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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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妤记-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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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鲁莽冲动的。她开始主动提出不想再唱《白蛇传》,后来又与红衫儿在候场的屋里发生争执。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她平日的作风啊!”

    想了想,觉得子妤说的有几分道理,唐虞也道:“其实说白了,她只是受了红衫儿牵连,本身她并未顶撞与我,只是不该在即将登场之前和同戏搭档争执,误了演出。”

    “这就对了!”子妤突然想到了个中关节,急急道:“说不定她是故意的呢。红衫儿只是炮灰罢了,她真正的意图,或许在于想唱独角。这样成名快,又能直接打压红衫儿。毕竟在新晋的女弟子里,红衫儿对她的威胁最大。”

    唐虞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若真如你分析的那样,这个青歌儿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苦笑了一下,子妤喝了口茶,顺了顺心中的闷气:“可即便是这样有如何。她不像上两次那样有害人之心。这次说白了,只是红衫儿自己脾气不好被人利用,与青歌儿即便有关系,也很难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她的用心。”

    “明天或许就能知道结果了,她到底是不是我们所分析的那样的人。”唐虞也叹着气摇头,他知道戏伶之间勾心斗角是常事,但大多是些小事儿,管也懒得去管。但青歌儿三番五次做出这些举动,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身为戏班的二当家。也不能就此坐视不管,必须得清理门户。想了想,于是道:“罢了,就算撕破脸,我也要和班主仔细谈谈。她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才华,也不堪大用,迟早会让她搞出大事儿来的。”

    “班主不会拿她怎么样的。”虽然子妤不愿承认,但青歌儿确实是一个极有潜力的戏伶,特别是她的功底,在花加班一百多号戏伶中绝对是翘楚。虽然不及金盏儿和塞雁儿,但她们两人已经过了二十,迟早要退下的。她很可能会是将来的四大戏伶之一,着根本毋庸置疑。班主或许会听唐虞的话,但肯定会反过来劝唐虞罢休。因为在花夷的严重,戏伶的勾心斗角和戏班的前途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吧!

    想到此,子妤抬眼看了看唐虞,见他朗眉深蹙,恐怕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便道:“其实,唐师父不用太过担心。还有不到十天就是下个月的小比了。我三天之后也会在前院上戏,到时候,以艺相较,定要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这番话,子妤以前也曾说过,唐虞听了,也莫名地对她充满了信心,笑道:“那你得做好准备,着半个月的日子一定艰难无比,我会盯着你勤于练功的。”

    子妤也冲他笑笑,已经把青歌儿抛在了脑后,“这是自然。”(!)

一树梨花 章一百六十 双鱼碧玉

    章一百六十 双鱼碧玉

    已是深夜,但南院一隅的小屋里。气氛却被氤氲地舒适清逸。

    子妤和唐虞饮茶而谈,默契十足,时而低声合笑,时而莞尔不语,融融的愉快气氛,眼看着天色尽晚,两人却均有些不舍。

    为了子妤,不想让她太晚回去被人诟病,唐虞还是主动起身:“好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你回去歇了吧。”

    “恩。。。。。。”再不舍,也得告辞。子妤乖巧的点头,抿嘴含笑看着他,想着先前两人极为舒服的谈话饮茶,这样的日子正是自己最想要的,心头不禁暖意融融。

    “对了!”

    唐虞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已经转身要离开的子妤,回到里间拿了一支檀木匣子在手上,“你看看喜欢么,若觉得好,就收下吧。”

    “这是?”子妤说着。觉得匣子有些眼熟。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唐虞走过去将灯花儿挑的亮了些,随意道:“相府送的礼物,我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带什么玉佩。见这形态和你脖子上的玉坠儿有些相似,想来你应该喜欢。只要你不介意我借花献佛的话,就收下吧。”

    “对了,这是诸葛小姐在我们离开时送的。”子妤想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拔开了木闩。

    打开来,只见一只碧色晶莹的双鱼玉佩静静躺在一方漆黑的绒布上,而盖子的内上方,赫然盘旋着一条张牙舞爪浑身漆金的飞龙!

