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啊!”熊毅一伸手,拿了一盘灵果收入乾坤袋。居然十分摇头道,“这等东西……啧啧,您老就这么吃,唉,弟子不说了。”
黎想自己倒了一杯酒,眯着眼睛喝了,砸吧砸吧嘴,又是倒了一杯,但见他周身法力微微鼓荡,显然是在炼化入腹的酒液。
萧华见状。探手从怀里又是取了一个玉瓶递给黎想说道:“黎道友。这几年辛苦你了,这是一些丹药,对于你冲击元婴中期颇是有用。”
“这个……”黎想看看玉瓶,不由自主又是看看熊毅。可惜熊毅只自顾自的吃着灵果。并不搭理他。
想了一下。黎想笑道:“萧真人,在下心里还有些事情,今日这灵丹……在下先请真人收回。待得在下有了决断,再向真人讨要不迟。”
“好!”萧华点头,要将玉瓶收回,说道,“黎道友随时开口。”
此时,熊毅一伸手,笑道:“师父,黎师叔辛苦了,弟子也辛苦了,莫要厚此薄彼哟?”
“呵呵,你说的没错,给你!”萧华对于熊毅的不见外很是喜欢,毫不犹豫将玉瓶递到了熊毅的手中。
熊毅接过,神念一扫,惊道:“师父,这是心融丹呢?弟子的印象中,好似藏仙大陆已经失传了……”
“嗯,确实!”萧华点头,“为师最近又有一些际遇,得到了失落的丹方。是故自己随手炼制了一些,你且服用了试试。”
“不仅是丹方啊,师父,那灵草……算了,弟子不问了,有师父在,弟子以后不必为这些操心了。”熊毅欲言又止,仿佛在提防黎想这个外人。
黎想见状,那眉心之间的思虑更甚,手中的灵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熊毅当然知道黎想心里想着什么,也不过问,陪着萧华聊了一些近况,还有藏仙大陆各处的景致。又是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日上三竿,熊毅一挥手,但见亭子之中生出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华,一个占地颇大的山庄出现在光华之内,随着熊毅手中法诀的掐动,这光华如同一面镜子般的在山庄之上游动,将山庄之内的景状看得清楚。
但见这山庄是一个气势磅礴的所在,不仅四面环水,更是山岭起伏,秀木锦草遍布。而且,山庄的一角,各色的楼阁同样秀美,一座座亭台轩榭同样掩映于湖光山色之间,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
看着这景象,萧华皱眉了,若这山庄在荒郊野外,倒还罢了,可这是江国的都城啊,这一个山庄之内居然有山岭起伏,这是什么样子的大手笔啊!
黎想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山庄,淡淡的说道:“这是秦皓岳在江国的住所,名曰国师苑,但凡他不在王宫的时候就在此处静修。”
萧华微微一笑:“黎道友不在此处静修吗?”
“呵呵,在下怎么能跟江国第一国师比呢?此处在下只来过一次,还是在下刚刚臣服江国的时候来的,秦皓岳……胸怀有些狭小,不喜欢旁人多看他的东西。”黎想抿了一口灵酒,自嘲的说道。
两人说话间,熊毅将镜面的光华落在了山岭左近,就好似三人立在山岭之上一般,同时随着熊毅的法诀打入,居然有些呼呼的风声自镜面之上传来。
“哦?”萧华惊讶了,奇道,“熊毅,你这镜面之术居然还能将声音送来?”
“嘻嘻,师父错了。”熊毅笑道,“镜面之术当然不能送声音过来的,不过弟子早就得到消息,先放了一些法器在此处的。”
“原来如此!”萧华大笑,“原来是老夫想多了。”
“可是,这山岭上……又有什么好戏看?”黎想有些纳罕。
黎想一说,萧华又是楞了,看着灰黎想道:“黎道友,莫说这热闹连你都不知道吧?”
