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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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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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起了大早,到大郡主府拜见附庸山人,二人在书房聊书法、丹青,附庸山人又教授了素妍一些绘人物的技巧,聊到近午时分,素妍见他疲惫不堪方才告辞。

刚出来。冯婆子笑盈盈地迎上:“我家郡主想讲王妃叙话。”

上房花厅,鸣凤慵懒地坐在贵妃椅上,手里抱着一大碟零嘴,吃得津津有味。

鸣凤见她到了,起身笑道:“大家都说。你诊脉最准,说镇国大长公主能得儿子,一下子就生了两个。你与我瞧瞧,我可能得儿子。”

素妍心下懊悔,当初让阿九传话,原是想安慰六公主,如今把她传得离奇,仿佛得她一句话就真能有儿子一般。

她将手一伸,搭放在一早备好的迎枕上,要素妍诊脉。鸣凤道:“若是被你说准了,回头我也酬谢金口!”

素妍道:“你可别听旁人以讹传讹,我哪有这么准的。”

冯婆子道:“就劳王妃给我家郡主诊诊脉,看看这胎是不是男胎。”

“你怀上了?”素妍的嘴巴张成“o”型,鸣凤和凌薇的年纪差不多,居然就怀上了,这也太快了吧,看来与吴广久的辛勤耕耘分不开,吴广久虽有个儿子,却是侍妾生的庶长子,他们二人都盼着有个嫡子。

冯婆子笑呵呵地等着。

素妍坐下,将手搭放在鸣凤的脉上,“还不到两月,我可瞧不出来,好歹得过三月才成。”

冯大家的道:“听说王妃的话最准了,昔日镇国大长公主尚无身孕,你就说她能生三个儿子。你瞧我们郡主这胎可是男孩?”

鸣凤一脸急切,仿佛不是要素妍一句话,而是要她的生死一般,切切看着。

素妍很是为难,要是说了,那就是骗人。她用心地想,前世的鸣凤在叶家郁郁终老,并没有恢复她本来尊贵的身份。

吴广久……

努力寻觅到记忆里关于他的点滴信息,倒是知晓吴广久后来做到了工部尚书一职,依昔记得吴广久膝下有三子两女。

冯大家的道:“王妃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

“吴大人命里有三子两女!”

鸣凤惊呼一声,“你是说,我会生两个儿子,我有儿子!”

她不是已经有税长庚了么,还有宫里的玉嫔可谓儿女双全。

鸣凤笑道:“要是被你说中了,我酬谢十金!”手落在腹部,“儿子,我就要有儿子了。”

素妍微皱着眉头,“你的胎脉不大好,有些滑脉之状,还得好生将养。”

鸣凤一怔,招手道:“奶娘,派乳爹去宫里与太后说说,请梁太医来府里住,端妃娘娘的龙胎已稳,得让梁太医给我护胎!”

这把年纪,怀了身孕,竟比那些十几岁的年轻奶奶还紧张。

素妍起身道:“你且忙着。我该告辞了!”

刚起身,大丫头禀道:“大郡主,税奶奶求见!”

鸣凤微微拧眉,一脸厌烦地道:“她来做什么?不是与她说了。从今往后他们过自个儿的日子,不用来府里请安。就算是送节礼,还有好几日呢。”

冯婆子知道鸣凤自成亲之后,越发厌恶了税长庚夫妇了,尤其是税长庚,她压根都不愿见,如今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想到税长庚下药的事,就怕税长庚对她再做出什么事来。

冯大家的道:“回了税奶奶,就说大郡主昨儿没睡好。这会刚睡下,让她改日再来。”

素妍离了上房,刚出外院门,就见韩络领着丫头立在一侧,见到她欠身行礼:“民妇拜见王妃。”

素妍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韩络拿出帕子,眼里含着几滴泪,“我叔父在洛阳遇难,回韩家奔丧……”

