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你这么善良,怎么舍得伤害我,你连只鸡都不敢踩,你却能伤害我么?”姚萌语气一变,姚蔓一阵恍惚,她此时看不见,但是她听到姚萌的话,鼻头一酸,十五岁,她和姚萌去田园野山庄,那里遍地都是小黄鸡,当时她和姚萌在庄园里,她为了避免踩到就在她脚下的小黄鸡,整个人从斜坡滚到下面的草丛里。
庄园里有一袈裟和尚,抚着胡子站在溪流边,笑着说姚蔓,此女善良纯真,命相显贵。
姚蔓从一堆草丛里出来,像个稻草姑,姚萌哈哈大笑,从此以她不敢踩小黄鸡来说她善良。
“萌萌……”姚蔓害怕自己会投降,在她的这种柔情攻击下,弃械投降,然后她就要离开莫肆,离开那个有着一双凤眼,会抱着她走过长廊,喂她喝粥,把她从仓库里救出来的男人。
“蔓蔓,你和他刚刚开始,可是我和他……六年了,你说你才几个月,能比得上我们六年吗?你知道他当初许了什么承诺么?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再怎么样,他和你在一起,他心里却还是想着我。”姚萌带着哭腔,动之以情。
姚蔓被她说得脑袋一团乱,这样一分析,她确实属于弱势,并且还是永无翻身的那种,霸占了一个不爱她的丈夫,背弃了从小一起长大姐妹,带着愧疚,过一辈子么?以后她怎么面对姚萌的父母,怎么对得起这二十多年来两家的友谊。
“太太,喝牛奶。”张姨突然出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姚蔓伸手接过牛奶,“多谢张姨。”
张姨特地给姚萌递了杯果汁,“姚小姐,喝果汁,这牛奶还是我们先生让人特地从瑞士寄回来的,非常营养呢,我们先生对太太真是太好了。”
姚萌看着手里的牛奶,脸上顿时就变得很难看。
张姨看到她的表情,悄然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厨房,接着又故意转过身子,“太太,先生说你中午得睡两个小时,你才睡了一个半呢,要不要再去补眠?我怕先生怪罪我呢。”
姚蔓摇摇头,“不用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姚萌则完全没有刚才那嚣张的气焰,脸色又青又白的,不一会她又恢复了神态,是啊,要是这么容易被打败,她就不是姚萌了。
“蔓蔓,我很爱他,我不会放弃的,我也不想伤害你。”似乎只有这么说,姚萌才能拿回她的自信。
姚蔓捧着牛奶一声不吭。
姚萌已经在行动,她则还是个瞎子,在家里等他回来,无论是从什么时候起步,她怎么也少了姚萌三年的时间。
如果她是费严,非要找一个人爱,并且结婚生子,且还相爱着的女人,她也会舍姚蔓娶姚萌的。
“蔓蔓,你这么善解人意,我们从小就这么要好,我有的你都会有,我要的也会帮你要一份,但是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知道么,不行,费严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姚萌似乎只有这么说,才能稳固什么似的。
姚萌所说的,姚蔓怎么会不清楚呢。
“萌萌,对不起,我……”她要想清楚么,可是她心底却半点想放弃的感觉都没有,于是愈发愧疚自责,就要承受不住。
“蔓蔓,强扭的瓜不甜的,你知道么,这两天他都和我在一起,我刚从苏州回来,他和你联系了么,他现在在苏州的海藻厂里,忙得头都晕了。”姚萌再来一剂猛药。
“姚萌,闭嘴。”听到这里,姚蔓已经支撑不住了,如果说非要谁来告诉她真相,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姚萌,她的每句话都在炫耀,只能让她无处可逃,处处难堪。
“我说实话……”
“出去,姚萌,你给我出去。”姚蔓猛地站起来,胡乱地指着一个地方,赶姚萌出去。
“蔓蔓,你不要欺骗自己。”姚萌绝对是个玩心理战的高手,她一眼就看出姚蔓的精神正在崩溃中,与其说是个心理战的高手不如说她最了解姚蔓。