“在下当然不知道啊!”黎想苦笑道,“熊道友来了之后,都是他主持,在下向来不问。而且,不瞒萧真人,在下对这些俗务真的不是特别精通……”
“嘘……,师父,来了!”一直盯着镜面的熊毅急忙一指一处,叫道,“咱们别说话,徒儿这法术不一定靠谱。”
“嗯!”萧华点头,抬眼看去,但见山脉的东部,一个精瘦的老者身着簇新的道袍飞了过来,这老者精瘦的脸上,两个浑浊的眼睛闪动着一丝的狡诈,干瘪的嘴唇上,两抹略有花白的小胡子,若同老鼠尾巴般的耷拉在嘴角之处。而此刻,老者一边飞行一边用手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脸上正是一种春风得意的神情。
这老者不正是萧剑么?
眼看萧剑出现,萧华并没有意外,不过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此时萧剑的样子不正是传说中小人得志的情形么?
“这厮进境也不错,居然已经恢复到了筑基初期!”看着萧剑飞行的速度,萧华暗自腹诽道,“可惜了老夫的那些灵丹,真是明珠暗投了。”
“咦,这……这是渊涯???”待得萧华目光又是落在了镜面的西边,看清来人的面目,不觉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几乎要惊叫出来的。他是想到了萧剑,同样也想到了很多人,甚至想到了秦晓曜,可偏偏的,他从来没到渊涯。
萧华的目光扫过熊毅,熊毅冲他微微点头,示意这就是要看的热闹。
萧华微微叹息,不觉直起身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看向镜面,他真是很想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些年,江国究竟发生了什么,萧剑和渊涯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萧剑和渊涯自然不知道萧华等三个元婴隐在半空探看的,渊涯虽然脚踏青豹,可打扮也跟以前不同,那身上玄色的甲胄,看起来很是合身,甲胄之上隐隐的光华之中还留下斑斑的伤痕,而且那伤痕之内还有层层的血色,显然渊涯身着着甲胄不知道杀过多少铜柱国的大将。
只是,渊涯手中拿着的魔锤不变,那俊朗眼中的警觉不变,眉宇间隐隐的忧愁也是不变。似乎那忧愁好似从见到蝶舞之后就已经生出,而到了今日愈发明显。
“涯……”还不等青豹飞到近前,萧剑就是冷冷的叫道,“你要跟为师作对么?”
渊涯催动青豹落在萧剑之前,躬身施礼道:“师父,不是弟子跟师父作对,是……师父在逼弟子!”
“老夫怎么逼你了?”萧剑口气极其发冷,“你是老夫从角斗场里捡来的,你的命本来就是老夫的,老夫如今又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从江国离开,这算什么逼迫?若是惹得老夫恼了,直接就要了你的性命。”
“师父……”渊涯并不发火,不过依旧双眼微眯,说道,“您老逼我离开江国,逼我离开蝶舞,不就是在要我的命么?”
“涯啊……”萧剑开口道,“你的故事老夫听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遍了,你口中的蝶舞根本就不是长陵公主。而且长陵公主不是也说得明白了?她从来都不曾去过玄瑶暗林,你可莫忘记了,她可是江国的公主啊,怎么可能流落到玄瑶暗林?你还是醒醒吧!”
“好吧~”渊涯微咬嘴唇,点头道,“既然长陵公主不承认自己是蝶舞,弟子也不再多想。其实早在萧前辈还在黑风岭的时候,弟子已经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说过,只把蝶舞当做长陵公主,只……能护住她的安危即可,能让她复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弟子再不做他想。师父,难得……这样还不成么?您老为何非要逼得弟子离开江国?”(未完待续……)
第二千五百三十章 恩断义绝(二)
萧剑的脸上生出冷笑,呵斥道:“渊涯,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所想,你不过是看上了长陵公主的身份,才将你口中所谓的蝶舞身份强加到长陵公主身上,你……不过是想通过长陵公主达到自己的目的!”
渊涯微微一愣,看着萧剑,苦笑道:“师父,弟子什么心性,您老人家不知道吗?弟子出身玄瑶暗林,自小跟狼群为伍,弟子并不贪图世俗的什么功名利禄,弟子只想守着……长陵公主!”
