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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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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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珠梯呸了一声,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既使当真,也应存在心里。”
  两人的话言虽底,却被这边三人听得一清二楚,孙伯南迈开大步,走到龙碧玉面前一站,挡住乔佑的眼光,心中想道:“你这厮可恨之极,见一个想一个,这回我可不能放过你……”
  两相距尚有两丈许,郑珠娣斗然一停步,“哟”了一声,道:“怎么这个人扮成如此模样?倒有点像祭神时的苗人。”
  郑珠娣矫声问道:“喂,你们可曾见到一个少年走过?”
  跟着如此这般地描述江上去形貌。
  孙泊南见到乔佑那副在着眼睛的样子,不禁心头火发,竟然迁怒于她,不由冷冷道:
  “有倒是有个少年走过,但我没有瞧清楚他的模样……”
  他道:“吓,他往哪走的?”
  他又道:“我听他哺哺自语,说什么江上云啊上云啊……”她立刻插嘴道:“对了,他姓江,名字就是上云。”
  孙伯南正待哄她走回头路时,猛被龙碧玉一杆戮在腰眼上,他一时急了气说不出声来。
  在后面伸头出来,尖声道:“我只是听到他说什么他不想活了,接着他便走到那边江边,好像是要跳下江去……”
  郑珠娣叱道:“胡说八道。”
  说完,她的眼光便转到那满面泥土的人脸上,只见他猛一点头,她不禁大大愣住。
  乔佑大声道:“岂有此理,他上午还和我们怪好的。”
  龙碧玉纤拿一伸,拍在孙伯南背心,孙伯南不禁咳了一声,低下的头颅才抬得起来。他猛一旋身,带着愠着低声道:“你点我的穴道干么?”
  她一翘嘴,悄声道:“我要你点头。”
  孙伯南斜睨一眼,只见丈半之外的贺迎群正在运气行功,一以真气受伤光景,不觉皱皱眉,想道:“她的手底太辣了。”
  耳中听到郑珠梯道:“他们沿江看看。”
  龙碧玉向他吐吐舌头,孙伯南霎时觉得她可爱已极,那手辣心毒的观念,立从心中剔除个干净。
  身畔风声飒然,郑乔两人相继走过。
  贺迎祥蓦地叫道:“姑娘可是姓郑?”
  郑乔两人闻声齐齐止步,乔佑纵到了他身旁,伸手拿往他左肩,两指搭在“云门”、“气户”两穴之上。
  贺迎样立刻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说的不是真话。”
  郑珠娣立刻移步走回到孙龙两人的旁边,星眼中的光芒,如同两把利刃,监视着他门。
  贺迎祥得到乔佑的帮助,解被闭住要穴,只觉一时痛苦俱失,精神一振,便急急继续道:
  “在下贺迎祥,本和阴阳笔褚兆渡江来拜晤两,路上误以为那个碧玉仙子冷如霜的女徒乃是郑姑娘,但好言探询,哪知此女脾气十分乖僻,冷不防先伤了同来一位朋友,诸兄如今正在打点那伤的朋友,贺某则和他们先走一步,来此决战,只是贺某无能,终于被伤在碧玉杆下……”
  乔佑阴沉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贺兄你没有见到有人走过?”
  他不必再等候贺迎祥的回答,便已自横目的院视那边三人一眼,锁在听到他厉声道:
  “他们怎知那厮名字江上云?”
  三言惊醒梦中人,郑珠娣登时柳眉倒竖,显眼圆睁,向孙伯南迫近一步,剩下四尺不到的距离。
  孙伯南也自知不幸露出马脚,正知如何回答才好时,只听龙碧玉冷笑一声,道:“谁叫她形容得那么详细呢?”
  她指指郑珠娣,随即变得咄咄迫人地反诘道:“你们打算要怎么样,我们可不像燕云三太保的后代那般没出息,还要找人帮助。”
  孙伯南此时不甘示弱,大声道:“我是南江门下……”
  他的眼光,挑战似地迫视面前的郑珠娣。
  这是因为他听过郑珠娣大言大惭地地夸说过石龙婆如何厉害,言语间伤及武林四绝之故。
  郑珠娣怎么知道他在想他在想些什么,只听她笑盈盈地“哟”了声以后,回头向乔信道:
  “师弟你瞧瞧,这位南江高弟好生骄傲,敢情碧玉仙子冷如霜已走通了南江路。”
  龙碧玉不明白石龙婆的唯一女徒郑红红,和碧玉仙子冷如需之间曾有一段恩怨难分的牵缠.
