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她唇上不由的露出几分笑容,平日里筑起的高墙也似乎不在了,一点也不以他的突兀来访来怪,坐直身子,替他倒了一杯酒,只是抬起眼淡问道:“要不要喝些酒,饮酒赏雪可是一番雅事。”
顾陌珩看着她的脸,目光莹亮中带着笑意,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稍稍喝了一口,说起来这么浓甜的酒,并不是他喜欢的,现在喝起来才发现,原来甜味也是这么让人心醉。也似乎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苏皖凉似是想起了什么,定定的看着顾陌珩,“你刚才说你是春白以前的主人?”
“怎么想起来烤肉,喝酒?”顾陌珩放下杯子,并没有回答苏皖凉的问题,而是拿起春白方才没有烤完的兔肉,动作熟练的翻制起来。
“坐在屋子里烤炉边,看雪景,吃烤肉,这可是雅士!”苏皖凉调皮的伸出青葱玉指往窗外点了点,斜睨着他,仿佛是他故意说煞风景的话一般。
看她难得的在他面前露出可爱的样子,顾陌珩心情大好,呵呵轻笑道,忽然靠了过来,极温柔的道:“是,是我不好,问了不该问的话,却是枉费了这一番美景,这美丽的佳人。”
苏皖凉被他这么一靠近,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不太好,猛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想离他远些,却不料,后面的几个垫子松了,身子一载,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倒去,幸好这背后就是垫子,只不觉得痛。
顾陌珩见状急忙伸手,不小心也倒了下去,苏皖凉迷迷糊糊之间仍旧不忘用手抵着顾陌珩的肩膀,不过并未起什么作用!两人仍旧一上一下的倒在了榻上!
苏皖凉见此,脸色微红,轻怒开口道,“顾陌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陌珩听此,眼神蓦然深邃起来,伸手摸着苏皖凉的脸颊,滑过精致的鼻梁,最后来到她因为喝酒而微微艳红的唇瓣,轻声呢喃,“热的。。”随后便轻轻地吻了上去。
苏皖凉眉眼轻蹙,轻喊道,“顾”随后声音就消失了。。
外面是寒冷动天的冰雪,里面却是温馨难得的安然。。
顾陌珩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怀里的人儿早已睡着了,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坐到了苏皖凉的床边,看着她即使睡着了也拧着秀眉,脸上嫣红一片,看起来既脆弱,又倔强。
顾陌珩知道他的阿皖是个永远都不肯服软的女子,她有时就像竹子一般,似乎也不害怕折弯了自己。她忽而聪慧独立,忽然又淡定从容,忽然又冷漠无心,忽然又无所顾忌,忽然又倔强理智。
她偏偏那么倔强,一副成竹在胸,无所畏惧的样子,却不知让他越发的心疼!
他就这样看着她,却逐渐陷落在自己的情绪里,顾陌珩轻轻的低着头,轻触着苏皖凉的额头,轻轻的说道,“阿皖,等我调查出上一世所有的一切!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一定要等我。。”
他停在苏皖凉脸上的手,却突然被打落,让他以为苏皖凉醒来了,没想到她仍旧闭着眼睛,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口中喃喃道:“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顾陌珩眼睛突然睁大,似乎不敢相信她在说些什么,他记得,他的记忆里他们是没有孩子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上一世他们之间错过了什么?
这样的认知让顾陌珩心里剧痛起来,他想将苏皖凉摇醒,却忍不住握住苏皖凉的手,但又不敢使大力把她闹醒。
然而苏皖凉接着的话却又让他更加的心痛了,她显得似乎很害怕,很惊恐,又带着深深的痛苦:“我恨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孩子”
顾陌珩听此心里突然涌起无穷无尽的戾气,阿皖为何会露出那样冷寒又疏离,痛不欲生的气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变化”,她的内心深藏着恨意和痛苦,而且这段记忆应该十分黑暗,黑暗到她的内心也被黑暗所充斥。而他却不知道,他们一直在一起的!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不对,不是一直在一起的,我记得,有一次阿皖一个人去了南疆,我我没有陪同!我记得我们之间也是从那时开始改变的,难道是!”
“我到底干了什么?说好的保护她。我到底做了什么!!”
