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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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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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脸被须髯覆盖的威猛老者,正向游秋雁说话,但因隔着一条
河,纵使徐子陵功力无损,亦无法窃听,“是鹰扬郎将梁师督方
面的人,那神情倡做的年轻人是梁师都之子梁舜明,老者和巴是
梁师都拜把兄弟沈天群之兄沈乃堂和女儿沈无这单交易几可肯定
是沈天群从中穿针引线的。”
  侯希白露出古怪神色,低念道:“梁师都?梁师都?”
  徐子陵讶道:“梁师都有什麽问题?希白不会不认识他吧!
梁师都和刘武周同为突厥人走狗,且是同门师兄弟。
  侯希白道:“我曾听过石师和安隆说起过这名字那时我只有
是二、叁岁的年纪,那时梁师都仍未像现今人尽皆知,可是他们
当时谈话的内容已再没法记起,只因梁师都名字很悦耳,故印象
特别深刻。”
  “这麽看,梁师都大有可能与你圣门有的关系,甚或是圣门
中人,希白的话相当有用。”侯希白道:“箱内的东西是否火
器?”徐子凌道:“可能性很大,因与我们上的得到那批偷箱子
形状和重量均相若,江南的火器最是有名,若从事这方面的买卖,
可赚个盘满神满。”
  侯希白苦思道:“除非在特定的环境下,否则火器作用不大,
梁师都这麽干山万水的来此收货,又要冒尽径运上北回,所为何
来?”
  徐子进沉吟道:“照我猜这批火器非是要运回梁师都的地盆,
而是附近的某处,说不定是你圣门中人重施故技,为掩人耳目;
故由梁师都代劳,与某一阴谋有关。多想无益,他们快要完事,
我们回去吧!,,
  寇仲是不能不出刀,可是主动却全在对方手上。
  这位曾因寇仲等盗和氏璧才开金口,又因寇仲破戒而出手,
修练成佛门大法以致回复青春的净念禅院主持,肯定是继宁道奇
和石之轩後对他最大的挑战和考验。了空定下十招之数,如寇仲
在开始时立落下风,势必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无法在九招内扳回
劣势,平分秋色。
  故这一刀实关乎寇仲以後的命运,至乎天下的命运。
  心知止而神欲行。
  寇仲自自然然就把全身的精、气、神绝对地集中往中中月的
刀锋处,最玄妙的事立告诞生,他浑融天地人叁者合一的精神意
境,转往手中神器,这、刀再非被迫劈出的一刀,而是包融天地
人叁界的一刀。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若说在洛阳城外面对李世民的如云大将、万马千军,窦建德
的死亡是他刀悟的开始,此刻便是享受成果的突破。
  了空被迫与他硬拚一招,再非无法捉摸,无法掌握。
  了空一声佛号,吟唱道:“诸法如梦,本来无事,,境本寂,
非今始空,梦作梦受,何损何益,迷之为,情忘即绝。”
  禅唱之际,墓地寇仲眼前现出千百重钟影,天盖地他泰山压
顶的迫来。
  换过悟得刀道前的寇仲,此刻必非常狼狈,可是这却能清楚
把握到铜钟正往他刀锋旋转着撞过来,而了空往後撤退,手离铜
钟,纯以积数十年的禅门精纯功力,遥控用钟作出攻击。
  寇仲被惑的是双目,手上的井中月洞悉一切玄虚。
  他更感到排钟迅如风车般的急转,正是克制和针对螺旋劲气
的妙着。
  寇仲长笑道:“十招太少哩!”
  忽然错开,避过铜钟,再以缩地成寸的步法,略一步来到了
空右侧,挥刀横劈,似拙实巧,且是连消带打,没有任何法则轨
迹可寻,深合天地自然的法则,毫无轨迹,人和刀融人天地之间,
难分彼我。
  “当!”