  故此对于郑珠梯的嘲讽,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贺迎祥又道:“那厮已经练成了南江“六丁开山”的绝艺,刚才贺某便是从他的掌力上认出来的。”
  原来孙的南早先和阴阳笔褚兆动手时,使出的那路越繁越凶猛的掌法,正是“南江”在剑拐以上的两种指掌绝技之一。
  指上功夫称为“金刚弹指”,以前已曾述及,另外一样掌上功夫,便是这“六丁开山”
  的绝艺。
  这“六丁开山”全凭一口特别练成的丹田真气,劈出第六掌之后,掌力便能发挥到极端。
  凌厉无区,真有神话中六丁开山裂岳的威势。
  可是这门绝技派不了大用场,因为必须直劈硬前一往无前,对方若不采取硬碰方法,那便很难打出威力。
  是以江老爹也不太重视这门绝艺了,孙伯南却是练武成癣,见这门绝学越打越有劲,神威凛凛,私心十分艳羡。
  故此不辞艰苦,狠心痛下苦功,已练得七八分火候。
  只见那郑珠娣带着一面笑容,一面又举起那边右手,伸出一个指头,指占着孙伯南道:
  “哟,你这人真够凶的,须知南江的名头,唬不住我们……”
  孙伯南见她言好语,便不说什么,却非常注意她的左手。
  因为石龙婆有一门最使天下武林忌惮的功夫,便是左手食指留有数寸长的指甲,平时卷成一团,不大看得出来。
  可是运气一弹,能够完全伸直,利比刀剑。
  最厉害的是在那其中藏有三根细如牛毛的柔软毒针,和时可借一弹之力,射出伤人。
  这一门歹毒无比的绝艺,有个名堂叫做“毒甲飞针”。
  同时因为指甲把那三枚毒针藏得久了,甲尖已沾附剧毒,只要划破敌人一点儿油皮,七步之内,狂笑而死,端的毒绝宇内。
  不过这名堂江湖上很少人知道,因为以石龙婆一身绝世武功,本没有什么机会使用这种暗器。龙碧玉见她笑得妖荡非常,心中生气之极。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追寻江上云的下落而生气,抑是因为她对孙伯南这样子而使然。
  她一挥手中碧玉杆,发出一下刺耳异响。
  郑乔两人虽是第一次听到,但神色丝毫不变,反倒是曾经被她一杯打伤了的贺迎祥微微一震。
  她嗔声骂道:“瞧你这妖怪模样,想来石龙婆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她又道:“那个更是贼眉贼眼,瞧着就不顺眼,趁早滚回去,别惹翻了姑娘,也打断你们的手臂……”
  孙伯南一听不好,这场架定然非打不可。
  扫目一瞥茫茫大江,想起白龙李延之那桩过节,料得渡时必有一番麻烦,于是心中多了一件心事,想道:“目下且不管过江之事,这郑珠娣和乔佑俱是石龙婆的徒孙,定有一身惊人技艺,龙姑娘只要稍一大意。只怕凶多吉少,况止还有个阴阳笔褚兆,若然也赶来了,就怕寡不敌众。”
  只见乔佑猛可一纵身,飘飘过来,那动作真是迅速之极,不愧是名家弟子,只听他道:
  “师姐别怒,待小弟教训教训这贱妮子……”郑珠娣道:“你若敢手下留情,仔细我收拾你……”
  乔佑好像甚惧怕这位师姐,听了郑珠娣的话以后,连声应是,接着援起衣袖,道:“我不跟你斗口,要打就动手。”
  孙伯南心中登时放下大石般轻松起来,想道:“这厮一则对龙姑娘存有邪心,二则他的武功并非石龙婆所亲自传授,总是要差一点.只要龙姑娘不太大意,该可无碍,我还得设法绊住郑珠娣,好使不暇监视乔佑。”
  主意一定,故意不声不,“呼”地一掌打去。
  郑珠娣听得掌风太响,急忙后退。
  孙伯南这一掌乃是故意要弄出巨的大响声,以吸引住郑珠娣,实在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这时揉身直扑,猛提一口真气,力聚掌力,呼呼呼连劈三掌。
  郑珠梯她识得是“六丁开山”的绝技,居然不肯退让,玉掌相继拍出,硬对了三掌。
  要知石龙婆以万斤神力称雄研林,招数多喜硬碰,着郑珠娣长得美艳娇柔,但硬挡出去的三拿,力量沉雄无比,身形如岳,动也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孙伯南连环劈出三拿。
  这后面的三拿。一掌比一掌沉重劲厉,而且出手甚快,三掌的力量汇成一道洪流,狂冲猛激。
  郑珠娣娇喝一声,疑聚全身功力,先是单手击出两掌,然后以双撞之式,并拿平推而出。
  双方三掌相接后,只听响声震耳,郑珠娣身形只是稍微摇晃一下,不禁娇声一笑。
  孙伯南心中道:“再试试这一掌吧!”
