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自己和黑子君就着那么一点隔了三代的血缘亲戚关系。
这就更说不通了,她不是朱玉,在根上跟黑子君扯不上任何关系。
最后,她只能归究于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或许她和黑子君之间磁场相近吧!她看他有种没由来说不出的亲近。
正因为她觉得和他亲近,才在他弃她而不顾时异常的气愤。
黑子君说完,默默的望着褚玉,眸中微微掀起一丝波澜,波澜带着一丝温暖,须臾又道:“我知道太上皇你疑惑我为何要故意接近你,我只能告诉太上皇你一个答案,一个且真且难以让人信服的答案,在这世上,我把太上皇当成了亲人。”
“可我过去那样对你?皇帝又那样对你苏家?”褚玉挑一挑眉毛,“难道你就不想我和皇帝死?”
“我若说我从来也没存这样的想法,太上皇你信么?”
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她,思绪忽飘到远处,他坐在玉留山山头期盼着父皇和母后的到来,那时正是满山杜鹃花红的日子,父皇和母后牵着白子的手遥遥从山下走来。
傍晚的夕阳打在他们的脸上,蒙上一层淡薄而又夺目的彩色光芒,那光芒由远及近,渐渐靠近了他,他兴奋的张开双臂,脚踏着千重杜鹃花,欢喜雀跃的喊着:“父皇,母后,白子……”
父皇面带着温和的微笑,将他抱在怀中,问他在山中跟着师公可进益了,母后笑靥如花,那样美丽那样温柔,她亲自为他披上一件小披风,尽管那小披风真的好小,针线也粗糙的很,他却披的无比高兴。
白子虽然一直颇为嫌弃他长得黑瘦,不过还是大方的给了他一个糖葫芦,他为表一个作哥哥的心,将自己养了一月有余的宠物小金蚕放到白子手里,白子吓得哇哇大哭。
过去,哦,不对,是未来的事犹如一个梦,一个既真实又遥远的梦,不知在那个世界,父皇有没有得相思病死掉了,他来的时候,父皇要病危了。
想到此,他不由的深锁了眉头,久久凝视着褚玉,他在想,可不可以把现在的母后弄到未来去。
他突然被自己大胆的想法怔住了。
若现在的母后回到未来,那现在的父皇要娶谁去,现在的父皇娶不到老婆,如何结婚生子,他和大哥以及白子又如何存在,到时会不会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
纠结,他甚是纠结。
纠结的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心里种种酸楚难言,他觉得有必要帮一把父皇,突然一把握住了褚玉的问道:“太上皇,你喜欢你们大楚的皇帝么?我瞧他好像喜欢你喜欢的紧啊!”
褚玉“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道:“不喜欢。”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喜欢皇上,我都看出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黑子君伸手指着两眼认真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你再胡说别怪我戳瞎你的眼。”褚玉作势伸出食指和中指就戳向黑子君的眼,黑子拿手一挡,褚玉又凶巴巴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轻易将自己犯下的错蒙混过关,今早你弃我于不顾,罚你将畅心园所有茅房打扫十天。”
“……呃,好吧。”
黑子君乖乖点了头。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褚玉下了逐客令。
黑子君又乖乖点头正欲离开,忽想到一件天大的事情还未说明,凑到褚玉耳朵边耳语道:“太上皇,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其实你和你大楚的皇帝不是亲叔侄关系,你想喜欢他就可以喜欢他的。”
褚玉大怔,却根本不肯相信他的话,磨了磨牙道:“不是亲叔侄关系,是什么关系?”
黑子君嘿嘿一笑道:“夫妻关系。”
褚玉一脸雪白的脸顿时更加雪白,伸手就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道:“再放屁,罚你扫一月茅房。”
“啊?不敢了,再不敢了。”
黑子君吓得一溜烟就跑出了卧房。
他说的没错啊!父皇和母后的确不是亲叔侄关系,母后好像是被当年的那个俪妃抱来的,至于这当中的细节他不甚清楚。
此时,他恨自己做一件大事之前怎么就没有好好做一番功课呢,搞得自己现在做事说话这样没有说服力。
看来,师公的教导是对的。
成大事前先做好小事。
有备才能无患。
他口口声声说爱母后,却连母后真正的身份都不晓得,他这个儿子做的真是太失败了,怪道能把活生生的母后从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搞的消失。
他欲力挽狂澜,不知能否挽得动,不过就算挽不动他也必须挽,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费了姥姥劲来到这里的目的。
可是他姥姥是谁?
