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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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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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妞果然招式一缓,但她却向岳霖说道:“反正你活不过今晚……”

岳霖趁机悄声说道:“姑娘,昨夜之事,小子虽该万死,但当时情形,你也深知,那实在是不得已啊……”

“怎么?你怪人家?气死了,接招!”

“轰-—”又一掌劈来。

岳霖幌身避过,忖道:“傻瓜,不会说话,抢着说话,这下可好,又把她逼火了。”

两人停而又战,未及数合,突被一种奇异地声浪摄住,退身倾听,战斗无形立解。

“当—当—当—”

敢情是铜锣声。

那铜锣声在此深夜的庙宇荒郊,阴沉悚厉,刺耳至极。

“哈—哈—哈—”

铜锣声已使在场人感到愕然,紧跟着凄厉地笑声大起,那笑声扯着悲昂尾音,逐渐地逼近,逼近。忽然庙外数声惨呼,但见数名武当弟子,隔着庙墙,被丢掷大殿,赫然是血溅七尺,人已经气绝而亡。

武当掌门太真子睹状大惊,厉喝声道:“贼寇入侵,各位施主请速戒备。”

他话音未落,笑声再起.笑声如汹涛骇浪,滚滚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黑影幢幢,阴风惨惨,大殿之前,出现了二十位以上的凶丑怪人。

怪人们身着皂服,满面黝黑,眸子炯炯发直,竟突然僵立于地,宛似幽灵凶煞降临。

为首一手持铜锣的怪人,突然“呵呵呵”发出三声森森阴笑,倏的,黑袍一抖,一面黑色小旗,飘落大殿几案!

太真子等凝目望去,不禁脱口惊呼!

“笑魔令……笑魔令……”

那怪人冷气咻咻地接道:“令到如人到,还不先来叩见本使者?”

太真子究竟是一派掌门之尊,已料定笑面阴魔派爪牙捣乱,把心一横,喝道:“你是何人?”

“笑魔帐下的勾魂使者是也,咯咯咯……”

“此来作甚?”

“所有赴会之人,赶快随本使者晋谒笑面阴魔!”

“倘本座们不去?”

“嘿嘿!现成的榜样!”

勾魂使者用手一指身边诸怪人,续道:“他等就是吃过白骨匣毒丹的武林人氏,嘿嘿!而今面目已变,徒具躯壳,有如附魔中邪,任由本使者躯使了。”

太真子心头一凛,蓦见殿之一角,一啸长空,泼刺刺飞出一条白影,那人影一现,一团疾厉劲飚,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向勾魂使者当头罩来。

同时那白影人叱道:“借你的脑袋,权充笑面阴魔的首级吧!”

“嘭!”

勾魂使者还手不及,一声惨嗥,活生生被震得贴在白壁墙上,血肉模糊形同月饼。

众人在震骇当中,才看清出手之人,竟是岳霖,登时引起轰动,不料那群被药性麻木的黑衣怪客,惨笑了—笑声如雷,呼地各挥铁掌,分成两拨,一奔岳霖,一奔殿阶下予会的武林人士扑杀。

九幽帝君庙变成了凶杀场,怪客们死了一位,武林道的朋友,也陪上一双,风声鹤唳,星月无光,真是天昏地暗,令人不忍卒睹。

一时间,掌声飚疾,轰天震耳,死尸逐渐的增多,血污之气洋溢着九幽帝君庙—这是一场武林浩劫!

人愈战愈少了,仅胜下岳霖同红妞拚斗四名功力较高怪客。敢情岳霖在大肆屠杀当口,红妞不知为何也打起帮手来了。

转眼光景,四名怪客变成三位,三位继存一位,那乔装男人的红妞,不知如何,收招身退,隐于他处!

在岳霖独战二怪客已成火炽局面时,宫中的三位武功高手,非但视若无睹,却在这紧要关头,密商大计!

“二兄认为笑面阴魔是谁?”太真子道。

“你以为是姓岳的娃娃?”铁拂禅师说。

“那娃儿用的是‘风雷一式—断命追魂’……”鬼爪子郭灵道。

“但他们何以杀自己人?”铁拂禅师说。

“道理很显明”太真子话音微顿,续道:“反正死的人多为我武林同道,他除了藉此以达杀人报复欲望,更可感人视听,相继破坏武林大会。”

铁拂禅师寿眉双轩道:“但他的年纪太轻了!”

