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疯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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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疯人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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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那铁窗是被一个瘦弱的女人徒手掰成那样,那个平常连抱二十斤大米都抱不动的女人自己当然也不敢相信。人们宁愿相信这铁窗应该是年代太久,被风雨和岁月腐蚀的连小孩子都能轻易掰弯。

    只有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还记得前半个月,我的羽毛球掉进了他家柴屋里,我想将铁窗掰大一点,徒手捞到那只羽毛球,可我的手都快磨破了,那铁棍依然纹丝不动,坚若磐石。

    这就是潜能的无穷力量,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武林高手的内功一样深藏不露。

    现在讲成功学的专家们常说的一句激励人的话就是“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人总是在被逼到山穷水尽时,才会爆发出非同一般的潜力。

    潜意识和潜能,一个是思想上未经开发的宝藏,蕴藏着惊人的智慧;潜能,是肉体上未经开发的潜藏能量,潜意识可以推动身体的潜能,潜能也可能在危机关头独自爆发。

    我认为,对一个心理咨询师而言,研究潜意识比表意识重要的多,催眠就是面对人的潜意识的一种治疗行为。

    精神病院里有易装癖、易性癖、恋物癖、恋臀癖等各种古怪的癖,任何事只要一过头就成了坏事,这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任何事只要沾上了一个癖字,那往往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精神病院里有蹲地上用砖头乱写乱画的人,你仔细看,像抽象画,又象复杂的数学公式,你看不懂,但并不意味着它肯定就是没意义的。

    还有人虔诚的面对着墙壁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但没人听得懂,不意味着它就不是一种语言,也许是他是在和外星人沟通呢?

    还有人,和动物亲近,动物似乎又很喜欢他,他自己好象也变成了一个动物。

    究竟是精神病人眼里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我们眼里的世界是真实的?可能这个问题永远也无解。

    我记得临毕业前有个导师跟我说过一句话:“你不要害怕精神病,觉得他们是外星人一样可怕。其实活着的每个人精神都有问题,只是轻重之分罢了。你有密集性事物恐惧症不?你有深海恐惧症不?你有强迫症不?这些小毛病,是人的都会有,只是不严重罢了。精神病是某些方面太过执着,陷了进去,从而导致生活乱了套。大多数人以为那些披头散发乱喊乱叫衣不遮体的极端疯子才是精神病,其实那只是对精神病的狭义理解,任何精神和思想上出了问题并且影响生活的,例如失眠症、老年痴呆症、弱智,其实都可算到精神病范畴内。”

    听完他的话,我既感到安慰,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恐惧,这样说来的话,岂不是每个人在遇到重大打击都有可能崩溃变成精神病?

    再后来,我又看到过一个调查报告,是who(全球卫生组织)做的,结论是全球90%以上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中国是人口大国,且是发展中国家,百姓生存压力较大,精神病患者比例与数量居世界首位,也就是说,约九成中国人有不同程度上的精神病。

    这个报告印证了我导师说的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精神病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第三章 每个人都有精神病() 
记得在学校时有堂课给我印象最深,那堂课上导师提出一个问题让大家讨论,这个问题很有趣,让整个教室内外都充满了欢乐的空气,连平常最不爱发言的同学都都踊跃抢答。

    这个问题是:“如果你被误抓进了精神病院,你该怎么样证明自己是正常没病的?”

    有同学不假思索的叫道当然首先是声明我没病啊。

    导师摇头,笑说道,这是正常人和神经病的下意识反应,但也是下下策,没有医生会理会你,因为世界上绝大多数精神病都会说自己没病。

    有人说,我要表现的跟正常人一样,按时吃饭,大小便,和医生正常沟通,时间久了,医生自然看出来我没病。

    导师依旧摇头,这也不行,因为很多精神病生活完全可以自理。

    还有人说,我要效仿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或《飞越疯人院》,我要逃出去,以行动来告诉医院我tmd不是神经病。

    导师头摇的更厉害了,这在医生看来就更说明你有病了,这又不是监狱,又没虐待你,没病你跑什么跑?