特么的鬼才知道。
这种连自己姥姥都不知道的感受,委实不爽。
……
这一夜,褚玉难眠。
她有些担心朱景禛会像过去一样,偷窥狂似的突然出现在她床前,谁晓得等了大半夜,他都没有出现。
她的担心变成生气。
看来朱景禛在醉风楼乐不思蜀了。
忿忿然闭上眼开始数羊睡觉,不知道是数了几千只羊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三月青草生,花开处处。
十里红妆,青丝绾正。
她一身大红衣装。
他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步上层层台阶,台阶上雕着如玉般的莲花,她脚踏白莲,踏上台阶的至高点。
他看她,温软一笑。
抬手处,却是霸气万丈。
他对着阶下群臣道:“天地为证,此生朕只娶一名女子,她就是朕的皇后,豆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高呼,声浪滚滚。
“不……不能,我不能做皇后,不要,我不要……”褚玉于睡梦之中喃喃自语,语未了,肚子却涨了起来。
她被一泡尿憋醒,两眼一睁,大眼一挥:“走开,别挡了老子上茅房的道。”
话刚落音,她猛然一个惊醒,她床边怎会有个障碍物,还是个人形障碍物。
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吓得憋的发涨的尿差点当场尿了,窗外明月甚亮,亮光扫入屋内。
仔细一看,卧槽!如她所担心的那样,果然是朱景禛。
从前在皇宫的里候,她习惯了他坐守在她床前,如今两个月他都没来,她又已经习惯了他不在她床前的日子,这样乍一来,倒真吓坏了她,特么的跟个鬼似的。
她气愤难当的想骂一句,“你他妈的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跑来偷窥老子!”不知怎么的,她想的和说出来的却不一样,不过表情还是一样的气愤难当,她咬着牙道,“哟,还知道回来啊,被那个会唱小曲长得又标致的幻烟姑娘绊的魂都飞了吧?”
朱景禛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的手他的心一起都发了凉意,心中痛楚难以说出口来,又清又冷的眸光直直的盯着褚玉,瞳仁里隐着微微悲凉。
“豆豆,你当真不愿意做我的皇后?”
风吹起纱帐,纱帐静静扫过她雪白的衣裳,静夜下,她望着朱景禛漆黑透澈的双眸,不由的怔忡了。
她笼着水雾般的眼睛透过月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脸仿佛染上了月色清冽,冷冷清清的。
这个男人虽长得好看,可却注定不是她的菜。
她点点头道:“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说完,她绕过他的染了夜色微凉的身子飞快的跑向茅房,由于跑的太急,她还带倒了一个圆杌子。
待她尿完尿轻松回来时,他还站在那里。
她心里有些混乱,双手抄在胸前,脸上带着不高兴道:“阿狸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自己不睡觉也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啊。”
她迟迟疑疑的行至他身边,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她立刻挣扎道:“阿狸叔叔,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他没有放手,带着凉意的呼吸拂过她的脸,她散落在鬓边的绒绒碎发,她蓦然叹息了一声,没有再挣扎,因为她知道,她挣扎也是白搭。
他抱着她,恨不能就此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良久,她被抱的耐不住,问了一句:“阿狸叔叔,你抱够了没?抱够了可以放开我了。”
“没,永远也抱不够。”他静静道。
“你抱不够,我却要睡觉了,你若不实在想抱个人才有安全感,出门左拐下楼,再出门再左拐往东走两百米远,醉风楼里的姑娘随便你抱。”
他轻笑道:“豆豆,我可以当你在吃醋。”
“你会酿醋?”褚玉反问。
“不会。”朱景禛道。
褚玉又道:“你不会酿醋,难道这屋子里自己会酿出醋来。”她试着推他一推,他没动,她恨恨道,“你放心,我就是吃醋也不会吃你酿的醋,因为我有相公了。”
“你相公是谁?”他终于放开了她,手却牢牢的搭上她的肩上。
“软枕头啊,我都跟他拜过天地了。”
“哦,我不在意你有相公。”朱景禛不以为然的哼了哼,补充道,“因为很快他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褚玉一惊,生气道:“你威胁我?”
“你乖乖听话,我便不会杀人。”他突然又重新箍紧了她。
她惊的身子颤了颤:“难不成你打算今晚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了。”
“知我者,莫过于豆豆你。”
他的唇就这样落了下来,她的身子瞬间崩紧。
89惊魂()
他是烈火,可她不是干柴。
她重重的咬了他一口,他放开了她,唇角间带着一丝血意,他静静看她:“豆豆,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愿还是不愿?”
“不愿不愿不愿……”褚玉赶紧伸手推开他,“我早已回答过你,只是你不愿相信这个答案。”
“豆豆,终有一日,我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吧,你愿意等那个终有一日你且回去等,我就不送了。”
“无需你送,因为既来了就不打算离开。”他眸中阴翳一片,凉悠悠道,“生米煮成熟饭,你用过的伎俩。”
褚玉一听,这家伙果然准备来睡她啊,早知道她就练好师父教的杀人琴技了,这会子弹给他听听才好,他若用强,她力抵不过,于是,她干脆置地死地而后生。
将衣襟往下一拉,她英勇就义般的重重往床上一倒,摊开身子,毅然决然道:“来吧,来上我吧!上完请死开。”
他凤眸微眯,眸光静静的从褚玉的脸上刮过,默然片刻,他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转身间,击碎一地银色月光。
褚玉从床上爬起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又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两眼虚而无神的眯了眯,心头却忽然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人家没上她,她的心怎反空了。
淫君就是淫君啊!
