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人还在,一个个都安好。
便是最好的。
小丫鬟在前面提着灯笼领路,苏皖凉跟苏俊华说起宴会上的事情。
此时,雪已经停了,可周围的空气,却依旧冷冽。
两个人刚走进苏皖凉住的小院,便听见一阵尖锐的鸣叫声。
苏皖凉见父亲没有注意,也松了一口气,“父亲,进屋里坐坐吧?”
“不了!咳咳”这是苏奇急匆匆的过来,看了苏皖凉一眼,对着苏俊华低声说了几句话,苏俊华咳嗽一声,“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我已经吩咐小厨房准备好了参汤,给你解乏!”
苏皖凉笑着说,“多谢父亲!”
苏俊华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点头,“我去处理些事情,你早些歇息!”
苏皖凉只好又点头,“是,父亲!”
等苏俊华离开后,苏皖凉才松了一口气。
她害怕,今日啼叫的小东西,是顾陌珩的雪鸟。
若是被父亲知道了那么便糟糕了。
“小姐,你要回屋歇息吗?”丝画见周围不见雪鸟的影子,又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许雪鸟没来,是我们听错了。”
苏皖凉摆了摆手,从丝画的手里拿过灯笼,“我再找找!”
苏皖凉觉得,那小东西还未离开。
她将那小东西宠坏了,导致现在不吃到兔肉,根本不会听话的离开。
苏皖凉有些担心,所以只好低声的呼唤,“雪泥,雪泥”
没错,这就是苏皖凉给雪鸟起的名字!雪泥
结果,她话音刚落,脚边便滚来一个白的像雪团子似的大雪鸟。
苏皖凉被雪泥的动作惊的差点跳脚,不过在看见雪泥腿上的竹筒时,苏皖凉的神色全变成了无奈,“你跟了个不好的主人!”
丝画见苏皖凉找到了雪鸟,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虽不解为何雪鸟深夜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是世子有事找小姐,想必是急事。
丝画没有多言,而是掌灯让苏皖凉回屋歇息。
雪泥显然是撞在雪堆上,翅膀上的雪都还未抖干净。
苏皖凉瞧着有些无奈,只好俯身亲手将雪泥羽翼上的雪拭掉。
“往后,小心些!”苏皖凉看着雪泥圆滚滚的身子,又道,“雪泥,你是不是饿了?”
雪泥本来被撞的呆呆的,在听见苏皖凉问它是否饿了的时候,眼睛顿时恢复了明亮,似乎看到了诱人的东西一般。
苏皖凉笑眯了眼,神色里带了几分好奇,“顾陌珩到底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这般聪明!”
等进了屋子,丝画转身去小厨房去给苏皖凉取参汤,苏皖凉才从雪泥的腿上将竹筒取了下来。
她打开竹筒取出纸条后,本来纤秀的眉,却微微蹙起。
纸上空空如也,仿若雪泥的羽翼一般,白皙如雪,什么痕迹都没有。
顾陌珩自从雪泥送信,绝对不会放一张空白的纸条。哪怕是一个字,他也会写上去。
只是,这个空白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苏皖凉有些不解
雪泥似乎没有发现苏皖凉的异常,它继续用小脑袋蹭苏皖凉的手心,动作十分乖巧,苏皖凉放下纸条,问雪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皖凉不解顾陌珩是何意,只好站了起来,亲自研墨,又写了一张纸条。她写的简单,等字迹干了之后,丝画也从小厨房里走了回来。
苏皖凉吩咐丝画去取鹿肉的时候,也将纸条装进了竹筒内。
雪泥见在听见鹿肉两个字的时,双眼像是能放出光来似的。一个劲用它肥胖的身子,讨好的蹭苏皖凉的衣摆。
苏皖凉敛目,看着雪泥若有所思。
雪泥十分喜欢苏皖凉,它心满意足的用了鹿肉,又等苏皖凉将竹筒给它绑在腿上后,才缓缓地飞入了夜空之中!
苏府离定远候府并不近,但是这段路程对于雪泥而言,便是咫尺之间。
雪泥在定远候府盘旋了一圈后,才慢慢地落在了顾陌珩的院子外。
雪泥撞在一边的石桌上,小脑袋有些晕乎。
若是平日里,雪泥哪怕发出一点微小的动静。顾陌珩也会打开门,让雪泥进屋。
但是这次,雪泥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顾陌珩却依旧没有什么打开门,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雪泥蹒跚着脚步,飞到了还未合上的窗口上。
室内。烛火尚且明亮,但是顾陌珩此时,却是睡在了床榻之上。
在离他不远处的小桌上,放了一壶清酒。
坐在一边的程老将军,看着手里的酒杯,眼里全是无奈,“这么多年,酒量怎么就不见长?来日娶媳妇的时候,那可怎么办!”
