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委实无语的冲着他挥挥衣袖道:“媚色,你可以退下了。”
媚色还是不动,褚玉怔愣道:“我都发话了,你怎么还不走?”
媚色晃一晃手中半截衣袖:“奴才想帮太上皇缝一缝断袖,缝完就走。”
“不用你缝,国师会帮我缝。”褚玉一把从媚色手中夺过半截衣袖,“你再不走,我就要动怒了。”
媚色没想到缝断袖的机会就这样被君北衍抢走了,关键君北衍都不用争取,他委实难以接受,SB似的站在那里,呆了会,方才无限凄楚的离开。
“太上皇,不去追?”君北衍试探性的问道。
“追个屁!”褚玉闷哼一声。
“人家救过你,还待你那样好,你却这样待人家,你可真是没有良心。”他收了扇子抄手看她。
“老子还待你好呢,你不照样骗了老子的江山,你更没有良心。”褚玉撇撇嘴,将手里半截衣袖往风中一抛,也不再理他,气冲冲的急步往前走去。
他摇摇头,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兀自苦笑了一下。
她走着走着,前方一颗小石子,她看的有些碍眼,抬起脚一踢,谁晓得鹅卵石上生了青苔,脚下一滑。
哎呀——
她尖叫一声。
他飞身来扶,却是迟了,她的屁股重重落地,被鹅卵石硌的生疼,疼的她眼里滴出泪来。
他赶紧搀扶她问道:“可摔痛了哪里?”
她鼻子一酸,也不肯让他扶着起身,只赖着坐在地上痛苦的拧着眉,揉着屁股。
“痛,我……我到处都痛。”
“微臣帮你看看。”
皇上命他来看看太上皇身上的湿毒是否真的被师南婆解了,她的毒果然被解了,只可惜未能解干净,纵使如此,师南婆也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功力。
看来,师南婆是真的想要她离开皇宫了。
难道,师南婆真想给她一个自由?
只是她真的能得到自由?他有些茫然,有些凄惘。
又听她哭诉起来。
“身……身上的痛你或许可看,心……心理的痛你看个屁。”她干脆捂住脸大哭起来,“骗子,你……你们都是骗子,骗光了我……我所有一切,骗的我身……身无分文。”
他顿了顿,想伸手拂一拂她的背安慰她,手握了握,却没伸出去,只淡淡笑了一声:“太上皇怎会身无分文,至少也该有一百多两黄金才是。”
她蓦然止住哭,警惕的瞪着他道:“你怎么对我的经济情况了解的这样透彻?难道你想打我钱的主意,告诉你……”
“不好了,太上皇,大事不好了,太上皇……呜呜……”
“什么,什么不好了?”褚玉一见小福子哭天抢地的跑来,顿时心头一惊,哪里还能再顾得上责问君北衍。
“太……太上皇……”小福子擦干眼泪,猛地吞咽了一下跑的发干的嘴,因咽的太猛被嘴里吐沫腥子给咽到,连咳两了声,伸手捶了捶胸口气喘连连道,“皇……皇上派人来搜……搜宫了,太上皇你藏……藏的私……私……”
褚玉好似脑袋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血迅速的冲上头脑,肉嘟哮的大脸盘子抖动的好似抽了筋,两手一伸握住小福子孱弱的肩膀,始终的摇晃着。
“我的私房钱怎么了?”
“太上皇你……你的私……私……私……”小福子被摇了两眼发花,连话都说不周全。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褚玉急得摇的分外用力。
“私……私……”小福子被她摇的快口吐白沫了。
“太上皇,你这样摇他让他如何说话?”君北衍复又打开扇子往褚玉脸上扇了两扇。
褚玉被君北衍扇的清醒了些,忙放下握住小福子的手,急吼吼的问道:“是不是我的私房钱被那只死狐狸抢走了?”
小福子尤还处在自晕之中,摇头晃脑的白眼直翻,褚玉赶紧伸手稳住他的头。
他晕晕乎乎点点头哭丧道:“一……一百四十五两黄金全……全没了,呜呜……”
“什么,没了,我的一百四十五两黄金啊!”褚玉恨的一咬牙,一跺脚,悲愤道,“连焐都没焐热,就没了……”
君北衍掩唇轻笑。
“呕……噗……”
褚玉脸上抽动的肌肉颓靡的松了下来,胃接着开始翻滚,将早上刚吃的芙蓉红豆糕尽数吐了出来,污物溅到了君北衍黑如浓墨,滑如丝缎的衣服上。
君北衍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呕……
好脏。
他也想吐。
他实在难以忍受自己这样脏,转身急要离去,她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拭了嘴角污物,瞠着双目道一字一句道:“君北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那一百四十五两黄金保不住了?”
