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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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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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上前去,左手一把卡住刘驽的喉咙,右手便要朝他头顶击落,却突觉自己的真气如江水决堤一般,顺着左手直往刘驽体内狂泄而去。他顿觉浑身绵软无力,想要从刘驽脖间抽回左手,却被紧紧吸住,哪里能脱得开。

    他这才明白过来,刘驽刚才骂自己,原来是要引诱自己上当。而刘驽得了他的些许内力之后,身体随即重新充盈起来,面颊渐渐恢复了血色,双眼炯炯发光。

    崔擒鹰大惊之下急向徒儿唐峰求助,喊道:“快,快!峰儿,快杀了他,照着他脖子砍,要一剑毙命!”唐峰听后急忙举起剑便要往刘驽脖子砍去,剑锋落到半空,他突然眼珠一转,向师父崔擒鹰问道:“师父,那你前几天答应我的‘铁鹰神掌’,甚么时候教给我啊?”

    崔擒鹰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儿,竟会在他最危急的关头趁机开价,直气得要死,心想若是度过此关,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但此时自己要是不答应,这身功力怕是全都要被刘驽吸了去。权衡之下,他忙道:“马上就教你,再教你几套功夫也无妨。”随着内力的泄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唐峰一听大喜,道:“好嘞,师父,请问秘籍在哪?”崔擒鹰直气得要晕过去,然而此刻与这个徒儿闹翻,显然不是明智之选。他耐着性子说道:“就在我怀里,你自己掏出来罢!”唐峰甚是精明,但让他掏从师父身上掏东西,却是打死也不敢。

    他答应了一声,随即双手挥起长剑,瞄准刘驽的脖子便是一剑砍落。正在此时,刘驽突然扭身坐起,避开了他的剑锋。而崔擒鹰的左手吸在刘驽的脖间无法得脱,身子被其坐起之势扯得往前一个踉跄。

    唐峰这一剑没能砍在刘驽的脖子上,却恰如其分地砍中了崔擒鹰的手腕。只听崔擒鹰一声惨叫,他的左手掌随着剑光一闪,落在地上的大片血迹之中。他痛苦地弯下腰,右手捂住断腕处,直是惨呼连连。

    唐峰见自己这一剑竟是砍掉了师父的左手,不由地慌了神。他转身便要逃跑,生怕师父缓过神来便要杀了自己。不等他避开,刘驽又是一掌击来,直拍在他的小腹之上,隐隐间竟带着爆破之声。他长剑脱手,整个身躯往后倒飞而出,直等撞塌了剩下的半边帐篷,方才重重地落地。

    原来刘驽体内的原属崔擒鹰的内力殊为霸道,在他体内无法长久存在。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这些外来内力尽皆运于掌中,虽是来不及凝结成血珠,却也有莫大的威力,竟能将唐峰一掌击飞。

    然而此掌过后,他体中再无内力,便与普通的少年一般无异。他心知崔擒鹰被自己吸去的内力其实不多。其人虽是被断去了一掌,但自己仍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其缓过神来,则自己和李菁必死无疑。

    想到这,他抢身抱起李菁负于背上,疾步往外跑去,只盼着能快点找到一匹马,速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节 只是一拳() 
(不好意思,大家。昨晚太累了,导致一觉未醒,实在是自己食言了。结果今天一天又全都是事儿,便连这一章也只能熬夜码出,好累!)

    帐篷外的积雪仍未融化,皑皑的一片。刘驽深一步浅一步地踩在雪地中,留下一连串凌乱的足迹。路上并未遇见几个人,如此寒冷的天,兵士们应该都是躲在帐篷里喝酒。

    李菁趴在刘驽的背上,急道:“这样下去不行,崔擒鹰循着脚印迟早会找到我们。”

    刘驽道:“那该怎么办?”李菁道:“往脚印蹄印多的地方跑,让他分辨不出!”