仇恨,寂寞,痛苦,像巨大的魔网将苏皖凉捆缚,她挣扎,她尖叫,却无处可逃。于是化成一身利刺,无时无刻的保护着自己!躲在不起眼的地方,用冷厉而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仇人,准备随时扑出来,将那些伤害她的人撕成碎片。
她在颤抖,紧紧地抱着自己,冷汗,眼泪滚滚而落,口中喃喃地念着:“好痛好痛”
他看到她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她经历着最可怕的梦境,而那些应该不仅仅是梦境,而是她曾真实经历过的一切,他却无能无力,想到这里,顾陌珩心里无穷无尽的痛苦将他淹没,顾陌珩将苏皖凉抱起来,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抱着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苏皖凉,希望借由自己的怀抱,驱散她的噩梦。这一刻,他知道了他错过了一生的答案,心疼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心疼她痛苦的呻吟,心疼她不知多么恐惧的梦。
苏皖凉仿佛安静了下来,却攀附着顾陌珩,却哭的像个小孩,口中连连叫声唤着:“娘亲,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别走”
那句话像一颗巨石投进了顾陌珩的心湖,引起滔天的巨浪,他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痛苦地低着她的额头。
“阿皖,我此生之愿,唯有你一人,别放弃我!好不好。。”
顾陌珩此时恍然想起了,前世那个在他面前淡笑明媚的女子,
“阿珩,我之所愿,只是与你相守白头,一世安好!”
想到此,顾陌珩感觉到他心里的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尽,却依旧痛苦无边。
第137章,太后秘言()
窗外的雪光映着屋子里的炉火,美丽的少女小脸白中带红,水嫩的肌肤宛如能掐得出水来一般,莹白的脸颊挂着几滴未落得的眼泪,柔弱无依中带着些如花的美感,粉雕玉琢般的精致,抱着她的黑衣少年斜靠在一边的垫子上,白衣倾城,一张绝世的俊颜带着无限的温柔缱绻,眉宇间的气度自然而然的散发开来,风华无双
一对璧人。
只是当他的眼睛落在远处不知名的地方时,里面的幽深,狠厉,无情,冰冷,完全的展现出来!
雪一直在下,大齐后宫,太后的慈宁宫里却显得有些清冷。
虽然铺着地龙,殿内一片暖意,跪在堂前的女子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她瑟瑟的跪在殿前,不敢抬头望向高处那位至尊的女子,这才是大齐国最尊贵的女人,当今皇上的母亲,太后娘娘。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做些什么你可知道?”太后缓缓的开了口,这使得空气中的压抑稍稍的缓解了一些。
“是,臣女都明白。”跪在下面的女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
“明白就好,待得那日来临,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这些辛劳也是值得的。”太后声音幽沉,犹如引人堕落的海妖,吐出无穷的诱惑,“世子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他自小性子便冷,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眼前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若是不如此,此生你们将无在一起的机会。”
“是,臣女明白,谢太后娘娘为我们着想。”女子秀丽的脸静静的垂着,感激的道。
“去吧,待得事情见真章的时候,自然有答案,世子他会喜欢上你的!他也会归来的。”太后温和的道。
“是。”女子应道,复而有些迟疑的问:“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边你不必过问,也不必过于亲切,若皇后真的问起,也不必说的太真。”太后若有所思的道,她明白女子担忧的是什么,皇后和自己虽然多年来相安无事,但现在的利益却并不一定相同。
再说,这一次三公主秦君莲出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皇后心里另有人选,不一定适意世子,若你透出半点口风,不但你与世子再无可能,连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家族不保。”太后的声音蓦的转厉,外面的冷风仿佛卷进了大殿,女子颤抖着伏下头,低低应是。
整个家族的命运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遍体生寒!不只是自己与他的事了,若稍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女子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对他动心,或者两个人从未认识,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天地
“留意留意,应当会有一些蛛丝马,那件东西关系着整个大齐的气运,十三年不曾现身,几位皇子也都在派人查询,你需更加小心才是。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好在你本是内院女子,有心一些,查访起来比其他几位更方便。”太后脸色缓了下来,半眯起眼睛,目光透过女子落在紧闭着的殿门前。
有些事过去了许多年,或者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但她明白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不过这些人里没人说起不代表忘记,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那件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的几乎所有人都虽然都不说,却都惦记着。
大周,大楚,南疆硎府,哪个不是在调查?许多事,你想要清楚,我想要知道,最后己分不清到底是谁做下的,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东西现在肯定还没人找到
那么大的雪,飘落在地面,一片片,一片片仿佛整个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第138章: 书信之事,莫夕瑶作死()
第二天清晨,顾陌珩早已离开了。
苏皖凉想起昨晚的事,不禁脸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放下心来对顾陌珩!
春白,丝画进来伺候苏皖凉洗漱之后。
几个人用了早膳,随后,春白像苏皖凉汇报了昨日的调查。
“姑娘,奴婢昨日无意间发现七连街店铺的张瑞行为有些异常。”
“就是母亲当年留下的人?”
“是。奴婢发现张瑞昨天以店铺的名义,偷偷订了一百多坛子的酒水。随后又命人倒在了郊外的一个小的湖泊里。。”
那么多的酒水不会是用来喝的,只可能是祭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祭奠死去的人!
“你派人调查一下,卖酒的店铺,还有就是郊外那个地方曾经死过什么人!”
