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温侯吕布在《温候功》中所言,他的这门武功乃是乃是出自半部《化瘀书》,师弟你的武功和我的温候功应该是出自同半部,而那个耶律齐的武功应该是出自另外半部。”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好似一只看见羊羔的饿虎,“不如咱们师兄弟俩联手,假装比武,将那耶律齐制住,逼问他那半部《化瘀书》的详情。咱俩武功合在一起远高于他,他若是不答应,咱们就……喀嚓!”
说着他做了一个用手拧断脖子的姿势。
刘驽听后煞是为难,“师兄,比武本来就应该光明正大,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
朱旬鼻中哼哧一声,“这有甚么不好的,江湖上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大吃小,小吃弱,没有甚么道理和规矩好讲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刘驽竟已迈步走开,对他不管不顾。他一时间愣住了,望着刘驽的背影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师弟,性子还是这么倔!”
刘驽抛开了朱旬,径自返回了擂场中,朝耶律选一拱手道:“来,咱们开始吧!”
耶律选一愣,“这么快?”
刘驽道:“嗯!”
耶律选摆开架势,冲着他笑道:“你的武功太堂堂正正,一点阴谋诡计都没有,怕是打不过我。”
刘驽道:“不打怎么知道!”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全身的伤口都在收紧。他丹田中提起一口真气,这才立稳脚步,同时将双掌从肋下探出,含而不发。
在场的上前武林群豪,这时不管醉的还是不醉的,都睁大了眼睛。在刘驽以不可思议的毅力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之后,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玉鹤真人有气无力地躺在门下弟子的怀中,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刘驽下一刻就被耶律选活活打死。
而铜马自从被七伤老人咬过之后,便躺在地上一直没有醒来,随身携带的长刀也罕见地撒落在一边。
朱旬见识了刘驽的冷脸之后,识趣地没有上前凑热闹,他颇有趣味地望着地上七伤老人的头颅。
只见七伤老人虽已失去神智,早年的仇恨却记得煞是清楚,两排牙齿紧咬着金顶道长的尸身不肯放。
朱旬走过去将七伤老人的头颅正了过来,凑在金顶道长没有头的脖腔上。七伤老人的头颅因此咬不着金顶道长的身子,气得啊啊大叫。朱旬却不管,玩得十分起劲。
吉摩德或许是场上这些人中心情最沉重的一个,他双手捧着刘驽递过来的一坛酒,直至此刻都不知道该拿该放,再看地上躺着的师父那喀巴仍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刘驽的治疗有没有效果。
若是师父的伤还没有治好,刘驽在被耶律选打死了,那接下来的事儿可就麻烦了。
他正发呆的时候,觉着人群中开始轰动,便抬头往场上一看,只见刘驽和耶律选已经打了起来。
耶律选自从上次吃了刘驽能拼命的亏之后,这次比武和他比武便格外留了个心。每次出招只有七分力,剩下的三分力用来防守刘驽随时都有可能的拼命。
而刘驽看上去却似拼尽了力气,每一掌一拳都用足了力气,虎虎生风。今天的这几场比试,他已经留了太多的血,没有精力再和耶律选消耗下去,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耶律选看出刘驽心情急切,直道他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彀中,乃是大为得意。他故意放出一个空门,只待刘驽攻将进来,便反手拿他腕上的大脉,就此确定这场比试的最终胜利。
他是个热爱胜利的疯子,此刻似乎忘记了赢得了头筹就必须娶柳哥公主的烦恼,每一拳一式都极尽心思,想要将刘驽逼进死角里。
刘驽被他昂扬的斗志所感染,疲惫的身躯似乎也生出一股力气。他见耶律选胸间空门大开,也没有多想,径自一招“长风破浪”攻了过去。
耶律选见状大喜,急忙转身避开刘驽的一掌,顺势去擒拿他的手腕。他这一招乃是索伦泰所授半部化瘀书中的精要所在,招式极其精妙。
岂料他五指刚要触及刘驽的手腕,便被其肌肤上紧裹的一层真气荡开。紧跟着刘驽猱身直上,双掌灌耳而来。
耶律选大吃了一惊,急忙往后退了数步,道:“你这一招挺厉害,看上去也是后发制人的招式!”
刘驽笑道:“你的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节 人上之人()
两人互斗了三十多招,耶律选毕竟以逸待劳,渐渐占了上风。他掌风密不透风,将刘驽的上三路团团罩住,只差找出破绽,再行一招致胜。
刘驽因用力过猛,本已包扎好的伤口又一次崩开,鲜血往外丝丝渗出。他腿脚一软,绊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身子往前一个踉跄跌出。
这本是耶律选一击制胜的最好机会,他却倏地往后跃开,袖手望着刘驽重新站稳了脚步。
刘驽有些不解,“这是你取胜的最好机会,为何不下手?”
耶律选笑道:“我要赢的是你,不是一块石头。你若是准备好了,咱们继续比过。”
刘驽没有多话,“来吧!”