她恨恨的自捶了一下胸口,闭起眼睛开起数羊,数着数着脑袋越来越沉,她去见了周公。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前往云都府署办理将麻子姑娘选秀除名之事。
云都府署离畅心园不远,褚玉便带着追萤,琉璃和紫燕一起走了过去,她这一次去见知府大人自然不可能空手去,她带了皇帝给他的令牌。
狐狸皇帝讨厌归讨厌,关键时候还是蛮顶用的,有了皇帝的令牌别说秀女除名之事了,就是杀了知府大人也是一句话的事。
她怀揣令牌信心满满,穿花市经螺市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府署,谁知正在蹲马桶的知府一听是褚玉来了,吓得差点跌下马桶来,赶紧称病,吩咐人将府署大门关上。
破坏王到此,知府不得不防。
他新近强娶了一个美妾,无论他怎样宠这个美妾,这美妾就是不愿意,整天嚷嚷着要找分手大师来分手,他不得已将美妾囚禁了起来,如今褚玉上门,他委实害怕是自个的美妾不知使了什么妖蛾子找到了破坏王。
这美妾可是他的小心肝啊,还没睡到就弄没了,他的心肝不要疼死。
谁不知道云都有个破坏王,专爱拆人墙角搞分手。
他本想直接将破坏王的店门封了,将这个破坏王打入大牢,有句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个破坏王实在太缺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哪个听到破坏王的名声不愤慨。
从前不仅是云都的女人,整个大楚的女人基本都很三从四德,以丈夫为天,自打破坏王搞破坏之后,女人们纷纷都敢翻天了,一个不乐意就闹着要找破坏王来搞破坏闹离婚。
破坏王搞破坏也就罢了,偏偏她的思想还惊世骇俗,违背纲常伦理,大力宣扬什么男女平等,保障女权,还说什么一夫一妻制。
去他娘的一夫一妻,男人不娶小老婆还能叫个男人,举国上下,但凡混的有点人样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满堂,怎么到了破坏王的嘴里就天理不容了。
破坏王在云都一路搞破坏,搞的女人翻身奴隶把歌唱,男人们纷纷丧失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和地位,反被家里的女人骑上了脖子,这不是翻天了么?
出了这样的破坏王简直是男人们的灾难,男人何苦为难男人,这破坏王真他娘的不是个男人。
他想搞死破坏王,却也只是想,因为破坏王是有后台的人,他的后台强硬到云都无人敢惹,所以他既怕他又拿他无法。
他正躲在家中审问美妾是如何在严密监视下找到破坏王的,美妾表示很冤枉。
知府当然不肯相信美妾的话,却又舍不得严刑逼供,只得抓了美妾身边的心腹小丫头来逼供,结果还未等他逼供,守门的人惊慌失措的跑来了,说破坏王手持皇帝御赐令牌,别说知府大人病了,就是是个死人也要抬出去见她。
知府一听吓傻了!他只知道破坏王的后台硬,却不知他的真正后台是哪个,谁能料到他的后台竟然是皇上。
他也不敢再逼供,整顿了衣衫硬着头皮屁颠颠的亲自出门迎接褚玉。
作为知府,他有当官的觉悟。
溜须拍马,曲意奉承,重金贿赂……一套套全都齐了。
褚玉深谙贾知府此人的德行,所以当仁不让的一一都收下了,末了,她只跟他说了一句:“把王秀儿的秀女名儿删了。”
贾知府此时方搞清褚玉此行的重点并非他想像的重点,她根本不是为了拆散他和美妾,一时间他悲喜交加,悲的是钱不在了,喜的是美妾还在。
褚玉走后,他还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他不明白,皇上怎么能做破坏王的后台呢,皇上明明也是一个男人,难道他就不怕被破坏王破王了婚姻。
哦,也对,皇上是个奇葩,后宫里一个女人也没有。
若论奇葩,皇上称第二,太上皇敢称第一,因为太上皇的后宫里全是男人。
这朱家的男人咋就这么奇葩呢?
他想破脑袋也想想不明白。
忽然,他猛地自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想这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做什么,他得赶紧派人到王二麻子家去,告诉他王秀儿的秀女资格没了。
当麻子姑娘听到自个的秀女资格没了,一时间对分手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分手大师的办事效率真不是吹的,这样有能力还特立独行的一个好男人却是个断袖,实在可惜了。
……
褚玉完成了麻子姑娘与狐狸皇帝的分手大事之后便带着追萤,琉璃,紫燕一起逛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