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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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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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霖一看时间并不太晚,心说:“喝点酒解解烦也好……”

随叫店小二烫了壶烧酒,一人闭门独酌,不觉目转星移,街上传来“卜卜卜”三更的梆子声。

岳霖见夜静更深,不敢怠慢,悄悄地打开了后窗,一掩身电射而出。

他轻功何等了得?瞬间踏遍了草店的所有客栈……但他失望了,并未发现金蟾真人的行迹。

岳霖闷闷地转回了客室,忽见桌子上金光一闪,一只三寸大小的蛤蟆形玩具赫然入目。

他本能地伸手去取,油然一念袭来,这金蛤蟆不是太真子一再叮嘱的金蟾真人暗器吗?

敢情金蟾真人来过这里?

金蟾真人将此暗器放于桌上是何用心?

岳霖因警觉在先,不敢过于接近蛤蟆暗器,同时忖道:“金蟾真人要害我了?他必然隐在附近……”

一念未已,后窗无风自开,一虬髯道人以“无形潜影”轻功,飘落屋中。

岳霖一打量正是在武当山见过的金蟾真人,心头砰然一震,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蓄势待敌。

金蟾真人冷眼一觑,大模大样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说道:“姓岳的!要不要见笑面阴魔?”

岳霖脱口一声惊呼道:“正要见笑面阴魔,但你怎会知道?”

金蟾真人冷冷地道:“别的少问!如果想见笑面阴魔,可持此信物去!”说着一指桌上的“金蛤蟆”。

岳霖脸一沉道:“在下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想藉此暗器伤我?”

金蟾真人倏地振案而起,脸色数变,但旋而诡笑一声又然坐下道:“八成太真子那老不死的告诉了你?”

岳霖严肃地道:“姑不论何人所告,但我知你这蛤蟆暗器里藏有不可数计的丧门钉!”

金蟾真人和蔼地道:“岳少侠!呵呵!先请落座,有什么事慢慢谈何访?”

岳霖忖道:“可别上了他的圈套啊?”

又一转念,自己太胆小了,坐一坐怕人了吃人不成?

于是岳霖坐于相对的一条椅子上,但他“水火既济”神功内调,却未敢一时大意。

金蟾真人颔首笑道:“你是不是认为贫道来得太突然?”

岳霖正颜说道:“尊驾有话直说吧!”

金蟾真人眸子一转,续道:“小侠于九幽帝君庙格毙数十名武林高手,可说一举成名!哈哈!一举成名了。”

“道长!”岳霖问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哼哼!”金蟾真人阴恻恻地接道:“可知崆峒派的弟子也变相的死在娃娃之手?”

“是他等被笑面阴魔迷去本性,人鬼不分,岂能怪得在下?”

“说来轻松,可知血债血还?”

“敢情你要寻我报仇?”

“不但崆峒派找你报仇!就是天下武林,也势必杀尔后甘心。可是……可是现在却用不着了。”

“道长说话太也莫测高深。”

“嘿嘿!”金蟾真人倏地目透杀机道:“有笑面阴魔找你算帐,还用得着本掌门以及其他黑白两道吗?”

岳霖闻言反而冷笑道:“别说笑面阴魔找我算帐!就是他不找我,小爷也要千里寻仇,誓砍他头!”

“小娃娃!”金蟾真人讥讽地道:“未免口气大一点吧?”

岳霖胸脯一挺道:“大不了是个‘死’字,小爷岂会被他的虚名头吓住?”

“嘿嘿!有志气!有胆量!但你要知道,笑面阴魔已然铺下天罗地网,恐怕尊驾与笑面阴魔缘见一面,已然死在他手!”

岳霖不由一楞,忖道:“好厉害的笑面阴魔?原来他已经注意到我……”

金蟾真人似已看透岳霖心意,又逼上一句道:“笑面阴魔是何等人物?怎能容你在九幽帝君庙杀伤他手下?且以布招招谣过市?”

岳霖谔然问道:“这些事他都知道?”

“别说笑面阴魔党羽遍天下,就是本掌门人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这被画影图形的狂娃!”

“画影图形……”

“嘿嘿!凡与笑面阴魔谛结盟交的武林道,都有一图在手,相机擒人!”

“那么牛鼻子也是因此而来?”

“本掌门方才已然说过,既有笑面阴魔出头,用不着老人家麻烦了。”

“但你来此目的何在?”