两人的身影又一次交织在一起,二十多招过后,两人同时出掌,对在了一处。耶律选身躯一颤,直感三股巨力从刘驽掌上接连涌来,逼得他步步倒退,不禁赞道:“好功夫!”
刘驽回道:“你也不赖,一般人都接不住这一掌。”
耶律选咧开嘴正想笑,他突然用右手捂住了额头,似乎有些头晕。然而他迅即恢复了清醒,纵身向刘驽扑了过来,两人愈打愈起劲。
而刘驽自从使出刚才那奋力一掌之后,体力已有所不支,只能勉强抵挡住耶律选递来的招式。
耶律选一拳带风击出,刘驽急忙往后使出一个铁板桥,耶律选的拳头擦面而过,直刮得他面上火辣辣地疼。
紧跟着,他脚尖在地上打了个旋子,倏地转身,竟一头撞向了耶律选的小腹。
耶律选一直在小心提防着他双手和双腿的动向,却没想到他竟会用头来攻。他急得大喊道:“等!等!你这个不合规矩!”
头槌,是刘驽早在午沟村的时候就最喜欢使用的打架招数。虽然学武之后已好久没有用过,却从来没有生疏过。
眼看下一刻他便可一头将耶律选撞倒,确定这场比试的胜负。他竟突然中途变向,从耶律选身侧窜了出去。
耶律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刘驽为何会放过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对他手下留情的缘故?他觉察身后有异样,急忙回过头去看,只见刘驽已与朱温双掌对在了一处。
刘驽掌间的真气咆哮如海浪,三叠浪接连澎湃而出。而那朱温的掌力却好似饕餮怪兽一般,发出尖锐的怪音。
两人双掌相碰之后,迅即都往后退开。刘驽退出了十一步,而那朱温竟退出了十五步之多。
刘驽眼望着朱温,怒道:“师兄,你为何要从背后偷袭他?”
朱温搓了搓手,他对这位师弟掌力中的奇妙法诀惊讶不已,他自己所学的《温候功》虽说好似与师弟的武功系出同源,其中并没有这种将三股力道接连发出一并御敌的法门,这让他心底不禁生起一股嫉妒之意。
他揉搓着尚自血红的手掌,故作遗憾地说道:“师弟,既然你不答应师兄的建议,那师兄只能自己做了!”
他本想继续往前走,却被刘驽伸掌阻住,“师兄,你要是想赢他,等我输给了他,你再和他比试不迟,何必从背后下手呢!”
朱温听见自己的这位傻师弟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揭自己的短,不禁皱了皱眉头,“师弟,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师弟。今日之事,还请你也不要传出去。”
刘驽本想说,“今日有上千人在场,即便我不传出去,其他人还是会传出去,你封住我的嘴又有什么用?”
然而他一转身却发现,那些武林群豪们脸上均露出异样之色,站在地上颤抖不已。再一细看,他们的脖子上不是被刀子架着,便是背后被匕首顶着。
至于那些将他们制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来一直相谈甚欢的武林好友。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怎么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好朋友竟然会齐齐拔刀指向自己。
那些守护在场的耶律氏兵士见气氛不对,纷纷拔出刀想要冲上来。然而他们还未动,那些全忠门人不知甚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绕到了他们的身后,袖间刀光一闪,这些耶律氏兵士脖间鲜血喷出,一个个如麻袋般栽下马来。
吉摩德见情形有异,急忙将酒坛扔至一边,他抱起师父那喀巴就想和众师弟一起冲出人群,半路上却被三名全忠门高手挡住了去路。
肖苍蓝本想拔剑,却发现早有五名全忠门高手将自己团团围住,只要自己胆敢拔剑,下一刻便会人头落地。
玉鹤真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事情竟是现在这么个结局。好在他的崆峒派众门人向来组织甚密,这才未被江湖上的人混进来。他急忙命门下众弟子摆出“星罗万象”大阵,将自己保护在阵中央。
这星罗万象大阵虽然防守严密,然而阵型转移起来甚难。是以玉鹤真人虽然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有虞,却无法逃走,更别说反击了。
在场诸人之中,最淡然的要属铜马。他不知甚么时候醒了过来,盘腿坐在地上数着在场的诸人,“五百零四,五百零五,……五百一十三。”
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七伤老人的头颅上,他笑着点着头颅数道:“五百一十四!”
七伤老人的头颅也不知道听懂了他的话没有,嘴巴里含糊地发出了一声,扭过头便向金顶道长血肉模糊的脖腔咬去,恨不得即刻咬下一块肉来。
朱温见一切局势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随即哈哈大笑,“师弟,以后就跟着师兄干吧。只要有师兄我一口吃的,绝不给你喝稀的。这次比武大会的头筹你来当,那个柳哥公主也归你!”
一想到那个柳哥公主,他嘴角一翘。此女虽美,但是比起张惠小姐来,不管是智慧还是气度都差得太远。若是此生能得到张惠小姐,那么即便失去全天下其他所有的女子又算得了甚么?