    足迹多的地方只有一处,便是往那土台去的方向,那里现在是整座军营的中心。而在迷药作用之下,孙梅鹤应该已经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所谓圣人。

    刘驽背着李菁一路小跑,他身无内力,力气与常人无异,只是跑了一小会儿,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两人慌慌张张地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离那高台不远处,能够清楚地看见前方高台周围的情形。虽然外面寒风陡峭,吹得呼呼地响,那位孙梅鹤却是不觉得冷,他兀自一边吟诗,一边将手中的宝剑舞得飞动。

    他的七名弟子护持在高台四周凛然不动,七人皆是换了一身金色铠甲,看上去十分威风,犹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遥辇泰与诸将盘腿坐在台下,犹如木雕一般。孙梅鹤在高台上耍得如同一个活宝,这些人却个个目不斜视,将他看作神明一般。

    台下除去遥辇泰与诸将外,还有二十来个陌生的面孔。这些人衣着华贵,相貌威严,依先前萧夫人所言来推测,应就是被遥辇泰约来商谈的那七部之人。

    可是眼下哪里有商谈的影子,这些人皆是与要遥辇泰等人一样,眼珠直盯着台上的孙梅鹤不转。刘驽在这些人中仔细搜寻了一圈,却不见柳哥公主的影子。他虽知此女甚为阴狠,然而见她不在,心中却不觉了轻松了许多。

    李菁道:“这七部的人和遥辇泰他们一样,看来都是被这个该死的孙梅鹤给制住了。我要是恢复了气力,一定上台去把他剁成七八截!”

    刘驽急要冲上去,道:“我要把他从台上拽下来,不能让他这般害人。”李菁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道:“不要!你现在内力全无,与普通人无异。你救我一个尚且如此费劲,哪里还有力气救下这许多人?”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厚毡毯帐篷,让刘驽背着自己进去。两人进了帐篷,只见帐内空无一人,案上摆着金银器皿,而榻上被窝里尚透着营妓的脂粉余味。

    这种帐篷不是普通兵士能住的,看上去应是属于某位将领。而此刻这位帐篷的主人应该就在台下聆听孙梅鹤的大道,暂时不会回来。刘驽与李菁得了一处地方躲避,暂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菁的气力已恢复了少许,她拔出刀在帐篷上划开了一道细口。她与刘驽两人的脑袋挨在一处,透过细口往外面窥去。只见那孙梅鹤站在高台上又舞又唱,模样十分好笑。他舞的还是那套不得法门的丁家剑法,口中唱的好似是一首甚么《道德歌》,“剑中有大道,可以度苍生。季圣孙梅鹤,道德剑无双……”

    李菁摇头叹道:“这个孙梅鹤除了一门迷药本事,好似甚么都不会!”说到这,她诧异地看了刘驽一眼,道:“先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中了迷药,为甚么单单你没有中?”

    刘驽想了一下,一拍脑袋,道:“对了,当时他经过我的时候,一把捏住了我的鼻子,把我气得不行。现在想起来,估计就是因为那个原因我才没有中迷药。”

    李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孙梅鹤对你有所图,他是故意不让你中迷药的。”刘驽憨憨一笑,道:“我有甚么值得他利用的。”李菁笑道:“草原上鼎鼎有名的雄鹰,曾经大败了不可一世的耶律适鲁,如果连你都不值得利用,还有谁值得利用呢?”

    刘驽道:“若是那般,他应该让我吸下迷药才对。”李菁故作嘲讽态,道:“你这种笨娃子不吸迷药才好控制呢,你吸了迷药说不定还会更聪明些,孙梅鹤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她说到这,突然瞳孔一缩,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刘驽想要说话,却被她一把捂住嘴。她低声说道:“小声点,你往外看,千万别弄出动静来。”

    刘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崔擒鹰踏着寒风积雪,正一步步地朝二人藏身的帐篷走来。他断去的左腕已经包扎好,渗出的血迹染透了包裹腕处的灰布片,透出块块紫黑色来。

    他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阴郁,唐峰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用长剑划破所经过的每一顶帐篷,窥探里面的动静。

    刘驽叹道:“还是让他们找来了!”李菁道:“沉住气,他们不一定能找得着咱们。”她瞅了眼榻上的被窝,道:“咱俩藏到榻上去,唐峰只会戳破帐篷从外面往里看,不发现异常的话,他不会真的进来搜寻。”

