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凉只是轻轻道,“我不想”
“哈哈,你说这是报应??”荌贵妃有些诡异的反问道。只听她继续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云浮梦的一生可以活的那样愚蠢。”
苏皖凉轻轻皱眉看她,只见荌贵妃疯狂的说道,“当初她和我年幼的时候,她便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她不必学什么规矩礼仪,也不必学着管家,更不必学着圆滑处世。只要自己喜欢,便喜欢,不喜欢的,云厉也会为了她不惜得罪南疆硎府,你知道你母亲有多令人羡慕吗?我一直不喜欢她,她明明只是一个孤女,她应该很可怜的可她过的却好似比我快乐多了,我所拥有的,她都不缺。甚至我没有的,她却有。”
苏皖凉顿了顿,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看着荌贵妃,“你便是为了这种事,所以讨厌我母亲?所以下毒害她?”
若是这样,荌贵妃也已经疯了。再说当初年幼,母亲她们几人感情极好,只是,荌贵妃进了宫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变成如今这副陌生的模样,可是过去的情意,并不掺假。若荌贵妃真的是小时候就对母亲心怀怨恨,那她隐藏自己的功夫,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当然不是。”荌贵妃轻轻一笑,“这点事情,我还看不上眼。不过苏皖凉,你似乎忘记了,你应该已经查到了,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苏皖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轻轻说道,“你喜欢他!”
“我自然喜欢他,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
荌贵妃道,“他在战场上救了我,我心中喜欢的紧,亲自去看他。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是我先主动的!凭什么最后得到他的人却是云浮梦?你知道当我知道是云浮梦的时候,我有多恨她吗?”荌贵妃此刻瞪圆了眼珠子这般咆哮,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竟然像女鬼一般。
“感情之事怎能勉强?”苏皖凉淡淡的看着她:“你竟然为此事便恨母亲吗?”
“这是她欠我的!”荌贵妃面上已经不复方才来的时候那般平静,大声的吼了回去。而后顿了顿,才继续道,“当初他失踪在边关,所有人都说他是失踪了,可我不信,可是,这个时候我爹娘却在这个时候逼我进宫,我不想要进宫的,我喜欢他,那么喜欢他可是我爹娘将我锁在府里,软禁起来,我出不去,后来她来看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荌贵妃喃喃道:“可她是怎么回答我的?”
荌贵妃目光飘忽,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面目明艳无比的少女淡淡看着她,嘴里的话残酷的粉碎了她的希望,云浮梦说,“你放下吧,芸娘”
她说:“让我放下,让我放下真实可笑”
荌贵妃疯狂地冲苏皖凉吼道,“我求她了,可是,她却只是让我放下!!我跪下来求她了,你说多可笑这一切!!!”
“我这样的年纪进宫,下半辈子便也是毁了,我拿她做朋友,她是如何来回报我的?”荌贵妃冷笑起来:“从那一****便看的清清楚楚,什么朋友,什么交情,全是骗人的!!!”(。)
第260章:注定不得善终()
“我母亲她如此做,你可想过是什么因由?你们即为姐妹朋友,你却从未相信过她而这些年,你却凭姐妹之情得到荌贵妃的宠爱,以姐妹之谊的名义恨着她,嫉妒她,不过是你的那些阴暗肮脏的心思无法见人罢了!!”苏皖凉怜悯的看着她。
“再者:我母亲救你,那是她仁慈,她不救你,却也不能怪她,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你而生的,你却为何要求别人事事以你为先?”
随后只听她淡淡的说道,“乐荌芸,你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整个屋子里太过于安静,苏皖凉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一般扎在她的心里,也如同揭开了她心里的遮羞布,这些年那些不可告人,自我欺骗的东西,就这样被苏皖凉毫无预兆的暴露在晴天之下!
“不怪她?那我该怪谁?”荌贵妃死死的盯着苏皖凉,突然声嘶力竭起来,“我该怪的还有谁?明知道我喜欢他!云浮梦她明明知道的!可她是怎么做的?她便在我进宫的时候背着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他的身边,那个人的身边站着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她!”
“唯独不可以是云浮梦!!”
“什么叫背着你和那个人在一起!!”苏皖凉不怒反笑。
如今听荌贵妃一番话,苏皖凉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微笑,随后轻轻的说道,“你喜欢那个人,你可曾与他亲口说过?若是没有说过,那便是你的原因,但是倘若你说过了,他拒绝你,那也是他不喜欢你,与我何干?”
“你说我母亲背叛你?真实可笑!!你可知道,我母亲早在你之前就已经与那个人相识,他们早已彼此倾心,而你所臆想的不过是你害人的安慰而已!!”