“好,奴婢让暗卫去查了那家酒铺,现在还查不到结果。”春白有些忐忑的道。
“去查查郊外那一片地方死去的主人是谁?”苏皖凉沉吟了一下道,“再去问问这家酒铺店开了多久,张掌柜主持酒楼已经几十年的事了,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姑娘是怀疑张掌柜跟这个酒铺的主人有关?”春白不解的问。
“现在情况不明,或者也有可能。”苏皖凉淡淡的低下头,随着对娘了解的越深,她越不相信娘亲当年真的是无缘无故的被人迫害!薛姨娘纵然心狠手辣,但娘亲身边另有秘密,这些秘密又隐藏极深,说明娘亲身边应当隐有高人。
如张掌柜
这样的娘亲真的会被一个姨娘所害?苏皖凉这时候有些后悔没有去留心当年的娘亲的一些神色,为了尊重娘亲,她没有看过娘亲留给父亲的信,那里面或者另有答案,现在不管哪条线索聚起来,都在说明娘亲当年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件重要的事,似乎连父亲也没有说!
门帘轻轻的挑了起来,丝画走进来回禀道:“小姐,表小姐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个两个从宫里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来找自己!苏皖凉淡淡的点点头,示意请莫夕瑶进来。
莫夕瑶进来时,苏皖凉己坐起放下手中的书籍,她也不是真想看什么,就是借着书本发呆罢了,想想遇到的奇怪的事。
“表姐,我这么急赶过来,可是为了给你送信,有位公子特地托了我,替你带了封信。”莫夕瑶喝了一口丝画端上来的茶,当啷一声,重重的放下茶杯,嘴角带起一丝暧昧的嘲笑道,“想不到表姐还有这么熟悉的人,毫不避嫌的让我给带信过来,方才我本想把信给父亲的,但想着表姐必然更着急,就先过归云居来。”
其时她早就把信送到苏俊华手中去了,但就想看苏皖凉如何着急。
这是说自己与人私相授受!
莫夕瑶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作贱自己的机会。
苏皖凉心头冷笑,淡然的道:“竟然有人敢往我府内私传信息,表妹方才就应当把信给了父亲,让父亲给我们讨讨公道,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往深闺里传信,表妹的女戒都是白读了吗!”
“表姐,我是帮你传信,怎么这错处就落到我身上了。”莫夕瑶想不到苏皖凉竟然毫不在意,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如今都已经这样不堪了,凭什么苏皖凉能高高在上?她一定要将苏皖凉拉下来!
“表妹说那封信是给我的,又有什么证据,我们苏府是清白世家,清名本自不易,若无缘无故替人传信,不过是坏了自己的名节。”苏皖凉抬眸看了她一眼,乌墨的眸色宛如透明的一般,看的莫夕瑶不由的转开眼。
“那我将信交给父亲了”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罢休,莫夕瑶威胁道。
“本应如此,父亲自会替我们处理了这些事。”苏皖凉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浅浅的喝了口,丝毫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那封信她并不想接,不管那个人的用意是什么还是莫夕瑶故意作下套子给她钻。
她不觉得有人会传信给她,而且还送到莫夕瑶的手里。
“那位公子可说是要亲手交给你。”莫夕瑶冷笑道,“表姐可是因为与其他男人有书信往来,不想让我知道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硬要自己认下与人私相授受的罪。
苏皖凉沉下脸道:“表妹想说什么,何必含血喷人,却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封信,一定要送到我面前,来,我们一起去父亲面前评评理,看看父亲怎么说,表妹不知从哪里接来的一封信,也敢往家送,胆子实在不小。”
“或许我可以认为表妹昨天在宫里面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
她没心思陪莫夕瑶在这里耗着,莫夕瑶这样做,无非就是让自己背黑锅,遭人唾弃,这样的心思太过肮脏!
索性已经撕破脸皮,也就不必再忍耐了!
莫夕瑶,苏紫妍一起回的府,两个人一前一后进自己的园子,分明是因为莫夕瑶先去了父亲那里,可惜父亲不在!
不过,苏皖凉相信,就算父亲在,也不会相信莫夕瑶的话。
“苏皖凉,你别自以为是,你跟人私相授受还有理了。”莫夕瑶被苏皖凉激的怒起,站起来,猛的一拍桌子道,今天不管是不是,她就咬死苏皖凉,看她如何分辩。
门口冷哼一声,“谁说皖凉跟人私相授受!”
苏皖凉听到苏俊华的声音,上前两步的时候走的急了点,撞在一边的床架上,忍不住,痛叫一声,放开手中的书,猛的弯下腰来,脸色瞬间苍白,眼眸盈盈间,痛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样,昨天晚上痛了大半夜,今早一起来就来看表小姐,让您别着急,您还不愿意,这要再伤了这腿可真废了,就算您再着急表小姐,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丝画扑了过来,一把扶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