    “金龙?”子妤暂时将着双鱼玉佩放在了脑后,抬眼问:“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敢用这纹饰?莫不是,诸葛小姐将御赐之物转送了你?”

    “是么?我倒没有注意。”唐虞当时拿回来,只寥寥看了一眼是什么东西,根本没注意内盖的上方。经子妤这么一说,伸头一瞧,果然看到那栩栩如生的金龙盘于内盖,雕工极为精细的样子,连龙须都根根分明,而且全身渡了金箔,在烛苗极为黯淡的光照下,都显得极其耀眼争辉,分明是御造之物无疑。

    “这东西我不能收,唐师父,你最好也还回去。”子妤“砰”的一下将盖子盖紧。有些紧张地道:“若是被人知道诸葛小姐随意转送御赐之物,这可是欺君大罪。而若是被人知道你代表花加班接受了这东西,后果更是不敢设想。”

    “别急。”唐虞见她有些慌了,忙安慰道:“我明日就去一趟相府,务必亲自交还给诸葛小姐。”

    “不行。”子妤想了想,摇头道:“你是男子,已经不再是诸葛不逊的老师了,怎好上门单独求见人家的小姐?不如找逊儿想办法,或者托他还给诸葛小姐,这样稳妥点儿。”

    唐虞蹙蹙眉:“这样也好,免得再多惹出什么是非。但诸葛不逊问起来,恐怕不太好回答。”

    子妤知道唐虞担心的是什么。

    自己的姐姐竟用御赐之物相赠,其中的原因简直是不言而喻的。诸葛不逊若知道了,那诸葛暮云的心思也会被人知道,实在有些难堪和尴尬。

    想到此,子妤淡淡道:“没关系,逊儿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你不用对他说什么,相信他也不会去质问她姐姐那样虚无的事情。”

    唐虞无奈地点点头,其实毫无选择,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子妤盯着唐虞已经收回去的匣子,有些迟疑地道:“能让我再看一眼那玉佩么?”

    “当然。”唐虞将匣子打开。转过去对着子妤,又将灯心挑亮了几分:“先前不过是随意看了看,发现和你脖子上的鱼形玉佩有些相似,所以想着你会喜欢。”

    “何止是相似。。。。。。”子妤死死盯着那双鱼交尾的玉佩,喃喃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唐虞愣了愣,低头仔细看着,发现这并非是普通的鱼形玉佩。这两尾鱼首尾相交,身覆硬鳞,细看,嘴上还有明显的两须。若不是无爪和肚子太大,看起来,就像两条交颈交尾的龙!

    “你看看便知。”子妤说着将藏在衣领之下的玉坠儿给拖了出来,用手指捏着呈在唐虞的面前:“我和弟弟一人一个,若是合在一起便与这玉佩造型一样。你再仔细瞧鱼儿的头和鳞片,简直就是这玉佩的缩小版了。”

    唐虞疑惑地道:“这怎么回事儿?你说过玉坠儿是你母亲留给你和子纾的遗物,莫非和皇家有什么关系?。”

    子妤想了想,突然抬眼,神色郑重地道:“我知道了,这绝非偶然。只能说,我和子纾所配的玉坠儿,有很大的可能也是御造之物。”

    唐虞看着子妤如此紧张,不由得猜测道:“这玉坠儿,是否和你们的身世有关?”

    想起古婆婆的嘱咐,千万不能泄露自己母亲的事情,子妤哑然了,片刻之后才摇摇头:“算了,没什么。或许我母亲以前从什么渠道得来的这对儿玉坠子而已。”

    话虽如此,子妤心里却起了一股子浓浓的疑惑。

    古婆婆交给自己母亲的遗言,说想要知道身世。就一定要当上大青衣。子纾和自己都分析过,多半是因为做大青衣和父亲的线索有关系。只有做了大青衣,才有机会可以见到父亲。这大青衣乃是朝廷钦点,一般是由皇帝亲笔御批。。。。。。难道说,自己和子纾的父亲,有可能是宫里的?

