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影瞅去。
在那里,崔唐二人从未离开过!
唐峰看见远处石山上的几个人影始终不动,心中有些焦急,问道:“师父,他们怎么这般镇定,不会是想出甚么法子要对付咱们吧?”
崔擒鹰喝道:“怕甚么!只要有我在此,他们休想离开那石山!”
唐峰已是在冰上站了一天,脚底只觉生疼,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守他们吗?”
崔擒鹰听后横眉瞪向他,直吓得他往后一缩,“回甚么回!将干粮拿出来咱俩吃,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唐峰愁眉苦脸地答道:“好的,师父!”说着从包裹中取出肉干和水囊,两人一边吃一边密切地注视着石山上的动静。
李菁站在石山上,远远地看着崔唐二人,冷道:“哼!还不走,竟敢留在冰上过夜,看晚上不冻死你们!”
她嘴上虽是强硬,心中终是有些忐忑。那个崔擒鹰的武功太强,是自己难以绕过去的坎儿。眼下她和刘驽都被困在石山上,弹尽粮绝,如此下去不知还能活得了几日。
她正踌躇间,忽听孙梅鹤兴奋地喊道:“驽爷,你可算练完功啦,武功是不是大成啦?”
她转眼看过去,只见刘驽缓缓收功,从墓穴中跳了出来。他摇头道:“这《大义武经》中的武功实在是奥妙无比,我练了到现在也不过稍微窥见了其中的门径而已。”
孙梅鹤笑道:“窥见门径就好,窥见门径就好!若依老夫看来,天底下的武功里除了老夫的道德剑法外,就属驽爷您这门《大义武经》最厉害了!”
刘驽听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孙先生,你为何总是喊我甚么‘驽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节 暗相筹谋()
孙梅鹤指着李菁,结结巴巴地向刘驽解释道:“是……是她逼着老夫这么喊的!”
李菁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孙梅鹤的襟口,喝道:“怎地你还不乐意了,想造反不成!?”
孙梅鹤皱眉苦脸地说道:“李姑娘,老夫夹在你俩中间,你让我听谁的好?”
刘驽隔在两人中央,笑道:“好啦,都不要吵了,难道你们俩的肚子都不饿么?”
孙梅鹤撇了撇嘴,道:“饿又能怎么办,哎,那怪鱼肉又不能吃。老夫乃是堂堂正正的道德老仙,眼看就要坐化在这石山顶上啰!”
刘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鱼肉没有毒,少吃一点也无妨。若是到时候丹田中真气仍是膨胀,我帮你们吸出来即可。”
山下远处,沼泽冰面上。
唐峰冻得直跳脚,两只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哈气。他看见远处石山顶上竟然升起火来,随后一股肉香随风飘来。他贪婪地迎风吸了几口香气,随即沮丧地说道:“师父,你看他们竟然还有吃的,咱们可得怎么办?”
崔擒鹰脸色铁青,倒不是被冻得,眼下这点严寒于他而言算不了甚么,只需稍稍运起真气便可抵御。他没想到自己困死石山上三人的计划竟会出现意外,是以胸中郁闷难消。
他想起泥沼下面的那些黑物来,心想莫不是刘驽和李菁他们竟然将这怪鱼抓来烤着吃了?”想到这,他转头向唐峰命令道:“你试着朝前走几步,给为师看看!”