    刘驽点了点头,二人刚要动身,正在这时,只见一匹黑马载着个人飞奔而来,马蹄踏处,碎雪纷飞。马背上的人身材十分魁梧,一抹浓须遮满了整个胸脯。刘驽认得此人,正是那位曾经在抱月山大阵外救下大伙儿性命的契丹都波部老者索伦泰。

    刘驽急道:“他肯定也是来参加商讨大会的,咱们得赶紧止住他。只要近了那个台子,他就会中孙梅鹤的迷药。”李菁道:“别犯糊涂,咱俩现在可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别人。只要你敢大声,那崔擒鹰和唐峰马上就会发现咱俩。”

    刘驽道:“可是这索伦泰救过咱们的命,况且他还是你娘家都波部的人,怎能不救?”李菁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即便救人,那也得先救自己,不对么?”

    刘驽怒道:“我不管!”他拨开李菁抓住自己皮袄的双手,快步冲出了帐篷,对着远处驰马而来的索伦泰大声喊道:“停步,快停步!别去前面,危险!”

    崔擒鹰与唐峰同时看见了他,唐峰咬牙切齿地说道:“师父,这小子在那,咱俩上去将他剁碎了。”崔擒鹰怒道:“即便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老夫切齿之恨。务必在他死之前,逼问出他的家人所在,一起都杀了方能快意。”

    他施展开轻身功夫,直奔刘驽而来刘驽拔腿便跑,心想着自己跑得离帐篷越远,躲在帐篷内的李菁便会多安全一分。果不出其然,崔擒鹰和唐峰皆是朝着他追了过来,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找帐篷里的李菁。

    崔擒鹰在离刘驽还有丈许地时身子一跃而起,他右手张开如鹰爪,朝其疾扑而来。刘驽自知不敌,却也不甘心就地等死。他挥起拳头朝崔擒鹰迎了上来,只是他此刻内力全无,拳头软绵绵的,哪里还有半分威力。

    崔擒鹰本以为他会吓得逃窜,未想这小子竟然不逃反攻,这着实让他愣了一愣。他嘴角发出凌厉的一声冷笑,右手从半空中落下,直拟一招便抓碎刘驽的肩骨,也要这小子尝一尝自己断腕的苦痛。至于刘驽击来的柔弱而缓慢的右拳,他却是看也不看。

    然而他右爪还未触及刘驽的肩膀,便感一股劲风从刘驽拳头上透来,直刮他面颊生疼。如此强的劲力,即便是崔擒鹰,生平也是极少见到。

    他大惊之下,右手中途急忙变招,改道去接刘驽击来的一拳。鹰爪与拳头甫触之际,他直感一股大力涌来,直逼得自己胸口气闷。不得已之下,他又往后退出数步,欲要卸开刘驽拳头上的劲力。

    刘驽的拳头,并未跟着他的脚步追过来,这让他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然后这口气还未松完,他便不得不又憋住。

    他直感刘驽的拳头虽是未动,其拳头上的那股劲力竟然跟着追了过来。他再也受力不住,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中,将堂堂武林枭雄的面子丢了个干净。

    唐峰站在崔擒鹰的身旁,直看得目瞪口呆。他双眼呆呆地看着刘驽背后那个骑马的人,眼露畏惧之色。

    刘驽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拳,竟然能打得崔擒鹰仰面坐在地上。彼时他刚出拳,便感到一只大手按在自己的后背上,内力绵绵而来。此时他回头一看,只见索伦泰骑着马笑盈盈地立在自己身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节 真龙北隐() 
(忙完了生活中事,又是半夜才写完这一节,双眼沉重,手指生庝,只盼没让大伙儿失望!)

