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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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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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保护同行的曹东篱不受毒药侵害。

    这天上午,刘驽和曹东篱准备妥当后,便早早出发,骑马前往华清池。两人认为光天化日之下,缺少夜色的掩护,李滋的戏法幻术必然会受到诸多限制,无法尽数施展。

    刘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父亲刘老学究正在目送他离去。

    刘老学究直至看不清远处儿子的背影后,方才抹了一把老泪,不甘心的返回衙门院中,朝副卿董能大喊:“小董,快去买些上好的香来,咱们今天去寺里给佛祖上香!”

    “好嘞,太老爷!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大人知道了,他最恨人拜佛。”董卿立马放下手中的账簿,从屋里跑了出来。

    “臭小子,你懂个屁,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刘老学究一脸的不高兴。

    “您说了算,您说了算。”董能笑着连道,他平日里经常和老太爷下棋,知道老太爷心里已把自己当作干儿子看待,话语里并无恶意。

    ……

    路上,曹东篱拍了拍黑猫的脑袋,对刘驽道:“猫兄体内的煞气和我体内的罡气同出一源,因此我能迅速感应到它内心的想法。到时候就由我和猫兄来破李滋的戏法和阵术,并且正面解决他。”

    刘驽微微一愣,“那我做甚么?”

    曹东篱淡淡一笑,“你负责掠阵即可。”

    刘驽有些不甘,“曹兄,你确定自己能打赢夔王?”

    曹东篱神情傲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正要见识一下此人的剑法!”

    刘驽只道曹东篱心高气傲,不愿与其相争,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就依曹兄的。”

    他转念一想,摸了摸皮囊中的怪颅,”曹兄,既然你的黑猫能够与你产生感应,那我这个怪颅体内也存有不少我的煞气,我能不能派它出去侦查?“

    怪颅觉察到动静,偷偷将皮囊撑开一条缝,悄悄往外观察。

    曹东篱轻轻摇头,“不能,这怪颅已是死物,它早就没有了心,你俩之间何来心灵感应一说?“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剑,“不瞒你说,我往这几柄剑里也注入了不少煞气。可它们不是活物,终究无法如猫兄一般如心使臂。”

    刘驽不免有些失望,连道:“原来如此!”

    怪颅怪曹东篱没说它好话,朝其使劲嘶吼了一声,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珠,落回皮囊中继续睡觉。

    两人很快到达华清池附近,远远地在树下栓住马匹,徒步朝孙钰所献地宫图中标示的方位走去,由黑猫走在最前方,为两人探路。

第六百四十九节 身临地宫() 
    远处,大火烧过后的荒草丛里矗立着一尊烧得变形的佛像。根据孙钰所献地宫图中的提示,彼处就是地宫的入口。

    黑猫在距离佛像尚有两百步时停了下来,毛发皆张。

    前方,不断有绿阴阴的毒气从地下渗出,导致附近一带氤氲缭绕。

    曹东篱面露警惕之色,“猫兄说,前面都是毒,让我们小心为上。可李滋此人并不擅长用毒,看起来倒像是傅灵运来过。”

    他偏了偏头,“奇怪的是,此人为何不使用无色无味的毒药,反而故意让毒阵显形?”

    刘驽远远望去,只见阵形复杂繁复,夹杂了各种奇门遁甲之术,道:“此阵确实是傅灵运所设,除他之外,天底下没人有这等本事。我也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布阵,不知是否与夔王有关?”

    “呵,管那些老家伙心里在想些甚么呢!”曹东篱抱臂而立,“反正刘大人可以破阵!”

    刘驽微微一笑,“让我试试看!”