唐峰双腿直打颤,犹豫道:“师……师父,前面的泥沼下可是有怪物,我不……不敢……”他还未说完,崔擒鹰打断了他,怒道:“你才多大能耐,这就敢违抗师命了不成!?”说着他高高扬起右掌,作势要向唐峰的头顶击落。
唐峰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我这就去,这就去!”他小心翼翼地往石山方向靠近过去,心中咚咚直响。崔擒鹰黑着跟在他身后押阵,由不得他有半点退缩。
忽地一只黑影从冰下窜出,猩红血口怒张,直朝唐峰咬了过来。唐峰吓得掉头就逃,不料被那黑物一口咬中了小指再也不放,顿时厉声叫了开来。
崔擒鹰身影一闪,晃至他的身前,拉着他往后退了数十步,直至确定未有怪鱼再跟上来。他伸手捉住唐峰指上咬着的那只黑物,于月光下看清竟是一条怪鱼。这怪鱼虽是为他所擒,却犹然咬住唐峰的小指不肯松口。
他鼻中哼哧一声,随手一掌。那怪鱼惨叫一声,身体被击碎成数块,带着血迹散落在周遭的冰面上。崔擒鹰看见唐峰被咬中的小指处开始变得乌青发紫,方知这怪鱼有毒,心中不由地一惊。
他伸手捏住唐峰中毒的小指,刺啦一声往外一撕。随即,唐峰的一声惨叫在夜空中传将开来。那根小指竟被他生生地从唐峰的右掌上撕下。
怪鱼的毒素至断指处而绝,唐峰算是保下了一条命来。他捂着右手伤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我的小指头没了……没啦!”
崔擒鹰见他这般窝囊模样,气得将那根断指掷在地上,喝道:“哭甚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少了一根指头,有甚么打紧的!昔日九指书生曾传下一套‘九指掌法’,等我有空便传授于你!”
唐峰一听破涕为笑,“如此便谢过师父了,只是……您先前还答应下要传我其他的武功,都还没有……”
崔擒鹰知道他想说甚么,不欲等他说完,打断道:“为师说过的话甚么时候不算数过,都存在心里记着呢。只要你好好为师父效命,这些武功自然都会传给你。你是我的唯一传人,我的武功不传给你又能传谁呢,恐怕将来连‘十方罗刹’的名号都要属了你!”
唐峰一听师父这是要将自己当作衣钵传人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而那失指之痛瞬间便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伏在冰面上连磕了好几个头,道:“师父你有甚么要吩咐徒儿的,但说无妨,徒儿万死不辞!”
崔擒鹰点头赞许,道:“你的忠心为师心领了,起来吧!”
唐峰爬起身,绞尽脑汁地为师父的报仇大业出谋划策,问道:“师父,石山上的那几个兔崽子,每日里捉这些怪鱼烤着吃,咱们可要等到哪天才能饿死他们呢?”
崔擒鹰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老夫不在场,他们才有机会抓到鱼。今后让他们再来抓抓瞧瞧,老夫保证让他们下不了山。从今夜开始,老夫守在这里,你且去外面寻几张弓,最好再带些毒药回来。”
唐峰听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师父妙计!您是想毒死这些怪鱼么,徒儿怎么就想不到呢,实在佩服啊佩服!”
崔擒鹰他叹了口气,道:“这些怪鱼本就有毒,说不定还是毒药的祖宗呢,能不能毒死它们还不一定。所以你要多带些箭矢回来,还是用弓箭阻止那几个人取鱼最妥当!”
唐峰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正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冻死人的鬼地方,再趁夜找个牧民人家的闺女暖被窝,为自己这几天诸事不顺压压惊。
他忙拱手道:“徒儿遵命!”原本冻得发僵的腿脚瞬即活络开来,转瞬跑得没了影。
石山上,李菁和孙梅鹤坐在火堆旁,干看着刘驽大快朵颐地吃着烤鱼。二人直是面面相觑,即便面前的烤鱼再是金黄喷香,却不敢多吃哪怕一块。
孙梅鹤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道:“嗯,吃一点能够活命就好,多吃一块都会要了老夫的这条命。”
李菁笑道:“你倒是能忍得住。”
刘驽见两人始终不肯多吃,索性将最后两块烤鱼也塞进了嘴里,吃完后抹了抹嘴,对着二人歉意地一笑,“二位且早点休息,我先去练功!”说罢便走至一边摆开架势练了起来,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物。
孙梅鹤看着他的背影,惊讶地问道:“他就不用睡觉么?”