“你出去。”姚蔓只能赶她来扞卫自己快崩掉的防守。
“姚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们太太让你出去。”听到声音赶过来给姚蔓助阵的张姨十分友好地搓着手,加入赶人的动作。
姚萌冷笑,再看了眼复式的漂亮房子,再看一眼脸色苍白不已的姚蔓,“蔓蔓,不是自己的,强求过来是不会幸福的,这个世间,只有拿自己该拿的,才会积德。”
说完,随着砰地一声,姚萌消失在门外。
“真是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啊。”张姨嘀咕着转身,对上姚蔓,脸上微变,“太太,你……怎么哭了。”
姚蔓站在原地,脸上布满泪水,张姨慌慌张张地冲进浴室里抽了条毛巾出来,“太太,她算什么东西,她不是东西,你可是先生的老婆,红本子里的妻子,你怕什么,我看她就是在胡言乱语,想让你先放弃,你绝对不可以,再说了,先生那样的好男人,怎么会背着你偷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赶快怀孕,生个宝宝,看哪个坏女人还敢上门。”
随着张姨的话
姚蔓的泪水没止住,反倒流得更厉害,莫肆到现在都还没有碰她,她连用孩子威胁的最后一招都没有机会施展,她还有什么优势。
张姨手忙脚乱地拉着姚蔓坐到沙发上,不停地安抚着,可是怎么安抚姚蔓还是一个劲地哭个不听,说要去给于红挂电话吧,姚蔓不给,说要给林茹家打电话吧,姚蔓依然不给,只是一个劲地哭。
哭着哭着,姚蔓感觉到她的眼皮很重,慢慢地歪在张姨的肩膀上睡着了。
张姨看她睡着,松了一口气,她女儿都没这么能哭,一哭就是一个多小时,随即又心疼地摸摸姚蔓光洁的额头,心里压力大所以才会哭得这么久。
姚蔓的梦又是噩梦缠绕,梦里依然一束白光,她依然站在光外,看着莫肆和姚萌手牵手离开。
“不,不……”她的胸口堵住气,难受地得她想醒又醒不来,“太太,太太,先生打电话过来了。”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地喊她。
梦里的梦境猛地被打散,姚蔓撑着脑袋,呢喃道,“嗯?”
“太太,先生打电话来了,你接吧。”张姨拉开姚蔓的被子,把电话递给她。
刚才梦里的那种窒息感还沉甸甸地在胸口处堵着,姚蔓想到这个男人对她撒谎,撒谎,撒谎。
“告诉他,我不在,不对,说我睡了。”
说完,姚蔓翻个身,拉紧被子。
“不是,太太,先生知道你刚睡醒,他刚才听到声音了。”张姨小声地捂住手机的进音处,小声地对着姚蔓说道。
“你就说我睡着了就好了。”姚蔓低低地说。
“这个,这个……”张姨一脸为难,随后苦着脸挪开了进音处,尴尬地撒谎,“先生,太太睡了,睡得,嗯,很熟”
“先生,我怎么敢骗你呢。”
“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就别为难我了。”
姚蔓闭着眼睛听着张姨和莫肆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老开会,(┳_┳)。。。月头又特别忙,你们的留言我这两天全部回复,喵~>▽<
别霸王,爱你们哟
☆、第35章
张姨挂掉电话后;担忧的看着床上中间鼓起的位置;姚蔓把自己死死地裹在被子里,张姨叹口气,“那……太太,我先出去了。”
姚蔓抓着被子;听着张姨走出屋子,关上房门。
这么折磨,不如早些结束,姚蔓睡前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虽然姚蔓是个宅女;平时没事不爱出门;结婚以后亦然;但是她现在的生活极其颓废,一个多星期没上班,活动范围就在这复式的房子里,出门又不方便,眼睛至今则一点要好的意思都没有,而来自对莫肆的猜测,对姚萌的愧疚,更是给她双重的压力。
林美咬着西瓜说,“不如你到别的地方去散散心,这女人不工作就没社会地位,一和这个社会脱节,就和黄脸婆没区别,至于莫总监……等他回来再问他,我觉得有话就要问清楚,你那个姐妹……也够厉害的,你这么蠢,估计被人从头舔到尾都替她数钱。”
