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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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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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大厅转处,纵影一闪,那绿裳少女已飘然来至近前。

她手中托着两粒玫瑰色的丹丸,笑盈盈地递在岳霖手中,媚眼斜睨,望着岳霖,不言不动。

岳霖看看手中丹丸,又看看面前的绿裳少女,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他又向两侧望望,是所有少女的目光,齐都聚集在自己面上,手中,他更茫然了。

那红妆少女,忽然“噗嗤”一笑,道:“真是有点儿呆气,四妹取药给你,怎地连谢也不谢,你究竟是呆了呢,还是不知礼数?”

岳霖听了,甚是不悦,随口答道:“区区两粒丹丸,也值得一个谢字么?”

绿裳少女冷笑一声,道:“娃娃乳臭未干,竟也逞口舌之利,若非师命所在……哼哼!你就是铁打的罗汉,也叫你变成绕指柔……”

红妆少女接口说道:“四妹!跟个娃娃生气,值得么?咱们也该练功了哩!”

她说到此处,又转对岳霖道:“这‘七巧还命宝丹’,功参造化,娃娃你福缘不小,多少武林人士祈求一粒尚不可得,你还不赶快服下,但是娃娃!你千万要牢记,从今尔后,不得再入此山一步,否则……”

岳霖剑眉一扬,道:“否则怎样?”

红妆少女妖媚地一笑,道:“否则……嘻嘻!你就会乐不思蜀,那时就是撵你走,你也会赖着小走呢……”

岳霖望着手中药丸,沉思有顷,然后送入口中。

那丹药芳香甜馥,入口即化,随着津液,顺喉而下。

岳霖望望面前红、绿二女,拱手说道:“多谢二位,如无他事,在下就此告辞。”

说罢,身形一转,疾向来路纵去。

身后隐隐传来娇滴滴地声音:“信不信由你,这娃娃一定还会再来……”

岳霖听在耳中,心里一动,道:“嗯!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来,不过……那时……”

他也不知那时究竟会怎撵,只直觉的想到,那时——当他再来“百无禁忌”时,他将以无比的力量摧毁这座魔宫,而且,将无辜的少女释放,罪恶深重的,给她们以应得的报复。

这时一轮明月,已然穿云而去。

啊——今夜月圆呢!

他藉着月光,顺着来路,一气疾奔。

他放腿奔行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已多日未曾安寐,这时一想,顿觉四肢酸软,疲惫不堪。而且,腹中雷鸣,饥肠辘辘,十分难耐。

他抬眼四望,只见一道绝峰,横阻去路,左侧是一条蜿蜒小径,深入群山幽谷,右侧则是一片杂林。

他一路奔行,并未留心道路,这时,望了一阵,信步便向林中走出。

他本来是想在林中找寻一些山果、松子一类的东西,暂疗饥火,那知深入数十丈,仍然一无所获。

他心中一急,遂即提气轻身,又是一阵疾奔。

这片杂林顺着山势,向下延伸,直达峰底,他一边前行,一边暗忖:“来时,怎地竟未发现这片杂林呢?”

他一面疾行,一面不住向两旁端详,只见两边都是峭立的山壁,枝干横生,杂草蔓藤……

虽然,他所习的轻功——魅影魑烟,在当今武林中,是首届一指,无出其右者,无奈此时此地,岳霖却是无法施展。

约莫又行了顿饭之久,方始穿出这片杂林。

杂林尽头,似是一处山口。

岳霖一见,心中大喜,脚下加劲,向前纵去。

转过山脚,但见松柏茂密,绿树成荫,左侧断崖绝壁,奇阴天成。

林荫深处,隐约可见茅屋数间,山泉潺潺,清幽绝俗。

岳霖不由赞道:“好一个世外佳境!”他随又转念道:“既有茅屋,想必有人居住,过累的身躯,今夜不但可以畅眠一宵,而且还可以讨点食物充饥……”

他想到此处,顿觉饥火难忍,不再犹豫,大步便向茅屋走去。

行近茅屋,忽闻屋中传出一阵笑语声。

他心中暗自高兴,屋主人尚未安眠,省却扰人清梦,于心不安。

但是,在正欲扣门时,岳霖忽然止步不前,他双眉微皱,神情肃穆,站在当地,侧耳静听。

这时,他所听到的不是笑语声了,而是一种呻吟,一种娇啼,一阵难以形容地沉浊地喘息之声。

他心中忽然一动,暗忖:“在这荒山野地,难道也有江湖好汉出没?”