  铜钟在这一刻直似暮鼓神钟的再发出呜响,任寇仲达致何等
境界,仍想不到了空有此一着,而仿如来自缥缈九天玄界的清鸣,
绝非井中月所能探测,既把握不到它的位置,自然生出庞大的威
胁力。
  寇仲立告刀意失守,本是胜券在握的一刀从天上回到凡间。
目之所见,了空变成虚实难分的几重人影,无数掌影,後方脑际
更感到铜钟回飞袭至,无奈下收刀後撤,凭真气转换的独门功夫,
往旁退开,井中月则化作重重刀影,留下道道刀气,无形而有实
地防止了空趁势强攻。铜钟安然回到了空手上。
  寇仲退至离了空十步许处,井中月遥指了空,刀气竟无法把
这禅门高人锁紧锁死,就像面对崇山峻岳的无能为力。
  了空宝相庄严,凝望手托的禅钟。:寇仲呼出长长一口气道:
“大师的铜钟真言比子陵还要厉害,刚才应算多少招?”
  了空露出笑意,仍没有朝寇仲瞧去,淡然自若道:“弄不清
楚,似是一招”,笑道:“少帅若当是非相;几所有相一是虚妄,
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少帅刀法已臻进窥的至境,老相自问无
法要少帅俯首认输,十招又如何?百招又如何?无相而有相,有
相而无相。宋缺终找他天刀刀法的继承人。迷来经累刍,悟则刹
那间。老这就立返禅山,再不干涉少帅与秦王间的事。”
  转身扬长便去,托钟唱道:“请代了空问候子陵。”
  这句话是以唱咏的方法道出,似念经非念经,似歌,有种难
以言喻的味道,又异常悦耳,教人一听难忘。
  馀音索耳之际,了空没进暗黑的荒林去。
  寇仲凝望他消失处,几肯定今晚的事毕生难忘,不仅因刀法
上的突破和成就;更因了空充盈禅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最後一句且大有深意,也勾起他对徐子陵强烈的思念和关怀,
照道理他该早复原过来,为何还不来寻自己?
  侯希白一边操控风帆,逆水西行,一边瞧着徐子陵随:“子
陵想到什麽?刚在你脸上浮起的一丝笑意,有种玄妙莫测的超凡
味儿,令我忍不住生出好奇心。”
  徐子陵从沉思中醒觉过来,微笑道:“希白肯定是个好奇心
重的人”
  侯希白坦然道:“没多少人能令我生出好奇心,可是一旦如
此,我会很想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我对寇仲便没有这种好奇之
念,因为他比你容易被了解,可是像子陵、妃暄又或青旋,真的
令我迷惑,更生出兴趣。原因在於我从来不明白石师的想法,可
是因对他的畏敬不敢上问,积郁而成这爱听人心事的倾向,子陵
可否满足我呢?哈!这要求是否有点过份?”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既是知己,何事不可谈。我刚才在沉
思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手印,当日囫囵吞枣的学晓,还以为自己
尽掌其中精粹,到今天始发觉其实只得形气而未兼其神,此一顿
悟,令我像到达一个全身的天地。”
  侯希白喜道:“这麽说,今趟受伤反是一个机缘,使子陵进
窥禅门奇功的新境界。若你能臻达真言大师的禅境.我可肯定你
是武林史上首位能融合佛道两门最精微至境的人。唉!这想法使
我禁不住问你另一个问题,子陵究竟有多少成把握可以复原过来,
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徐子陵淡淡道:“你不是说石青璇可治好我吗?”
