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划破数道裂口,却也全都没有见血。
小混在她蜷起的同时,已挫掌狂扫,将半死的三名黑衣大汉,以及尚在馀
力中砍杀的兵刃一并震得飞出丈外,噗噗落地。
小妮子滚动的身子蓦地舒展,飘飘然地停落地面。
小混激动忘形地冲上前去,张臂将这妮子紧紧拥入怀中,嗤地一声,给了
她一记又长又响的大香吻。
“好妮子,我的亲亲好老婆,你没受伤吧?”
小混可不管这妮子臊得满脸通红,他忙地拉开躲入他怀中藏羞的小妮子,
仔细地为她检视裂衣之处,直到小混确定她完整无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
才呵笑着托起她的下巴,消遣这妮子。
“都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什麽?”小混色迷迷直笑∶“我还以为让你多等
两年,可以把你的脸皮等厚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刀子口,馄饨脸皮呐!”
小妮子又羞又窘地用力推开他∶“臭混混,谁和你老夫老妻?就凭你这一
年多以来,只来了牧场两趟,又待不到半个月,我就可以把你休了,另外换个
比较有情调的未婚夫。”
“别换了啦!”小混赖过去搂着这妮子香肩,涎脸笑道∶“这年头适婚男
子可是比适婚女子少太多太多了,你到哪里再换个像我这麽有格调的混混?再
说,我虽然只回来二趟,可是你得的好处也不少嘛!光看你刚才露的那一手,
就知道你已经把文爷爷的天外飞星练到家了。你如果真想不开要换未婚夫,以
後跟谁去学更厉害的大幻挪移?”
那边──
丁仔已放倒了三名对手。
他见小混竟在这等关头卿卿我我,不禁哇啦叫道∶“喂喂喂!小混混,我
们这厢还在流血拚命,你小子倒好命,却搂着老婆在那边打情骂俏,你还有没
有点良心?像你这样子,混的未免也太凶了吧!”
小妮子有些赧然地挣开小混的魔掌,口中却扬声啐笑道∶“丁仔老哥,你
叫得这麽大声,是因为吃醋?还是为了忌妒?你如果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
太吃味,赶明儿个我帮你介绍几个女朋友就是了嘛!你何必喳喳呼呼的破坏情
调?”
丁仔在四名带伤对手凶狠的扑杀中,挥汗闪掠,闻言,他几乎为之气结地
苦笑道∶“辣块妈妈,我差点又忘了,现在这妮子的口把式,可比她手上的功
夫还要厉害三分。惹不得,真格的是惹不得。”
这时,望老爷子带着望大爷和亨瑞自了望台上赶了过来。
“丫头呀!”望老爷子馀悸犹存道∶“刚才可是险极了,你受伤了没有?
”
“没有啦!”小妮子爱娇道∶“爷爷,对不起,刚才让你们担心了。”
望老爷子才刚放下提到喉咙里的一颗心,却又不忘数落道∶“傻丫头,你
刚刚可是差点栽在应敌经验不足,以後和小混到江湖上闯,自己可千万得多留
心才行。”
“是的,爷爷,我以後会小心。”
这妮子俏皮地朝她爷爷扮个鬼脸,接着赖过去和她爹撒娇,以安慰这两个
饱受惊吓的老大人。
小混四下环顾一匝,见自己这边稳操胜券,这才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负责训练小妮子的反应,不会再让她像今天这麽迟顿。
这就是在家享了太久的福,人变懒了的关系。”
小妮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发嗲道∶“你自己才变懒了,谁像你。”
小混呵呵笑道∶“像我?你若像我,你就不会吃亏啦!”
亨瑞不服气道∶“小混混,吹牛。以前受伤,常常有。像你,不好,要流
血,会要命!”
“听到没有?”小妮子咯咯娇笑道∶“有人出来主持正义了。”
小混瘪笑道∶“他奶奶的,小红毛,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呐!”