“带娃娃见笑面阴魔啊!”

“走——正合少爷心意。”

“慢着!”金蟾真人诡笑一声,道:“你也该给本掌门个面子!”

岳霖似懂非懂地道:“你要什么面子?”

“自缚手足,由本掌门挟持而去!”

“哈哈!”岳霖冷笑道:“休想!除非……”

“嘿嘿!”金蟾真人两声冷哼,打断了岳霖话音,道:“本掌门早知你手下不含糊,所以才亲自出马了……”

岳霖剑眉一挑道:“难道少爷会怕你不成?”

“莫非你要动手?”

“少爷本不欲杀人,但你逼人太甚?”

“嘿嘿!晚了!”

“晚些什么?”

“请看——”金蟾真人说着一指桌心“金蛤蟆”,岳霖赫然一震,敢情这“金蛤蟆”忽一摇晃的朝他身边移来,他方感不对,那“金蛤蟆”轧的一声,疾如电掣般腾空飞起!

第四章  生死抉择

岳霖究竟江湖历练太差,虽然也看出金蟾真人不怀好意,但决料不到那“金蛤蟆”会飞呀?

他在微一迟愕间。

金蟾真人仗以成名的暗器——“金蟾”梭已回翔一匝,取了个对付敌人的有利杀伤角度,折身欲扑。岳霖也在这紧要当口,灵机一动,悟出个中玄奥了!

他看出那“金蟾梭”所以能飞袭扑人,并非妖魔邪法,乃是金蟾真人秉持“一指罡力”推动。

岳霖内功火候极有造诣,顿时罡气潜运,双手平托,一股绵延不断的淡淡轻烟,在两手心处,袅袅升起。

此时,“金蟾”梭“铮”的一声,张口喷出一蓬针雨,却被岳霖精纯内功幻化的掌心轻烟,牢牢阻截住,宛似一垛无形的风壁,使十数根丧门针顿然四飞,落于他处。

金蟾真人没料到岳霖有此功力,同时被对方真气一逼,那“金蟾”梭反而一个跟斗朝自己的面门翕然扑下。

他不禁捏了把冷汗,左掌以“泄”字诀,配合右手“一指罡力”,“吞”“吐”之间,将“金蟾”梭导引掌内。

岳霖见状也不由暗服老道的功力了得?同时心里惦缀:“牛鼻子好阴险啊?倘方才稍一耽延,人就变成刺猬了!”

愈想心里愈气,他见金蟾真人眸子电转,森森冒着寒焰,知他又在动毒念对付自己登时脸色一沉:“鼠辈!太欺负人了……”

一掌齐胸推出,金蟾真人自也防到这点,左袖一拂,立时两力交合,平地里宛似雷鸣一震!

岳霖倒坐床上,金蟾真人“卡喳”一声,由窗子口平摔院落之内。

此时店家纷纷赶来,不知出了何事?

岳霖追出窗外,反而有所顾忌,未便出手。

那金蟾真人趁机爬起,冷笑一声道:“好兔崽子!要见笑面阴魔就跟我来!”

说罢一长啸飞人,金蟾真人居然在受伤之下,仍能疾若飘风般飞驰而去!

岳霖怎能坐失寻觅笑面阴魔良机?顿时双肩一幌,“魅影魑烟”轻功展动之下,三五个起落,反而抢在金蟾真人身前一丈开外。

金蟾真人索性身形一立,色厉内荏地喝道:“姓岳的!你当本掌门真的怕你不成?哈哈……如非笑面阴魔保尔活口,老人家早就要你的命了……”

岳霖冷冷笑道:“少爷也是急于要见笑面阴魔,不然!岂容你信口猖狂?哼哼!快告诉我笑面阴魔在那里?”

“娃儿!可懂得长幼之分,齿序之别?”

“用意安在?”

“嘿嘿!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不得无礼!”

岳霖忖道:“原来牛鼻子死要面子啊!”

因急于见笑面阴魔,不愿把问题闹僵,微一颔首,算是答应了对方请求。

那金蟾真人不等答话,一个劲的向正西飘驰。

又行了十里山途,蓦见天光一色,一条极宽大的山泽挡住去路。

此时旭日甫吐,山光云岚,蔚为奇景,金蟾真人身形倏的收住,用手遥遥一指道:“看到对面傍壑处的一条三帆大船吗?”