谁料,他一念未已,屋内忽然传出一串“格格格格”的笑声,笑声之中,充满了淫荡,放纵,接着是一个男子的粗犷音道:“骚蹄子,这下可称心了吧?”

那女子边笑边道:“今天总算你还卖力气,不过,就凭你黄鼠狼?嘻嘻!少说点,来上三个,姑奶奶也未必准能称心如意……”

“那……你是说……”

“我是说你只知道卖苦力……”

“除了卖力气,莫非还……”

“就是卖力气,你也不行呀!”

“谁说?”

“我说,你本来就是银样蜡枪头……”

“你……”

“我把你好有一比。”

“我?说说着,比做什么?只要不是王八就行!”

“也差不了多少。你呀,就好像鸡胁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好留着聊以解饥。”

“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怎么?你还不服输?”

“当然,不信你再试试!”

“哼!告诉你,姑奶奶和别人不同,天赋异秉,奇巧绝伦,天下男人只要碰上姑奶奶!就会永生不忘,现在……”

“算了吧,我又不是没尝试——也不过如此。”

“就算不过如此吧!姑奶奶可要走了。”

“那儿去?”

“屋外那个小伙子,已经等了半天啦!”

“你少缺德。”

“换换胃口,尝尝鲜,嘻嘻——”

“……”

岳霖听得又气又怒,虽然地处荒山,时值夜半,然而,他的脸毕竟还是红了,“啐”了一口,连道:“真晦气!真晦气……”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去,是因为听得屋中女子口音甚熟,似在何处听到过,很想看看是谁。

待到后来,听那女子口气,似乎早已发现自己行藏,而且,语无伦次,不禁羞怒交加。

他双拳紧握,暗暗运功,准备那女子出来后,给她一个迎头痛击。

他凝神注目,怔怔地望着茅屋的木扉。

疲惫,饥饿,早已忘得一千二净。

突地木门呀然而开,当即露出一张粉面。

岳霖和那犹推木门半遮面的女子,同是一怔。

岳霖心中暗道:“啊!原来是她!”

就在此时,岳霖但觉紫影一幌,那女子已俏生生地立于面前,她身披一袭紫衣轻纱,曲线玲珑,妙处隐现。

她半眯着一双诱人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岳霖,唇角挂着一丝笑意——这一丝笑容意味深长,似嘲弄似不屑。

但.在岳霖的眼中看来,却是诱使自己跳落陷阱。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岳霖大喝一声,道:“贱婢!荒淫无耻,作恶多端,今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看掌——”

说罢,双掌平推,疾向她左右“肩井”击去。

那紫衣女子娇躯一转,已自避过。

同时,她娇声说道:“哟!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咱俩是有缘。”

岳霖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答话,双掌改拍为扫,猛向她腰间挥去。

紫衣女子莲足微点,人已飘退七尺,故意嗔道:“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人求我好久,我还不答应呢,现在求你,反而端起臭架子来了。”

岳霖一心要把她毁在掌下,对她的话语,根本不听,这时,一招走空,随又上步欺身,双掌疾翻一招“痛惩妖狐”,分取紫衣女子“眉心”、“心经”、“期门”、“腹结”四处大穴。

紫衣女子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她娇躯急幌,疾然飘退两丈开外。

她身形甫一站定,又柔声说道:“真是郎心如铁,一点也不晓得怜香惜玉,你越是不肯,姑娘就越是要看看你脱光衣服的那付窘相,一定很有意思……”

