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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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 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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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前儿就说过肚子疼,你该好好歇息了。”

素妍有种想方便的冲动,“这些日子,因二皇子染病,我们的吃食都很清淡……”并未吃腥辣的。按理不应该,然,一阵刀绞般的刺痛袭来,她身子一颤,整个人昏了过去。

紫鹊险些一个扶不住就摔了下去,惊唤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

凤仪宫偏殿。

杨云屏立在一侧,看太医轮番给素妍诊脉:“太医。你们想想法子,无论如何也要替左肩王妃保住胎儿……”

翠鹂轻呼一声“皇后娘娘”,一脸无奈地摇头,示意杨云屏不要吵到太医。

从御花园到凤仪宫,说远不远,说近亦不近。那么多的血,尚未成形的胎儿已经落胎了。

医正起身,抱拳道:“启禀皇后娘娘,左肩王妃因劳损过度,怀有一个多月的胎儿落胎了。”

都是为了她!

要不是为了替她救二皇子。素妍就不会入宫,半个多月围着二皇子转,下方子、煎药、喂药,虽有翠鹂和奶娘帮衬着,翠鹂也懂些医术,可翠鹂自素妍进去后,主要负责厨房的一日三餐。而奶娘则负责看护二皇子。

素妍……

杨云屏泪盈于睫,浑身沉重的坐在床前,静默地看着昏迷的素妍,空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三妹……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我,你就不会……”

孩子,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而素妍为了救她唯一的儿子,却累得自己落了胎。

就算是亲姐妹,能为她做到这些也不过如此。

杨云屏紧紧地握住素妍的手,除了感动,还有怜惜。

*

落叶院。

华妃听完宫娥的禀报,惊道:“左肩王妃落胎了?”

宫娥低垂着头,“是。送饭来的多福说,是劳累过度导致刚怀一个多月的孩子落胎了。”

如果昨日,素妍没有进落叶院,没有救她,没有守着她醒来,会不会并没有这事。

她亦是母亲,理解要是没了孩子的痛苦。

华妃长吐一口气,“本宫欠了左肩王妃一条命啊!”她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

她的父兄,见她染病,就谋划着将她的妹子送入宫来取而代之,而一个不相干的人,却用了全心保她性命。

华妃想到自己那小小的孩儿,一阵酸楚,她得活下去,为了三皇子也得好好地活下去,“悌儿……”

宇文悌,三皇子的名讳。

宫娥道:“娘娘安心,重华宫那边有夫人守着,三皇子安好。夫人说,三皇子的满月宴是过不成了,到时候一道过百日宴。”

漪兰宫的良嫔倒是热热闹闹地与二公主宇文惜办了满月宴,谨妃、皇后、雅嫔、玉嫔都送了礼,亦有的嫔妃去漪兰宫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酒宴,大家有说有笑,竟是说不出的和睦。

二公主满月那天,新皇赐下封号“长宁”。

☆、863 迷糊娘亲

养性殿。

新皇得了消息,传了宇文琰来。

宇文琰以为是问清除宫中宇文琮和贵太嫔心腹宫人的事,贵太嫔在后宫纵横二十余年,即便现下失势,她的人亦有不少。

新皇语调里带着心痛与惋惜,素妍昔日虽语调残忍,但到底是个善良的女人,“安西因疲劳过度落胎了,人……就在凤仪宫里,朕给你几日假,你带她出宫好生将养……”

宇文琰惊得目瞪口呆:“妍儿……怀孕了?”

耀东才半岁,她就再怀上了。

怎会没保住?

她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

是疲功过度,亦或是余毒未清?

新皇冷冷地眸光一掠,那是世间最好的女人,因她所要,他给不了,他成全了素妍与宇文琰,他期望宇文琰是值得她付出的那个男人。“安西怀孕,你不知道?”

宇文琰垂下眼帘,“妍儿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只要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劝阻。她一定是怕我不同意她入宫照顾二皇子,所以才……瞒下了这事……”

孩子,他和素妍的又一个孩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到来,就直接没了。

素妍知道么?