太真子道:“先请教岳霖的掌法是否‘雷火一式—断命追魂’,还有他的身法,像不像魅影魑烟呢?”

铁拂禅师颔首道:“不错,不错,依道兄之见?”

太真子沉吟片刻道:“记得昨夜我等商讨笑面阴魔一事,那时贫道就认为这是场武林报复,所以当时我肯定的说,只有十八年前那场过节,才与此事前连后合。”

“道兄指的是骷髅叟?”

“只有骷髅叟的内家手法,才具有制人于死而无伤的本领,和那身神龙莫测的身法。”

“但他已被我等制了卅六处大穴,又将其丢掷于火熔峪的流沙之内,怎能生存于世?”

“但娃儿的身法?掌法?何处得来?”

“难道骷髅叟未死,却将一身本领传给了姓岳的娃儿?”

太真子颔首说道:“是以贫道早就认为岳霖化身笑面阴魔,替骷髅叟洗雪十八年前的血债。”

铁拂禅师沉思良久道:“老衲仍有一事不解,那骷髅叟即便未死,穴道受阴寒交浸,形同废人,凭什么传他武功?”

太真子反而笑道:“禅师!倘骷髅叟授以心法,偏巧那岳霖秉赋不凡,悟性超人,又当何解?”

铁拂禅师一时语塞,恰于此时场中格斗也告于段落。

岳霖一口气手刃了十数名强敌,虽说杀一百、一千有何不可?

但他连残强敌,功力已自大损,极度的兴奋,换来了过度疲劳。谁料在他筋疲力尽之时,那武当派掌门人太真子却洒步殿阶,扬声说道:“姓岳的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本座,嘿嘿!武当、华山等要替惨死的武林同道结清这笔血债。”

岳霖岂时一愣,忿忿地道:“尊驾这话是何用意?”

太真子一按剑鞘,龙泉剑“呛啷”出鞘,剑光霍霍,剑尖遥点,冷笑一声,喝道:“笑面阴魔,你也太心黑手辣了?”

岳霖遍身鸡栗,又惊又恨,心忖:他何以将自己当作了笑面阴魔!

他气极而笑,笑声震撼着整个庙宇,说道:“堂堂一派之长,有何证据,血口喷人?”

“你具有笑面阴魔的武功。”

“笑面阴魔又是何等武功?”

“先问你骷髅叟是谁?”

岳霖心中一震,再不顾虑后果,仰天一啸,语似亦冰,冷冷地道:“怪不得骷髅叟前辈叫我杀死尔等,原来你们都是些不可理喻,盗名欺世之徒。”

这话一落首,华山掌门人铁拂禅师、葫芦堡主鬼爪子郭灵,也认为岳霖真的是笑面阴魔了,纷自起立,场上也跟着一乱。

太真子目透杀气,向阶下予会之人,宝剑一挥,首先武当弟子攻了下去。接着,其他武林道,也试探的各亮兵刃,齐拥而上。

又一场的凶杀开始了!但在殿檐阴影处,鬼鬼祟祟闪出一条人影,他走上殿阶,却悄悄地溜到鬼爪子郭灵眼前,说道:“爹,有话跟你说?”

鬼爪子郭灵见是爱儿亚彪,退后数步,问道:“什么事?”

“姓岳的就是带增小玲的那小子。”

“是他?”

“自他进庙时,就看他很熟,后来他和那干人动手,真是越看越像。”

“哼,一个人的面像,看起来会那样困难?”

“爹,你可不知道,这小子衣服换了,脸也干净了,在咱们堡中时,他是个要饭的啊!”

鬼爪子郭灵潜潜地眸了一转,怪首数点,压声地说道:“你速离九幽帝君庙,在大门外十丈左右将身形隐住,一俟老子设法把姓岳的引出,你就……”

他声音越说越低,但见郭亚彪一拍胸脯道;“放心好了……”

口口口

鬼爪子郭灵见郭亚彪由后殿转去,心中暗笑:“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敢情鬼爪子郭灵听到郭亚彪一报,这位昔年黑道上炙手可热人物,登时打起如意算盘来。

心忖:岳霖决非笑面阴魔了,两月前他还是武功平平,两月后居然武学登堂人室,明显的他在两月内得到奇遇。

照太真子等判断,那奇遇地点,不就是离葫芦堡不远的火熔谷吗?自然火熔峪流沙也正是骷髅叟的受难之处,那岳霖功力既是骷髅叟嫡传,可见昔日克星骷髅叟,仍然健在人间无疑,由而骷髅叟才是真正笑面阴魔化身了。

如能将岳霖设法擒住,除逼回千年娃蛇元珠,打探小玲下落,更可追出骷髅叟传授的一身绝学,则转以所训练独门毒功;笑面阴魔还有何可怕?我鬼爪子统领武林岂非指日可待?!