    是礼部负责颁布大青衣红匾的官员?还是内务府在外行走的文官?

    子妤想来想去,适合这个条件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有几分头绪,想要一一寻找,也同样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太难了。

    见她抿着唇,水眸微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唐虞走过去,轻轻揽住了子妤的薄肩:“别想太多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抬眼看着唐虞那双柔和清润的眼睛,子妤心里有些淡淡的感动。

    虽然自己否认了,也没有说出脑中所想,但他竟是完全明白的,不但没有好气地逼问,反而柔声劝自己,这种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的确让子妤暂时将所有的烦恼给锁了起来。

    “替我保守秘密。好吗?”子妤只说了这句话,又将玉坠儿放回了衣领后面盖住。

    伸手撩拨了一下她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唐虞笑道:“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虽然极其想要和唐虞来个晚安之吻,但理智告诉自己这可是古代,子妤极为不舍地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又回头和他相视一笑,这才提了裙角出得南院去。

    。。。。。。

    第二天。唐虞一早就出去了,直奔右相府。

    到了门口,守门的小厮见是曾经在府中住过一段时间的唐师父,并未多作盘问,只将他迎了进来,又让另一个小厮先去通禀一声诸葛不逊,这才领着去了润玉院。

    润玉院的丫鬟又恢复了原先的那几个,散落在院中,看着唐虞的眼睛都直了,纷纷上前端茶递水,殷勤的不行。

    唐虞因有要事要办,也懒得理会她们,一概默不作声便是。

    还好诸葛不逊听说唐虞来找自己,一刻不停就出来见客。看着自己的丫鬟们像狂蜂浪蝶似的围着唐虞这朵花儿不停地骚扰,无奈的屏退左右,直接带了他去湖心小亭说话。

    小亭四周俱是湖水,倒也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唐虞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拿出了那个檀木匣子,说此物太过贵重,实在无法收下,让诸葛不逊还给他姐姐。

    当初见了唐虞手上拿着这匣子,诸葛不逊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是何物件。回头他曾想找到诸葛暮云问清楚,怎么会将皇帝表心意要迎娶她为妃嫔的御赐之物给转送他人,还是一个男子。

    但始终,他没有忍心去质问自己的姐姐什么。

    年华如水,逝去无情,若她真的喜欢上了唐虞,赠与一个象征男女****的双鱼玉壁并非什么实质性的欺君。只寄托情思,还自己一个红尘游走的愿望罢了。

    可现在唐虞发现了玉壁的真实来历,又亲自送还,自己也不得不收下。

    随意清谈一番,诸葛不逊送走了唐虞。再三斟酌之下,还是将檀木匣子收在了身上,直接去往畅玉园。

    诸葛暮云第一眼看到他拿出匣子时,神情就从明媚变得黯淡起来。她丝毫没有在弟弟面前掩饰什么,结果匣子,打开来。掏出那方耀眼的双鱼玉璧,狠狠地砸向了庭院中的一块山石。

    碎裂的玉臂有种盛开的凄美,带着诸葛暮云对世俗红尘的唯一留恋,直接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看到姐姐淡漠释然的面孔,诸葛不逊也没有劝什么,一句话不说,又离开了。不过这离开时的心境有些不一样。从怀疑担心,变得微微心疼起来。。。。。。。

    而立在原地的诸葛暮云也渐渐将目光从那片破碎的玉残中抬了起来,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无力。

    下半辈子的宫廷生活,连一个美好的回忆也不曾拥有,这样的至尊富贵,又有什么好的呢?或许是宿命吧,她只希望下辈子,自己能投胎生在一个普通人家。(!)