韩氏一族除了韩国梁一家,其他人都被贬为庶人,戴罪发配边陲,就连一干女眷也没落下。

韩国梁在洛阳龙虎山庄被宇文琮叛党杀害的事传回皇城。新皇下旨追赐封韩国梁为威远候,令其嫡长子袭了威远候的爵位。五代之爵,到了这代也是最后一辈了。

韩络头上戴了朵白花绒花,说着此事,竟比死了亲爹还难受,她没了父母兄长。如今能够依靠的就是韩国梁一家,而今要靠她堂兄韩纪。

大丫头行礼复述着冯大家的话。

“婆母欠安,那我更不能离开了,我去会客厅候着,等她醒来再去请安。”

冯大家的已经出来。身后跟着两名粗使丫头,冯家因着哺养晋陵有功,竟跟着晋陵享了福,就连冯婆子的长媳也做了管事,整天的耀武扬威,以为管事就是当官了,将府里的下人丫头指使得团团转。

冯大家的笑着行了万福礼,笑道:“税奶奶来得正好,大郡主说府里还有两个一早给税大爷备的侍妾,今儿正好一并领了回去,或给税大爷做侍妾或是旁的,皆由税大爷和税奶奶说了算。”她打了个手势,两个丫头去带人。

素妍出来时,韩络一脸忧色地领着两个年轻姑娘出来,其中一个讨好似地声声唤着“络姐姐”,一瞧就是韩氏族里的小姐。

韩络已经来三回了,每回不是歇下了,就是睡下了,她知道晋陵大郡主不愿见自己,便是税长庚来请安,晋陵也一概不见,只令下人传几句话,打发他们离去。

少女巴着韩络,伸手扶她上轿,“络姐姐,而今韩家没了,我们可就是亲姐妹,少不得让姐姐提携……”她一早就听说,韩络走了好运,竟被税大爷扶正做了妻房,还替税大爷打理内宅府邸,就是田庄、店铺上的生意也由韩络打理着,韩络因是嫡出,打小就受过韩太太调教,内宅、生意原也懂的,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韩家?”韩络沉吟着,“我叔父遇难,你倒好,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上次回娘家,叔母还问起你,要让叔母和堂兄瞧见,还不得被你给气死。”语调里带着训斥,“威远候可还在呢,堂兄袭了爵位,而今丁忧在家,回头到了我家,穿得素净些,我送你回韩家。”

只有还有一脉,韩家就还在。

韩络自从听说说韩纪袭了爵,只觉自己又有娘家了。税长庚扶她为妻房,不就是是念着她们几个人,她还有半个娘家,好歹是瞧在韩纪父子的面子让她做了嫡妻。

想让她把这么个妖艳的女子留在税长庚身边,除非她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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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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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宅里的汪姨娘、曹姨娘正想方设法想爬上税长庚的床,要不是被她盯得紧,早就得逞了。在她怀上子嗣前,绝不会让他们先有孕,长子为嫡出,这才是正理,也才能坐稳她的嫡妻位。

素妍的轿子起行,她看了眼身后对韩、曹二女横眉冷对的韩络,嘴角一扬,带着几许的笑意。

韩小姐惊道:“络姐姐要送我去威远候府?”

韩络反问,“你不想去?”算起来自己与韩纪是堂兄妹,韩小姐算是韩纪的族妹。韩小姐去威远候府,又不是正经小姐,最多算是个寄人篱下的无依孤萍,就算如此,韩络也不想养闲人,光是家里的汪、曹二位姨娘就够她心烦了。她虽说服税长庚回皇城书院念书,可她亦瞧出来了,税长庚静不下心。

韩小姐心想:去了也好,他日说不准能寻个更好的婆家。韩纪的兄弟姐妹少,自会拿她当小姐对待。可是她亦听说韩纪最喜女色,总不能就这样过去,好歹得给份见面礼,目光一转,就落到身侧的曹玉娘身上,“络姐姐,能带个服侍丫头么?”

送她过去就不错,郡主府还贴了二百两银子的赎身钱呢。

韩小姐不待细想,指着曹玉娘道:“让她做我的服侍丫头如何?”

去一个少一个,省心!

韩络想着正不知如何打发曹玉娘,今儿让她领走两人,想必就算税长庚知道了也不会怪她。“你要她?”