姚蔓捏着块西瓜,静静地听林美的建议,“或许我真可以到别处去散散心,但是我现在这个眼睛……”
“我估计一下啊,你这眼睛一直没好,肯定是因为有压力,还有你心里有事,想不开,增添了压力,说不定你去了旅游回来,就好了。”林美丢掉嘴里的西瓜,又捻了一块吃,“婚姻真是可怕,墙外的人想进,墙内的人想出,看你这个样子,我都觉得我可以不婚了。”
姚蔓也不想一直这么忧郁下去,“眼睛……”眼睛不好,怎么去旅游,她倒有个地方想去。
“要不我和你去吧,最近蛮想去上海了,工作是越做越没激情了,不如就让我陪你去上海吧。”林美坐到姚蔓身边,伸手一勾就勾住姚蔓的肩膀。
姚蔓顿了顿,笑道,“那行啊,就去上海。”正和她意,她一直惦记着上海的流云师兄,从流云毕业,到她毕业,都四年时间了,两个人只有在qq上电话里联系,她匆忙的婚礼,流云也没有来。
“咦,这么爽快?还是说……你早就这么打算了?”林美怀疑地上下扫看姚蔓,姚蔓含笑道,“我一直想去上海。”
“那你要和莫总监说一声么?他应该明天就回来了吧。”
姚蔓唇边的笑意僵了僵,提到莫肆,她的心情又沉重了,据张姨说,她睡着后,莫肆打过两次电话来,问她的情况,没得到她的允许,张姨也不敢乱说,只说了有一个女人来找她而已,据张姨当时的对话,张姨拍着胸脯说,“太太,先生听到那位姚小姐来找你,突然之间语气就变得非常不好,好恐怖。”
当然要不好,姚萌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了她,他欺骗了她,没有人会在谎言揭穿的时候还笑着说谢谢揭穿了我。
莫肆是个惯于掌控的人。
“嗯,等他回来了,我回和他说的。”
该谈就要谈,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姚蔓擦着头发,摸索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门被人悄然打开,随后身后贴上来一个高大的身体,将她拢入怀里,姚蔓浑身一僵,手里的毛巾掉到地上。
莫肆低低地在她耳边说,“我回来了。”
姚蔓鼻头一酸,这好听如唱片般的醇厚男音,温柔地在耳边流淌,他的我回来了,瞬间崩溃掉她所有的城墙,这时才有了他们是夫妻的强烈感觉。
“怎么不说话?嗯?”莫肆搂着怀里的女人,却见她半天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
姚蔓不吭声。
莫肆搂着她走向床,重新扯了条毛巾,将她压坐在床上,然后轻轻地撩着她的发丝,慢慢地帮她擦头发。
“姚萌来找你了?”莫肆边擦边问,姚蔓低垂的眉眼近在眼前,但是却能感受到她的抗拒。
姚蔓一愣,莫肆竟然能问得这么自然,他难道不知道要隐瞒么,或许,觉得没必要隐瞒?
“我和她说清楚了。”姚蔓的沉默等于默认,莫肆轻抚着她的发丝,轻声说,“我既然已经选择结婚,就会对你好,并且一直宠着你,这是我的承诺。”
姚蔓却想着,费严也曾经给过姚萌承诺,可是他没有去实现……他现在换个名字对她说承诺。
“莫肆……”姚蔓突然出声。
莫肆矮□子,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什么?”
姚蔓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不如,我们离婚吧,我把你还给姚萌,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不想当刽子手。”
房间里静悄悄的。
在姚蔓说完这话很久之后,在她的神经和心情都接近崩溃的时候,莫肆终于开口了,那划过耳边的低沉的嗓音,“蔓蔓,我和姚萌已经是过去了,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我娶了你就得对你负责。”
姚蔓打断他,“可你对你的心负责了吗?!”