一树梨花 章一百六十一 前院秘事

    章一百六十一 前院秘事

    唐虞处理好了玉璧之事就赶回了戏班。安排子妤开始和子纾止卿一起排戏。

    前院一将后天《木兰从军》要开演的消息放出去,早早就有许多看客前来打听,能不能请了他们唱堂会。

    唐虞早料到对这一出《木兰从军》念念不忘的人很多,提前就给陈管事提了醒,用之前还有十来家的帖子压着没处理的理由回绝。

    陈管事也深谙其中道理,新晋的戏伶确实需要几分神秘感来抬抬身价,但也不能太傲,否则这些个客人可没那么大的耐心。

    入夜,花家班的戏园子又迎来同样一个酒色繁华侬香软语的别样世界。

    因为子纾领了任务要唱新戏,今夜就不用再去前院上戏了。但止卿这个三等弟子却不能不去,今夜还有一出安排好的点唱去三楼包厢。于是等天黑,花家姐弟以观摩为名,又光明正大地跟着唐虞来到了前院。

    说是观摩,其实子妤昨夜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但对于三等以上戏伶的演出流程还不是很清楚,正好遇上止卿唱,她也想去看看和一楼大厅有什么不同的。

    姐弟俩一路从无棠院来到前院,唐虞已经给守门的小厮说好放他们进来,但子妤还是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几样糕点,哄得那小厮一口一个“好姐姐”。就算唐虞没打招呼,恐怕也早乖乖开门迎了花家姐弟进去。

    刚从连接前院的回廊走过去,就碰见从前头匆匆而来的茗月。只见她脸上带了戏装,衣裳却还没换,慌慌张张的样子要多着急有多着急,子妤忙迎了过去,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茗月着急归着急,见了子妤问自己,旁边又是那个帅气无比的心上人,一时没忍住,就只顾埋头垂泪起来,根本说不清楚。

    还是子纾晓得一些前头上戏的情况,剑眉紧锁:“是不是秀莲和杏儿那两个又欺负你了?”

    一听此话,茗月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心里的委屈更甚了,泱泱地抬起头来:“我的戏服上好大一滩红漆,眼见是没法再穿上台了。我想着去找她们理论,可是两人都躲去了不知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被陈管事发现我没照料好戏服,一顿打骂倒没什么,那三两银子的钱却是万万陪不出来的。”

    “子纾,这是怎么回事儿?”子妤听得有些不解,又问:“秀莲不是打小就和茗月一间屋子么?那个杏儿我也是认识的,以前和我一个屋。虽然住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小一年,但也不是那种坏透了的人。她们这样做,要是被前院的管事发现了,肯定要被打一顿撵出去的!她们怎么敢!”

    “她们不敢,有人却敢。”子纾脸上一副愤愤之色:“以前没在前院上戏,还不知道这些个龌龊的事情。初到前院上戏的弟子。没有一个不被暗中挤兑欺负的。我和止卿算是都有师父罩着的,我又是武生,他们不敢动。但茗月没什么根底,唱的又是过场戏,性格也软弱好欺,自然容易被她们戏弄。那秀莲和红衫儿走的极近,事事以她为首,对低阶的女弟子们施以欺压是经常的事儿。而杏儿她三叔前两年也被班主提了做三楼包厢的管事。仗着这层关系,她们做些小动作,其他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们闹去,只要不出了大事儿就行。”

    茗月听见子纾语气渐渐激愤起来,心里头的委屈也消了好多,随着他说道:“杏儿的三叔就是三楼包厢的罗管事。因为管得是三楼的事儿,身份也比下头的管事们高些,在前院有几分体面。红衫儿在三楼唱戏,所以和那罗管事熟悉,杏儿借机巴结了上去,想讨些好处,知道红衫儿看不惯你我,便经常找麻烦。红衫儿以前就不喜欢我们。乐得见到有人帮她出气。”

    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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