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只是族长,你为何喊我小睿。”
玄睿见玄竹韵被自己吓了一跳,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晃了晃头,示意自己无事后,紧跟着询问起族长。
族长一愣,接着笑着解释道:“我们族里喊小辈都是这么喊得,你看,竹韵喊小韵,沁儿我们也喊小沁啊。”
“是吗,是我多想了。只是族长,麻烦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
玄睿有些失望,原来不是自己突然涌起的那个奇怪的想法,失落的准备离开。
“为什么不能叫我。”
族长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只有我父亲才会喊我小睿。”
孙儿()
玄睿大惊之下,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却没有见到背后,族长藏在面具下倏忽大变的脸色,变得,比他还要白上几分。
“爹,你说,哥该不会是猜到了吧。”
玄竹韵同样吃了一惊,扑到父亲膝上,既有些害怕,却又在心里跃跃欲试,希望是这么回事。因为,她好想和梁锦然一样,光明正大的喊他大哥啊,看到梁锦然在他身边被他宠爱的样子,她心里就酸酸的,好嫉妒。因为,他好疼好疼自己的妹妹的。
族长沉默片刻,才缓缓地回答道:“不,小韵,你错了。小睿不是猜到,而是他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纵然他离开族还很小,可是他的记忆一直很好。记得很多关于他幼时的过往,看来,以后我们要小心了。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猫腻。”
“噢。我知道了,就去嘱咐他们。”
玄竹韵闷闷不乐的走出门,族长见小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好了,别那么伤心了。”
族长笑着,只是越笑心里越苦涩,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三个孩子,生活唯一还算顺畅的只有小沁了。看来,回到族里以后,他得赶快和大长老商量小沁和光元霁的婚事了。
三个孩子,不能因为他和族里长老们的自私,而闹得一个都不幸福啊。
“是谁啊。”
雪辉一直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玄睿回来,一直到吃早饭的时间才抓住空隙询问他。
“没什么,不认识。”
玄睿情绪仍有些低落,闷闷不乐的往嘴里拔饭。雪辉见他这幅样子,猜出他早晨遭遇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想继续让他这样下去,只好按下不提。
族长一行人来了天一庄,可那些人的行为却让众多天一庄的弟子摸不准头脑,明明感觉教养和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可做出的事却是那么的可笑,好像没见过世面。
比如那些年轻人或年长者最常干的一件事便是四处溜达,去山下的集市里闲逛,大概因为那些人长年没有出谷,即便是看到两只斗鸡一起掐架也能有兴趣看上半天,乐的拍手叫好。
冯婷冯允姐弟俩很快就摸透了这些人的脾气,火着他们出去时带上自己,自告奋勇可以为他们当向导。
天真的人们相信了,兴高采烈地和他们的父亲冯秦打了声招呼,就携带上姐弟俩一起出了山门,经常把冯秦夫妇气的磨牙,恨不得把自己家的坏小子给捉回来痛打一通。明明武功不过关,还嫌弃疼而四处找借口偷溜。
“广远霁,你干什么啦,这么高兴。”
沁儿见广远霁一身灰扑扑的,出门时一件刚穿上身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浅白色衣服,这么短的时间,就如同在地底下滚过一般。
“没干什么,领着冯允冯婷他们俩出去玩。见集市上有一家正在建造房子的,我觉得挺有趣,就去玩了玩。”
广远霁乐呵呵的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踩着轻快地步子回屋里换干净衣物。
“该不会是冯允那小子建议你做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换好衣服的广远霁出来一看,四处打量,却没有找到沁儿的踪迹。
“冯允你个臭小子,给我从实招来。”
冯允姐弟俩正为买了一大串冰糖葫芦感到高兴,却见到沁儿师叔气冲冲的走进来,揪着冯允的耳朵就把他揪到了屋外,命他蹲马步以示惩罚。
“干嘛啊,师叔。”
冯允嘴里还叼着冰糖葫芦棍上最上边的一颗山楂,含糊不清的抗议。
“还吃。”
沁儿抬起手从冯允的嘴巴上扯出冰糖葫芦,用力不轻,把冯允的牙齿都抽的有些发疼,顺手招来一只看门的杂毛狗,放进它的嘴里。
“这是我的。”
冯允不满的抗议道。
“呵,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这钱是哪来的。别跟我说是你爹娘爷爷奶奶给你的零花钱。”
沁儿双手环胸,因为身高的优势高高在上的虎视眈眈瞪着冯允。
“小师叔,这不是双赢吗。你看广叔叔想体验一下这些奇特的生活经验,我们有钱买零食吃。哎呦哎呦。”
冯允正在巴着沁儿撒娇,试图把这个谎给圆过去,却被沁儿再次扯起耳朵。
“骗人还有理了。我不信他那样的人回主动去干那么脏的活,我且问你,是不是你们忽悠他说这是个很有趣的活动。”