他一挥手要刮亨瑞後脑勺大巴掌,却让亨瑞机伶地缩头闪过。
小混手腕一翻,刮不着後脑勺,改赏一记响头,笑谑着接道∶“以前是以
前,现在是现在,你没瞧见,咱们狂人帮里面,现在可是个个武功高超。过去
那种老是被人追着杀,杀得血淋淋、惨糊糊的日子,已经是历史。那种历史,
以後再也不会重演。懂不懂?”
他最後一句是用吼着叫出来的,吓了亨瑞一跳。
亨瑞忙不迭直点头∶“懂,历史,过去的。过去的,现在的,不一样。”
“奶奶的!”小混无奈地摇头道∶“你是懂历史?是懂我说的话?”
亨瑞严肃地望着他,认真地想了想,这才抓抓後脑,皱眉道∶“历史!懂
。小混说话,懂少少。”
“懂少少?”小混好气又好笑道∶“我还董小宛呐!”
“懂小碗?”亨瑞头大道∶“没有懂小碗,不懂!”
望老爷子岔言道∶“你们俩别夹缠了。小混,我看巴大酋既然已经死了,
剩下这些人就放他们去吧!”
这时,又有二处惨叫同时传来。
丁仔又了结一名对手,自己的小腿肚上也挂了彩,他早已用那口扬州土腔
破口大骂,下手也更狠更毒。
小刀再次宰掉二名对手,在对方豁命以拚的情况下,他应付起来,虽然比
方才稍感压力,却是仍然行有馀力。
孙浩文在对手拚命的情况,他也不得不陪着朝狠处宰。如今,他可吃到苦
头了,他也这才明白,何以小刀会一照面,便朝绝处下手。
眼前这些人,可不领他未下杀手的这份情呐!
小混看看现况,不禁咋舌道∶“只怕咱们想放他们走,这些人却也舍不得
走哩!”
望大爷沉吟道∶“试试吧!总是尽其在我。对方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宰人
可不像宰牛、宰羊那般心安理得呀!”
“好呀!”小混点头道∶“我就劝劝看。”
他仰头高呼道∶“四十响马的残馀们听着。你们的首领巴大酋已经死透了
,四十响马的大势已去,只要你们现在退走,连云牧场和狂人帮都不会再为难
你们。”
小混口里在吆喝着,正与丁仔动手的三人,忽然左手猝抛,三柄马牙刺竟
朝望老爷子、望大爷和小混他们三人胸口急射而至。
小混怒叱一声,回身挥掌,将射向望老爷子和望大爷的马牙刺劈飞,同时
躲开射向自己的这柄马牙刺。
“好凶!”亨瑞咋舌道∶“要给命,不走,还偷袭,羞羞脸。”
小混尚未回过身,正和孙浩文交手的三人,忽然放弃孙浩文,齐齐扑向小
混而至。
“找死!”
小妮子长鞭方始劈啪暴起,比她还快的却是三溜金芒一闪而逝。
扑来的三人,喉结正中各自插着一枚颤危危的金针。他们三人呃地闷吭,
猛然冲扑了几步,便面朝地的砰然再也不动。
小刀刀势一紧,也将自己的二名对手送上黄泉之路。
孙浩文在对手走脱之後,便斜身扑向丁仔那边,帮他收拾了最後三名敌人
。
看着这三个最後在自己手中丧了命的四十响马,孙浩文有些悲悯地轻叹∶
“这又是何苦?生命难道就这麽不值得留恋?”
丁仔搭着他的肩,歇口气道∶“如果他们是十二支香,一碗血酒的磕头弟
兄,那麽会拚着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就没啥稀奇。”
孙浩文扶着他,朝小混他们那边走去。闻言,他微感意外道∶“黑道上,
也有这麽讲究义气的人吗?”
轮到丁仔大感诧异∶“怎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谁规定只
有白道的人才讲义气?白道里面多的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他们只要有利可图
,哪还记得义气这两字怎麽写,否则,你怎麽会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加入咱
们狂人帮。”
“你说的没错。”孙浩文拍着脑门,呵笑道∶“是我太迂,竟然还按着以
往错误的观念,去分辨黑白二道的定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丁仔打趣地酸了他一句,嘿嘿笑道∶“孺子真
是可教也!如今,你既然加入狂人帮,当然要改变以往的习惯,以黑道码头的
概念来混江湖。”他们已经来到小混身边。
小混听到丁仔的话尾,蓦地怪叫道∶“谁说咱们狂人帮是黑道码头?狂人
帮会那麽没格调,以黑道自居吗?”