  猛可一掌推出,这时四下掌风决荡,场面好不激烈。
  边一掌速度转缓。
  只因他知道这一掌的威力太大,一旦发出之后,对方若挡不住,他即使想撤回,也办不到。
  郑珠娣娇叱一声,声音尖锐强劲,真把旁边敌人都震得耳膜嗡鸣,相当难受,特别是贺迎祥。
  他虽是诸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但内功要数他最驳杂不纯,对于这种震心荡魄内家上乘气功,最难禁受,不觉脸色也变了。
  郑珠娣叱声犹未歇下,双掌猛撞而出,那掌上带起的风声,宛如风卷松涛,呼啸怒号。
  这一把已将石龙婆的压箱底本额都掏出来了。
  那石龙婆武功别出一格,与海南岛黎母岭的赤足他的诡毒莫测同擅威名,她走的是内家功路子。
  不但所练的真力特别刚硬,把式也极是霸道,初学乍炼,最难见功,久而久之,神力无穷,几乎有拔山举鼎的威势。
  此刻双掌并推而出,加上吐气开声,威猛无伦。
  孙伯南使的是单掌,两下掌力一触,震响一声,孙伯南凝立如山呼地又是一辈劈出。
  郑珠梯所使出师门绝艺,的确是不同凡响,刚才她的身形尚自微晃,这次却纹丝不动。
  对方如山掌力又到,这次似乎见凌厉,她再尖声一叱,硬接下来,跟着对方海三掌又自劈到。
  乔佑脸色一变,身形微挫,那意思是想出手。
  可是却见郑珠娣的玉凝霜,面笼威煞,显然仍要力拼,不觉心下踌躇,未敢妄动。
  又是一声震响过处,只见郑珠娣的身形大大晃了一下,她的芳心不同上悚然而惊,想道:
  “不好,这三掌已经把我震得真气浮动,热血上涌,要脚步一动,便立刻得喷出血来。”
  孙伯南掌发连环,呼地又劈将过来。
  须知孙伯南目前所施展出的这“六丁开山”功夫,力量是越劈越大,纯粹是出乎自然。
  而郑珠娣全仗本身功力,硬挡硬碰,甚是消耗真元。
  第四拿刚刚劈出,孙伯南心头一软.
  势子自然就活缓得多,龙碧玉衷心地喝声采,蓦地一伸碧玉杆,虚虚拦在乔佑身前。
  孙伯南威凛劈出这一掌,心中电光石火般掠过一个思想:“你赶快闪开吧,若是真凭招式功力,倒有个半天可打……”
  郑珠娣正是万般无奈,左手电急抬起,右掌却力撞而出。
  龙碧玉大觉奇怪,念头尚未转过来。
  只见孙伯南掌势一斜,横扫开去,同时人随掌走,快得异乎寻掌地斜斜问旁闪开数步。
  他掉转身,冷冷道:“在下久仰石婆辈的毒甲飞针绝技,冠绝天下。可是……这不是能算入拳脚一类中吧?”