房间里的气氛又僵住了。
“莫肆,你这不是负责,你非常不负责,你对我也不负责,你连你不爱她都说不出来,你要对谁负责?三年来你的折磨够不够?既然她回来了,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呢。”姚蔓一点都不想帮他们撮成这段感情,她没有那么慈悲为怀,她仅存的善心也到了这里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将莫肆推开。
“蔓蔓,她对你说了什么?”莫肆的呼吸就近在跟前,姚蔓总得屏住呼吸才能不和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她什么也没说。”姚蔓侧过头。
“蔓蔓,萌萌来找过我,当时我在开会,开完会就接到苏州海藻厂出事的消息,我把工作移交了立刻就赶往苏州,到了苏州才发现手机弄丢了,进了厂区,萌萌就跟着来了,她应该也告诉你,她去过苏州了。”莫肆不像是个会解释的人,此时,他正在试图解释,“我和她,从和你结婚后,就没什么了。”
姚蔓鼻头又是一酸。
“莫肆,你把她推开……”你难受么,她看不见,如果看得见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问他,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蔓蔓,和我好好过日子。”莫肆低低地说,姚蔓却心惊地发现,她之前还一直说他在撒谎,可是他一解释,她竟然就相信了,“为什么你的手机会在萌萌的手里?”
“我的手机在她手里?”莫肆的语气万分不解。
“……”姚蔓发现她又相信莫肆的话了,“是的,我打电话给你,是她接的。”
“我不清楚,开会的时候没带手机,走的时候也是直接就赶去机场的,至于手机为何在她手里……”莫肆说着说着笑出声,“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不肯接我电话吧?”
姚蔓突然有点生气。
“莫肆,你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你既不说你爱不爱姚萌也不说会不会爱我,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们是夫妻没错吧,为什么要搞得像间谍一样?”想说的话终于说出来,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来,姚蔓揣紧手心,咬牙问道。
“蔓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肆伸手将她撇开的脸转过来,姚蔓敛着眉头抿着唇,看起来极为不满,莫肆又是一笑,“没有一辈子的决心,我是不会结婚的,更不会娶你,我所说的都将是我要做到的,对你的负责,无论是我出于什么原因和你结婚,我都会对你我的婚姻负责到底。”
“所以,别再提离婚的事情了。”
他的话这么真诚,姚蔓松了咬着唇的牙齿,低低地说,“可是不爱你也能和我过一辈子吗,凭什么我要这么委屈。”
说完,姚蔓却觉得自己矫情了,是的,委屈,这不都是自己找的么,当初不是没有机会反悔,是她偏要继续的。
当初知道他不爱她的,也还是答应了这一场婚姻,当初知道他是为了母亲而成家的,也还是装聋作哑地以为自己有了靠近他的机会。
“蔓蔓……”莫肆头疼地搂住她的肩膀,为什么女人都想要爱,他三年前就已经倾尽了一切,却爱到撕心裂肺,甚至搭上母亲的性命,“蔓蔓,我……我好好宠你,行么?”
我好好宠你,行么?
这话在姚蔓的耳朵里进来又出去。
“莫肆,我想去上海。”沉默了许久之后,姚蔓低低地说,他回来了,她就不能偷偷地跑了,在他面前,她只会丢甲投降。
“去玩么?”莫肆捏捏她圆润的耳垂。
姚蔓缩缩脖子。
“嗯。”
“眼睛还没好呢,要我陪你去么?”在他的捏揉下,姚蔓的耳垂像滴血般红艳,莫肆喉咙滚了下,薄唇靠近她的耳垂,轻轻地吻上去。
姚蔓身子一颤,呢喃道,“不,不用,我和林美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说,我写的不是很虐的,我不想说,其实它有苦有甜,我不想说,~(≧▽≦)/~啦啦啦,我最近也在喜欢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