“是,我就要她。”

曹玉娘长得如花似玉,也是娇俏动人,要是将她献给韩纪,不仅有了见面礼,到时候还能与曹玉娘在威远候府站稳脚跟。

韩络冷声道:“行!你带她去。”

曹玉娘也是小姐。这会儿却要做韩小姐的丫头,气得她咬牙。

韩小姐却已近身,低声道:“将来,你富贵了。可别忘了是我帮你。”

“你……”

“没听说么,我族兄袭了爵,人又年轻,如今才双十年华,可不是你的机会。给我族兄为妾比跟税大爷强多了。”

曹玉娘正恨着,听她一说,“小姐,真的么?”转瞬之间就改了口,韩小姐笑道:“孺子可教,要是去了那边。你还如此机灵,早晚要做威远候贵妾。”

韩络挑起轿帘,犀厉地瞪了韩小姐一眼,韩小姐立即规规矩矩地跟在轿子侧。

韩络可没想到今儿又要领走两人,一直在猜剩下的两个许是大郡主给吴广久备的。原来依旧是给税长庚。做母亲的给儿子成家立业,只是再不愿见儿子了。这事也怪税长庚,当初怎么就听了叶大老爷夫妇的……

想到叶家,税长庚派去的下人还是晚了一步,待下人赶到时,叶大老爷、章氏已经染病身亡。下人只得买了两副薄棺,因是夏天。又不能运走尸体,只得就近寻了坟地埋了。

叶大老爷没了,章氏也没了,就留下叶大爷、叶四爷,还有同样庶出的两个儿女,叶家三房的叶三爷因横行乡里。失了左肩王府的庇护,同样被发配北边白塔口,行了没几日,就只剩半条命,押送他们的官差不打即骂。稍有不中意,就给他们苦头吃。

税长庚要替父守孝,要在家里设灵堂,被韩络给劝阻了,皇帝赐他姓税,便是要他与叶家断了往来,这样一来就是对皇帝不敬,要是再被传出去,只怕要获罪。

税长庚害怕,只得在家里挑了间僻静屋子设灵堂,就连给叶大老爷、章氏敬香都得偷偷摸摸的。

自王府大门而入,轿子停驻在二门侧,白燕携着白茱等人迎了过来,扶素妍下轿。

白燕低声道:“韦侍卫将刑部天牢都打点好了,今儿一早就派人去无色庵请了大三太太,这会子许已到刑部了。”

早前素妍就想让孟氏去天牢见宇文轲母子最后一面,可是叛党案闹得太凶,多有顾虑,如今徐州大捷,叛军被剿灭,宇文琮失踪没了下落,成为朝廷缉拿的钦彵。

素妍见接二连三的叛党案定罪,方令韦雄去刑部天牢打点。他亦是随宇文琰在西北打过仗的,在天牢里认识几个从西北回来的狱卒,有他们帮忙,倒也得易,更重要的有几个的狱卒的媳妇还是素妍张罗说成的,他们亦念着这份恩情。

孟氏没想素妍会同意让她去天牢见孟桑青,先是一愣,当即令婆子收拾了一些东西,备酒、备饭菜,这才拧着篮子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韦雄亲自打点了狱卒,使了零碎银子,虽是相识的,还是给了茶酒钱,低声道:“大三太太先进去,只得两刻钟,到了时辰就得出来。狱卒们不易,不好为难他们。”

自刑部大牢偏门而入,看到的是一层层坚固的石墙,时不时传出一声惨叫呐喊声,让人寒毛倒竖。

孟氏应声,提着篮子进了诏狱石砌高墙下的小门,以为能见到一间间牢房,却只看到空旷地摆着一张木桌和四根条凳,一侧有个方形的地道入口,她提着篮子进了地道,里面很昏暗,头顶只几个巴掌大小的天窗,阳光从天帘映入,能望着蓝天白云。地牢里挂着一只九盏莲花油灯,常年不灭的燃烧着,显得有些昏暗。

每一间牢门是用最坚实的铁棍铸就,上面挂着沉重的链子,透过铁栏门能看到里面的人,有的关押着一人,亦有的关押着两人,她一面寻觅,一面静静地行走着。

“桑榆!是你吗?桑榆……”

她已走过,却听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呼唤声,孟氏退了回去,这是一间不大的牢房,长宽约有丈许,里面有一张破榻,榻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还有一个妇人正躺在草垛里,一脸污浊地睡觉。

“堂姐。”孟氏轻唤一声。“我今儿是特意来看你的,备了些酒菜,晋阳候……没与你关在一处么?”