“太上皇,你好脏,你赶紧放开微臣!”君北衍见褚玉扯住他袖子的手上还沾着呕吐物,漂亮的五官的早已扭曲到一处,他很是嫌弃的想一把推开她,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真的无法推开她。
“……呵呵,你还嫌我脏?”褚玉无限悲伤,两眼一闭,成功的挤出一滴泪来,忽然又是怒目一睁,抬起左手颤抖的指着君北衍,指控道,“你们才脏,你和那个死狐狸一样脏。”
君北衍怔了怔,眼角微微的抽了一抽。
冤,他比窦蛾还冤。
这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嘛。
他正要说话。
呕……
褚玉吐了一回又来一回。
这一回,褚玉急中生智,把君北衍宽大的衣袖窝成一个垃圾袋的形状,来了一回又一回,尽情吐了个翻江倒海,连黄胆汁都要吐光了。
君北衍的脸色绿了一回又一回。
拳头紧紧握起,手心里凝聚了一股凌厉的风力。
他抬手就欲用内力断了被褚玉吐的惨烈的衣袖,褚玉忽然吐的翻了白眼,一头栽倒下去。
“玉儿……”君北衍再顾不得断袖,情急之中唤了一声。
“太……太上皇……”小福子急着伸手一把扯住褚玉的腰带就想拉住她。
砰——
腰带实在难以支撑这样强大的体重,快节奏的发出断裂之声,小福子没能成功的拉住褚玉,褚玉若泰山压顶般栽向君北衍。
依君北衍的掌力完全可以在此等紧迫情况下,一掌将吐的浑身脏兮兮的褚玉pia飞,可他没有pia,不仅没有pia,他还紧紧的抱住了褚玉。
因着重力原因,君北衍抱的有些吃力,幸亏他从小马步扎的稳,不然定是要被实褚玉砸倒在地成为第二个季承欢了。
看着怀中的她浓长眼睫静如止水,汗湿的发紧紧贴在脸上,还有那张红唇,破了肿了脏了。
她那样虚弱,那样苍白,那样凄楚,那样无助……
他的心突然一痛,也不再嫌弃她脏,温柔的抬手替她拭一拭汗,抿一抿发。
……
夜,沉静。
冷月殿,更沉静。
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宽大的床前端祥着一个晕睡的女人,一个全身无一处不长满肉的女人。
他的眉蹙的那样紧,盯住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他有些悔,自己是否真的逼紧了她,倘或真逼出个好歹来,痛的还是自己。
他不解,像她这样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女人怎么就能勾得他几次三番不能自己呢?
就在他帮她剥衣服的时候,他差点流了鼻血,好在他打小就自控能超强,就算真流血他也能把血倒回去。
他想他真是独居慧眼,因为慧眼识“猪”嘛。
伸手轻抚一抚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温温的,软软的,他有些沉醉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豆豆,这下你就乖了。”
“……钱……我的钱,该死的狐狸我恨……恨死你了……”她又开始梦呓。
他抚住她脸的手滞了滞,叹息一声道:“豆豆,难道钱比我还重要?”
“……呜呜,妈妈呀!这里有人欺负我,我……我要回家。”
“豆豆……”他开始拿手摩挲起她的脸,身子向她倾了下去,“你既说我欺负你,那我就不能白担了这干系。”
指尖挑向她的衣襟,刚解开一个结却停住。
默一默,他徐徐问道:“豆豆,你的家在哪里?”
没有回应。
他替她将解开的衣结复又系好,坐直了身体,眼睛却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今日朝堂又是一片哄闹,渠阳王挣命似的让人抬进了朝堂,指控太上皇是就是行凶者,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再一次奏请太上皇驾崩。
若非渠阳王的指控没有切实的证据,他想他还真有些难办,好在有国师和左相,这两人力战群臣,更是把渠阳王堵了个哑口无言。
他知道,群臣之中有太后的人也有渠阳王的人,但大多数却是真心拥护他的,他倒不能十分寒了这帮臣子的心。
因为太上皇的存在于他而言确确实实是大麻烦,且不说他没有传国玉玺,即时他有,依如今太上皇让人瞠目结舌的才能和悄然改变的风评,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现在民间已有传言,说太上皇于朝堂之上力战东秦使臣,给大楚挣足了脸面,不仅于此,太上皇还化腐朽为神奇,将本已崩坍的两国联盟再次紧密的联合起来,让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原本声名狼藉的太上皇仿佛在一夕之间,又仿佛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人们对她的看法。
有人说,太上皇自所以被称作昏君淫君,只是因为有人为了谋夺他的江山故意制造出来的谣言,这不过是权利争夺中玩的政治把戏,而太上皇就成了政治斗争输掉的牺牲品。
还有人说,太上皇从前自所以性情暴虐,是因为有人下毒故意害之,至于加害者是谁,虽没明说,但世人皆会猜这场政治斗争中最终得益者是谁,加害者就应该是谁。
而他,恰是人们想像中的最终得益者。
不言而喻,随着太上皇声望的水涨船高,他的声望应该会成反比例增长。
不过,他并不在意。
84离宫()
一个皇帝的声望不是靠打压旁人得来,更不是靠杀一个太上皇得来,靠的是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登基以来实行一系列新政,删削繁苛,轻徭薄赋,修订《宣明律法》,实行科举制,还百姓于农田……
种种一系列的新政虽实行不久,却取得了重大的成果,将本已摇摇动荡的大楚固成金汤。
他相信,即时有太上皇在,他一样可以成为一个百姓心中的好皇帝,不过他能相信却不能代表别人也能相信,尤其是那些脑袋里一根筋的所谓忠臣。
不过这些忠臣也有他的好处,只要善加利用就会成为一把利器,他既不会寒了他们的心亦不会被他们所左右,他决定的事从来无人能改变,唯独一个人影响了他。
在起初,他的确是准备要做掉朱玉的,他不喜欢留一个麻烦硌应自己,而现在……
他怎会做掉她?
