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我没看见他。”我有点莫明其妙,我才出去打一个电话,没有太久吧,钱骋至于出去找我吗?
管唯晏一下子脸惊慌起来,脸色苍白的吓人,急忙起身就要出去找钱骋。
我一把抓住她,实在不明白管唯晏何必这么着急,钱骋说不定是去上厕所,等会儿就回来了!
“放手!”管唯晏突然扭头冲我怒吼一声。
“我知道你喜欢钱骋,但请你冷静,他说不定只是——”
“你知道个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一年前钱骋患了忧郁症了吗,他为你付出的一切你通通不知道,你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去换男人,我就想不明白,钱骋为什么就是喜欢你,你有什么好的!”管唯晏对我咆哮,满身怒火再也克制不住,甚至都想伸出手甩我巴掌,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眼泪也从她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而我,处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刚刚说什么,钱骋患了忧郁症,他竟然得了忧郁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跳楼
这一下,我都明白了,管唯晏在水立方见到我的那一刻,用仇恨和鄙夷的目光看着我,她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看比赛时用那种反感的语气,她低头沉思似乎有话对说,这些都是因为她早已经知道钱骋得了忧郁症,而我却一无所知。
难怪,我觉得钱骋变了,变得那样的让人心痛,他竟然得了忧郁症,可他还骗我,说他在英国过得很好,我要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问清楚他那么坚持去剑桥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走的那天连再见都不跟我说,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
“钱骋!”我不管不顾地在走道上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又跑去哪了?
刚想下楼去其他地方找找,管唯晏不知从哪儿跑过来,抓住我就向楼顶冲去:“钱骋在楼顶,快!”她吼的很急,甚至都有口水喷到我的脸上。
我人已经往楼顶冲去,整颗心‘砰砰砰’地快跳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在楼顶?”无法相信,钱骋忧郁症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竟然会想到去跳楼。
“饭馆楼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地朝楼顶上看,不用想也知道钱骋肯定在楼顶!”管唯晏答得很急,她的声音在发抖,听上去很害怕也很无措。
此时我已五内俱乱,胸坎快要炸裂,根本无法腾出心力回答,一个劲地朝顶楼奔去,钱骋千万别做傻事,求你!!!
太心急,就在我快要到达顶楼的时候,我竟然一跤跌,手肘和膝盖都撞到台阶,顿时痛得我呲牙咧嘴。顾不上痛,我飞快地爬起来,但是只能一拐一拐地朝顶楼走去。
管唯晏早早地站在那儿,想往前挪步却一步也不敢挪。
而钱骋独自仰着头,浑浊呆滞的眼睛凝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四周仿佛有堵无形的高墙将他与这个世界相隔离,他的脸跟病房四面惨白的墙壁浑然一体,看不出一丝杂色。
我感到胸口窒息,喉头梗着毒药一般的苦。
“钱骋——”我小声地喊他,深怕惊动他。
钱骋缓慢地侧过身来,对上我的眼像是蒙上了厚重的尘埃,目无焦距。
楼顶的风刮得我们的衣摆窸窣作响,而我的心也像被一阵大风刮过了一样,难受得揪心揪肺,我轻轻地一招手,像哄三岁的小孩:“钱骋,你过来一点好不好,那边危险!”然后自己悄悄、慢慢地挪动步子,几乎已经察觉不到我在移动。
“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那么我所有的痛,所有的伤,所有的情,所有的恨会不会都在一刻间灰飞烟灭,然后爽快的告诉自己:我已是一个局外人!”钱骋对我惨然一笑,而我却已经流下眼泪。
我摇头,不停地摇头,拼命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走向钱骋:“跳楼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应该比我懂,我也知道你明白这一切的,是不是,钱骋!”
钱骋闭上眼,颤抖而又凄凉地说:“跳楼,是绝望后的绽放,是弱者最后的勇气,是世界上最悲壮的居高临下!”
什么狗屁东西,我才不要懂,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趁着他闭眼的瞬间,我一个大步跨上前,刚想抱住他将他拽过来,他却睁开了眼睛。
我只好立正他的面前,一步也不敢再往前,慢慢朝他伸出手:“钱骋,把手给我,让我带着你离开这里!”