“是。”
在沁儿的火眼金睛下,冯允只得低下头坦白实情争取从宽。
“把冰糖葫芦全给我拿出来。”
冯婷吓得溜进屋里赶紧把插满冰糖葫芦的杆儿给扛了出来。
“应该还有两串吧,你藏哪去了,给我找出来。”
沁儿根据广远霁赚的银子数量算了算,勾着手指头要求冯婷把剩下的继续拿出来。
“给。”
“剩余赃物”全部到齐,沁儿语重心长的训诫了姐弟一番,什么要吃东西不能靠骗的,什么他是客人不能捉弄他之类的话。说完,扛着冰糖葫芦去雪辉屋里,把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全部送给她了。
“你说师叔今天怎么这么生气,以前我们捉弄那些人的手段更过分,也没见她说什么啊。”
姐弟俩对于失去今天的“战利品”感到非常痛心,凑在一起思考原因想办法。
“我知道了,爷爷说过,小师叔被二师叔许配给族长爷爷族里的一个年轻人。听说小师叔还很喜欢他。看来,广远霁就是小师叔喜欢的那个人。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再想着法子利用他了。否则小师叔生气发起脾气了可真不得了。”
“切,搞什么,原来是她喜欢的男人啊。真是的,真是见色忘义。”
冯允有些心疼自己一路辛苦搬上来的冰糖葫芦就这样被小师叔扛走了,心痛的正受伤。
“放心,我们还能去吃。”
冯婷点点弟弟的脑袋道:“你想想,师叔会把这些东西留着自己吃吗。她会送给谁?”
“雪辉阿姨。”
冯允恍然大悟。小师叔从来不喜欢吃这些酸的东西,而她又不可能把这些零食拿给那些已经成年的二师叔或广远霁吃,那么只有一个人可能。正因为怀孕而胃口变得酷爱酸味食物的雪辉。
“去找她。”
姐弟俩得意的并排走着去跟雪辉讨要原本属于他们的零食,一路上还在叽叽喳喳商量着能有什么办法最大程度的吃到最多。
“你的孙子孙女真可爱。”
两个小孩子只顾着讨论吃的,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正站着把一切尽收眼底的爷爷和族长。
“什么呀,这两个坏小孩从小就调皮让人头疼。幸亏婷儿长大了几岁,你不知道以前小的时候,两个人,她带着头领着允儿闹。”
冯丰一副责骂的口吻的谈起两个小孙孙以前犯得淘气事,整个人的心都活跃了几分。见身旁的族长正凝眉观望,好奇地问:“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孙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真有些期待。”
“哦,是吗。你也有孙子了?”
冯丰话语里有一丝促狭的意味,只是沉浸在其中的族长粗神经的并没有察觉到。
“是啊,他们在母亲的肚子里,才两三个月,距离他们淘气的让人头疼的时间,还有些早。”
“不早了,孩子长得特别快。只要会走路,就意味着他就是个独立的个体,不再完全依赖我们大人了。从那以后,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要花费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照看他们,思考如何教导他们。”
“我已经想好了。”
“是吗,你想的可真提前。对了,要不我们去看看雪辉,听说她这阵子正害喜害的特别厉害,整日里一吃饭就会吐,现在整个人虚弱的根本无法下床。”
冯丰瞟了一眼族长,见他凝眉,大概又在想有什么食物能够让雪辉顺利地吃下去,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看戏,尤其是看他宝贝徒儿玄睿的戏,他最喜欢了。
“我先走了。”
族长转身离去,身后的冯丰却差点把嗓子口里那句“去见睿儿时候是不是还要继续戴着面具”给喊出来。
“爷爷。”
正围着雪辉要冰糖葫芦的姐弟俩,见到冯丰进来,立刻老老实实的侍立在一旁,垂首顺耳状。
“你们做什么,赶紧出去。”
“是。”
姐弟俩行了礼,跑了几步,两人又回头问道:“爷爷,族长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为什么比武还不开始啊。”
“嗯,这个嘛,他自有他的道理。爷爷我不急。”
冯丰在心里腹诽道,他自然不急,反正也打不过他。
至于族长为什么不着急比武,自然是因为孕吐吐得特别厉害的雪辉惊动了他们所有人。那些忘忧族的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雪辉的肚子和胃口上,哪里还有心情去准备什么比武。
“这山楂不错,酸酸甜甜的。我今天一连吃了三串,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觉得胃里舒服不少。”
“是吗,那我吩咐一下厨娘,让他们多多采买山楂做成汤和饼,这样的话,拿山楂做底,应该就可以吃下其他的东西了。”
冯丰探望玩雪辉,又询问了一下玄睿的情况。
“他啊,自从知道自己的内力尽失后,就再也没有练过武了。好像受到的打击挺大的,我劝过几次,见他心灰意冷,也不好继续往他伤疤上撒盐了。”
雪辉说起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堵塞难行,阿睿学武的天赋远远超过读书写词这方面,若是就此一蹶不振,不理不睬下去,那就太不妙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经不起打击。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完全可以重新来过。”冯丰有些动怒,但他明白这个徒弟从小天赋异禀,人又努力踏实,干什么都比别人快,比别人好,学习什么都太顺利了,自然很难接受在这一方面的打击。尤其是自己最喜欢的武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自然是更加沮丧。