    他乃百毒不侵之体,自然不用担心前方的毒阵。

    他向前走出八十多步,嗅出此间毒物的种类,于是从药囊中掏出数味对应的药末,握于掌心之中。

    他掌力一振,药末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刘驽径直走向那座烧得歪斜的佛像,又从药囊中取出数种药剂,沿途一路挥洒。

    在他真气的激荡之下,这些药剂化作一股股略带清香的药雾。

    刘驽走至佛像前,将一捆细香插进佛像脚下的泥土里,用火石点燃。

    空气中药末、药雾和药香互相发生反应,使周遭空间折射出奇异的七彩光芒,宛如幻境一般,将周遭绿色的氤氲毒气化解的一干二净。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片区域内的毒阵渐渐褪去,地底下不再有绿气冒出。

    黑猫一阵飞跑,跳到佛像肩上,欢快地叫出一声,“喵!”

    曹东篱淡淡一笑,跟着走了过来,“猫兄说这座佛像下有人味儿,应该就是地宫的入口。”

    他五指箕张,厚重巨大的龟寿剑从他背后剑鞘中飞出,剑柄落于他的掌心之中。

    他双手握剑,奋力劈下。佛像崩碎,化作碎石飞溅。地下露出一个方形黑洞,深邃不可见底。

    两人正待探头朝洞下张望,只觉有劲风扑面而来,连忙往旁闪开。

    三十多道男男女女的人影从黑洞中蜂拥而出,朝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想逃?”刘驽双掌一振,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万流归海”。方圆数丈之内,劲风倒卷而起,涛声不绝于耳。

    那些奔逃中的男女脚步随之一滞,身形慢了下来。

    曹东篱瞅准时机,抽出腰间鞘中的洛神剑,径直插入地中。剑尖上所附真气爆发,地面随之龟裂。

    以落剑处为中心,数百道细长的裂纹朝外绵延过去,形成一块阔达三丈的圆形裂土。

    “睹一丽人,于岩之畔。精移神骇,忽焉思散”曹东篱凝神轻吟。

    洛神剑发出细弱无声的嗡鸣,地面上的裂纹忽窄忽松,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频次快速颤动。

    那些想要逃跑的男女只觉腿中好似灌铅,再也难以移动半分。

    刘驽趁机冲上前来,脚踏八卦方位,不过数息时间,已绕着这些男女接连拍出数十掌。

    此招正是叠浪神掌中的一式“八方潮来”,极为耗费真气,同时威力十分浩大。

    刘驽使完六十四掌后,收招站立,气定神闲。

    招式威力爆发!

    无数掌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涛声连连,好似怒海咆哮,誓要吞噬一叶正在漂流的扁舟。

    圆状裂土中,三十多名男女::并不惊慌,他们齐齐拔剑,使出同一招剑法。

    道道银亮的剑芒在众男女头顶上方流动,很快汇聚在一处,化成一艘银色画舫,将他们载入其中。

    不断有银亮的光华从画舫中飞起,抵挡刘驽袭来的掌风。掌风激摧之下,这些光华不停地颤动,可始终保持安然无恙。

    刘驽眼见刚才那招无效,想要冲上去摧毁那艘古怪的画舫,却被曹东篱一把拽住袖子。

    曹东篱摸着黑猫的头,淡淡地说道:“这是李滋使出的幻象,你不要上当,幻象的实质不过是剑气而已!”

    “那该如何应对?”刘驽急忙问道。

    “这招名为秘剑。画舫,乃是杂糅了西域幻术的剑法,我自有办法破之!”曹东篱将龟寿剑拄在地上,单手伸出食指,指向那艘银色画舫。

    细长轻盈的蒿行剑从他背后脱鞘飞出,朝画舫疾速射去,将迎面挡来的光华悉数刺裂,化作片片光蝶纷飞而去。

    蒿行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落于那片圆形裂土之上,与嗡响中的洛神剑产生共鸣。

    只听一阵刺耳的声响发出,银色画舫开始剧烈地震颤,很快化作一片光屑落入尘埃之中。

    画舫中的三十多名男女随之落地,纷纷奋力迈腿,朝地上圆形裂土的边缘处逃去。

    在他们原先所在之处,一面面透亮的银镜凭空出现。

    不断有男女从镜中走出,越来越多。

    数丈广阔的圆形裂土内,很快挤满了百许人。这些人个个手持细剑,似乎正在结成一道诡异的阵法。

    刘驽见状心知不妙,他转头望了眼曹东篱,“曹兄,怎么办?”