他想念及此,不禁狂喜,一打量眼前情况,岳霖又已将十数名武林道人打的落花流水,只见数人伤倒地下,但却没有死去。

鬼爪子认为岳霖功力消耗过甚,无法再发挥出“断命追魂”那招威力;暗想:此时不出手,尚待何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七声冷笑,鬼爪子郭灵以“遁地缩影”身法,倏地欺入场心。

他暴喝一声:“朋友,这娃儿交给我吧。”

十数名武林道向后一撤,鬼爪子郭灵托地两掌一伸,但闻“卡喳察”一阵骨节震动,两条胳臂长了半尺,十个指甲也霍地突出七寸,黑黝黝地像似十只利剑。

这声势却使岳霖愕然一怔。

鬼爪子郭灵乃“毒”派中首屈一指人物,全身皆毒,尤以指甲毒性奇烈,沾之身亡,就是得到他独门解药,抢救及时,也得落个终身残废。

他之所以敢与岳霖见个高下,也就仗着这手“毒龙爪”功,但他也不无顾虑,岳霖得到其生平克星骷髅叟真传,虽是看他功力灭低,也不敢冒然走险。

两人相对凝视一阵,谁也不愿先行出手了!

岳霖迭次连战数十名强敌,却已到了真气不接,丹元不复境地,幸他食过千年娃蛇元珠,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趁着对方未敢遽然发招刹那,急忙摄心神,调功力,同时他已揣测出这瘦小枯干的阴恻恻怪老人,必是予会中最厉害人物。

双方僵持片刻:鬼爪子郭灵突然撕裂般的一声呼叫,双手交叠,身影似电,霍的两手左推右送,立逼起一团奇腥黑臭旋飚,朝向岳霖当头罩下!

岳霖见对方劲力磅礴,掌飚未到,已感有股刺脑地异味,触鼻欲昏,怎还敢怠慢!

他本不欲再开杀戒,是以未忍向武当弟子等遽下毒手,及今他对鬼爪子郭灵却例外了。

心念一转,他知道杀不了鬼爪子郭灵,自己也势必被杀,尽管他功力仍未调紧,但竭尽余勇的一掌之威,端也了得。

岳霖长啸声中,霍的展出“断命追魂”!

但闻暴天价一声巨震后,鬼爪子“蹬”“蹬”“蹬”退后七尺,一张腊白的脸,宛似蒙了层寒霜。

岳霖也感心头一震,晃了数晃。

乍看起来,岳霖似占了上风,但他是强弩之末,实无法再硬接对方掌力,他不禁暗地捏了把冷汗。

而鬼爪子郭灵,却也被岳霖一掌之威吓住,他震愕:这娃儿酣斗了两个时辰,功力犹然猛烈。

两人又在相持不下了。

庙中武林同道目睹这场武林罕见的武林决斗,声息绝无,每个人心灵犹如压了块董石,沉重……沉重!

时间的延长,气氛越显紧张,整个的九幽帝君庙,犹如一池死水,冷寂地使人窒息……窒息!

这当口武当掌门太真子、华山掌门铁拂禅师,人分左右,缓缓地向场心挪动,显然两位掌门人要帮助鬼爪子郭灵共诛“笑面阴魔”,但他们没有真的冲了上去,是坐视成败?抑或有所顾忌?

岳霖展望眼前形势,认为:时间越久,自己越危险,鬼爪子郭灵是被那招绝学骇住,但总不会长久如此?一旦看出弱点,魔头必然更凶狠,更惨忍的进招了,何况武当、华山两掌门人虎视在侧?

他本可藉“魅影魑烟”轻功,一走了之,却顾虑起宝贝弟弟,既使自己脱身,老不死的们会不会迁怒于他?

下意识地向四外一打量,敢情宝贝躲在殿角一块阴影处,他不是一人,而是两人,那人是谁?