岳霖虽是奔波多日,又在“七巧迷魂阵”中,耗去真力不少,但是强打精神,紫衣女子仍然不是对手。

他对紫衣女子已是恨之入骨,这时,抖擞精神,展开“魅影魑烟”身法,向紫衣女子一轮猛攻。

这紫衣女子也非易与之辈,她在“七巧门”二代弟子中,虽然序齿最幼,但因她聪颖过人,极富机智,更且是能言善辩,甚得乃师“七巧婆”宠爱,在武功造诣上.除大师姐红珊外,远在其他五位师姐之上。

因此,养成她任性,放纵的习性,由于她薄具几分姿色,更使她眼高于顶,不把同门放在眼内。

出道以来,更不知风靡了多少江湖子弟,她对师父的一身媚术,尽得真传,以故,拜倒其石榴裙下因而丧生者,真是不可计数。

世间任何事物,凡是轻易获得的,就不觉其珍贵,反之,愈是得不到的,心中愈是非要得到不可。

而且,得不到的,也必然是最好的。

紫衣女子的心理正是如此,她见岳霖根本无动于衷,虽然也因此对自己的美貌,暗起怀疑。

然而,这究竟是一瞬间事,随之而起的是自尊的被损伤,以及体内正在燃烧的熊熊欲火。

她必欲得之,而后甘心。

于是,她不退反进,双肩微幌,轻纱已自滑落,露出她丰满白嫩的肌肤——竟然是一丝不挂。

她顺手一挥,轻纱已团于手中,然后,身形一旋,那团轻纱,便像一朵紫云,向岳霖当头罩去。

岳霖已有与裸女对敌的经验,是以不慌不忙,左足生滑,已然转至紫衣女子身侧,骈指如戟,疾向她左“肩井”穴点去。

紫衣女子一招走空,心中也是一惊,连忙沉肩挫腕,疾退丈余。

她见岳霖并未追来,回身说道:“小兄弟!半月前你已中了我‘七巧门’的‘合壁欢’,今夜正值月圆,你能熬得那种苦么?为了你,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你还……”

岳霖实在忍无可忍,破口骂道:“贱婢住口!小爷早已取得‘七巧还真丹’了,告诉你,不要妄费心机!”

紫衣女子听了,花容骤然一变,她怔怔地望着岳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所言真假。

正在这时,那茅屋内竟然走出了一个年青道士来。

他一步三摇,来至二人之间,满脸不屑地扫了岳霖一眼,然后浓眉微皱环眼一眯恭身说道:“咳咳!你这是何苦,送上门去,人家不要,你还……”

她话未说完,“拍”地一声脆响,右颊之上,已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掌,立时现出五指红痕。

紫衣女子狠狠地道:“你少噜嗦!我高兴,怎么样?”

那年青道士鞠躬哈腰,连赔小心道:“是!是!当然——你高兴……”

“怎么?你不高兴?你要怎么样?”

“不!我……呃!只要你高兴,我也高兴,谁叫我是你的奴才呢?!”

“呃!这还差不多,快——帮我把这小伙子制住,姑奶奶趁今夜月圆,我要好好地乐上一乐。”

“这……这……”

“你不愿意?”

“不!不……”

“你既然是奴才,就得伺候我。”

岳霖一直在怔怔地望着二人,心道:“看不出这年青道士,竟然不守清规,看他浓眉大眼,仪表不俗,怎地竟甘愿为奴,唉!真是丢人。”

但他立又转念道:“不过,他碰见这美其面而毒其心的女子,也算报应,只是这女子也太不像话,竟连出家人也勾搭起来了。”

他转念至此,陡见那青年道士已缓缓向他走来,所经之处,留下一个个清晰可辨的足印。

岳霖看了,微微一笑,道:“那座庵观道院,出了你这败类,快快报名受死!”

那道士倏然止步,双目凶光闪闪,凝注着岳霖,半晌,始道:“告诉你也无妨,反而……嘿嘿!你娃娃也活不过今夜,道爷就大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

他说到此处,又侧首向紫衣女子诏媚地一笑,又道:“道爷乃是崆峒门下,二十七代记名弟子柳逢春。”

岳霖接口道:“柳逢春,现在春天已过了,你也该完了。”

柳逢春厉喝一声,道:“娃娃!找死!”