李菁道:“他是练功上瘾了,我看就是没日没夜地练下去,他也没事儿。多练练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能多扛崔擒鹰几掌呢。”
孙梅鹤转头看了眼远处沼泽冰面上的崔擒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倒头便睡。俗话说胆子是吓出来的,他看见崔擒鹰始终不敢攻上山,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不一会儿便开始打起鼾来。
李菁见他睡得太香,本想恶作剧地踢他一脚,又怕惊着了那边正在练功的刘驽,这才悻悻作罢。她盘腿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刘驽练功,只见他两脚钉地,双臂缓缓移动,头顶上方渐渐被一片白色的氤氲笼罩,想必是他修炼那《大义武经》中的内功已是渐入佳境。层次比之昨日,定是又提升了不少。
她微微一笑,悄悄走到一边,席地睡去。
山下沼泽冰面上,崔擒鹰遥遥地望见山顶上的篝火熄灭,心中也随之一凉。然而他这些年来能够在武林中出人头地,并博得赫赫威名,所凭的一是心狠手辣,二便是心性坚忍。是以他绝不会因一时的挫折,而轻易放弃自己的计划。
他盘腿在冰面上打坐,右手护住丹田要害,随即开始运功,一股纯厚的真气在他体内诸脉中缓缓地流动。身下冰面上传来的寒冷,片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开始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下一只野鸭哇哇叫着从他身旁掠过,惹得他心绪烦躁。他只是随手一抓,招式却绝妙异常,将那野鸭牢牢地握于手中。他眉头一皱,跟着五指合拢。那野鸭还未来得及惨叫,已被他捏得肚破肠流,血浆四溅。
“聒噪!”崔擒鹰骂道,随手将死鸭远远地抛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节 鸯牌一枚()
直到第二天傍晚,唐峰方才返回了黑泽。昨日他离开后,骑着马在草原上逛荡了大半天,终于寻着了一顶牧民家的帐篷。杀尽男丁后,又在帐篷里美美地睡了一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眼角处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这是奋力反抗的牧民女子用指甲划下的。他完事儿之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剑,直接送她上了西天,与其父母兄弟团聚。
除去四张木弓和数百支箭之外,他还带回了好几件皮袄,一并向师父呈了上来。崔擒鹰内力高强,是以对御寒用的皮袄并不在意,他径直接过了四张弓,并排握在一处,齐齐地拉开弓弦。
如此强劲的膂力,只看得唐峰目瞪口呆。崔擒鹰用弓瞄准了石山顶上,他的眉头皱在了一块儿,“他们今天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过山!”
唐峰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献到师父面前,道:“师父,这毒药我也给您弄来了。路上我碰见个赤脚大夫,他不愿意弄,是我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配下的。配完药,我便一剑将他咔嚓解决掉了。”
崔擒鹰口头赞许道:“不错,峰儿,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做事儿了!先将药放进泥沼中,看看效果再说!”
唐峰右手小指的截肢处犹在疼痛,他望着眼前有怪鱼出没的沼泽,一时间心中犯了难,“师……父,我还……要去前面吗?”
崔擒鹰一听满脸地不高兴,他从唐峰手中夺过毒药包,“没用的东西!”挥手远远地掷向前方。他在掷出的毒药包上暗蓄了一股内力,毒药包将要落下时突然爆裂开来,震碎了数丈内的冰面,四散溅出的毒粉洒得到处都是。
唐峰见后惊得合不拢嘴,“师……师父,你这是甚么武功,这么厉害!”
崔擒鹰冷冷地说道:“这是一门天竺武功,名叫‘因陀罗怪力’。你为师父好好办事儿,将来我自会教你!”