她总是这样的糊涂,对她自己的事糊涂着,上回她怀耀东,第一个知道的不是她,而是他,她甚至坚信,她不会怀上孩子,却不晓得,他背着她已经换了药丸。

这一回,她知道么?也许连她也不曾想到,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又怀上一个孩子。

让他回家陪素妍,他们的孩子没了,素妍心里定是痛苦的。

宇文琰抱拳道:“宫里清除细作的事……”

新皇道:“交给两位金吾卫的左右中郎将负责。”

“臣只需两日,两日后臣就回宫当差。”

他转过身去,不想让新皇看到他的伤心与意外。

他不知道,许连素妍也不知道。就算素妍知道。得晓二皇子报喜,也是一定要入宫侍疾的。皇后打理六宫,不可能像寻常母亲那样,可以衣不解带地照顾孩子。但素妍精通医术,定会入宫侍疾,以素妍的性子,就算知道了怀有身孕,还是会入宫。

她早前怀耀东,虽说不想那么要孩子,可到底是生了,只为遂了他的心愿。

有了孩子后,她一心一意地与他过日子。

宇文琰上轿之前,对小安子道:“你去趟降魔观。把佐观主请来。”

小安子应声。

他想怪她,为什么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可以她的糊涂,许是怀上了连她自个都不知道。

杨云屏一脸愧色,反复叮嘱道:“阿琰,你莫怪三妹。出了这种事,她心里比你还难过。你若要怪,就怪我,要不是三妹挂念二皇子,也不会入宫侍疾,更不会……”

宇文琰含泪,面容冰冷得没有半分表情。抱了抱拳,看着面容苍白无血的素妍,心头只有疼痛。他抱她上了一早备下的软轿,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疼到了心坎上。

软轿启动。杨云屏看着素妍夫妇离去。

雪雁轻声道:“皇后娘娘就别自责了,这许就是命。奴婢觉着,娘娘不妨多赏些东西去,再赏个会侍候月子的老嬷嬷去照应,好歹也是娘娘的一点心意。”

她的孩子保住了性命。素妍的孩子却没了。

就算是亲姐妹,能做到这些的也是情深意重,何况素妍与她是结义姐妹。

难怪镇国大长公主羡慕她,说她有一个情同亲姐妹的妹妹。

素妍昏昏迷迷地回了王府,凌薇一听吓了一跳:“王妃竟不知自己有孕了?”

青嬷嬷一脸痛色,要是胎儿保住了,等到明年,辉世子就能多个弟弟妹妹,这府里也越发热闹些。“王妃人年轻,生了世子又不到半年,连她自个都不知有孕了。”

凌薇目光流转,“小心服侍着。”

青嬷嬷应声,正要告退,宫里来人了,皇后赏了布帛金银,人参、燕窝等上等食材,一起来的,还有位瞧着精干的嬷嬷,约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也是皇后赏赐的。

*

琴瑟堂小书房,宇文琰与佐怒天低声讲了素妍早前中了不孕之毒的事。

佐怒天听说那药原是宇文琰配的,大喝一声“混账”,“你……怎能配出此等害人害己的药,反倒累了自己的妻子?混账!”

宇文琰早已经知道错了。

如果一切重来,他一定会不配那样的药。

抱拳道:“师父医术高超,还请师父替妍儿诊脉,下方调养她的身子。”

佐怒天冷哼一声,“我道她的脉像如此古怪,就算疲劳过度,按理也不会落胎,没想……竟是因为……”他扬了扬头,“那毒岂能如此好解,要是怀上身孕,毒性倒能随胎儿解开一半,我再给她开药吃吃,能否有效,为师可不肯保证。”

是因为他,因为那毒,素妍才落的胎。

宇文琰道:“早前黄桑师兄已经开了方子……”

“那方子只能减轻毒性,要想清除,并非易事。你配的毒药,原是难解之毒,岂有如此容易的。哼!下次别再配这等害人之毒,这可是有损阴德之事,倒平白连累了你的妻儿……”

宇文琰低声应下。

佐怒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案前,写了方子递给宇文琰,“为师也不知此方管不管用,且吃吃看吧。”

没用还让素妍吃!