口口口

“我是宝贝!”

“我是小莺!”

“呃!小莺!你是满春园的,少爷认识你……喂!怎么穿起男人衣服呢?”

“这个先别管,可知道他是谁?”

“跟岳霖哥哥打架的美少年吗?”

“她就是红妞!”

“哼!又是个母货。”

“好难听,说话要仔细些。”

“说惯了,一下子怎能改得了口,咦,你们也学咱作布招?……布招上为何写着杀岳霖哥哥?”

“真不晓得吗?”

“王八蛋才晓得哩!”

“哼!红妞被岳霖强奸了。”

“霖哥哥是替她梳头啊!”

“傻小子!‘梳头’就是姑娘们破身子的隐语,该明白了吧!”

“那也算不了什么!”

“哟!说得好轻松,人家是黄花闺女呀!”

“干脆嫁给霖哥哥好了,他妈的,红妞真造化。”

“想的好美?”

“霖哥乃天下第一美男子,武林第一大英雄,会配不上她?哼!臭娘们—”

“别骂人,要知红妞是侠女。”

“侠女住在妓院,活见鬼!”

“红妞是另有原因呀!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谁和你扯起没有完,到底找我何事?”

“老实说!叫你大哥快跑!不然,师父真要杀他,师父方才说了,再要一出手,就把那黑了心的臭男人宰掉……喂!告诉你,人家拜红妞当师父啦!”

“谁管那么多,霖哥哥人在场中,有本事就杀吧!”

“但师父爱他!”

“爱他又杀他,天下会有这等事?”

“因为师父杀了他,也不想活了!”

“她也想死,邪门!”

“傻瓜!杀他是想报失身之恨,不想活……却是殉情啊……师父将他比作丈夫了。”

“那更犯不着死了?”

“女孩家的事你怎的懂,再说,咱一半也是猜的!”

“有了!”

“是叫你大哥跑吗?”

“恰恰相反,一待霖哥哥把小子们宰光,那时叫红妞再来比划比划,好歹打她一顿,杀杀凶气,然后由咱做媒,让他俩亲热亲热……”

“拍!”

宝贝说得正起劲之时,蓦地挨了记耳光,他摸着半边脸,一看,敢情打他的人,正是乔装改扮的红妞,见她身着男装,越发美丽,但那双剪剪秋眸,却像冰样的寒冷、慑人,他吓得打了个哆嗦,红妞早已纤手起处,点了宝贝穴道。

红妞咬着牙说道:“小莺!把他扛起来,一会儿再收拾姓岳的……”

话声甫落,蓦地场心传来“蓬”“蓬”“蓬”三声巨震!

第三章  子仇父恨

那三声巨响,乃是岳霖与鬼爪子的三掌性命拼搏!

三掌过后,鬼爪子郭灵陡发“嘎嘎”狂笑,他见岳霖一掌不如一掌,同时岳霖的脸色已不再红晕,转为焦白!

他双掌一分,步似沉雷地走上,掌未起罡风四荡,鬼爪子郭灵要在笫四掌下,制岳霖于利害了。

岳霖真气不继,腹内如火烧,他一面急退,一面放眼四望,但见太真子、铁拂禅事等十数高手,也在两冀包来。

急念:再不出困,死路一条了,他无法再顾及宝贝弟弟,双肩一晃,掠庙墙离去!

鬼爪子郭灵却拦着欲待追赶的众人说道:“哈哈!‘笑面阴魔’已在我掌握之内,如让他跑掉,姓郭的发誓不履江湖,呵呵!”两声冷笑,傲慢已极,他俨然以武林魁首自居。

太真子索知鬼爪子郭灵虽阴险诡诈,但说话倒也算数,料定他或有埋伏潜藏庙外。

鬼爪子郭灵复又笑道:“追敌之时,且随在我身后丈许,否则,嘿嘿嘿!谁要是中了鬼伤,可就怪不得我了,现下,是时候了。”

话罢一式“平步青云”,直拔霄汉,划空疾驰。

紧跟着十数条人影,也相继纵离九幽帝君庙,此时月落西山,庙外漆黑地难分五指,但这些干武林道,仍能观察眼前变化。

此时岳霖已亡命般地驰出二十丈远近,他吓的一惊,为何敌人未见追来?

敌人决没有理由放过自己,莫非其中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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