唐峰原本不大的眯缝眼此刻睁得圆圆的,“师父,原来你会这么多种武功啊,徒儿我一直都不知道……”
崔擒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心中所想没有几个人知道,按照老人们的经验,再过十年的时间,西域戈壁荒漠中的漫天黄沙会再次停歇。到时候,藏有天下武学宝典的风沙镇飞摩崖会再现人间。他崔擒鹰之所以掩饰一身精深武学,连至亲的徒儿也不肯传授,便是为了在飞摩崖开启的那一日能够一鸣惊人。
石山顶上,孙梅鹤正在打盹,李菁警惕地看向山下,正好看见了崔唐二人在往泥沼中放毒。她急忙上前叫住了正在练功的刘驽,将他拉至崖边。一股冷风拂过,夹杂着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李菁闻见后急忙转过头捂住鼻子。
刘驽迎着风嗅了几嗅,笑道:“不是毒药,只是将几种治疗风寒的草药混在了一处罢了,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原来唐峰先前逼迫那大夫帮他配制毒药,那大夫却不愿意害人,只得胡乱抓了几味药放在一起研磨成末,以盼能够蒙混过关。
李菁一听放下心来,道:“那你赶紧继续练功吧,打扰了你实在不好意思。”
刘驽笑道:“没事,刚刚正好练完了一段心法,算不上是打扰。若是你不嫌烦,帮我一起将这墓穴恢复原样吧?”
李菁惊道:“那墓里的《大义武经》你不准备学啦?”
刘驽道:“虽然没有全部领悟,不过已经全部默记了下来。毕竟将墓穴这样整日地敞开着,算是对前人的大不敬。”
李菁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她转身跳入了墓穴之中,拔刀便在棺木上一阵挥舞。
刘驽见状大惊,急要上前阻拦,冲至跟前放才发现,原来她不过是在削去棺盖上的小字,这才停下步来。
李菁削完棺盖上的《大义武经》后,又绕着棺椁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地跳出了墓穴,笑道:“这门《大义武经》既然姑娘我学不了,那么其他的人也都不许学!”
刘驽笑道:“旁人想学也学不去。”
短短几日的练功体悟,使他多有收获,此刻似是与那六百年前的吕均前辈神交已久。这位至情至性的读书人,身后留下了一门极其精深的武功。其中的浩然正气,是一般的奸邪之徒绝对学不来的。
随后两人一起将墓穴恢复了原样,刘驽开始传授李菁乾坤迷踪步法,笑道:“我现在传授你武功,算是你的掌门人师父了。”
李菁一扭头,“才不是,我既然入了掌剑门,你理当教我功夫,否则我就退出门派!”
刘驽将乾坤迷踪步法中的二十一套招数演示过一遍,又向她讲授其中的心法门道。李菁一学便会,仅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她已是将这套步法使得有模有样。只见她整个人如同一阵烟般从山顶的这头射到了那头,又从那头射回了这头,身法快得令人难以看清。
刘驽直看得目瞪口呆,道:“这门功夫我学了很久,也仅能用它来登高爬远。以前我见过茂叔的乾坤迷踪步法很厉害,还以为是自己没有学到家的缘故。现在看来,实在是我的天赋太差了!”
李菁拍了拍胸脯,自负地说道:“呆子,你不要自卑,以后你就跟着姑娘我混吧。依我看,你要么将这个掌门人之位也传给我得了。”
刘驽听了二话不说,伸手掏出两枚铁鸳鸯径直递给了李菁,道:“诺,你拿去罢!”
李菁直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刘驽竟这般爽快,“你……你还真的给我啊!”她犹豫了片刻,从两枚铁鸳鸯中选了一枚“鸯”字牌揣入了怀中,“这一枚我先替你保管着,掌门人太麻烦,还是由你来当,哈哈!”
不知甚么时候,孙梅鹤已是睡醒了,他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将两人的行止看了个一清二楚。他轻声嘟囔道:“一个大姑娘家的,这么直白地找别人要定情信物,真是不要脸!”
原来这“鸳鸯”中的“鸳”代表雄鸟,“鸯”则代表雌鸟,李菁只索取一枚“鸯”牌,那显然是对刘驽怀有倾慕之意了。
李菁见自己姑娘家的小心思竟然被这老头儿瞅破,顿时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