“而那个人,你可为他做过什么?我母亲为了他对抗整个南疆硎府,甚至是四国之人!!而你呢?你只是叫嚣着自己的喜欢而已!!当年,那个人被整个南疆对付的时候,你可曾站出来?他对我母亲的选择是他自己的意愿,任何人都不曾逼迫!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母亲对不起你,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闭嘴!”荌贵妃狂暴了吼了一句,许是恼羞成怒,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苏皖凉的一番话,荌贵妃竟然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地方。的确,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个人喜欢的是云浮梦不是她,荌贵妃比谁都明白,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那个人怎么能在别人对他顷付真心的时候,而又转过头轻飘飘的离去呢?那她又算什么?若是没有那个人,当初她便不会退婚,自然也不会进宫,如今的人生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荌贵妃不知道
无论怎么样,也一定都比现在要好得多,不像现在,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却是一摊黑泥,早已腐烂不堪。。
荌贵妃只是不甘心,那个人在轻拨了她的心弦之后,扰乱了她的人生之后,还可以过着自己的人生。
人大概总是这样,一旦自己陷入泥潭,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陷入泥潭,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恨云浮梦,不应该恨那个人,可是她要有一个支撑她活着的东西,而这就是对云浮梦的仇恨,荌贵妃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如何活下去
苏皖凉冷笑着看着荌贵妃,“是么?你很得意嘛,不知道如今你身陷囹圄,如此狼狈不堪,现在又是何感受?”
苏皖凉再未说话,只是淡淡的,仔细的看着榻上的荌贵妃,这个女人曾是受尽万千宠爱妃子,高高在上,随意决定着人的生死,当初因为这个女人,她曾担心,到了如今,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任人宰割。
便是任何人,如今也能轻易将这天下的宠妃杀掉。
荌贵妃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瞪着苏皖凉,她的目光太过可怕,若非是此刻卧病在床又身形衰弱,只怕看上去几乎要将苏皖凉生吞活剥了一般,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苏皖凉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对屋外的青墨淡淡道,“去把药端过来,荌贵妃也累了,该休息了”
荌贵妃闻言,面上的肌肉飞快跳动了一下,才嘶哑着嗓子道:“干。什么。”
“自然是要唯喂贵妃娘娘喝药了,”苏皖凉佯作惊讶。
“我念着贵妃你与我母亲这已经逝去的姐妹情分,所以今日才特意让荌贵妃清醒一会儿,等会儿将药喝下去,你也可以解脱了。寂然大师说得好,人世间诸多爱恨,权利纷争,唯有脱离世俗,方可圆满。”
苏皖凉一番话说的极是有轻柔灵淡,好似只是说说而已。只是那话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荌贵妃努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用力的大吼道,“放肆。来人。”只是她的声音低微,根本传不到外边去,不过就算外面的人听到,也不会理会,而她的身子已然动弹不能,哪里还有别的办法,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贵妃别叫了,当心身子,这样可不好看。,此刻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我的缘分也尽了,我便也说清楚,免得让你还有些牵挂。”她看着荌贵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当年那个人从不曾记得你!!”
荌贵妃在听到苏皖凉话里的“那个人”几个字时,面色就是陡然转变,随即便怒道:“你骗我,你骗我。”
“有缘无份很伤人,但是无缘无份大抵就是荌贵妃你这样了”苏皖凉好似轻轻松了口气一般。
“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罪孽,就好好的在地狱里赎罪吧”
“那么贵妃,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你病情有碍,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说完,便朝另一边点了点头,青墨便适时的碰上药碗迎了上来。
青墨端着药碗,用勺子舀了便喂到荌贵妃嘴边,荌贵妃哪里就会喝下,只看着那药碗目光中流露出的全是恨意和绝望,人的求生**从来都是很强的,荌贵妃用尽力气一偏头,那勺子中的汤药便洒了一枕头。苏皖凉轻轻叹息一声,好似十分头疼一般叹道,“贵妃真如个小孩子一般,怎么吃个药也如此吵闹。”
说玩便笑着看向突然出现的暗卫,“你去帮帮忙吧。”
苏皖凉淡然无波,漠然无情的看着挣扎的女人,“当日你背叛姐妹之情,对我下毒,今日也就注定了你不得善终!!”(。)
第261章:一个也逃不过()
暗卫应了一声,便走到荌贵妃身边,他力气很大,而荌贵妃此刻本就虚弱无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荌贵妃整个架了起来,荌贵妃无法动弹,而苏皖凉微笑着,看着青墨再次将那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荌贵妃嘴里。
无法动弹,全身上下都被制箣,荌贵妃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苏皖凉看着荌贵妃闭上了眼,似乎并不嫌麻烦,声音娓娓动听,“贵妃喝完了这药,也不必担心日后寂寞,我知道贵妃最是心疼安月殿的李公公,所以不久后,自然也会将李公公一同送下去陪同贵妃的。”
荌贵妃猛地睁开眼,看向苏皖凉,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目光便如临死之人最后的愤怒和阴郁,嘶哑的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身上的解药吗?”
