电脑造假,还是用笔模仿,都绝不是难事。
我仔细回想着那封信的所有构词造句及外观细节,看是否能找到伪造的破绽。我想到我昏迷前曾试图查看邮戳,但没找着,随后就被弄昏了。
我突然想到,好象当中有一个细节似乎值得玩味,但瞬间我就被麻醉针击倒了。
我咬着雪茄,像头困兽,在屋子焦虑的走来走去。出于对胡主任等人的痛恨,我毫不吝啬地上这华贵的地毯,反正又不是我家的,我将烟灰东弹一点西弹一点,直到积了一地毯厚厚的烟灰,我才回忆起来那个细节!
当时我将信封翻来覆去找邮戳,看是否从我老家寄来,一时没找着。但看到信封背面写着寄件人的地址,正是我家的地址,正待细看,我就昏了过去。
问题就出在寄件人地址竟然写在信封背面!
中国人的寄信习惯大多是寄件地址就写在信封正面,收信人地址下面,而日本人的寄信习惯则是寄件人地址写在信封背面!
之所以知道日本人写信习惯这件事,还是得归功于我那个阅遍日本av的大学同学,当初我治疗那个怀疑老婆出轨的病人时也是他给了我重要建议。
他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因为喜欢日本女优,从而疯狂学习日语,当他会一点日语皮毛时,就开始给他喜欢的日本女优所在的经济公司写信,疯狂的写。日本人很有礼貌也很有热心,还真的回过几封信。在他拿信向全宿舍人炫耀时,我就记住了日本人的写信习惯是寄信人地址在背面。
伪造这封信件的人百密一疏,忽视了这个细节,真的是细节决定成败!
可能也不是疏忽,是巨大的惯性力量,日本人写信习惯了地址写在信封背面,一时很难纠正的过来。后来可能暗处观察我的人,看我老是盯着信封背面,怕我发现破绽,便匆忙将我用麻醉针将我射晕。
然而,我确实是疯过的人,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像没做格式塔实验时那么自信。仅凭信封和疯子刚才的话这2个疑点,我还是半信半疑,并不敢确认这真是胡主任的阴谋。
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相信这一切只是阴谋,来相信我不是疯子。
比如说找到天线宝宝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比如说确定我记忆中的监狱情况是事实,确定监狱中是有一个叫崔冕的人在保外就医。只要满足任何一条,我就敢确定我不是疯子,只是又掉入了一个骗局之中。
想着想着,我竟然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嘴上还咬着雪茄,雪茄已经熄灭。
我暗暗庆幸,幸亏我咬的是雪茄,如果是香烟,想必我已经被自己烧死了。
高档雪茄,你停几口不抽,它就会自动熄灭,掉下来的烟火也是白的像雪,绝不带一丝火星。要是普通香烟,掉下来的烟火足以烧着这个沙发,烧死我。
“疯子,起床了,我们去医院逛逛。”
我洗刷完毕,摇醒疯子。
我发现疯子有个牛逼的技能,就是洗脸刷牙大小便一直是闭着眼完成的,他绝不浪费一刻睡觉时间。
走到走廊铁门前,疯子对着墙角监控大声叫嚷着:“开门,老子要出门散步了!”
等了半分钟,铁门没开,疯子纳闷的道:“咦,今天怎么了,以往最多十几秒门就开的。”
“是不是因为我在你旁边?”
疯子抓抓头:“也许吧。”
“那要不我不出去了,你一个人出去,你去问所有你能见到的人,有没有人知道天线宝宝、爱因斯坦等人。”
“不用,他们忌惮我!”疯子拳脚并用,疯了一样大力踢着铁门。
果然一分钟后,铁门开启了,疯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门外。
走了不到三分钟,疯子突然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冒出额头,他蹲下捂着头:“妈的,头真的会痛啊,这也太邪门了!”
“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现在你的事重要!”疯子咬着牙站了起来。
我见他脸色好转,也不再追问。
我仔细观察着医院内的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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