如果非要做掉她,他想在床上会是一个最好的方式。
一想到此方式,他突然又激动起来,这一激动就想扑倒她。
他奶奶的!他究竟是怎么了,精虫上脑了?
看来人还是不能压抑太久,特别是男人,一旦**开了闸,就开始用下半身思考了。
现在的他正在用下半身思考,思来考去,他已灼热的发烫。
他开始躁动难安,觉得此刻离开她去冲一个凉水澡才行,他想起身,脚却被钉子钉住似的拔不动。
她睡的不甚安稳,眉头轻蹙着,小嘴儿还不老实的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梦呓来,煞人可爱,他不得不承认她长的胖归胖,肿归肿,却是肤如凝脂香喷喷滑溜溜,闻着诱人摸着舒服。
喉咙间,不自觉的就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手轻轻的拂上她柔软的唇。
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他与她相识的种种,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为何会记得如此清楚,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此刻,他想要她婉转承欢。
想着,想着……
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
他轻轻的又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软软绵绵,还很厚很厚,像只白嫩的小猪蹄子。
他该嫌弃,可却嫌弃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这双手触感特别特别的好,好到他完全可以忽视手的缺点。
不由的,他握住她的手紧紧了。
她蓦然睁开双眼,眼神里还带着懵懂之色,动一动被他握住的手,她觉得他掌心好烫好烫。
她的脸无端由的就红了。
卧槽!神马情况?
这只死狐狸是到了发情期么,他竟然,竟然一再的偷窥她,他这是偷窥的上瘾了么?
偷窥也就罢了,还趁机吃她豆腐。
她又羞又愤,恨不能再来个肥龙在天,把他活活砸成个大肉饼。
叫你耍流氓了,叫你抢劫了人的钱财还对着人耍流氓。
这人真他妈的太没道德了,这明摆着是想劫财又劫色啊!
劫完之后,他是不是还预备着要杀人灭口了?
可恶,太可恶了!
她用力眨一眨还迷离的眼,用最愤恨的眼神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刺死人,相信此刻的朱景禛已被她刺成了一个筛子。
她猛地将手一抽,怒言道:“你想干什么?”
在她刚睁眼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怔忡,只是片刻,他已镇定如常,他压根不给他抽手的机会,反倒将她的手往自己更拉近一步,幽幽的从嘴里说出两个字:“劫色!”
“你疯了啊!”褚玉不想他竟无耻到如此地步,再次猛地抽手,怒声道:“劫你娘的色。”
她这一次的抽手行动又是徒劳,他只紧紧握住她手腕不放,握的她生疼,生疼。
疼的她想哭,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她愤怒的瞪着他,脸色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因羞躁涨的通红,他却面不红心不跳道:“我娘早死了。”
“你娘死不死关老子屁事?”她停止了挣扎,生怕再挣扎,他就会做出更卑鄙无耻的事来。
“既不关你屁事,你为何还要说出‘劫你娘的色’?”
她哑了一哑。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不放松,他喜欢这种把她握在掌心的感觉,他半眯着眼,脸上镇定无比,而他的心却一点儿也不镇定,他从嗓子眼里呢喃出一句:“豆豆,你只想劫你的色。”
“你真不要脸,你没有底限,我是你的侄女,你竟然要劫我的色?”她紧紧咬住唇儿,作出一副正义凛然抵死不从的样子,将头扭到一边,冷哼一声,“没门!”
他单手扳过她的扭的僵硬的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道:“你竟然叫我劫我娘的色,你更不要脸,更没底限。”
“你……”
“我……”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如玉山倾倒般压上她的身体,拿唇对着她的耳朵低低道,“豆豆,不如做一做不要脸,没底限的事,可好?”
她的身体彻底僵直,干脆不再挣扎,像个死鱼一样脖子一梗,眼睛一闭,从嘴里冷冷的蹦出一句无情之极的话。
“老子权当自己是个死人,你想奸尸就奸吧!”
“豆豆,你就这样不情不愿?”他脸色一暗,眼底一片痛楚。
她蓦然睁开眼,冷笑一声道:“你抢劫了我的钱,如今还妄想抢劫我的人,你叫我如何心甘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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