宇文琰气得跺脚。

“要是无用,再换另一个方子,总得吃吃看,才知能不能解。”

拿素妍做试验?

宇文琰挑了挑眉,“既是如此,师父还是开一剂调养的方子。”

“为师瞧太医们开的就不错,勿须再配了。”

他宇文琰万不会拿素妍试药,宇文琰蓦地忆起,这王府里可不就住着一位中了那毒的人么——姚妃!抱拳道:“师父。我带你去给另一名妇人诊脉,她的症状与妍儿极似,要是她的毒能解,妍儿也能解。”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宇文琰领佐怒天到了容和院。说明来意,姚妃倒没拒绝,听说是宇文琰的师父,很是乐意给他瞧病。

佐怒天诊脉之后,问了一些症状,拿笔下了方子,“你先吃七日,七日后贫道再上门诊脉,服用贫道药物期间,不可再吃旁人的药。这毒中得深,要想拔除,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姚妃就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女孩都好。

宇文琰急切地问道:“若想治愈,大概得多久?”

素妍可不能等太久。他只想尽快解了素妍体内的余毒。

佐怒天愤愤地瞪了一眼,“此毒缠得紧,我尽力而为,快则三月,长则一年,总是能解的,就是黄桑都没能解掉。我还能一下就解了?”

宇文琰不再说话。

立在一边看了佐怒天开的方子,给了姚妃,着下人去抓药。

待他们师徒离去,一边的老嬷嬷方问:“姚妃真要吃这老道士的药?”

“吃!为什么不吃?这可是鬼谷宫的道长所配,比吃太医们的药可好多了?”她来皇城晚了,错过了黄桑道长。“何况……听他们的语气,如果本妃没猜错,左肩王妃也中了与我一样的毒。”

老嬷嬷一脸惊色。

姚妃忆起那老道士说的话,“黄桑都没解掉的毒……”,她早前可没请黄桑解过毒。唯一的解释就是素妍中毒了,怀了一个多月的胎儿突然滑胎,这样的现象,就和她早前滑胎的两次一模一样,任是如何小心,终是没能保住孩子。

老嬷嬷道:“他们……是拿姚妃试药呢?”

“试就试,王爷想给王妃解毒,只能先替本妃解毒,他一定会很用心。既然本妃于他们还有试药之效,何乐而不为。”

要不是她们中了同样的毒,宇文琰根本不会这么好心。

卫平候的爵位,只怕他宁可留给自己的儿子,也不会给她的儿子。

既然能解毒,而这毒如此顽固,就连太医们都摇头叹息,她为何不试。

叶飘飘,真是好歹毒的心肠,要害她们都不能再生孩子!

每每想到这个女人,姚妃就恨得半死。

“你盯着丫头小心熬药,且让我吃吃再说。”

如果不解毒,就算她怀上了,也很难保住胎儿。

素妍躺在牙床上,昏昏欲睡,待她醒来,已经是近晌午时分。

阳光穿透窗棂,在地上落下朵朵金色的桃花,或含苞,或盛放,随着窗棂格子的不同形状,亦有不同的花朵。

她刚一动身,白芷就奔了进来:“王妃,你醒了,想吃什么?”

素妍道:“你这一问,我还真饿呢。”

白芷对外打了个手势,立有白燕捧了吃食进入内食。

宇文琰从小书房过来,坐牙床前,接了鸡汤,小心翼翼地道:“你躺着,我喂你。”

“哪有这么麻烦!”素妍强撑着身子,稍一动,身下就涌出了热液,她顿时脸色难看,低看着自己的腹部:“阿琰,我……我这是……”

白芷与白燕哪敢说,只低头看着宇文琰,二女交换眼神,退出内室。

宇文琰搁下手里的碗,“妍儿,你听我说,我个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素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你是说……是说,我……落胎了?”