孟桑青指着对面牢房,“他……被移到下面那层牢房里。”

济候、淮阳王、庆候、宇文轲……还有曹、韩两家的当家人、重犯都被关在下一层牢房里。孟桑青听人说刑部大牢分很多重。他们所呆的地牢只是最上面一层,越往下走,越阴森,最低下一层是水牢,常年积水,有的犯人被关在里面活活的用水给泡死了。

孟氏蹲下身子,将酒菜一一取了出来,从栏杆缝隙里小心地递入。

“啊!有好吃的了!终于有好吃的了!”躺在草垛的女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飞快地奔了过来,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抓牛肉。孟桑青抬手就拧了一把,“你这个贱蹄子,整日就知道吃,映波,拿些肉吃。你吃好了,孩子才有奶水。”

映波,宇文轲的正妻。听说成亲数载不孕,不曾想竟在天牢生下了一个孩子。早前在晋阳时,想尽了法子也怀不上,住进了天牢竟是怀上了,到底是个命苦的。做了母亲。原是好事,可在这天牢里,她吃不饱,孩子因奶水不足,也长得瘦巴巴的,半岁多了。还不抵人家刚满百日的孩子大。那是一个瘦弱的孩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脸蛋小得还没孟氏的巴掌大。

孟桑青轻叹道:“那么多年,一直以为她不生,没想到了天牢竟怀上了。”她取了两盘肉。摆到牢里的桌上,恶狠狠地对另一个女子道:“不许与映波抢,你再敢胡闹,我不饶你。”

那女子吐了吐舌头,“婆母,这么多好吃的,你好歹也让我尝尝。我今晚还要去服侍爷呢。”

孟桑青递了一盘卤切肉给她,女子也不客气,抱着盘子就抓了起来。“真是可怜的,上回载爷他们要逃狱,有几个姬妾不听劝,跟着众人出去……就再没回来,连着那几个孩子也平白丢了命。”

四、五月发生在天牢的暴乱,孟桑榆听百姓们说过。她所听到的是,天牢的钦犯、重囚的联合贼匪意图逃狱,他们如何心狠手辣残杀看守的狱卒,居然冲出了天牢,幸好御林军及时赶到,方才阻止了一场暴乱。更有百姓们,天牢里关押的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要是被他们逃出来,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又要受害,好在被官府给止住了。事实是,只死了可数的几名狱卒。宇文理的儿女就就剩下宇文轲一家尚在,静王世子宇文载、广平王宇文软及其他静王庶出子女全都在这场暴乱中被御林军射杀。

孟桑青问:“听说宇文珉被赦,还封了郡王?”倘若他们家一也得恩赦,不盼做亲王、郡王,哪怕是个候爷,她也就知足了。

孟氏应道:“皇上隆恩,给中顺郡王赐了府邸、赏了田庄,还过得不错,嫡次子又被封了世子。”

孟桑青眼帘低垂,眸光里跳跃着火苗,“皇上会不会赦免了我们母子?我们被关在这儿三年了,这里可比圈禁皇陵还要辛苦。”

孟氏不语,将一只装有酒的羊皮袋递了进去,“你们的罪和中顺王不同,中顺王的嫡长子藏有龙、凤袍。”这事,原是中顺王夫妇都不知情。“宇文轲将宇文理的幕僚举荐给宇文琮,意欲动摇朝廷的根基。”宇文轲算是两度犯过,第一次助了宇文理,这一次又把宇文理培养多年的幕僚给了宇文琮,新皇又怎会恩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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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友大人,该文进入尾声部分了,大结局后又另有后续终章故事,有亲说这文太拖沓了,本来想删一部分的,试着删过,又发现这样一来许多要交代的事就没说清,不过关于文拖沓的硬伤,在往后的文里浣浣会尽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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