钱骋望着我,他的眼神在犹豫,我看得出来其实他不想死,是他的忧郁症复发了,不能再有任何的刺激,你需要给他力量,将他从死亡意识的包裹下拉回来。
“把手给我。”我轻轻地又唤道。
终于,钱骋伸出一只手,怯生生一般地握住我的手。
我的心在刹那间落地,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他,泪水无穷无尽地流下来,钱骋也紧紧地抱着我,他似乎也找不到自己的理智到底在哪里。
“我自己也很迷糊为什么每次站在楼顶或是窗口都会有这种冲动,我明明不想死,可是一闭眼就听见你对你未婚夫说‘我也爱你’,每每这种时候都有一种想纵身一跃的冲动,不受我控制,突然间或发现死原来是可以忘记一切的!”钱骋抱着我,全身都在颤抖,我想他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
我拍着他的背,想给他压压惊,我自己何尝不是吓坏了,到现在我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冷静不下来,原来我刚刚和叶咫风的对话被他听见了,刺激到他的神经,导致他的忧郁症又复发。
许久,眼泪已经被蒸发了,我扶着钱骋打算从顶楼下去。
一回身,突然发现叶咫风一声不响地站在门边,目无表情,似乎都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你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生气,还是在绝望,就像是在看别人演的一出戏,跟自己毫无关系。
而一旁的管唯晏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色却白如雪。
我的心被哽住了,叶咫风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又是这样一幅表情,我看不懂,但我隐约地感觉此时的叶咫风心里一定比我还复杂。
第一百六十二章 番外 叶咫风Ⅰ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接唐可,她说她在**附近某一个饭馆里,**附近也就那几个饭馆,随便找找就可以找到了。
车子开到**附近,就看见一家饭馆周围人声鼎沸,过往的行人纷纷停步仰头对着楼顶指指点点。
我对这种围街看热闹的事一向兴趣不大,依旧开着车,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我看见楼顶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唐可。
我下意识就刹车,拉开车门就朝着饭馆飞奔而去,身后到处都是按喇叭和骂娘的声音,可我现在一切都顾不得了,你丫的把我车撞了都没关系,我只担心唐可会不会出事!
爬到顶楼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还是被刺得生疼,只见唐可死命地抱住钱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她哭了多久,我就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了多久。
钱骋一直在张嘴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而唐可自始至终静静地听着他说,拍着他的背,像一个母亲关怀着自己受惊吓的儿子,那样温柔,那样用心。
这画面就好像一颗坚硬的钉子,直直地钉入了我心里最不能触碰的角落,想要冲上前去一把将唐可拽到我身边来,可是我还是忍住了,这一刻,我不能去打扰他们,如果我去了,说不定就永远失去唐可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多久,只是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我在等,等着唐可回头看我的那一眼,终于,她扶着她的钱骋缓缓地转过身来,对上我的眼睛。
她在吃惊,却没有一丝的内疚,而我也不露声色地回望着他们,也许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她可以去猜想我的任何内心想法,但我不会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是我爱她的资本,看了,就一切都输了。
钱骋用一双带着微弱光芒的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看着我,他就是唐可的初恋男友,那个当初选择剑桥而放弃唐可的男人,现在他又回来做什么,难道想要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他身边吗,他真——是的,我想说他真卑鄙,可是我发现我根本说不出口,我叶咫风又何尝不卑鄙呢,我用卑鄙的手段去威胁唐可呆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的我,想到过‘卑鄙’这两个字了吗!
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突然能感受到当初付饶绝望的心情了,可我就是个不会认输的人,我好不容易才和唐可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去放弃,即使你钱骋用死的方式逼唐可回到你身边,我照样可以将唐可抢回来。
“需要我送他去医院吗?”我等唐可靠近,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扶着钱骋的手,又拾眸,看向她,故作没事地问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她的脸上还挂在泪痕,手肘和膝盖上都是瘀青,声音因为哭过有些沙哑,但是她很惊讶,连问我的时候都将眼睛瞪得老大。
“我过来接你,看到上面有情况,就跑上来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吗?”我先回答了她的疑问,然后将我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我估计她前面根本没有听到我在问什么。
唐可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调转到站在一旁的一位女同学身上,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叫管唯晏。
“管唯晏,麻烦你先扶钱骋下去,我有点事情要——!”