从宴会上归来,程老将军似乎觉得不尽兴,想要喝顾陌珩说会话。结果,当他再次谈起苏皖凉的时候,一向沉稳的顾陌珩,却稀里糊涂的拿起了一杯酒,饮了下去。
结果,如程老将军所想,顾陌珩饮下之后,不出片刻便直接倒了下去。
当然,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程老将军专门从北边带回来的“一饮醉”,只饮一杯,便会醉倒!
一杯就倒,百试百灵。
此时,窗户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动静
程老将军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他看着雪泥的身影,笑着说,“雪鸟,你怎么来了?”
雪泥在听到程老将军的声音后,便缓缓地走了过来。
程老将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眉眼里全是笑。
他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然后用手抱着雪鸟,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说道,“雪鸟,雪鸟哈哈!”
躺在床上的顾陌珩,本来睡的很沉,在听到吵闹后,不安的动弹了一下。但是,程老将军并未看见。。
(。)
第335章:夜半,客来……()
在睡梦中的顾陌珩,似乎睡的不安,一双隽秀的眉,时不时的皱成一团!雪泥发现了顾陌珩翻身的动静,只是扑棱了一会,便慢慢的合上了它的眼。
一夜转瞬即逝。
顾陌珩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微疼,像是饮过酒一般。
他从床榻上坐起,然后揉了揉眉心。
在宴会上,他并未用酒
可是哪怕他喝了酒,也不会如此的不胜酒力。
只是昨夜到底是喝了什么?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顾陌珩坐起来后,在一边的雪泥也立即醒来了。
它摇晃了一下小脑袋,然后蹒跚的像个小孩似的,走到顾陌珩的面前,伸出小腿,眨了眨眼。
顾陌珩看到雪泥,神色不改的从雪泥的腿上拿下竹筒,从里面取出纸条。
等他看到纸条上的字后,本来抿成一条线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笑的弧度。
顾陌珩起身后,并未和往日一般,唤侍卫进屋伺候。
他思索了半响,才走到了一边的书桌边上。
研墨完毕,顾陌珩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起东西来。
他落笔细润无声,寥寥几笔间,已经将字写好。
虽是寥寥几笔,但是顾陌珩却觉得足够了
顾陌珩抬起手,唤了雪泥,“雪泥,过来!”
雪泥有些懵懂,然后慢慢地迈着小步子走到顾陌珩身边,歪着小脑袋有些不解。
顾陌珩将纸条放进竹筒里,才轻声地说,“早去早回!”
苏皖凉似乎已经习惯了雪泥,所以顾陌珩便也懒得再换成其他的用来传信了。
雪泥给苏皖凉送信早已熟悉,等顾陌珩将竹筒捆在它的腿上后,它便不用顾陌珩说方向,便自己扑腾翅膀,朝着苏家的方向飞去。
彼时,苏皖凉刚刚起身,眉眼里还带了几分迷糊。
青墨扶着苏皖凉起身,看着苏皖凉眼下的青痕,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苏皖凉微微颔首,觉得头有些为疼,“大概是昨日去了一趟宫里,觉得十分疲惫吧!”
苏皖凉的睡眠向来很好,一般是闭眼就会到天亮。但是昨儿夜里也出奇了,她辗转发侧,怎么也不能入眠。像是有什么事情。还未好好的处置一般。
到底是何事,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因为不清楚,所以苏皖凉只好对青墨说了谎。
好在。青墨相信了,更是心有余悸地说,“宫里,的确很累!!”
苏皖凉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下的青痕十分的明显。
她垂下眼眸,想了想才对青墨说,“前几日买来的软膏。拿来给我用用!”
前几日韩大夫送来了一瓶他自己研制的软膏,说是有提神的作用,就送了一瓶给苏皖凉,苏皖凉一直没用,就让青墨放在了柜子里。
苏皖凉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啪”的一声。
苏皖凉身边的丫鬟,都是她身边可信的人,因此对于院外的动静,他们似乎也有些习惯了。
连青墨都忍不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簪子放下后,才缓缓地走出去打起帘子。
果然,青墨刚打开帘子,一只白色滚滚的雪鸟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它像是刚睡醒似的,身子摇摇欲坠,最后更是趴在了地上,不再走动。
苏皖凉看着雪泥的动作,眉眼里全是笑。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雪泥身边,轻声地说,“辛苦你了,雪泥!”