  郑珠梯那只左手已伯出一种奇怪的姿势,这时忽然垂下,红晕涌上玉颊,闭嘴无语。
  孙伯南见郑珠娣因为知羞愧而不发毒针,便立刻原谅她这个未曾做出来的过失了。
  一条人影飞纵而至,孙南斜目一瞥,原来是阴阳笔褚兆赶到。
  只见他名震武林的判官笔已撤在手中,险色极是难看。
  他心中道:“好呀,这一对判官笔乃是我们店中所精心制造出来的,如今却拿来对付我们啦……”
  只听他扬声道:“两位是石老前辈门下高弟了……”
  他的眼光扫过乔佑和郑珠娣面上,郑珠娣不禁因之停手。
  再听他又说道:“在下褚兆,本意渡江拜候两位,谁知碰上这贱婢。”
  他指指龙碧玉,声音转得刺耳难听,又接道:“竟然无故将在下一个同伴下毒手击毙。”
  龙碧玉冷冷地道:“那等混帐人死也不足借,你现在打算怎样?”
  阴阳笔褚兆向乔佑点点头,道:“乔兄请看,这贱婢忒也欺人太甚,且让褚某见识一下碧玉杆的威力,瞧瞧有什么惊人艺业,这般横行无忌。”
  他的确见多识,已认出碧玉杯的来历。乔佑应声:“褚只请便。”
  倏地退后。
  阴阳笔褚兆朗声遥问道:“贺见你怎么样了?”
  贺迎祥道:“我不妨事,这贱婢手底好毒……”
  轻轻一句话,已暗中指明乃是被龙碧玉所伤。
  阴阳笔褚兆越发怒气勃勃,可是暗中却更为小心。
  当下只见他笔一错,往前一滑步,笔换寒风疾然点去,口中同时喝一声“打”字。
  龙碧玉见他出手,招数精奇,身法滑溜,功力之深厚,竟在贺迎祥之上,芳心可不敢大意。
  碧玉杆一式‘白云出峋’,连封带攻,以奇斗奇,对方果然不敢轻进,斜跨两步,两人恰好交错而过。
  郑珠娣眼力不比寻常,一看而知这阴阳笔褚兆的是功力深厚,尤其因经验丰富,对敌应变之间,极富机智,心中不禁微喜,断言即使阴阳笔褚兆不能取胜,也能狠狠打一仗。
  其时贺迎样已经恢复体力,为报一箭之仇,也许会合力进攻,现在自己要紧之事,首在把这南江门下弟缠住。
  主意一定,娇叱一声“打”,扬掌力拍而出。
  孙伯南正也想到这个问题,心中大费踌躇,对于她一掌打来,不免有点大意,随手一掌劲撞出去。
  哪知郑珠娣这次并不力拼,施展出师门绝艺“南离掌法”,身随掌走,如行去流水,倏然间移宫换位,玉掌翻飞。
  孙伯南大吃一惊,连忙出掌封挡,却见郑珠娣身形掌法一经施展出来,直是满地火焰,流转飞扬,得隙即进,炎毒迫人,转眼间把孙伯南攻得险象环生,形势十分不妙。
  贺迎祥产这时因得乔佑以独门手法,按穴止痛,情况已好转得多,这时一见郑珠梯大占上风,草法神奇,禁不住喝彩助威。
  孙伯南处于强敌当前,赶快收慑心情,抛撇开身外一切事情,专心凝志来对付这敌人。
  十四五招过外,孙伯南猛可吐气开声,硬劈出连环三掌,一时砂,飞石走,风声激荡,立地据转局势。
  只看得贺迎祥颜色大变,想道:“不道这几个年轻高手,艺业如是惊人,看来父亲和两位叔父,虽将性命赔,在撅法之上,却也白费心血而已。”
  心一时灰心之极。然而转念想到那传说中璇玑老仙长的灵药至宝芙蓉露,用后能洗毛伐髓,重筑根基。自己若是侥幸能够得到,情形当又不相同,于是又色然而喜。
  那边乔佑并没有动手,站在一旁观看。
  二十招过处,忽然惊觉那龙碧玉年纪虽轻,而且娇艳如花,袅娜中不免带出丽质柔软之态,但敢情功力湛深。
  加上那使碧玉杆招数奇异,脚法诡变无方,除了在开头时稍见劣势之外,二十把过处,异声刺耳,锋芒渐露,已打平手。
  他在一旁越看觉技痒,五十招过处陡然振吭大叫道:“碧玉仙子绝技果在不同凡响,乔佑也来领教几招……”
  阴阳笔褚兆心中暗暗不悦,只因他和龙碧玉尚有一段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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