    “简单!”曹东篱面色不惊,冷冷一笑,拔出地上的龟寿剑,运力扬臂,将重剑朝那百许名男女飞掷过去。

    剑未至,他身形已到。

    曹东篱接过从空中落下的重剑,奋力一劈。轰然巨响中,三十多面银镜纷纷碎裂。

    黑猫坐在他的肩上,发出一声尖厉的喊叫。那些从镜中走出的男女随即尽数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地上,仍只站着原先那三十多名男女。

    刘驽知时机已到,脚下步若雷霆,运掌冲上前来。

    他接连十次使出“八方潮来”,掌力将这些男女团团包围,同时却又凝而不发。

    他又跃至半空,连续使出数十次“水淹七军”,密不透风的掌力封住了众男女上方的去路。

    待他身形落地后,不等喘气,又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倒灌江河”,使掌力密布于地面。

    他的掌力遍布天上地下,令众男女无处可逃。这些招式说来繁琐,其实不过发生在数息之间,便连曹东篱也看得目不暇接。

    曹东篱不无羡慕地说道:“刘大人,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吧?”

    刘驽目露金芒,正在凝神控制自己含而不发的掌力,只是轻轻吐出四个字,“曹兄过奖!”

    在存罡去煞之后,他得以充分开发体内万灵大蛇之力的潜能,并可运用滴水功将其与体内的罡气、大义武经内力融合,从而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悉悉悉索索索索”

    地宫深处传出极其细微的声音,声音之小,普通人的耳朵几乎无法听见,可黑猫却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第六百五十节 闯入虎穴() 
    “我去地宫里走一趟,这些人交给你对付!”曹东篱喊道。

    “好,你下去找找,李滋的真身应该不在这里!”刘驽朗声应道。

    他心中很清楚,以李滋的高超实力,绝不可能被困在这方圆三丈的裂土中无法脱身。

    对方之所以在这里使出碍眼法,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拖住他和曹东篱。

    曹东篱运起剑诀,将龟寿剑、蒿行剑和洛神剑归鞘。

    黑猫先行走至地宫入口,使劲朝里嗅了嗅,确定无毒后向曹东篱喵了一声。

    曹东篱纵身一跃,和黑猫一同跳进地宫入口,落进一口深达十数丈的深井里。

    此井很深,他足足过了数息时间方才落地,只见脚下乃是大片光滑湿冷的深色大理石地面。

    井口上方,传来阵阵轰响和剑鸣声,应该是刘驽与那三十名男女打了起来。

    曹东篱心想,“那三十名男女虽然不是李滋的真身,但合在一处后实力依然惊人,不比李滋本人容易对付。以刘驽的实力,顶多能在这些男女手下坚持两柱香的功夫,我必须赶紧找到李滋。”

    他心里清楚,刘驽若败,这些男女必然重新返回地宫,与夔王一道对付他,届时他将腹背受敌。

    想到这,曹东篱施展开轻功,身动如影,与黑猫一同向地宫深处飞奔而去,一路上与诸多粗大的铜柱擦身而过。

    突然,他在一根极为粗大的铜柱面前停了下来,正好站在地宫大殿中央位置。

    黑猫从他的肩头跃下,莹绿的眼睛看向周遭的黑暗,发出喵地一声轻叫。

    曹东篱屏声静气,缓缓走到粗大铜柱的脚下,只见柱门洞开,里面躺着一具极其消瘦的尸体。

    尸体作妇人装扮,身穿华贵的绸缎衣裳,瘦得仅剩一层薄皮黏连在骨头上。

    妇人颅骨上毛发极为稀疏,仅剩下极少的几丛头发。一粒极小的暗黄色明珠静静地躺在头发中间,色泽黯淡,几近无光。

    曹东篱细眼一看,只见这名妇人下身裙衣残破,肚皮上赫然多出一个血洞,脚底下耷拉着一条带血的新鲜脐带,竟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生产。

    曹东篱目睹此景,浑身不寒而栗,只觉脊背透凉,丝丝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春雨随河东流,

    妾心愁,

    意难收,

    只恨那薄情少年郎,

    当日誓难守!