    寒风飘雪,索伦泰双手交叉着笼在皮袄的袖子里,即便他颌下的浓须凝着霜,他的目光却是格外地温暖而和煦。崔擒鹰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急往后退出数步,又见索伦泰没有追上来,随即拔腿便逃。

    唐峰见师父逃了,哪里还敢再待下去,转身也跟着逃了。两只腿浅浅深深地踩在雪中,身子左摇右晃,背影笨拙得像只逃命的鸭子。

    李菁见强敌已退,便从帐篷中走出,虽仍是体弱无力,她的身形却雀跃得像只小鸟。她也不顾索伦泰就在面前,冲上前便抱住了刘驽的脖子,“谢天谢地,还好没事!”

    刘驽使劲往旁躲,却又不好意思将她的手推开。索伦泰见状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不要害羞,我们草原儿女都是这样的直爽。老夫还要谢谢你刚才能够不顾自己性命安危,冲出来提醒于我。”

    刘驽听言后,张口想说点甚么,但是他口舌拙笨,漂亮而得体的谦逊话,却是一句都不会说,最后只说出一句:“老先生,你的武功真厉害,比崔擒鹰都厉害!”索伦泰哈哈大笑,也不应他的话。

    他吹着口哨御马前行,道:“走,我们去看看前面台上的那个老家伙到底在弄甚么虚,作甚么鬼?”刘驽劝道:“老先生,那个人叫孙梅鹤,他没甚么武功,可是有一门迷药却十分地厉害,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帮李菁驱尽了体内的迷药。”

    李菁叹了一声,心情颇为内疚,道:“你为了帮我,连内力都自爆掉了。不知道等到何时,你这身内力才能练得回得来。”索伦泰一听感了兴趣,“自爆内力,你竟然会这门功夫?”刘驽刚想说自己这门功夫是从化瘀书总纲上学到的,却被李菁的一个眼神所止。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李菁的意思刘驽已能看得明白:化瘀书乃是天下武功之首,没有一个习武之人不想得到它,便连鼎鼎大名的双玉二王也不例外。这索伦泰虽是救了他的命,但究竟是个习武之人。若是他知道了其中的关节,也不免会起生出贪心来。而他的武功要远远高出二人,到时候若是因此引出又一桩祸事,那不是他二人能承受得起的。

    刘驽低头不语,心想若是日后这个索伦泰确实是好人,那即便将这门功夫告诉他也无妨。若他居心不良,那自己便是被打死,也绝不会透露出这门秘功来。

    他与李菁直盯着索伦泰看,且观他作何反应。索伦泰仰头哈哈大笑,“没想到还真有中原人学会了化瘀书总纲中的功夫?”刘驽一听大惊,道:“啊,原来你早知道!?”

    索伦泰道:“我能不知道么,这化瘀书早年由真龙带入了契丹都波部。我们契丹后人为了防止不良之徒得之,故而将化瘀书全文转用契丹医语写就,一般的汉人难以读得懂它。”

    李菁问道:“真龙是谁?”索伦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祖辈说过,他生就一张黝黑面皮,胡须又黑又硬,好似虬须一般。”

    “虬髯客!”李菁和刘驽同时喊出。

    刘驽转头望着李菁,道:“原来虬髯客真的没有死在虎冢里,他是悄悄地一个人,孤身去了北海畔隐居。”李菁撅了撅嘴,道:“傻小子,这次你懂了吧,听我的话是没有错的!”

    索伦泰看着两人斗嘴,哈哈大笑,继而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刘驽与李菁此刻心中已经猜透了几分,这个索伦泰多半练全了化瘀书中的本事。若真是如此,他的武功绝不在双玉二王之下。二人因此也生出几分胆色,大胆地陪同索伦泰一同来到土台下。

    刘驽冲着遥辇泰连喊了好几声“六师父!”,遥辇泰却径自不应他。他索性走到遥辇泰面前,在他眼前摇了摇手。遥辇泰不耐烦地歪过脖子,越过他的身子,仍是要去看台上的那个孙梅鹤又吟又舞。

    他再转头往周围一看,那些将领,以及七部的人,一个个皆是眼神直愣愣的,好似中了邪一般。他大怒之下爬上高台,直奔孙梅鹤而去,吼道:“孙梅鹤,你到底使得甚么歪门邪道,赶紧交出解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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