他话声甫落,已自一掌劈来,掌风劲疾,颇见功力。

岳霖也忙举掌齐胸,霍然推出。

两掌接实,“轰——”然一声震天大响。

岳霖“蹬!蹬!蹬”连退后五步,方始拿桩站稳。

柳逢春仅只退了两步,满面不屑之色,傲然地望着岳霖,他觉出对方内力略逊于己,是以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当下,上步欺身,双掌又自攻来。

正在此时,白影一幌,那女子也向侧面扑来。

岳霖虽明知几日来自己内力损耗过多,迄未回复,现在强敌当前,不可力敌。

但他傲骨天生,他不相信这年青道士功力会高过自己。

于是,他强提一口真气,振腕迎了出去。

他双掌甫发,那女子也纤掌高扬,两股劲风,疾然向他双肩击来。

说时迟,那时快,“轰——”又是一声震天价响。

岳霖的一个身躯,已被震起空中,这时,却巧那女子掌力又至,于是,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疾向左侧断崖之下落去。

这时月白风清,恍如永画。

岳霖的身躯,直似弹丸泻地,疾向崖底下落去。

他耳中仿佛尚能听到那女子的跌足娇叹之声。

虽然,他受伤不轻,但神智却十分清楚,他身在空中,低头向下一看,隐约看到崖底有许外尖锐如刀的石苟。

他不禁大吃一惊,暗忖:“如若就此下降,非落个贯穿胸腹不可!”

然而,下降之势,却是愈来愈快。

忽然,他急中生智,伸手便向崖壁横伸的树木抓去。

岂料,下落之势过猛,一连几次,都是干断枝折,徒劳无功。

岳霖眼见崖底石荀,飞也似地向上迎来,越来越近。

最后,相距崖底几不过二十余丈了。

就在这危机顷刻,千钧一发之际,岳霖突然发现在距崖底约七丈高下处,似是有一壁洞。

这一发现,岳霖不禁精神一振。

此时,他距离崖底,已只有十余丈了。

他立即奋起余勇,拚出全身之力,双臂连挥,藉力使力,逐渐向洞口接近。

陡地,他猛提丹田真气,两掌疾向对崖石壁拍去,一个身躯藉势向后飘退,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洞口边缘,端的生死一发,惊险万分。

他跌坐在洞口,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昏倒过去。

当他自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早已是旭日初升,百鸟齐鸣了。

他翻身坐起,调息许久,除了浑身酸软无力外,似乎并未受伤,这才略微放心,开始向壁洞之内,缓步而入。

前行约五七丈,地势豁然开朗,又行数丈,只见一座石门,挡在面前。

他站在门前,犹豫许久,伸手轻轻推去,那座石门竟悄没声息地应手而开。

岳霖怀着一颗好奇之心,轻步入内。

门内,是一间约三丈大小的石室、石塌、石几,一应俱全。

他一直踱至石几之前,见石面有许多龟裂纹痕,其他用具,大半腐朽不堪,触手化为飞灰。

“啊!”他吓得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

他见左首墙脚,四平八稳地坐着一具骷髅。

骷髅身前,有一石几,上面放着一双乳白色的石匣,在石几的另一方向,也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具骷髅。

岳霖急步上前,双手捧起石匣,仔细端详。

那只石匣长约尺许,宽仅六寸,上手极轻,他上下摇了两摇,但觉匣内发出轻微的响声——而令他最最奇怪的是,这只石匣,上下四周,竟无一丝缝隙。

他望着石匣,茫然不解。

里面的物件是如何放进去的?

这两具骷髅是谁?死了多久?

看情形,分明是因争夺石匣,而致两败俱伤,终于与世长辞。

那么,这石匣之内,必然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珍宝无疑了。

他本想将石匣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何宝物,但,继一转念,他又打消原意,将石匣用一块绢帕包好,置于怀内。

随即必恭必敬地,朝两具骷髅拜了四拜。

他向室内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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