丁仔怔然道∶“可是,我记得你对标榜侠义的名门正派,也非常感冒嘛!
咱们若不侧身黑道,莫非还要高挂着“我是白道”的招牌,自认为是正派人物
?”
“胡扯!”小混嗤鼻嘲弄道∶“白道算什麽玩意儿?狂人帮是何等帮派,
根本不屑沾它的边,更甭提和它挂钩,丁仔嗳,你是怎麽混的?怎麽到现在你
都还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道的英雄?”
这时,望老爷他们已经回牧场传人交代善後,而狂人帮众将官却被小混的
话,搞迷糊了。大伙儿面面相觑,傻在原地。
小刀苦笑道∶“黑道没格调,白道又不是玩意儿,那咱们算是哪一路英雄
好汉?”
孙浩文打趣道∶“据我所知,某些正派人士过去宣称,咱们狂人帮是个邪
派组织。所以,咱们大概可以算是邪道人物吧?”
“邪道?”小混啧声嘲谑∶“老子天生不信邪,所以这一道自然是无路用
。既然路都没得用,哪还有道可言?孙老哥,你虽然有点头脑,不过还是猜没
有中答案。”他满脸得意地学着亨瑞的口气说话。
“那麽┅┅”丁仔嘿嘿乾笑的问道∶“请问本帮历代以来,最最能混的帮
主大少爷,咱们究竟要算哪一道?空手道?台拳道?还是胡说八道?”
“你们真是有够笨呐!”小混点着众人的鼻子,狂然谑笑道∶“咱们既然
不是黑道,也不是白道,当然就是“灰道”嘛!”
“灰道?”其他人真搞不清楚这一道,又算哪一道?
小刀哭笑不得地问∶“小混混嗳,咱们这灰道,又算哪一路门道?是怎麽
混来的?你总得说出个像话的道理来吧!”
“那当然!”小混理由充分地解释道∶“本帮要做灰道英雄的原因有三,
第一、江湖中所谓的白道,就要有白道的出身。像小白脸老哥出身在华山啦!
或是像武林四公子出身于江南四大世家,这样子才是理所当然的白道。至于黑
道的定义,则表示如果你不干打家劫舍的生意,最少也得做拦路打劫的买卖,
再不然就是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是┅┅”
小混无奈地摊手接道∶“咱们狂人帮当然没有那种个个都投对了胎,出身
名门的好福气。因此,咱们自然和白道搭不上关系。若要说黑道呢?偏偏咱们
开张至今,还没做上半票买卖!就算杀起人来,手段毒辣嘛!心肠却不见得有
多麽狠毒。所以,咱们不就成了白不白、黑不黑的中间色,这还不算是“灰道
”吗?”
其他人除了一个劲儿的呵呵傻笑,还能说什麽?
小妮子满心好奇问道∶“那第二和第三点原因又是什麽?”
小混弹指笑道∶“这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明了啦!你们想想,咱们狂人帮
里面,有我这种卖狂打混的、有你这种养牛养羊开牧场的、有小红毛这种走船
做生意的、有丁仔这种夜盗千户做小偷的、有老哥这种正宗跑江湖的,还有小
白脸老哥这种出身名门侠客的;只要闭着眼睛随便挑,那还不是要黑的有黑的
,要白的有白的,要不黑不白的,也有不黑不白的。咱们这黑的白的、白的黑
的,花糊糊的一大堆人搅和在一起的,不叫灰道,叫哪一道?”
小妮子早被他这一轮绕口令似的快腔快调搞昏了头,哪还分得清什麽黑白
。既然小混说是灰,她也只有傻怔怔地直点头,承认夫唱妇随就对了。
亨瑞却突然抓着小混胳膊,大叫道∶“还有,还有!”
“有什麽?”小混纳闷地反问。
亨瑞高兴道∶“有哈赤,当狮子的,黑的?白的?”