“一个连父母都厌弃的野种,一个吃野兽奶水长大的野种……居然也想惦记长陵公主?”萧剑的脸上生出一种狞笑,“老夫真是瞎了眼,当日怎么将你从角斗场救出来,不如那时候让你死在里面的好!”
渊涯听得萧剑言语恶毒,眼中闪动怒色,不过片刻间又是消失,低头道:“不管师父怎么说,弟子今日受师父邀请前来,就是想请师父收回成命,莫要赶弟子离开江国。”
“老夫几时邀请你来?”萧剑冷笑,“想不到你在尘世这么多年,居然也知道阴谋陷害了?你莫说你今日邀请老夫过来,不是知道了那事!想跟老夫做个了断!!如今当着老夫的面,居然还这般的委屈,好似老夫非要让你走……是为了陷害你一般!”
“师父?”渊涯微微一愣,不过萧剑也不容他多说,将手一挥,拿出一个大红的请柬,在半空中晃了一晃。说道,“老夫本是想留一点儿脸面给你,不想将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撕破。既然你非不想走,也不将事情点明,想坏了老夫的好事,那……老夫也不客气了!这是老夫跟长陵公主大婚的请柬,你若是想来,十日之后……”
“什么??”同样的,不等萧剑把话说完,渊涯周身一个哆嗦几乎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你要跟蝶舞成亲?”
“渊涯。你听明白了!是老夫跟长陵公主大婚,不是蝶舞!只要老夫跟长陵公主成亲,老夫就是江国的国君!而长陵公主就是江国的王后!!”萧剑冷笑,将手一甩。那请柬飞向渊涯。不过请柬刚刚飞出。萧剑又是嘲笑道,“哦,老夫却是忘记了。一个山野中长大的野种怎么可能断文识字?这请柬……你是看不懂的!”
“吼……”突然间渊涯仰头长啸,一种冲天的凶气自他身上发出,两道比之猛兽都要凶狠的眼光扫过萧剑,那左手中的魔锤一晃,正是打在飞来的请柬之上!薄薄的请柬居然被魔锤击碎,化作片片碎蝶好似渊涯破碎的心!
“我要杀了你!!!”渊涯看着萧剑一字一句的说道,那狰狞的面容比之野狼更甚。
萧剑被渊涯的目光扫过,心中一惊,不过看看渊涯手中魔锤又是笑道:“怎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今日你拿着魔锤过来,不就是要跟老夫了结么?其实,老夫跟长陵公主大婚的消息,老夫着实不想跟你说,可偏偏的,你又不走,那老夫……也只能跟你有个了结了!”
说着,萧剑将手一拍,一个若同盘子一般法器出现在手中,周身法力涌动之间,那盘子泛起了水蓝色的光华。
“谁敢夺我的蝶舞,我就要谁的命!”长陵公主一直都被渊涯视作蝶舞,他也从未想过蝶舞会嫁为他人妇,特别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师父会跟蝶舞成亲,这片刻间,那隐匿许久的凶性全然爆发,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意。
“杀……”渊涯催动青豹,舞动魔锤朝着萧剑扑去。
“既然你想死,老夫成全你吧!”萧剑冷冷一笑,手中掐动法诀,但见盘子之中涌出一道细细的光柱,随着萧剑的法诀好似一口飞剑,朝着渊涯的心窝之处刺来!
眼看光柱及身,渊涯本是挥动魔锤相迎的,可魔锤刚动,渊涯的胳膊微微一颤,将魔锤收了。
“噗……”光柱似剑刺入渊涯护身的甲胄,那斑斑血痕的盔甲根本挡不住光柱,一透而入穿胸而过。那血水立时如同喷泉般的涌出,瞬间将甲胄染得通红。
“师父,你将弟子从角斗场救出,这一击弟子不还手,就当是还你一命!”渊涯的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萧剑,虽然眼中冒着怒火,可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谁要你还!”萧剑大怒,“老子救你不过是想让你给老子当护卫,就跟老子在街边儿捡了一条狗。”
说着,法器之上再次冲出一道光柱,足足比先前大了一倍。
眼看着光柱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的头颅,渊涯脚踏青豹,那青豹低吼一声,身形上冲,“噗……”渊涯勉力将头颅躲过,那光柱再次刺入他的膀臂,“咔嚓”一声轻响,渊涯的胳膊无力的垂下,同时又是有鲜血涌出。
“萧剑!”渊涯自嗓子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你将我从角斗场内救出之后,收我做弟子。虽然你自己也明白,你并不是真正的师父,不过,既然你我有师徒情分,那……这一击我还不能还手。自此之后,你我乃是陌路!”