“这不算麻烦!”这个叫管唯晏的女孩不等唐可把话说完,就已经过来扶住钱骋,准备扶他下去。
可是钱骋并不是那么‘听话’,他将自己的胳膊从管唯晏的手里抽了出来,一脸失望的看着唐可,然后苦笑了起来:“你的未婚夫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对不对,刚刚是谁对我说,‘把手给我,让我带着你离开这里’,明明给不了我承诺,你就应该放手让我跳下去才对!”他的声音一开始还算平静,可越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钱骋,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死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知道生命有多可贵吗,你又知道我差点死了多少回,每一次与死神插肩而过,我就更能体会到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不允许你糟蹋生命,多少埋在地震废墟下的人想活却活不了,为什么你就不知道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你就不能笑着去面对每一天,忧郁症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远消极的对待生命!”唐可又潸然泪下,但我知道她其实不想哭,她倔强地抹去自己的眼泪,只是因为她忘不了她的那些过去,所以舍不得任何人受伤,而钱骋无疑是她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人。
而我却记住了‘忧郁症’三个字,钱骋竟然得了忧郁症,我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他,那么他刚刚在顶楼想要跳楼完全是因为忧郁症导致的,而并不是我所想的用卑鄙的方式让唐可回到他的身边。
原来我误会了他。
刚想说点什么,只见一旁的管唯晏已经一巴掌甩上了唐可。
动作太快,我根本都没有注意到,也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唐可被甩了一巴掌。
唐可也懵了,捂住脸诧异地看着管唯晏。
钱骋更是惊讶,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朝着管唯晏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番外 叶咫风Ⅱ
我一把将唐可捂住脸的手挪开,“让我看看打得怎么样了?”心疼地问道。
话音刚落,管唯晏反手一巴掌甩了出去。
来不及仔细看看唐可的红肿的脸,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扭头,我霍地睁大眼睛,就看见一记耳光重重打在钱骋的脸上,这巴掌是那样的突然、沉实,打得钱骋整个愣住了,两人对视着,刹那空气好象都凝固了,钱骋的脸色特别难看,左脸上的巴掌印痕慢慢凸浮出来。
管唯晏紧咬嘴唇,将手放下,噎着泪水,眼泪一刻也不肯停滞,拼了命的流,“我是疯了,我在你身后默默注视了四年,你什么时候回头看我一眼,我就不知道唐可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有点沉不住气,这巴掌关唐可什么事,是钱骋欠你的,你打他就是了,只是因为钱骋不爱你,爱的是唐可,你就把气撒到唐可身上,疯子!!
“那你打唐可做什么!!”我定定凝视着管唯晏,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管唯晏怔怔地看向我和唐可,然后用手指着唐可,恨透了她,“她永远不懂得珍惜爱情,当初跟钱骋交往的动机就是想利用钱骋去代替夏衍泽,钱骋那么恳求她一起去英国,她就是不去,才分手一个月就另外找了一个新男友,两个人还手牵手的漫步西湖,就是目睹了那一刻开始,钱骋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说话,每一天都很消极,去了英国不久就患上了忧郁症,两年了,你唐可只是不断地换男友,你可曾想过在大洋彼岸的钱骋被忧郁症折磨得有多痛苦,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你唐可造成的!”
唐可傻傻地站在,一动也不动,两双眼睛目无焦距,仿佛你推她一下,她就会立马直挺挺的倒下去。
钱骋嘴唇微微抖动着,无力的垂下肩,眼中有着浓重的伤感,晶莹的液体在他的眼眶中打转,但是却没有滑落下来,像个彷徨不安的小孩。
我就知道唐可这个傻瓜会是这种表情,即使她没有对不起钱骋她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她是那种看不得别人为她受伤的人,对路子也是这样,明明那个时候讨厌路子讨厌的要死,但是一听路子因为她放弃自己的前途去成都军区当底层兵,她心里又不好受了,我让她跟我演戏,她为了路子就真的跟我演戏了,而不知我只是布了一个局。
对我也一样,如果不是地震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想唐可也许不会那么快爱上我,我开始相信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真的会有一个是你命中注定的人,我的她就是唐可,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她,更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
管唯晏因为喜欢钱骋,理所当然地会维护钱骋,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把所有的一切看成是唐可的不是,真是可笑至极!
我不露声色地扫向管唯晏,没有了刚刚浮躁忐忑的顾忌与焦虑,有的只是想保护唐可的那份淡定和执着:“你说唐可不懂得珍惜爱情,那我问你,钱骋又懂得珍惜爱情吗,你可以责怪唐可为什么不肯跟他去英国,那我反过来问你,为什么钱骋就不能放弃去英国,呆在唐可的身边呢。两年,钱骋有权利选择自己不去遗忘,但他没有权利让唐可跟他一样活在过去,永远的痛苦下去。再看看你自己,守了整整四年又得到了什么,爱情就要自己去争取,你管唯晏口口声声说爱钱骋,那么你为什么不飞到英国去争取自己的爱情呢,更何况唐可为了钱骋做的那些事有很多你们也不知道,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们,你钱骋爸爸的那条命是唐可救的——”
“够了,别再说了!”唐可打断我的话,拾眸看着我,透着泪光夹杂着丝丝恳求。
钱骋却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和唐可。“唐可,你告诉我,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爸爸的那条命是你救的?”
我明白唐可是不想让钱骋知道他爸爸贪污的事,他怕钱骋再受到什么刺激,可是我想让他们知道你不是那么冷血的女人,你对他是有恩的,你不欠他任何。
“你不需要问唐可,我可以回答你!”
“叶咫风!”唐可厉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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