岳霖略一注目,反倒一愣,心说:“好大的一条怪船啊!五丈长,却有七丈宽,怎的个行驶呢?”

金蟾真人又而说道:“尊驾访的正主儿就在船上……”

“唔!我们快去!”

“哈哈哈……”

金蟾真人笑如裂帛,脸色一沉道:“姓岳的!笑面阴魔岂是你这晚生下辈可见的?待本掌门通报一下,再看造化吧?”

说着一式“苍鹰掠波”,连点水面,由山壑到达船身约三十丈距离,居然被他两间跃,消逝在船上了。

岳霖独倚山屏,遥观船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停刻儿可能见到笑面阴魔了,“索药?”“报仇?”两大难题使他陷入了苦思。

索药不是件容易的事!报仇更加难上加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岳霖的心情愈发沉重了。

忽见水面上飞过来两条人影,眨眼间,金蟾真人同一三十年华的素衣女子飘然而至。

素衣女子向岳霖美目一瞥,轻盈地道:“他就是姓岳的娃儿吗?”

金蟾真人似是对素衣女子颇为恭谨,颔首称道:“正是他!”

岳霖早已不奈地叫道:“吠!快带少爷见笑面阴魔吧?”

素衣女子向他瞄了一眼,依然对金蟾真人道:“这里的事由我处理吧!你可早日赶路,免得‘回头峡’约期措手不及。”

金蟾真人躬身稽首道:“小道尊命了!”

说罢向岳霖阴森森地一笑,一幌身疾厉驰走。

岳霖心急见到笑面阴魔,也不顾他的去留,忖知这素衣女子来头不小,忍住气说道:“有烦带我见笑面阴魔。”

“唉!敢是不想活了?”

岳霖忿然道:“请说话放尊重些,本少爷为何不想活?”

素衣女子道:“笑面阴魔四下访寻于你,按说躲避犹恐不及,胆敢飞蛾投火?”

岳霖脸色一沉道:“少噜嗦!本少爷如果怕事,也用不着千里寻仇了?哈哈!如果不带我去,那条破船谅也挡不住我……”

素农女子从容说道:“因我看你年青,有意放你一条生路,这倒好,反而怪起人家来了?好!跟我来吧!”说完,柳腰一挫,已然凌空拔起。

岳霖见她身法了得,暗自吃了一惊,笑面阴魔的手下都是如此,可是笑面阴魔更加难予揣测了。

他无法多想,紧跟其后,须臾间已跃达船上。

岳霖身甫登船,但见这船重楼叠阁,萧幔深垂,迂折曲回,疑似禁宫,不禁心头一凛。

尤其每经过一重绣帏,就看到数名彪形大汉,木然立着,那群大汉们脸色阴沉,面无表情,眸子里脸面迟滞,有人经过身旁,亦直如未见,使岳霖联想到九幽帝君庙一幕时,油然大事屋这群人八成是被害的武林人物了。

他转念至此,忿怒代替了恐惧,心想:“笑面阴魔啊!我宁可殉道而死,也不叫你遗祸于人间……”

岳霖眸子里炯炯似火;岳霖身子激动地发颤!

当他步入又一重纬后,他的愤慨达于极端,他本能地忖知这儿当是笑面阴魔的藏身之处!

一座精致宽阔的舱房,房门口粉色丝罗垂地,遮闭了舱门,但依稀掩映,里面犹然分辨出人影。

只见一全身赤裸的魁伟汉子,坐在一张明晃晃的大床上,偎香依翠,尽皆是没有穿衣服的女子们。

他忖知那汉子可能就是笑面阴魔,可惜一罗之隔,无法把他真面目揭穿。

此时舱内欲聋的笑声,那笑声一落,魁伟汉子发话道:“你就是岳霖吗?”

岳霖昂然应道:“不错!你是笑面阴魔了?”

魁伟汉子语气极为倨做地道:“既知咱乃笑面阴魔,何以不跪?”

岳霖钢牙一挫,满腔怒火,杀父仇念,一兜脑掀起,他心里忖度,立身处与魔头不过二丈距离,何不冒险发难,也许趁其不备,报了父仇,索得毒龙丹。

他藉着一声冷笑,已然将功力毕集双臂,正图以“魂亡魄散”一招绝学,作个生死投注,忽感腰眼一麻,腿弯一酸,人已“噗咚”跪地,敢情被那素衣女子点了“酸麻”穴道。

岳霖怒目一望那素衣女子;见她眼神有异,像是有难言之隐,又似有无比的慈爱,他不解;他感到一片茫然!