  侯希白苦笑道:“那是没办法中的唯一办法,石师曾多次在
我面前赞扬师娘的医道,那天在幽林小谷见青璇采药回来,故推
想她应得师娘真传。可是当我想起岳山败於宋缺刀下。往找师娘
求助无功而终,什麽信心均动摇,只是不敢说出来。”
  徐子陵摇头陪他苦笑道:“原来你所说的话全是为安慰我。”
  侯希自叹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是否不该错?更重要
的是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徐子陵迎着吹来的清寒河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一天
寇仲仍在战场上出生人死,为远大目标奋斗,我怎可独善其身。
我曾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事实终证明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
压抑心内对青璇的爱慕,因为我不晓得下趟能否活着回去见她。”
  侯希白想不到徐子陵如此坦白,愕然半晌,轻轻道:“我感
觉到子陵心内的痛苦。”
  徐子陵仰望广阔深邃的星空,胸口充满苦涩和令人叹息的情
绪,语调却是出奇地平静,茫然道:“但我渴望再见到她,听她
绝世无双的动人萧音,让她以她的方式调侃我使我着窘,所以当
你提议找她为我疗伤,我从没反对过。”
  侯希白沉默下去。
  徐子陵岔开话题道:“当你和杨虚彦准备交手之时,我从房
内步出内院,在那一刻,我完全忘掉自己的伤(缺一页)碧万顷
的草林区。
  西南方地平远处一列山脉起伏连绵,可想像若临近地,当更
感其宏伟巍峨的山势。
  可是他却是黯然神伤,想起杨公卿和千百计追随自的将士永
不能目睹眼前美景一爱马千里梦无缘一尝山的野草,而他们皆为
自己壮烈牺牲,他和李家唐室的恨,倾尽五湖四海的水也洗涤不
清。
  忽然心中浮现尚秀芳的如花玉容,她是否已抵达高,寻找到
她心中理想的乐曲,又想到烈吸使尽手段去取她的好感和力图夺
得她的芳心,早已伤痕遍布的心在暗自淌血。旋又想起来玉致,
这位被他重重伤害,崇高品格的美女,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他很久没去想她们,自抵洛阳後,他的心神充满战的意识,
全神全意争取胜利,为少帅军的存亡殊思竭,挣扎求存,容不下
其他东西。可是在此等待的时,他却情不自已地陷进痛苦的悔疚
和思忆的深渊,难自拔。
  与楚楚的一段情也使他心神难安,对楚楚他是怜多爱,少年
一时的恋色纵情.种下永生难以承担的感情袱,可叹追梅已是无
补於事。
  无论他心内如何痛苦,只能把伤痛深深埋藏,因目前他最重
要的是应付关系到少帅军全体人员存亡的残酷的斗争。谁够狠谁
就能活下去。他必须抛开一切,以最巅峰的状态在最恶劣的形势
下,竭尽所能创造奇。
  在与李世民的斗争上,他不断犯错,惨尝因此而来阶苦果,
他再不容有另一错着,因为他再没有犯错的本钱;太阳从东方山
峦後露出小半边脸,光耀大地。李世民既猜到他会往钟离求援,
屈突通必有预防.奇袭无奇可言,他的火器行动会否以失败告终,
对此他已没有离峡前的信心和把握。若跋锋寒不能及时赶来,他
只好杀回峡道,与将士共存亡。
  就在这思潮起伏的一刻,南方山林处尘头大起,寇产喜出望
外,暗叫天助我也,全速奔下山坡迎去。
第七章 唯一破绽
  “我说的话,或是真的,或是假的。”
  面对空寂无人的幽居,徐子陵心中不断响起石青璇这几句话。
小屋依旧,可是石青璇隔  梳妆的动人情景一去不返。山风流动
吹拂的声音变得空空洞洞,虽有好友陪伴身旁,他却生出失去一
切生机的绝望情绪!与石青璇的一切,憧憬中平淡真挚,充满男
女爱恋的幸福生活,至此告终!努力的争取化为彻底的失败,石
青璇变成令人心的回忆。馀生只能在孤独寂寞中渡过。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热切的希望带来惨痛的失望。
  正透窗朝屋内尽最後努力搜寻石青璇倩影的侯希白以近乎鸣
咽的声音道:“她根本没有来过,会否仍留在巴蜀的小谷中?”
  徐子陵颓然在屋门外两块平整方石其中之一坐下,摇头道:
“她当晚立即离谷,我感觉到她不想在谷内逗留片刻的决心。”
  侯希白移到另一方石坐下,把手埋在双掌内,茫然道:“怎
办好?”
  徐子陵淡淡道:“你立即去找雷九指,设法安顿好韩泽南和
他的妻儿,此乃不容有失的事。否则让香家发现他们,我们会为
此内疚终生。”
  侯希白把脸孔抬高,骇然道:“我去後你一个人怎行?”