    ……”

    飘渺幽怨的女子声音从地宫深处传来,听得曹东篱汗毛倒竖。他拖着巨大的龟寿剑朝地宫深处走去,宽厚的剑刃与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产生摩擦,一路上溅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突然间,在距离曹东篱不远处,周遭铜柱上的大门悉数洞开,八具面孔鲜活的少男少女从门里走出,持剑向他缓缓走来。

    这八名少男少女在距离曹东篱尚有二十余步时,突然齐齐施展轻功跃起,在半空中结成剑阵,挥剑向曹东篱攻来。

    曹东篱眼疾手快,伸手拔出腰间的洛神剑,插入面前的大理石板中,口中轻吟,“睹一丽人,于岩之畔。精移神骇,忽焉思散……”

    洛神剑微微颤抖,散发出无声的波动。跃在半空中的八名少男少女还未反应过来,身形已经凝滞。

    曹东篱挥起龟寿剑,奋力横扫,将这些男女砸得肢断脑裂,四散崩飞,大大小小的木质齿轮和机关散落了一地。

    他拔起洛神剑,收入鞘中,拖着龟寿剑继续前行。

    一路上,不断有形形色色的男女从铜柱中走出,持剑向他攻来,可最终都被他轻松击败。

    其中有些人生命颇为顽强,能够再次从地上爬起,带着嘎嘎的齿轮响声,继续向他扑来。

    对付这种人,曹东篱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狠狠地一脚踹飞。

    与此同时,不断有箭矢从四面八方的墙孔中探出头,悄悄瞄准向他,无声无息地从背后袭来。

    他灵活地迅速转身,与这些冷箭擦身而过。

    就连他脚下的每一步也都凶险万分,随时都可能出现冒火的陷阱。

    他常在火苗还未冒起时已经纵身躲开,跑到陷阱数步之外。

    头顶上方同样需要小心,冷不丁便会有千斤巨石落下,砸得地面震颤、灰尘扬起。

    对于这种巨石,他同样只有一个办法,躲。

    总体而言,这些机关、暗箭和陷阱的构思十分复杂,应是出自大师手笔,任是谁都无法轻易躲过。

    即便是江湖上以暗器机关成名的飞翎山庄,其门中好手若是看见地宫里的这些机关陷阱,恐怕也会自愧不如。

    机关暗器和戏法幻术之间存在共同之处,属于殊途同归。李滋在波斯戏法和西域幻术上造诣深厚,能做到这一点并不令曹东篱感到惊讶。

    曹东篱深深感到孙钰所献地宫图中的险恶,该图虽然对地宫中的机关陷阱有所记载,但大多似是而非,目的在于故意将人带进死胡同里。

    好在他有黑猫相助,这些设计精妙的机关陷阱在他眼里全然成了废品,并不能阻挡他分毫。

    眼下,曹东篱距离那唱歌的女子越来越近,只觉那歌声如泣如诉。

    歌里讲述着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名被抛弃的深情少女,向路人哭诉那个辜负了她一生的薄情男子。

    曹东篱听得真真切切,只觉心口疼痛。他捂着胸口,感受从这颗原本属于阿珍的心脏上传来的颤动,眼角微微渗出泪光,想道:“莫不成阿珍醒了,是了,她想让我替她报仇!”

    此时,一道白色的人影脚踏着深色的大理石地面,在黯淡的光线中向他飞奔而来,手中利剑光芒霍霍。

    黑猫发现来人,喵地叫了一声。

    曹东篱随即意识到来者乃是幻象,手持龟寿剑挥出。

    那道白影刚扑至他面前,便被剑刃砸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成一片光尘落地。

    不远处,那名哭泣的女子突然停止了歌唱,和她的声音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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