“该死!该死!!该死!!”萧剑想不到渊涯居然一连两次生生忍住不还手,自己若是早知道,何须放出什么虚招?直接催动法器不就将渊涯击杀在此间?萧华大怒之中,将手一挥,那圆盘发出刺目的光华,边缘之处生出好似祭出的利刃,在半空中划过弧线朝着渊涯的脖颈之处飞去……
“吼……”渊涯一声怒吼,单臂挥动魔锤,一股强劲的风声响起,朝着圆盘砸去,“轰……”惊天动地的声响,圆盘撞在魔锤之上,渊涯的身形被巨大的冲击之力掀得倒飞,那青豹也是周身颤抖,急忙催动妖云追赶渊涯,一人一兽足足飞了数丈,渊涯才堪堪掌握了平衡落在青豹之上,再看他的身上,那没有包扎的伤处血流更多,如今已经满身都是,甚至顺着甲胄“啪嗒啪嗒”地滴着。
渊涯固然狼狈,萧剑也好不到哪里去,萧剑可没想到没有丝毫法力的渊涯居然在战争中将寻常的锤法练得炉火纯青,轻而易举的击中自己的法宝,他更是没想到渊涯的气力大的足以跟自己的法力相抗衡,是故,法器被魔锤击中,法器之中的法力反噬,萧剑的周身也急速的颤抖,经脉之内算不得精纯的真元有些散乱。
“杀……”萧剑催动真元,强忍着经脉内的略微撕痛,抬手一指,“呜呜……”盘状法器发出呜咽之声,从跌落之中飞起,好似偷袭的毒蛇,张开毒牙朝着渊涯身下的青豹飞去!
“吼……”青豹大惊,低吼一声,身形急忙躲闪,那口中更是喷出妖气想要将法器挡住!
“嗡……”就在此时,萧剑的脸上生出狞笑,反手在自己额头之上一拍,筑基修士的威压好似高山压顶一般的砸向渊涯和青豹……
眼见萧剑以大欺小,居然动用了威压,亭子之内的萧华大怒,大骂一声该死,身形要动。
“师父……”熊毅急忙阻止道,“这是渊涯跟萧剑师徒之间的恩怨,旁人无法插手……”
“唉,确实!”萧华叹息,“这两人……对老夫都算是有恩,萧剑固然是心胸狭窄,可老夫也不能厚此薄彼。”
“师父放心,有弟子在,渊涯怎么会有危险?”熊毅笑道。
话说之间,山岭之上又有异变,眼看那筑基的威压将渊涯压得死死,连渊涯平素笔直的腰身都压得弯曲了,但听渊涯周身一颤,“噗噗……”那甲胄完全迸裂,随着血水落在空中,渊涯挥动手臂,周身如同虬龙般的筋肉急速的颤抖,一股难言的凶气自这筋肉中冲出,直直的抵抗威压,同时,“打……”随着渊涯一声怒吼,手中的魔锤朝着天空击去……
“轰……”一声巨响,魔锤携着好似凶兽的气息跟渊涯的威压碰在一起,好似两个法器撞击的一般,掀起了极大的气浪!
“啊……”萧剑一声惨叫,七窍有些血丝渗出,而且那簇新的道袍此时也撕裂开来。
极大的声响间,又是“噗”的一声闷响,青豹口中吐出妖气竟然没有完全将萧剑的法器挡住,那法器的利齿自青豹前蹄间划过,青豹咆哮几声,身形急速的下落。
“这萧剑实在是太过阴毒!”旁观的熊毅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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