笑面阴魔的凄厉笑声又起:“岳娃儿!你好大的胆呀!哈哈哈……”

岳霖身虽受制,说话却不妨,冷笑声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种的把我穴道解开,小爷愿以头血溅尔之首,死也瞑目!”

笑面阴魔呵呵怪笑道:“又是素姨管闲事了?嘿嘿!素姨你过来!咱虽是杀人不眨眼,但对这娃娃未问明一事前,决不会下手!”

岳霖一听话音,心中一动,再一看素衣女子,她正以慈怜的眼光向自己凝视,显然地!她就是魔头口中的素姨,她是怕我岳霖未听命跪下遭了毒手吧?

一念至此,素姨已翩然而去,笑面阴魔冰冷地话音又影传来:“你是找笑面阴魔报父仇吗?但不知尔父是何人?”

岳霖咬牙切齿地道:“中原四侠之首——岳尚岳,还有……”

“住口!”何啻是声霹雳?

笑面阴魔半晌始说道:“就我记忆所及,本笑魔却没有杀过岳尚岳其人!”

岳霖冷冷接道:“魔头休得骗我,我爹之死,正如其他武林人物遇害一样,惨笑身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面阴魔一口气发出七声森厉长笑,喝道:“本笑魔不久将主持武林盟主,难道杀一个小小的岳尚岳,还值得跟娃儿赌咒吗?嘿嘿!信不信出你了?”

岳霖登时一怔,忖道:“我身子既已受制,魔头不该欺骗我了!但,谁是杀死爹的凶手呢?”

笑面阴魔阴恻恻地道:“想来你制衣招,大书杀笑面阴魔,以暨九幽帝君庙毁我手下,无非是替父报仇了?”

岳霖道:“俺本意是想把你这魔头逼了出来,作一了断。”

笑面阴魔冷笑道:“这倒好!我笑魔一向找人麻烦,不料娃儿却寻起我的晦气来。呵呵!你说该当怎的处死!”

“任凭于尔!”

“但本笑魔还有一事不解,那冒我笑魔之名,假造笑魔令……等事,也是你这娃儿作的手脚吗?”

“这个……”

“快说!要知此事害得本笑魔威望扫地,如果再是你,哼哼!势将遭受更严厉处置!”

“此事虽非小爷,但我知作此事者为谁?”

“快些说来!”

“可惜那人身负重伤,不能见你了!”

“哈哈哈!”笑面阴魔声起杀音道:“告诉我他在那里?本笑魔要在他垂死之前将之碎尸万断!”

岳霖冷笑声接道:“因有一长辈之约,那地方不便奉告!”

笑面阴魔暴喝一声道:“可知蒙蔽笑魔之人,报复必惨?”

岳霖精眸一闪,狂傲地笑道:“少爷不是怕你威言恫吓,但我愿替你拿个主意!”

“说!”

“可将尔之毒龙丹送我一粒,一旦治好她的伤势,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哩!哈哈哈!因为她与你这魔头有着不世之仇!”

笑面阴魔沉吟片刻,耸声笑道:“大胆的狂娃,居然使用诡计,但我要问你,是何人说本笑魔有毒龙丹的!”

岳霖忖道:“成败在此一举,索性把话揭穿吧!”

念头一转,语气极为沉定地道:“若问何人相告,可记得‘幽宫解围人’吗?”

笑面阴魔陡然一声怪叫:“是他?”

舱房内顿时沉静了!显然地,笑面阴魔为此五个宇有了碍难之处,良久!却见素姨揭开罗幔姗姗走出,她纤手一提岳霖后腰,将之挟往另一间舱房。

那舱房不大,却秀床棉被,一片温香,看来似是素姨的卧房。

这时素姨把岳霖穴道解开,幽然叹道:“岳少侠!方才得罪你了?”

岳霖已知她是一番好意,连忙拱手道:“过去的事不必提了,请问笑面阴魔是何用意?”

素姨道:“自你说出‘幽宫解围人’那怪话之后.笑面阴魔登时脸色数变,后来……后来他自言自语道:‘我笑面阴魔恩怨分明,可是毒龙丹却关系着我的生死大计啊?’……”

岳霖暗自一惊说道:“魔头究竟给不给毒龙丹?”

素姨想了想道:“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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