    无论多么稀奇古怪脑洞大开的答案,导师都是一概否决。

    最后,导师才公布了真相,他说:“真正的答案是没法证明。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曾做过一个著名的“rosenhan”实验,让八位正常人前往各家精神病院就诊,他们表现的跟正常人一样,最后却还是带着一张轻度精神分裂症的诊断结果出院。以现行的精神病诊断标准,只要是进了精神病院的,都是神经病。”

    这又印证了导师那句看起来挺夸张的话人人都有神经病,几乎就没有精神上完全健康的人。

    人活在这个社会,就要经受各种各样的打击,身体受伤会留疤痕,心灵和精神受伤后难道能恢复如初一点不留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俗语说的不就是精神上受挫后的一种表现?连续十年都怕井绳的人,你碰到了难道不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由此,我突然想到当年一条沸沸腾腾的新闻记者暗访乱收费乱治病的某男科医院,以一杯绿茶代替尿检,结果竟然也检查出来了前列腺炎、尿道炎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病。

    这个新闻其实和导师提出的问题有相通之处,问题不是出在医院诊断,而是出在你输入了错误的东西,出来的自然也是错误的结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问题在于种子,而不是土壤。

    对于送检体液,医院化验部不会费时费力分辩它是尿还是茶还是可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不是他们的工作,如果他们真这样做了,除了浪费时间外,对病人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的工作就是查出尿液中可能存在的疾病或问题,所以他们见到的任何东西,都会本能的视为尿液,这没问题;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精神病院收治后也不会费时费力来鉴别,这也不是他们的工作,医院要做的工作只是治疗。

    在你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后,医生是带着“你有精神病”这个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来看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医生都会认为这是病情表现。因为除了科学试验,几乎没有人会无聊到把正常人送进来装作精神病,毕竟住院是要大把花钱的。

    所以某些顽固上访的人被有关部门当作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后,当然也是有去难回。

    在导师公布答案后,我第一个举手表示赞成导师的意见,随后我发表了以上看法,导师点头,表示我理解了他的意思,这2个事情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朝阳精神病院规模很大,占地几百亩,我和胡主任边走边聊了半个小时,仍然还没走到头。由于我背着沉重的行李,有如部队的负重训练,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不仅体累,心更累。

    我是越走越觉得压抑,这儿哪是精神病院啊,这儿分明是tmd监狱!到处都是紧闭着的铁门,楼梯口,电梯间都有栏杆和铁门,想必是怕病人逃跑。

    “你的简历上说你会催眠?”胡主任有一茬没一茬的和我说着话。

    “是的。”

    “如果真像你所说,有人恶意催眠卫生巾,那你可以对他再做个催眠唤醒他,药物治疗对他效果似乎不大。”

    “未必行,理论上而言有2种人无法催眠。”我想胡主任的工作可能是行政管理为主,不太熟悉业务,否则不会说出这样外行的话。或者他是精神科医生,并没系统的学过心理学。精神科医生和心理资询师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心理咨询师没有处方权,严格说来,是不能称之为医生的,而精神科医生可以使用药物。大多心理咨询师会催眠,但精神科医生则不一定会。

    当今社会来说,精神科医生吃香一点,因为在大众眼里,心理咨询师或催眠师根本就不是医生,甚至极端的看法是有点像跳大神的巫师或骗子。

    “哪2种人不能催眠?”胡主任问。

    “第一,弱智,他们无法听懂和理解催眠师的暗示和语言,所以无效。第二,部分神经病不可催眠,例如思维紊乱有交流障碍的无法催眠,但思路清晰的,像爱因斯坦那种可以催眠。”

    “那你对我催个眠看看!”胡主任突然回头,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往往很多人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意志力坚强,不容易被催眠,但事实上越是这类人越容易被催眠,因为他们聪明,理解能力强,所以很容易就能接受催眠师的暗示。

    “其实催眠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何时何地都能进行,这儿太嘈杂。真正的催眠治疗环境,灯光不明不暗,环境安静幽雅。不过我可以瞬间控制你的想法。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催眠术吧。”

    “你来!”胡主任捋起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不要去想卫生巾!”我紧盯着胡主任的眼睛。

    胡主任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有点门道啊,哈哈。”

    其实这个小催眠术也像个小魔术,很简单,让你不要去想某物,你在听到这句话时,肯定就要去想某物,这是人的思维定式,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催眠就是这样,是一种让你处于主观意识沉淀,潜意识浮上水面,半睡半醒又很舒服的状态,且在不知不觉中服从催眠师的指令。

    催眠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其实不神秘,大多数人都体验过。催眠是一种知觉窄化聚焦状态。例如你在非常投入的玩游戏时,往往听不见妈妈在厨房叫你吃饭;你在非常投入的和情人颠鸾倒凤时,你压根也没听见旁边电话响了好半天。这时你的知觉只专注于游戏或性爱,而忽略别的任何事物,被催眠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是那种百搭的脸,或者可以说是变色龙一样的脸,你把我扔一群厨师里、一群民工里、一群白领里或不管什么人群里,你都找不出来我,我这张脸穿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穿西装就像卖保险的,穿丁字裤就像卖菊花的,穿道袍就像跳大神的,裸体抱个被单瑟瑟发抖就像个被抓的嫖客,这是天赋,没办法。