苏皖凉听言,眼眸无波无痕,只是毫不在意的淡淡说道,“不需要!!”
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荌贵妃嘴里,是致命的汤药,生命也在一丝一丝的流逝。
做好这一切后,青墨才对苏皖凉道,“姑娘,荌贵妃已经死了。。”
苏皖凉颔首,看着榻上的女人,已然是一具尸体,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机。不似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只是枯败不堪,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只是苏皖凉面上的表情此刻却不如方才那般平静,她的心在微微动着。
不过只是片刻,那双眼睛中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狠绝。她看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天下之主又怎样,不过是一样的可悲之名?你且放心,不会是你一个人,很快的很快就会。”
直到那油灯也快要燃尽,苏皖凉这才慢慢的抬眼,面上浮起了一丝漠然的笑容。
“你们一个也逃不过”
她回去之后,又让青墨磨墨,而自己拿起狼毫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汁写了几个字。
她现在的字迹和往日的,看似相似,但是又有不相似的地方。
从前她的字迹太过于隽秀,而如今的字,却透着几分飘逸。
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苏皖凉。
看到宣纸上的字后,苏皖凉淡然地笑了笑。
反而是在一边磨墨青墨,看着苏皖凉写的字道,“小姐,您写的字,可真好看!”
“是吗?”苏皖凉应了一句,然后退后了一步半,瞧了瞧自己写的字。
不知为何,苏皖凉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顾陌珩。那个人的容貌和他的笔迹一样,十分的出色,他的一手字,写的很好。
她曾以为父亲的字,算是她见过最好的字迹了!可是和同顾陌珩的比起来,父亲的字却不似顾陌珩的字迹,透着让人振奋的力量!
青墨点了点头,顿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说,“嗯,比我见过的字都好看!比我哥哥的更好看~!”
青墨说到这里,像是想起很久以前的趣事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来,我还很少听你说起你哥哥的事情!”苏皖凉把手里的狼毫笔放下,看着青墨柔声地说。“我记得你从前说,你哥哥似乎在准备科考?”
青墨没想到苏皖凉会这样说,然后愣了一愣,半响后才露出一丝浅笑,“嗯,哥哥他很厉害,若是来日可以,我一定带他来见小姐你!”
青墨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的哥哥是男儿身,而且还不是苏家的小厮,又怎么可能见侯府里的苏皖凉。
她露出一丝歉意,“小姐。我”
“嗯。带他来见见我吧!”苏皖凉倒是笑了起来打断了青墨的话。她一点也不介意方才青墨的话坏了规矩,“我记得你曾说。他会模仿其他人的字体,而且,十分的传神?”
青墨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止相似,而是一模一样!我哥哥小时候很喜欢写百家字,也经常帮别人代笔写信,才会写的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父亲和哥哥都在她的身边
一家人虽然吃的虽然不怎么好,却也勉强能渡日。
青墨很多时候,都会想起从前。
那些被她认为是最普通的日子,却是她现在最怀念的。
哥哥和父亲,都在,可是,如今
苏皖凉想了想,又看一眼放在桌上的狼毫笔道,“我母亲说,静安寺的菩萨很灵验!明儿,你去给你哥哥,求个平安符吧。。”
青墨听了之后,微微一怔,然后垂下眼眸,对苏皖凉轻声地说,“小姐,谢谢您!”
苏皖凉的话,像是给了她力量一般,让她觉得不会那么伤心,不会一直想起当初的绝望。
青墨伺候苏皖凉歇下后,苏皖凉却有些失眠了。
她想起青墨方才的话,不知为何却想起那天遇见的那个青年
苏皖凉想到这里,不禁皱眉。
她曾听母亲无意提起过,说父亲幼年的时候,是苏家最出色的孩子,就是苏家宗祠里所有的孩子,也是比不上当年的父亲。
世事难料,谁又能猜到,她的父亲最后上一世,却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她的父亲,幼年孝顺又懂事,可就是因为娶了她的母亲,结果成为了苏家的弃子!祖母没有帮着父亲一起渡过难关,反而对父亲多了一些无厘头的怨恨,而父亲又为何那样对母亲呢?
就如同上一丝,莫夕瑶利用她,将她当做棋子一般,心里没有半分的愧疚。
苏皖凉上一世从未防范着莫夕瑶,待她如同亲生姐妹,可是莫夕瑶却是那样的回报她的!
有些人啊!他们的心都被染黑了,而且,还透着浓浓的恶臭味。
苏皖凉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敛起了思绪。
前路或许很危险,但是,她不怕。
或许是因为顾陌珩临走之前的那些话,她歇下之后,掩藏在她心里的那唯一一丝恐惧,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些话,给了她莫名的力量和安定。
她便睁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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