  徐子陵微笑道:“有甚不行的,我会留在这里安心养伤,设
法在没有青璇的箫音下忘记身负的伤患,你办妥一连後赶回来,
然後我们回去与寇仲会合。舍此你能有更好的提议吗?”
  来的果然是天从人愿的跋锋寒和能令寇仲绝处逢生的援军,
合共四千人,车一百叁十辆,其中二十车装载的是救命的火器。
四千兵员有叁千是精挑出来的精锐骑兵,一千是战斗力较薄弱的
辎重兵,是少帅军内的新兵种。
  领军的是熟悉这一带地理环境的白文原,他的前主朱粲,曾
称雄西北方不远处的冠军,朱粲虽成明日黄花,但白文原对这带
山川河道的认识,却可发挥最大的用途,令援军神不知鬼不觉的
潜来,避开唐军探子。
  跋锋寒率领一支百人部队作开路先锋,在林道与寇仲相遇,
自有一番欢喜之情。
  寇仲忙发出命令,着随後而来的队伍於隐蔽处扎营休息,以
免被敌人学他般看到扬起的尘头。
  寇仲为手下们打气後,与白文原和跋锋寒上附近一座小山之
顶观察形势,商量大计,更派出无名到高空巡察。
  寇仲见跋锋及时赶到,心情转好,分析形势後总结道:“现
在於我们最有利的,是屈突通注意力全集中在钟离,其防御策略
主要是针对钟离来的军队,而你们则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探清楚
屈突通的布置後,可趁其大兴土木,阵脚未隐的一刻,先以火器
来个下马威,再内外夹击,保证可打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不亦
乐乎。”
  跋锋寒道:“那批火器以毒气火箭为主,射程远达千馀步,
生出大量紫色的毒烟,虽未能厉害至令人中毒身亡,却可使人双
目刺痛,泪水直流,呼吸果难,皮肤红肿,半天时间始能复常,
大幅削弱商人的战斗力。”
  寇仲讶道:“你找人试过吗?否则怎知道得这麽清楚?”
  白文原道:“我们抓来一头野狗作过实验,事後本想宰来吃
掉,却怕它身体带毒,终饶它狗命。”
  寇仲叹道:“可怜的狗儿,幸好没伤它性命。”又问道:
“这样的毒烟,箭有多少?”
  白文原道:“共有二千五百枝,若全数施放,该可笼罩方圆
叁、四里的广阔范围,风吹不散,能制造这麽有威力火器的人的
脑袋真不简单。”
  跋锋寒道:“在两军对垒时这种毒烟箭作用不大,偷营劫寨
时用以对付聚集的敌人肯定能收奇效。我们本还担心如何能用这
批东西来房守营寨,幸好李世民知情识趣,派屈突通来让我们得
派用场,当然是另一回事。”
  白文原道:“除二千五百枝毒烟箭,尚有五百个火油弹,八
百个毒烟地炮。前者点燃後用手掷出,随着爆炸火油四溅,能迅
速把大片林野陷进火海中;後者预先放在地上,敌人踏破立即喷
出毒烟,纯以毒烟的分量计,会比毒烟箭更有威力。”
  寇仲咋舌道:“我们真的为李渊挡过一劫,因这批火器本应
由他亲自消受的。”
  跋锋寒道:“我们必须趁屈突通未砍光营寨附近一带树木前
发难,否则火油弹会变成废物。”
  寇仲当机立断道:“文原你先回营地准备一切,我和老跋立
即去探路,事不宜迟,今晚将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白文原领命而去。
  跋锋寒问道:“有没有子陵的消息?”
  寇仲摇头颓然道:“希望他吉人天相,大吉大利啦!”
  徐子陵放打坐,他无法忘记严重的内伤,因为那是一种挥之
不去的随身感觉,令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虚弱和来自全身经脉的难
受痛楚,气血不畅的情况更是烦厌的重压。
  精神愈集中,这受伤的感觉愈清晰,令他不能晋入忘我的境
界,眼前此刻的自己只能是个默默忍受苦况的人。
  他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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