她怀孕了,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怀耀东那会,最初也没感觉,后来才有了恶心呕吐之感。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要做母亲了。

她整个人愣坐在床头,看着腹部,“我怀孩子了?”可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晓得他的到来,就这样毫不预备地失去。

☆、864 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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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这世间最糊涂的母亲,连自个怀上了都不知道。

她曾似虞氏说过,虞氏生完孩子,得过三四月才有天癸,而她一直没来,她只当是再过一月或两月就来。她也曾听虞氏说过,若是亲自哺乳孩子,有的得七八月甚至更久才来天癸,哺乳期是不会怀孕的。

那么多的可能,她却没想过也许是她怀上了。

“阿琰,你骂我、你怪我吧?是我不好,我都不知道……”想到这个来不及出生的孩子,也长得像她,也许似宇文琰,心头一痛,扒在床上失声痛哭。

孩子,她对不住这个孩子。

这个来不及出生,这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就那样没了。

浑身颤栗如寒风中的落叶,声声痛绝心肺,她愧疚、伤心,数种情绪交杂其间,化成了连她自己也道之不明的痛哭,这里面有愧疚,有难受。

宇文琰心如刀绞,她因着自己不知滑胎而自责,他却因累她中毒无法保住孩子而愧疚。

要不要告诉她实话?其实是他伤了她。

错的是他,为何受伤的却是她。

宇文琰低唤一声“妍儿”,咬着双唇,缓缓坐在床沿,“不是你的错,是我害了你……”

素妍哭得稍缓了些,低低地抽泣,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他继续道:“你昏迷的时候,我请师父来诊过脉,师父说你早前中的毒余毒未清,这孩子……就算到了四五月也是保不住的……”

她止住了哭声,两行晶泪缓缓流泄,挂在脸上,如梨花带雨般的妩媚柔弱。眸光颤颤,他想要抚上她的脸,却无力地垂下,眼中流泻绵绵情意。深深地愧疚。

“黄桑师兄不是给我开了解毒的药,我亦吃了好些日子……”

不会是他为了安慰她,故意编出来的吧?

是他害了她,他就得面对,而她更有知情的权力,即便她会伤心,会难过,他还得告诉她实情,不能让她背负着对自己的愧疚。“那药是《五十毒谱》上的一种。”

素妍怔愕地望着宇文琰,她一直以为那药是他自己配出来的。不,是他自个折腾出来,居然是毒谱上的药,她听说过那本毒谱,但因她学的是医术。并没有看过那本书,五绝、邱春华二人也不许她看,说那书上都是害人的毒药。

未曾想到,宇文琰看了,还牢记了上面每一种毒药的配方。

宇文琰低垂着头,千百愧意深埋心底,眸光里蓄着深深的愧意。“当初叶氏求我配药,我没作他想,只想这药最是难解……”

黄桑配的药,未必能解此毒。毒谱上的药,都非易解之物。黄桑解不了,旁人更难解掉。

她的手轻抚在腹部。目光空洞,是绝望,难道说她再不能有孩子了。

这可能是无解之药!

宇文琰给叶氏配药不对,可他已经懊悔了。

若不怪他,实在太难!

“你……怎么能配这种药?怎么可以?”

害了旁人。却亦害了她。

素妍想到此处,扭过头去,指着门口大喝:“出去!你出去!出去——”

白芷听到声音进了内室,看着勃然大怒的素妍,小心地望着宇文琰,他似个犯错的孩子,也不晓得他们说了什么,素妍抓起枕头往宇文琰飞砸了过去,然后扭头寻找可以砸他的东西。

宇文琰见她又哭又气,心下着急。她刚落了孩子,坐小月子呢,是不能生气的,将来也许会落下病根,忙道:“你别生气,我出去!我现在就出去!”扭头退出内室,刚出门,就听素妍失声大哭起来。

白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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