原来小混刚才数人头时,把醉倒在牧场内,还在呼呼大睡的怒狮哈赤给遗
漏。亨瑞却异想天开,将他归类为“当狮子的”,还问小混是黑是白,这可不
是普通的天才而已。
小混怔了一怔,还花脑筋想了一想,才弄清楚亨瑞的意思。
“蕃就是蕃!”小混赏他一记响头,笑骂道∶“专讲这种没头没脑的蕃话
要我猜,你是开明牌?是想考我的翻译能力?从现在起,你给我加强汉话能力
,本帮主明年要派你上京考状元去,懂不懂?”
小红毛抱着脑袋朝他扮个鬼脸∶“奶奶的,大欺小,混混坏,和以前一样
的。”
丁仔呵笑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山?什麽移?”亨瑞抓抓後脑,摇头道∶“懂没有!”
丁仔伸长手臂,好玩地拍着亨瑞的脑袋,嘻嘻谑笑道∶“小红毛,你的程
度实在够菜,我真是服了你呐!”
亨瑞频频摇首,否认道∶“小红毛煮饭不会,没有菜,没有菜!”其他人
又为他这话咭咭咯咯全笑作了一团。
小刀打断他们的夹缠,沉稳笑道∶“小混,你那不成理由的理由只说了两
点,还有第三点呢?”
“啊哈!”小混狂谑笑道∶“这第三点理由,才是咱们狂人帮要做灰道英
雄的真正原因!”
“说吧!”其他人没好气地催促着。
小混左右一瞄,黠谑地嘿笑道∶“全江湖的人,都在黑道或白道里挤破了
头。咱们置身灰道之中,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谓超俗拨群,独树一格,这
种不入俗套的事,除了咱们狂人帮,再也没有别人有本事干得出来。所以,这
个“灰道”,咱们是混定了!”
小刀呵呵失笑∶“我看这个道理,算比较适合狂人帮的调调。”
此时,牧场内已解除警戒,望老爷子领着大批人手出来,指示他们为地上
的四十响马收尸。
他在五个儿子的陪伴下,朝小混他们走了过来。
“啧啧┅┅”望老爷子老远便猛咋舌道∶“乖乖!小混呀,你们哥儿们几
个,可真叫狠,我们掩在护墙栅栏後面,看你们动手宰人,看得都心惊胆跳,
冷汗直流呐!”
望大爷也道∶“就是呀!地上那些尸体完整的没几具,模样可比咱们宰羊
、宰牛还要凄惨。刚才有些收尸的长工,看得全反了胃吐个不停,直叫狠咧!
”
望老爷子淡淡一笑∶“闯江湖的角色,心肠若是不够狠,只怕自个儿的日
子就得难过了。”
小混呵呵一笑∶“爷爷不愧是过来人,说的可都是经验谈。”
望大爷颇有深意地笑道∶“小混的狠,我早听丫头说过,这倒也没什麽。
我惊讶的是,小混呀,你可不光是下手够狠,就是你那张嘴,骂起人来,可也
真是毫不留情呐!难怪咱们丫头待在牧场里,这二年来,别的不忙着学,倒要
先和一些叔伯们学一学骂人的艺术。”
“冤枉呀!”小混忙不迭指天盟誓道∶“我的准泰山大老爷,我小混混别
的本事没有,可是绝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对巴大酋说话恶毒,那也
是因为他先出口成脏,我当然就东施效颦,不将他当人看,只拿他和畜牲说话
的态度跟他说话喽!若是对我的亲亲小妮子,我这厢甜言蜜语犹恐不及,哪舍
得对她说点脏话?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哥他们,我可曾对小妮子说过什麽难听
的粗话?”
“这倒是真的!”丁仔别有所指地暧昧一笑∶“这混混对小妮子的浓情蜜
意,可真的是没话说!”
他卖关子似的一顿,才又接着促狭笑道∶“他可是常常忙着以行动表示,
那张嘴哪还有空儿说话。”
众人会意地哄然大笑,小妮子臊红了粉颈,不依的伸手朝丁仔拧去。
“讨厌啦!”小妮子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