    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一般有两种外形比较取巧,一种是特别有气场的,看起来特别强大和自信,能让病人产生信任感和服从感。另一种就是像我这样外表的,长的和善,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放松警惕。

    由于我是外地人,要给我安排宿舍,最后胡主任带我去参观了一下医生宿舍,和我当年的学生宿舍差不多,三四十平米,桌椅板凳齐全,一台电视,环境还算幽雅整洁。

    临别时胡主任拍拍我的肩:“在这儿上班,有三条规则你是必须要牢牢记住的,可以忘记吃饭拉屎,但绝不能忘记这三条,如果忘记,或许连命都会送掉。”

    听到这么严重,我赶紧作洗耳恭听状。

    “第一,无论走到哪里,第一件事是记得关门,这儿有严格的门禁制度。第二,走到哪儿都要背对着墙壁,永远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尤其是病人。有些躁狂症病人,会突然的攻击人,他把你杀了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第三条,永远记着前2条。”

    当听到胡主任说不要让你背后有人,我还差点笑出了声,我以为是捡肥皂那样的笑话。听完才知不是玩笑,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今天才来医院报道时,我身后可是站了不少病人,能活到现在是不是祖宗保佑啊?

第四章 第一个病人() 
我送胡主任出宿舍门,他突然又回头道:“对了,还有一条,不是绝对要你遵守,你自己看着办。这条就是千万不要相信病人的话。很多病人在自己脑海里构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能感应到的世界,有严谨的逻辑,里面的人物有名有姓,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他们不是故意要骗你,因为他们确实相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是最好的演员。曾经有位姓张的老先生一直说他是党派来执行重要任务的卧底,还能说出很多中央领导的名字,你问他什么时政新闻,他都能对答如流。他还写着一手飘逸潇洒的毛笔字,看起来还真有点大官的派头。当时很医生都信以为真,对他也另眼相待,不吃药也不敢勉强他。直到某高层领导来医院视察,才发现这个卧底的故事只是张大爷的幻想。在这里,不要相信病人的嘴,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我已经完全无语了,这些都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和想象力之外,只能一味机械的抓着胡主任的手表示感谢。听他说这些,我感觉这儿不仅像个监狱,还像个外星球,和地球上的规则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精神病院的第一夜,我失眠了,我不知道我将要碰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老家。

    我的工作是心理咨询,主要接受还没有演变成精神病有轻微心理问题的病人,负责沟通开导,严重的,可以用催眠手段。如果我搞不定,病人再转去精神科,服药治疗,因为我没有处方权。

    几天后,我了解到这里的病人主要分为二大类,第一类,情感事业严重受挫致精神病,第二类,吸冰毒成精神病的,这类病人较年轻。第二类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丝毫不同情。

    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是个银行小职员,他性格严谨,工作上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点内向。

    男科医生判断他是精神性阳萎,需要找心理医生来疏导。

    他反复的向我倾述,妻子有外遇,但他不能离婚,害怕儿子没有个完整的家庭而受苦,他潜意识里觉得妻子脏,无法完成性行为。

    我问:“妻子真的有外遇了吗?有证据?”

    “有天妻子晚归,急着去洗澡,我装作无意间走进浴室,捡起她的短裤一看,上面有白色的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整天疑神疑鬼敏感过度的丈夫。

    “你有没有问妻子那是什么?”

    “我问了。”

    “她怎么说?”我皱着眉头,尽量表现的跟他一样愁眉苦脸。

    “她说那是白带!”

    “你不信?”

    “对,我不信!”他突然变成咬牙切齿的凶狠样子。

    我向座椅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我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棘手。女性白带和精斑残留在短裤上,如果不靠医学仪器,单靠肉眼确实很难分辨,它们都是白色,都有些粘稠,而且闻起来都有一种略腥的气息。

    我尽量让他忘却我是医生的身份,以一个朋友的感觉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很久,但收效甚微。我是医生,我只是想治好她,关于他老婆是不是真的出轨不管我的事,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是愿意假设他妻子没有出轨的。这种事无凭无据,只是主观猜测,忘记就好,但问题就在于他无法忘记。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在有经验的心理医生看来,这绝不算什么太棘手的问题,但偏偏让我感觉很头痛。

    在第二次见面后,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镜后面的不信任眼神,我差点就开口劝他离婚算了,换一个女人,精神性阳萎自然不复存在。

    他或许开始觉得心理医生跟网络上贩卖心灵鸡汤的所谓成功学大师没什么区别。

    我打电话求助导师,导师的回答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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