他静静地望着师弟,期待刘驽能够聪明地审时度势,勿要再于众人面前顶撞自己。
刘驽望着眼前的师兄朱旬,思绪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朱旬文章诗词都写得好,父亲对其赞叹不已,一向认为其必将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做那人上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节 顺风之烟()
每当此时,朱旬必会将刘驽一把揽过来,笑说一声,“师弟,以后有师兄一口吃的,绝不给你喝稀的!”
刘老夫子听后都会哈哈大笑,“旬儿,我这个儿子跟你差得太远,只怕将来给你牵马都不配啊!”
朱旬虽然心中深以为然,嘴上却仍旧回道:“哪里!哪里!师父言重了!”
刘驽望着眼前的师兄,不知他是否还是从前那个朱旬,但有一件事儿却越来越明确,师兄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以前的师兄只想着中举做官,如今却连杀人也在所不惜。
他转过头,不愿再看眼前的师兄。他的鼻翼扇了扇,似是闻见了甚么味道,目光随即落在了被吉摩德放在地上的那坛酒上。
耶律齐不惧朱温的威胁,他上前搭住刘驽的肩膀,“兄弟,今天哥们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这个……这个比武大会的头筹就让给你吧!”
他这个人最看重比武名誉,肯将这个头等宝座出让给刘驽,乃是十分地痛惜。
刘驽动了动嘴唇,“不用了!”
他没有哪一刻如此时一般,觉着这比武大会的头筹是这般地不值一提,到最后竟成了互相转让的礼物。
朱温眼看自己要是再不使出点颜色来,自己的这个师弟和那耶律选怕是不会明白自己的手段了。
他手在脖子上一横,做出一个处决的手势。
那些全忠门人,和那些被收买的武林人士马上会意,纷纷动手,要处决手中的羔羊。
正在此时,一阵黄烟顺风弥散过来,闻者皆倒。
朱温见自己的计划还未实施,手底下的人就已倒成了一片,心中乃是大惊。他刚想转身看看,到底发生了甚么,只觉身子一阵酥软,不禁坐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身来。
铜马迎着黄烟大声地笑,他笑完之后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耶律选看着他连连摇头,“没想到前一刻还那么嚣张的人,现在竟成了这样,到底是造了甚么孽!”
铜马无法站起身,他勉力朝七伤老人的头颅爬去,七伤老人的头颅一笑,就地翻滚,藏到了金顶道长尸身的背后。
铜马感觉眼皮沉重,再也无法往前爬动。自从被那七伤老人的头颅咬中一口之后,他便感一股腥恶之意从伤口处侵入体内。他心里明白,定是中了那七伤老人的邪毒。
七伤老人的毒性由他所练的“七悲拳”邪功而来,此功强行炼化人之七欲,在功法反噬之后,七欲便会化作乖戾之毒。
眼下铜马也被这种乖戾的毒素所侵染,他感觉胸口一阵发颤,眼前模糊成一片,遥遥地似是有一个红影走来,他吃力冲着那红影招手,“安娘,是你,你快过来,我感觉好辛苦!”
那个红影果然好似走近了几步,他又赶紧拼命地摆手,“不,不!你别过来,朝廷大业要紧,铜马死不足惜!”
无数种不同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翻腾,不停地来回倾轧。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所谓的红影当然不存在。所以耶律选看着地上怪异的铜马,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他回头看周围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躺成了一片,唯有自己和刘驽还在站立,不禁大感得意。
他伸手要去拍刘驽的肩膀,正好感叹一番,却突感手臂如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身子失衡,往前扑倒在地,嘴巴里吃了一大口泥。
堂堂耶律公子,比其他所有人摔倒的样子都要难堪。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惊恐地喊道,抬头望着兀自站立的刘驽。
刘驽的目光既不在耶律选的身上,也不在朱温的身上,他透过那浓浓的黄烟望向远方。
只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从黄烟中走出,身后跟着约莫四十多名喇嘛模样的人物,此人正是吐蕃格鲁派的宗师根敦桑杰。
根敦桑杰本以为能毕其功于一役,他看到刘驽竟没有倒下,不禁大吃了一惊。然而在看到其胸口染着斑斑血迹,知道其必然受了不轻的伤,这才放下心来。
他一挥手,四十多名格鲁派喇嘛朝着刘驽围了过来,淡然地问道:“怎么,你竟然没有中毒?”
刘驽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乃是百毒不侵之体,他双目含电,紧盯着根敦桑杰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根敦桑杰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是契丹可汗让我们这么做的,格鲁派为契丹立下了大功劳!若不是我们及时行动,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都已经被朱温杀了。”
刘驽惊异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朱旬……温要出手?”
根敦桑杰目中露出钦佩之色,“契丹大汗神机妙算,早已探明那黄巢的军师王道之,秘密派遣了大量投靠自己的武林人士混入这场比武招亲大会之中,而这个朱温不过是他整个计划的引子罢了。”
刘驽听后大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和那远在南方的王道之有关联。
他转头朝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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