说完她抬起手,便从雪泥的腿上取下竹筒。
这一次,纸条上的字迹,十分的密集,每一个字,苏皖凉都落在了眼里。
她笑了笑,走到一边的书桌上,取下笔,在宣纸上又写了起来。
苏皖凉的青丝还未来及挽起,她又黑又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额前,略挡住了她的视线。
青墨站在远处,看着苏皖凉的动作,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苏皖凉,发髻上没有一点饰品,看着格外的清冷!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将美丽和清冷糅合成一体,让人看了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苏皖凉写完纸条后,才装进竹筒内,又绑在了雪泥的腿上。
其实,苏皖凉多少有些疑惑,像顾陌珩这样一直以来长话短说的人,为何会写这样多的字!而且,这个口气,似乎还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苏皖凉一时也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有些意思,还有些疑惑。
等雪泥离开后,苏皖凉又拿起纸条,重新看了一次。
若不是上面的字迹浑厚有力,也是她最熟悉的笔迹,她都要怀疑这封信的真假了。
青墨走了过来,要帮苏皖凉梳理发丝,苏皖凉却摆了摆手,轻声地说,“今日不出去了,你拿个绸带过来,给我束起便好!”
青墨愣了愣,半响后,才点头说,“奴婢知道了!”
苏皖凉总觉得,雪泥还会来
果然,等她刚用早膳的时候,雪泥又折返回来了。
雪泥再来的时候,苏皖凉也没有吃惊,反而是青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等苏皖凉用完早膳,青墨便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她守在院外,丝画突然走了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青墨,“青墨,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伺候小姐吗?”
丝画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雪堆里。
她有些惊讶,想要进院子里去看看,却听见青墨道,“别进去了,是雪泥来了!小姐啊,今日不出门了,在屋子里歇息呢,咱们啊就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世子给小姐送信来了?”丝画皱眉,有些不解,“可我在小厨房听他们说,今儿一早谢府的人就去了定远候府,听说听说”
青墨挑眉,有些不解,“听说什么?”
丝画看了看周围,见苏皖凉和雪泥都不在,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太后为顾世子赐了一位侧妃,就是谢府大小姐,谢秀,这件事情在京城里都传开了!我正不知道怎么告诉小姐呢?”
丝画话音刚落,青墨便瞪圆了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们几个在天辰盛宴上,是见过那位谢府大小姐谢秀的。
而且,那会的就听见了周围的人说,定远候府和谢家将要联姻。
谢秀容颜似仙,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貌美。
但是,谢秀再美,却也依旧改变不了,她为人处事不知廉耻,说话尖酸刻薄的事实。
“你说这话可是真的?”青墨踌蹴半饷,才轻声问丝画,“千真万确?”
丝画有些犹豫,然后轻声地说,“我也是听他们说的,特意向定远候府周围的人打听了,不过青墨,既然谢府都去了定远候府上这件事怕是**不离十了!”
青墨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凭什么这么对小姐,这都是什么事啊!”
丝画立即打断了青墨的话。“小姐的事情,我们这是做奴婢的,不要擅自揣测!这件事还是尽快禀报小姐为好。
对于丝画和青墨而言,苏皖凉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她们都是用命护着苏皖凉得,舍不得苏皖凉受一点的伤害。
青墨看着丝画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担心小姐。我又何尝不是呢?丝画,有些事情还没有定论的时候,我们看着便好!”
丝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论家世,论底蕴,谢秀的确很适合顾陌珩。
连青墨和丝画她们自己。都找不出任何不适合的地方。
只是,在她们眼里,那就是一万个不好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天空中飘着的雪。宛如棉絮似的,纷纷扬扬。
周围的一切,又要再次被掩盖在这一片白色下面,再也看不见任何污秽。
屋内的苏皖凉,虽然没有听见青墨和丝画的话,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疑惑。
今日的顾陌珩——太奇怪了。
她看着桌上布满的纸条,每一张都写的密密麻麻的,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一些十分平常的事情!这和顾陌珩的处事方式,十分不符合。
他是一个向来怕麻烦的人,有时说话,对谁也是爱答不理,更别提要让他耐心为一个人写字,还一次写了这么多。
苏皖凉皱眉,又想着昨夜那张白纸,觉得顾陌珩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不过下一刻,苏皖凉便又打消了这样的疑虑。
顾陌珩这样的人,又能遇见什么麻烦事?
昨夜在宴会上,她曾远远的看过顾陌珩一眼。
他坐在人群里,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隽秀的容貌让他璀璨夺目,气质卓然。他捧着茶盏,一直抿着唇,沉默不语。
周围的喧闹和他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不过看来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
顾陌珩不擅酒力,所以苏皖凉瞧见他没有用酒后,便收回了目光。
倒是一边的韩墨清一直念叨,“这次可真奇怪,顾陌珩不是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了吗?可是最近,竟然如此频繁。之前何珵浩还跟我说他不来宴会,莫名的又来了。皖凉,你说顾陌珩来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
苏皖凉听了,莞尔笑笑,“墨清!”
思及此,苏皖凉将桌上的纸条都收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木匣之中。
过了一会,青墨在外敲门,说,“小姐,晚膳送来了,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苏皖凉将手腕上露出的手镯用衣袖盖住,“我也有些饿了!”
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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