“算了,马上就是你们举行婚礼的日子。到时候我说说他,马上就该当父亲的人了,就得扛起一切遇到的挫折。不管多难,总得扛过去。他可是个男人,怎么这么一点担当都没有。”
“冯师父,您别骂的太狠了。阿睿他心里也难受,说什么之前先想想。”
雪辉生怕冯丰脾气一上来,什么狠就来什么,赶紧出言提醒。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的徒弟我了解,只要让他重新找到练武的兴趣和自信,他就会很快恢复过来的。放心吧。待我和那位族长比武之时,就是他重新起航之日。”
冯丰自信满满的站起身告辞。
雪辉却想不通,为什么他那么笃定。
比试()
第二天,整个山庄里所有人都一窝蜂赶到后山,无论是谁,哪怕是后厨上做饭的厨子也丢下围布兴高采烈的领着一家子去观看师父和那位族长的比武。玄睿本不想去看这场热闹,却被雪辉一句“不管你去不去,我都去定了”的威胁下,乖乖扛着椅子,夹着披风怀里还揣着满满一怀的酸性食物跟在雪辉身后去了。
“二师兄,二师兄。坐这里。”
见玄睿二人来到,围得水泄不通的年轻弟子们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们二人坐在最前方的有利位置观看。
只是即将就是二人比试的时间,两人转动脖子在场内巡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位族长和师父的人影。
“人怎么还没到。”
雪辉望着人山人海的胜景,一句疑问却被沁儿抢白。
“当然是到了时辰用轻功飞进去了。难不成你以为那样的高手还飞不进去啊。”
“我又没见过冯师父出手的场景,怎么会那么清楚。”
因为二人还未成亲,雪辉不好意思直接称呼冯丰为师父,只称为冯师父以示尊敬。她为自己辩白,她执牛耳的是文,不是武。
“来了。”
二人正在斗嘴,忽听见身旁的一位弟子惊呼的声音,立刻齐齐把头转向身后。
身后,两道身影,一青一灰,从不同的方向踏风而来。二人在中途并没有停顿,一鼓作气从围观的弟子头顶飞了过去。
身姿轻盈如燕,身体行动却如蜜蜂一般清净无声,似乎是从远方踏云而来的仙人。
“好厉害。”
底下的弟子纷纷叫好拍掌。在场都是习武之人,见到如此高明的轻功,自然从心里感觉兴奋激荡。甚至有不少人人纷纷立誓将来一定要练成和他们一样的武功。
“请把。”
“请。”
两位来自不同地方的武林泰斗面对面相视而笑,今日的族长,仍旧戴上了他那副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啦。”
雪辉感觉自己的手被玄睿握的很紧,还在轻微的颤动,转头却看见玄睿脸上藏不住的激动与兴奋,这才想起昨日里为何冯师父为何如此笃定,因为一个人如果真的真心喜欢一个东西,由于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会遭遇到各种想象不到的困难,挫折,不断鞭打着他的坚持的心。他或许会气馁,或许会黯然,甚至为此大受打击,消沉下去。但绝不会放弃,只需要给一个合适的时机激发起他内心潜藏的热情和冲动,他仍然会重新选择做下去。
好啊,既然如此,就让他激动吧。
雪辉从玄睿手中抽离自己的手,没有看比赛,反而看起了身旁的玄睿。观察着他现在的每一个面部感情的微妙改变。
凝望半晌,雪辉笑了起来,在两人不时目光转而注视着前方,观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比试。
冯丰和族长二人面对面的对立着,相互望着,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他们都是属于自己的武术这个圈子里毫无争议的泰斗。无论是武功修为还是武功,当两个人相遇时,他们真正想要对决的并不是武功修为的高低,他们只是想看一看对方的武功修炼到底有什么与自己不同之处,又有何值得自己学习之处。
对于他们来说,现有的武功联系方法精华大概如此,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学习创新的了。只有通过接触不同地方的高手,细细揣摩他们武功的路数和招式,这才有可能重新突破自己的潜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武功。
当双方交战开始,身体交叠重合缠斗在一起时,一旁的玄睿冯秦很快就意识到了双方武功的不同之处。
天一庄武功突出腿功,尤其是冯丰自创的扫云逐风腿更是将腿功这一长处推至巅峰。二人交手过程中,冯丰大多数是靠腿进攻。他的身体距离族长有一定的距离,双腿或同时绷紧弹出猛踢向对手的腰腹、脖子、小腿等薄弱躯干,或一前一后相随,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他将自己的双腿化作自己最完美的一件武器,快如流星闪电,迅猛如饿虎直面相扑,角度刁钻诡谲,虚实随意改变,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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